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不再躲避
晚上十点，默默的体温终于降下去了，但是情绪很不好，东方云间莫名的有些烦躁，因为担心孩子的身体，他一整天精神紧绷着，默默吃了药迷糊的躺了一天，这会儿退烧了，也好像是睡了一天精神养足了，满屋子转，怎么都不肯睡觉。
方琼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已经呵欠连连，东方云间让她赶紧去睡。
客厅里就留下了他们父子俩，
“默默，儿子，该睡觉了。”
“天黑了，大家都睡觉了，爸爸也要睡了。”
“你穿上袜子好不好，地上凉，你还在生病。”
默默被爸爸抓住了脚，要挣脱，东方云间把他冰凉的小脚丫塞到自己肚子上，凉的他咧着嘴嘶了一声。默默看着爸爸有点儿痛苦的表情，觉得这是个好玩儿的游戏，于是主动把另外一只脚也塞进去。
“臭小子，你还挺会享受。”
跟某人一样。
——
国庆假期就要结束了，李安乐也准备开始工作。
她学的是英语专业，以前在一家外贸公司，现在她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主要的工作是翻译。翻译英语的文件、文章和视频、电影等等。工作不固定，有几个常联系的工作室。
她接下来的工作，是要翻译一套儿童绘本，适合3—6岁孩子。甲方刚发来原稿，李安乐一看就觉得喜欢，外国绘本的色彩和结构都比较夸张，能吸引小朋友的注意。
李安乐早上起床简单吃了早餐，身体也感觉舒服多了，田玉华去超市采购，她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抱着笔记本慢慢看。
绘本的主人公是一只有缺陷的小狗，天生一只耳朵短，因此受到了伙伴的嘲笑，自己也很自卑，但是他的父母和朋友给了他爱和勇气，使他最终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小男子汉。
里面有一场对话，小狗问妈妈，妈妈，你为什么爱我。
妈妈说，因为你是我的宝贝。
“可是我不完美。”
“宝贝，没有人是完美的，妈妈也不完美。妈妈也会犯错啊！”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键盘上，李安乐的视线已经模糊，她逐渐难以抑制的啜泣，用手轻轻捶打着胸口，仿佛这样才能透过气来。
门锁转动，田玉华回来了，李安乐迅速抹去泪水，站起来准备回房间，但是刚才盘腿坐的久了，一只脚刚一落地就感到腿麻使不上劲儿，歪倒下去，撞到了茶几。
于是田玉华就看到女儿抱着笔记本撞到茶几，她哎呦一声来不及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去扶。
“怎么回事儿，头晕吗？又烧了？”
李安乐忍着疼说，“不是，腿麻了。”
她刚那么一哭，鼻子眼睛都是红的，看到田玉华眼睛里的疑惑，李安乐故意夸张的表现出很疼，疼的想哭。
田玉华这才放心下来，给她揉了揉撞到的肩膀，“怎么又不穿袜子。多冷啊！”
李安乐闻言缩了缩脚，确实感觉的渗凉的寒意。
她听话的回房间穿上袜子，忽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李安乐，你躲避的太久了，再躲下去，会后悔一辈子。
吃了午饭，她没有午休，跟田玉华说笔记本好像有点儿问题，要去电脑城找人看看。田玉华嘱咐她多穿点儿。
她没去电脑城，而是去了市第一附属医院。
医院重新装修过了，在大厅里看到了指引牌，她直接乘电梯上了四楼儿科。对着电梯光滑映人的墙壁，李安乐用手指勾了勾头发，带上了墨镜。
一出电梯就能听见大大小小的孩子的哭闹声和家长耐心或者烦躁的安抚，楼道里有的父母正抱着孩子慢慢转悠，小宝宝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
她有点儿晕，摸索着往里走，儿科有四个普通门诊，两个专家门诊。每个办公室的外面都是来看病的孩子和家长，她不得不挤到跟前去张望。被一个小护士拦住问她挂的谁的号。
李安乐咽了口吐沫，把紧张的心跳压制下去，“东方医生。”
“东方医生？”
“嗯，对，东方云间。”
“东方云间？”小护士口罩上一双眼睛满是不解，“我们这儿没有这个医生。”
“没有？不可能吧。”
小护士看她这么惊讶，自己倒不那么肯定了，她是才毕业参加工作的，兴许是哪位她还不太认识的医生吧，可是这姓氏这么特别，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过啊。
李安乐拉住小姑娘的袖子，“真的没有一个姓东方的医生吗？”
“是儿科的吗？”
“是，我确定。”
俩人正僵持，另外一个护士来了，“小宋，赶紧让家长们别拥在门口，都坐下，到了会叫号的。”
被称为小宋的小护士大声说，“护士长，咱们这儿有个姓东方的医生吗?”
李安乐求救似的回头，护士长也只露出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
李安乐被看的不自在，别扭的扶了扶墨镜，她知道自己这个形象出现在这里一定非常奇怪。所幸护士长没有让她别扭太久，很干脆的说，“以前有，现在不在我们这里了。”
不在这里了？
东方云间不在这个医院了，那他去哪儿了？
“不在这儿了？那他去哪儿了？”
护士长不耐烦的回答，“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我找他要儿子！
“奥，嗯，前几年他，他给我儿子看病，看的挺好的，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
“哎呀，早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李安乐懵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在心里设想好的场景，打好的腹稿，统统没有派上用场，她傻愣着，护士长没空再理她，跟小护士一起去维持家长秩序了。
她只得木然的下楼，一直走到医院大门口，回头望了一下，懊丧不已。
东方云间不在这里工作了，为什么？三年前，那不就是他们刚离婚的时候？那他去哪个医院了？还是他爸给他安排进了医疗系统别的岗位？
李安乐脑海里盘旋着各种想法，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去问他，可隐隐觉得他不会喜欢她这样子。
那怎么办呢？
更不可能找到他家门上去。他妈妈当年的话还言犹在耳，“放过云间吧，啊，孩子，也放过你自己。”
同样的意思的话，田玉华也说过，“你俩不合适，本就不是同一个道上的人，只有一点缘分，已经用完了，就该各自走自己的道儿了。”
那本来就不该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去的呢？
方琼年纪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已经呵欠连连，东方云间让她赶紧去睡。
客厅里就留下了他们父子俩，
“默默，儿子，该睡觉了。”
“天黑了，大家都睡觉了，爸爸也要睡了。”
“你穿上袜子好不好，地上凉，你还在生病。”
默默被爸爸抓住了脚，要挣脱，东方云间把他冰凉的小脚丫塞到自己肚子上，凉的他咧着嘴嘶了一声。默默看着爸爸有点儿痛苦的表情，觉得这是个好玩儿的游戏，于是主动把另外一只脚也塞进去。
“臭小子，你还挺会享受。”
跟某人一样。
——
国庆假期就要结束了，李安乐也准备开始工作。
她学的是英语专业，以前在一家外贸公司，现在她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主要的工作是翻译。翻译英语的文件、文章和视频、电影等等。工作不固定，有几个常联系的工作室。
她接下来的工作，是要翻译一套儿童绘本，适合3—6岁孩子。甲方刚发来原稿，李安乐一看就觉得喜欢，外国绘本的色彩和结构都比较夸张，能吸引小朋友的注意。
李安乐早上起床简单吃了早餐，身体也感觉舒服多了，田玉华去超市采购，她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抱着笔记本慢慢看。
绘本的主人公是一只有缺陷的小狗，天生一只耳朵短，因此受到了伙伴的嘲笑，自己也很自卑，但是他的父母和朋友给了他爱和勇气，使他最终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小男子汉。
里面有一场对话，小狗问妈妈，妈妈，你为什么爱我。
妈妈说，因为你是我的宝贝。
“可是我不完美。”
“宝贝，没有人是完美的，妈妈也不完美。妈妈也会犯错啊！”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键盘上，李安乐的视线已经模糊，她逐渐难以抑制的啜泣，用手轻轻捶打着胸口，仿佛这样才能透过气来。
门锁转动，田玉华回来了，李安乐迅速抹去泪水，站起来准备回房间，但是刚才盘腿坐的久了，一只脚刚一落地就感到腿麻使不上劲儿，歪倒下去，撞到了茶几。
于是田玉华就看到女儿抱着笔记本撞到茶几，她哎呦一声来不及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去扶。
“怎么回事儿，头晕吗？又烧了？”
李安乐忍着疼说，“不是，腿麻了。”
她刚那么一哭，鼻子眼睛都是红的，看到田玉华眼睛里的疑惑，李安乐故意夸张的表现出很疼，疼的想哭。
田玉华这才放心下来，给她揉了揉撞到的肩膀，“怎么又不穿袜子。多冷啊！”
李安乐闻言缩了缩脚，确实感觉的渗凉的寒意。
她听话的回房间穿上袜子，忽然就做了一个决定。
李安乐，你躲避的太久了，再躲下去，会后悔一辈子。
吃了午饭，她没有午休，跟田玉华说笔记本好像有点儿问题，要去电脑城找人看看。田玉华嘱咐她多穿点儿。
她没去电脑城，而是去了市第一附属医院。
医院重新装修过了，在大厅里看到了指引牌，她直接乘电梯上了四楼儿科。对着电梯光滑映人的墙壁，李安乐用手指勾了勾头发，带上了墨镜。
一出电梯就能听见大大小小的孩子的哭闹声和家长耐心或者烦躁的安抚，楼道里有的父母正抱着孩子慢慢转悠，小宝宝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
她有点儿晕，摸索着往里走，儿科有四个普通门诊，两个专家门诊。每个办公室的外面都是来看病的孩子和家长，她不得不挤到跟前去张望。被一个小护士拦住问她挂的谁的号。
李安乐咽了口吐沫，把紧张的心跳压制下去，“东方医生。”
“东方医生？”
“嗯，对，东方云间。”
“东方云间？”小护士口罩上一双眼睛满是不解，“我们这儿没有这个医生。”
“没有？不可能吧。”
小护士看她这么惊讶，自己倒不那么肯定了，她是才毕业参加工作的，兴许是哪位她还不太认识的医生吧，可是这姓氏这么特别，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过啊。
李安乐拉住小姑娘的袖子，“真的没有一个姓东方的医生吗？”
“是儿科的吗？”
“是，我确定。”
俩人正僵持，另外一个护士来了，“小宋，赶紧让家长们别拥在门口，都坐下，到了会叫号的。”
被称为小宋的小护士大声说，“护士长，咱们这儿有个姓东方的医生吗?”
李安乐求救似的回头，护士长也只露出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
李安乐被看的不自在，别扭的扶了扶墨镜，她知道自己这个形象出现在这里一定非常奇怪。所幸护士长没有让她别扭太久，很干脆的说，“以前有，现在不在我们这里了。”
不在这里了？
东方云间不在这个医院了，那他去哪儿了？
“不在这儿了？那他去哪儿了？”
护士长不耐烦的回答，“不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我找他要儿子！
“奥，嗯，前几年他，他给我儿子看病，看的挺好的，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这儿的？”
“哎呀，早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李安乐懵了，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在心里设想好的场景，打好的腹稿，统统没有派上用场，她傻愣着，护士长没空再理她，跟小护士一起去维持家长秩序了。
她只得木然的下楼，一直走到医院大门口，回头望了一下，懊丧不已。
东方云间不在这里工作了，为什么？三年前，那不就是他们刚离婚的时候？那他去哪个医院了？还是他爸给他安排进了医疗系统别的岗位？
李安乐脑海里盘旋着各种想法，第一时间就想打电话去问他，可隐隐觉得他不会喜欢她这样子。
那怎么办呢？
更不可能找到他家门上去。他妈妈当年的话还言犹在耳，“放过云间吧，啊，孩子，也放过你自己。”
同样的意思的话，田玉华也说过，“你俩不合适，本就不是同一个道上的人，只有一点缘分，已经用完了，就该各自走自己的道儿了。”
那本来就不该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怎么就凑到一起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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