三、好久不见
东方云间本能的立刻回头去寻找，身后却空无一人。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和犹豫，他已经出了店门。
李安乐，一定是她。
东方云间的心中盘旋着这个声音，张凯妮在喊他，他压根没有听到。
商场里人很多，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张凯妮已经赶过来拉住了他，“你怎么了？”
东方云间被张凯妮绊住了脚步，他也冷静下来，是啊，我怎么了？从刚才在雨中看到的那把别致的豹纹雨伞，他就不对劲了。
是幻觉吧。
应该是。
可是怎么会是幻觉，尤其是刚才，那镜中人，分明是她，那双黑白澄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不管什么时候都仿佛在诉说，太真实了！
东方云间轻轻摇头，回答张凯妮，“没事儿，都买好了吧，那我们回去吧。”
他接过张凯妮手中的购物袋，往停车场走去。
商场的中间，有一个直通到四楼的玻璃大柱子，柱子里面是自由游弋的各种观赏鱼类，周围一圈儿的小孩子，仰着天真的小脸儿想跟鱼儿们一起玩儿。
就在这孩子堆中，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混乱。
“啪！”像是一杯水打翻在地。
“哎呀！”一个女人低声惊呼！
“哇！”小男孩儿的哭泣。
东方云间像是触电一样奔向那混乱的中心。
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哭的满脸泪水，男孩儿的妈妈，正焦急的检查孩子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这孩子撞了我一下，真不好意思，要不咱们去医院吧！”李安乐蹲在地上，细细碎碎的道歉。
孩子的妈妈还顾不上李安乐，只是翻来覆去的看孩子的手，“烫哪儿了？啊？疼不疼，让你别乱跑别乱跑！”
孩子只是哭。
李安乐又着急又抱歉，轻声说，“应该不是很严重，那咖啡都不烫了。”
“怎么不烫了？你是大人觉得不烫，小孩儿的皮肤多娇嫩啊！”孩子妈妈由于心急，不由得声调高了些。
李安乐也有点儿生气，如果撞她的是一个成年人，她才不会道歉，刚才明明是这个小男孩儿不看路乱跑才撞到她的。
怨不得孩子这么皮，有个这么呛的妈妈，他不皮才是奇怪。
“我看看，我是医生。”
李安乐听到声音瞬间抬头，一眼看到东方云间扒开看热闹的人群，蹲下来握住孩子的手。
“是吗？哎呀那太好了，谢谢啊！”孩子妈妈的注意力从李安乐那里转移到东方云间身上，“他哭的很厉害，一定是烫的很疼！”
东方云间对小男孩儿说，“宝宝别怕，我是医生叔叔，叔叔给你看看好不好？”
李安乐也一直蹲在孩子身边，现在的东方云间，距离她很近。
他头发中间的发旋儿，眼帘覆盖的睫毛，鼻尖那颗淡淡的小痣，在她眼睛里被高清放大。尤其是他跟孩子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嘴边的两个酒窝，是那笑容最好的加持。
不知道是医生这个身份震慑了孩子，还是东方云间富有感染力的笑让孩子放松，小男孩儿不哭了，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他确实没有被烫到，那杯咖啡只剩下少半杯，早就没有什么温度了，孩子哭，一方面是被吓到，另一方面是因为知道自己撞到了人，感到理亏。
东方云间摸摸孩子的头，对他妈妈说没事。妈妈道了谢带着孩子走了。
他站起来，像是压根就没有看到那儿还蹲这个李安乐。
李安乐把那句好久不见及时的咽了回去，也站起来。
她蹲的有点儿久，猛一下起来，腿酸头晕。在将要晃身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既能给她足够的支撑，又不会让她觉得疼。
就在这片刻，李安乐已经想好了开场白，只是张凯妮没给她机会说。
“云间哥！”张凯妮觉得东方云间今天真是超乎寻常的怪。他刚才主动冲到闹哄哄的人堆里，她分明还听到东方云间跟人家孩子妈妈说他是医生。
东方云间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一般人多扎堆又吵闹的地方，他都绕道走；医生这个身份，他更是鲜少提及。
不是鲜少提及，是忌讳。
眼下，他还拉着一个陌生女人的胳膊，一点儿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张凯妮简直要怀疑，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东方云间。
李安乐看着一脸疑问的张凯妮，后者看着她时，眼神里明显有戒备之色。
“你好。”她自己轻轻挣脱了东方云间的手，并将手伸向张凯妮，“你是云……东方的朋友吧，我是，我是他，同学。”
然后又转向东方云间，“好久不见了。”
东方云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看着她，气氛在三人之间越来越诡异，还好他开口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奥，就国庆节。”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李安乐受不了了，主要是东方云间的眼神，直勾勾的，躲都躲不开，她只好逃跑，“今天我还有点儿事儿，改天，我那个，请咱们几个老同学一起吃个饭，都好久没见了。”
她说着，已经迈开了脚步，还冲着张凯妮热情的挥手道别。
“择日不如撞日，改天就改没了，就今天吧。”东方云间语调平，情绪稳。一句话却让身边儿的两个女人都慌了！
“啊？”李安乐错愕！
“啊？”张凯妮讶异！
只有东方云间，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还是李安乐先反应过来，连连拒绝，“今天啊，今天不行，我还有点儿事儿，真有事儿，你放心，我说请吃饭，肯定请。”
她说完不给东方云间再开口的机会，调头就走。
东方云间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胸中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跟上了她。
“刚好我们也要回去了，我送你吧。”
李安乐头也没回的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叫个车很方便的，你们儿玩儿吧，不用管我。”
这是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张凯妮被东方云间遗忘，她终于忍不住火，也大步追上去，跟着就去拉东方云间，“东方云间！你有病啊！”
东方云间完全没有理会，只是望着李安乐。
李安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好会遁地术，就地消失。
“下雨车不好叫，走吧，顺路的。”东方云间固执的直接拽了李安乐手里提着的购物袋，谁也不顾的径直往电梯间走。
张凯妮恨不得把李安乐吞了，在她看来，这个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东方云间的同学，就算是同学，也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同学。
但她不能吞了李安乐，表面上客气的很，“走吧走吧，我们顺路送你回去，下雨了确实不好叫车。”
李安乐有嘴说不出，她可以坚决的拒绝东方云间，却不能拂了这个女孩儿的一番好意，不管这番好意是真是假，作为一个虚伪的成年人，她只能领了这个心意。
雨比来的时候小了，已经是下午5点多，天色已经暗沉，雨幕中，城市的建筑和街景模糊又朦胧。
东方云间开车，张凯妮在副驾，李安乐坐在副驾位的后面。
张凯妮熟络的给李安乐递了一瓶水，见她披肩上有因为刚才打翻咖啡溅上去的些许污渍，又从副驾置物盒里拿出湿巾让她擦。
她在这样的动作中，还在跟东方云间说话，“你怎么又把打火机放在车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危险。”
“上次买的那种小瓶水挺好的，都喝完了吧，那我再买一点儿，小小的不占地方。”
“这雨刮器你没换呀，怎么这么大动静儿。”
东方云间一句都没接，李安乐当然也不说话，只有张凯妮一个人的声音在车厢里萦绕，有点儿聒噪。
“对了，你住哪儿？”张凯妮想起来问李安乐的住址。
“我知道。”东方云间这么长时间，终于出了声儿。
李安乐一直看着窗外。
“奥，那她住哪儿，咱们先送她回去。”
东方云间没同意也没反对。
直到张凯妮发现他把车拐进了通往她家的那条巷道。
“诶，不是先送你同学吗？”
“她还远。”
三年没有回来，这城市变了很多，加上天黑又下雨，李安乐不太认得路了，并不肯定东方云间说的是不是对的。权且当他说的对吧。
李安乐，一定是她。
东方云间的心中盘旋着这个声音，张凯妮在喊他，他压根没有听到。
商场里人很多，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张凯妮已经赶过来拉住了他，“你怎么了？”
东方云间被张凯妮绊住了脚步，他也冷静下来，是啊，我怎么了？从刚才在雨中看到的那把别致的豹纹雨伞，他就不对劲了。
是幻觉吧。
应该是。
可是怎么会是幻觉，尤其是刚才，那镜中人，分明是她，那双黑白澄澈的眼睛，那双眼睛不管什么时候都仿佛在诉说，太真实了！
东方云间轻轻摇头，回答张凯妮，“没事儿，都买好了吧，那我们回去吧。”
他接过张凯妮手中的购物袋，往停车场走去。
商场的中间，有一个直通到四楼的玻璃大柱子，柱子里面是自由游弋的各种观赏鱼类，周围一圈儿的小孩子，仰着天真的小脸儿想跟鱼儿们一起玩儿。
就在这孩子堆中，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混乱。
“啪！”像是一杯水打翻在地。
“哎呀！”一个女人低声惊呼！
“哇！”小男孩儿的哭泣。
东方云间像是触电一样奔向那混乱的中心。
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哭的满脸泪水，男孩儿的妈妈，正焦急的检查孩子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这孩子撞了我一下，真不好意思，要不咱们去医院吧！”李安乐蹲在地上，细细碎碎的道歉。
孩子的妈妈还顾不上李安乐，只是翻来覆去的看孩子的手，“烫哪儿了？啊？疼不疼，让你别乱跑别乱跑！”
孩子只是哭。
李安乐又着急又抱歉，轻声说，“应该不是很严重，那咖啡都不烫了。”
“怎么不烫了？你是大人觉得不烫，小孩儿的皮肤多娇嫩啊！”孩子妈妈由于心急，不由得声调高了些。
李安乐也有点儿生气，如果撞她的是一个成年人，她才不会道歉，刚才明明是这个小男孩儿不看路乱跑才撞到她的。
怨不得孩子这么皮，有个这么呛的妈妈，他不皮才是奇怪。
“我看看，我是医生。”
李安乐听到声音瞬间抬头，一眼看到东方云间扒开看热闹的人群，蹲下来握住孩子的手。
“是吗？哎呀那太好了，谢谢啊！”孩子妈妈的注意力从李安乐那里转移到东方云间身上，“他哭的很厉害，一定是烫的很疼！”
东方云间对小男孩儿说，“宝宝别怕，我是医生叔叔，叔叔给你看看好不好？”
李安乐也一直蹲在孩子身边，现在的东方云间，距离她很近。
他头发中间的发旋儿，眼帘覆盖的睫毛，鼻尖那颗淡淡的小痣，在她眼睛里被高清放大。尤其是他跟孩子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嘴边的两个酒窝，是那笑容最好的加持。
不知道是医生这个身份震慑了孩子，还是东方云间富有感染力的笑让孩子放松，小男孩儿不哭了，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他确实没有被烫到，那杯咖啡只剩下少半杯，早就没有什么温度了，孩子哭，一方面是被吓到，另一方面是因为知道自己撞到了人，感到理亏。
东方云间摸摸孩子的头，对他妈妈说没事。妈妈道了谢带着孩子走了。
他站起来，像是压根就没有看到那儿还蹲这个李安乐。
李安乐把那句好久不见及时的咽了回去，也站起来。
她蹲的有点儿久，猛一下起来，腿酸头晕。在将要晃身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既能给她足够的支撑，又不会让她觉得疼。
就在这片刻，李安乐已经想好了开场白，只是张凯妮没给她机会说。
“云间哥！”张凯妮觉得东方云间今天真是超乎寻常的怪。他刚才主动冲到闹哄哄的人堆里，她分明还听到东方云间跟人家孩子妈妈说他是医生。
东方云间一向不爱多管闲事的，一般人多扎堆又吵闹的地方，他都绕道走；医生这个身份，他更是鲜少提及。
不是鲜少提及，是忌讳。
眼下，他还拉着一个陌生女人的胳膊，一点儿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张凯妮简直要怀疑，这个人不是她认识的东方云间。
李安乐看着一脸疑问的张凯妮，后者看着她时，眼神里明显有戒备之色。
“你好。”她自己轻轻挣脱了东方云间的手，并将手伸向张凯妮，“你是云……东方的朋友吧，我是，我是他，同学。”
然后又转向东方云间，“好久不见了。”
东方云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看着她，气氛在三人之间越来越诡异，还好他开口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奥，就国庆节。”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李安乐受不了了，主要是东方云间的眼神，直勾勾的，躲都躲不开，她只好逃跑，“今天我还有点儿事儿，改天，我那个，请咱们几个老同学一起吃个饭，都好久没见了。”
她说着，已经迈开了脚步，还冲着张凯妮热情的挥手道别。
“择日不如撞日，改天就改没了，就今天吧。”东方云间语调平，情绪稳。一句话却让身边儿的两个女人都慌了！
“啊？”李安乐错愕！
“啊？”张凯妮讶异！
只有东方云间，好像没事儿人一样。
还是李安乐先反应过来，连连拒绝，“今天啊，今天不行，我还有点儿事儿，真有事儿，你放心，我说请吃饭，肯定请。”
她说完不给东方云间再开口的机会，调头就走。
东方云间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胸中升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跟上了她。
“刚好我们也要回去了，我送你吧。”
李安乐头也没回的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叫个车很方便的，你们儿玩儿吧，不用管我。”
这是今天不知道第多少次张凯妮被东方云间遗忘，她终于忍不住火，也大步追上去，跟着就去拉东方云间，“东方云间！你有病啊！”
东方云间完全没有理会，只是望着李安乐。
李安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好会遁地术，就地消失。
“下雨车不好叫，走吧，顺路的。”东方云间固执的直接拽了李安乐手里提着的购物袋，谁也不顾的径直往电梯间走。
张凯妮恨不得把李安乐吞了，在她看来，这个看起来并不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东方云间的同学，就算是同学，也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同学。
但她不能吞了李安乐，表面上客气的很，“走吧走吧，我们顺路送你回去，下雨了确实不好叫车。”
李安乐有嘴说不出，她可以坚决的拒绝东方云间，却不能拂了这个女孩儿的一番好意，不管这番好意是真是假，作为一个虚伪的成年人，她只能领了这个心意。
雨比来的时候小了，已经是下午5点多，天色已经暗沉，雨幕中，城市的建筑和街景模糊又朦胧。
东方云间开车，张凯妮在副驾，李安乐坐在副驾位的后面。
张凯妮熟络的给李安乐递了一瓶水，见她披肩上有因为刚才打翻咖啡溅上去的些许污渍，又从副驾置物盒里拿出湿巾让她擦。
她在这样的动作中，还在跟东方云间说话，“你怎么又把打火机放在车上，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危险。”
“上次买的那种小瓶水挺好的，都喝完了吧，那我再买一点儿，小小的不占地方。”
“这雨刮器你没换呀，怎么这么大动静儿。”
东方云间一句都没接，李安乐当然也不说话，只有张凯妮一个人的声音在车厢里萦绕，有点儿聒噪。
“对了，你住哪儿？”张凯妮想起来问李安乐的住址。
“我知道。”东方云间这么长时间，终于出了声儿。
李安乐一直看着窗外。
“奥，那她住哪儿，咱们先送她回去。”
东方云间没同意也没反对。
直到张凯妮发现他把车拐进了通往她家的那条巷道。
“诶，不是先送你同学吗？”
“她还远。”
三年没有回来，这城市变了很多，加上天黑又下雨，李安乐不太认得路了，并不肯定东方云间说的是不是对的。权且当他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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