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不知死活
李安乐愣住了，是啊，她准备好了吗？
下午家长座谈时的那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那时的她只是看，只是听都觉得心痛窒息，如果让她真的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准备好了吗？
这一刻，李安乐是犹豫的，不过那犹豫只有片刻，她反握住东方云间的手，坚定的回答，“当然。”
东方云间的眼神跟她的对视了几秒，像是在观察她的这个回答是否可信，李安乐正要追加一句我是真的准备好了，东方云间却闭上了眼睛。
李安乐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力道渐渐松弛，她微微探身轻声唤他，“云间，云间。”
回答她的，是东方云间深沉绵长的呼吸。
他睡着了。
李安乐松开了手，轻轻晃了晃他，“云间，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东方云间丝毫没有反应，李安乐只好站起来环顾四周，客厅里没有什么能给他盖的，于是她去了卧室。
卧室一进门的那面墙上，原本是两人的婚纱照，李安乐打开灯，虽然知道照片肯定不在了，可在明亮的白炽灯下，那面墙空的刺眼。
她没有多看，床上只有床单和枕头，想来被子应该是在柜子里，她拉开柜门，果然看到了被子，她凑上去闻了闻，并没有常年未使用的霉味儿，柜子里还有些衣服，李安乐翻了翻，找了一身宽松点儿的，连同被子一起抱了出去。
东方云间在睡梦中使劲儿的扯领带和衬衣的扣子，他睡觉的时候比较敏感，床品和衣服都要求舒适亲肤，如果不是今天喝醉了，睡前一定是要洗澡的。
李安乐知道他这么睡难受，又去卫生间找到了脸盆，放了热水，在橱柜里拿了毛巾打湿。
为什么一个不住人的空房子，家具摆设都这么干净，还有衣物毛巾放在这里？
她这么想着，已经端着水盆到了沙发跟前，将水盆放在茶几上，拧干了毛巾，从头发开始，给东方云间擦拭。
毛巾擦过他的额头，鼻梁，脸颊一直到了脖颈，碰到喉结的时候，东方云间有点儿难受的样子哼了一声，用手挡住了。
“好了好了，我轻轻的，轻轻的。”李安乐说着拉开了他的手，将领带解开，又去解衬衣扣子。
她的心跳渐渐加速，脸也热了起来。
干什么？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不但见过，还~
李安乐拍了拍自己的头，虚张声势的轻咳了几声。
解开了扣子，又费了些力气才抬着他的胳膊把衣服给脱掉，然后用热毛巾给他擦身体，李安乐这才留意到，东方云间比她印象中瘦了好多，这么平躺着，肋骨根根分明，腹部居然还有点儿凹陷。
他肯定很累，身心俱疲，李安乐的心狠狠的楸痛了一下，她停了停，集中注意力温柔又细心的给他擦好了，准备给他换一件舒服的衣服。
她拿起衣服正要给他穿，猛然发现东方云间醒了，正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你醒了？”
东方云间的视线顺着脖子下面看了看，李安乐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给你洗一下，换件衣服睡得舒服。”
她急赤白咧的把衣服杵过去，“诺，既然你醒了，你自己换吧！”
她起身要走，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东方云间带到了怀里。
“唔！”李安乐惊呼一声，看到东方云间已经坐起来了，自己正被他圈在臂弯里，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将那无比明显的渴求燃烧的更猛烈。
李安乐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柔软下来，主动去吻他。
他要她怎样都不过分，她怎样补偿他都不够。
这个带着醉意的吻逐渐痴缠灼热，太热了，他的身体，滚烫炽烈，他的吻要夺走她的呼吸，他的拥抱要禁锢她的灵魂。
李安乐不得不想要解开自己身上衣物的束缚，感到自己被他带着站了起来。不知道她们俩是谁，打翻了放在茶几上的水盆。
盆子发出声响，水漫了一地。
两个人都回过神来，互相分开。
李安乐逃也似的跑向卫生间，“我去拿拖把！”
卫生间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纷乱的发丝，粉色的脸颊，红色的眼睑，衬衣只剩一只袖管挂在胳膊上，她慌乱的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梳理了头发，深深呼吸了几次，拿着拖把出去了。
东方云间也已经穿好了衣服，从李安乐手里接过拖把，“很晚了，我来收拾，你回去吧。”
李安乐不撒手，“不用不用，你进屋去睡吧，我收拾完走。”
东方云间的力气大了些，拖把被抢了过去，李安乐抬头看他，他闭了闭眼睛，开口道，“我让你快走！”
那是带着命令和克制的语气，李安乐感受到了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其实她可以这时候赖着不走，那么他们就可以把刚才中断的事情进行下去，她早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现在，气氛不对了。
李安乐于是不再坚持，有些尴尬的说，“好吧。那你~”
东方云间已经背过身去开始拖地，只留给她一句：“不用管我。”
半晌，东方云间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握着拖把又站了一会儿，才颓然的坐进沙发里。
头依然是很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刚才没有睡着，只是想假装一下，好让李安乐自己离开，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给他脱衣服擦身体，她可真是不知死活啊！
还有，刚才他抱着她还在天人交战纠结要不要犯浑的时候，这个女人主动吻了他，他们之间曾经那么熟悉，她当然知道如何能让他破防，那个吻直截了当，毫无迂回和试探，他要是能守得住，那大概真是六根清净了。
东方云间看着蓝色脸盆里白色的毛巾，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庆幸还是在遗憾。
这个李安乐到底要干什么啊？
什么时候让她见默默呢？她刚才说她准备好了，但眼睛里分明有胆怯。他知道，她肯定害怕，但事到如今，只能面对了。
头更疼了，东方云间索性不管地上的一滩水，任由它自然风干，进卧室蒙头大睡去了。
李安乐脑袋还木愣愣的，一直都到了小区门口了，才想起来还没约车，公交这个点儿早都停了。
她站在路边，等出租，可出租过去了两辆，她都没伸手。她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回去，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她是担心东方云间喝醉了难受。
也许他还要吐，那个房子里肯定没有热水喝；也许他头还疼，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他还会胃不舒服，明早起来连早饭都没有。
李安乐越想越觉得心焦，四周看了看，还真有一个24小时便利店，她下定决心，得回去，他这次再撵她也得回去。
李安乐在便利店里买了纯净水、八宝粥，挂面、蜂蜜、鸡蛋、面包还有各种调味料，回到了门口，像贼一样将自己的拇指放在了密码锁上。
下午家长座谈时的那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那时的她只是看，只是听都觉得心痛窒息，如果让她真的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准备好了吗？
这一刻，李安乐是犹豫的，不过那犹豫只有片刻，她反握住东方云间的手，坚定的回答，“当然。”
东方云间的眼神跟她的对视了几秒，像是在观察她的这个回答是否可信，李安乐正要追加一句我是真的准备好了，东方云间却闭上了眼睛。
李安乐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力道渐渐松弛，她微微探身轻声唤他，“云间，云间。”
回答她的，是东方云间深沉绵长的呼吸。
他睡着了。
李安乐松开了手，轻轻晃了晃他，“云间，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东方云间丝毫没有反应，李安乐只好站起来环顾四周，客厅里没有什么能给他盖的，于是她去了卧室。
卧室一进门的那面墙上，原本是两人的婚纱照，李安乐打开灯，虽然知道照片肯定不在了，可在明亮的白炽灯下，那面墙空的刺眼。
她没有多看，床上只有床单和枕头，想来被子应该是在柜子里，她拉开柜门，果然看到了被子，她凑上去闻了闻，并没有常年未使用的霉味儿，柜子里还有些衣服，李安乐翻了翻，找了一身宽松点儿的，连同被子一起抱了出去。
东方云间在睡梦中使劲儿的扯领带和衬衣的扣子，他睡觉的时候比较敏感，床品和衣服都要求舒适亲肤，如果不是今天喝醉了，睡前一定是要洗澡的。
李安乐知道他这么睡难受，又去卫生间找到了脸盆，放了热水，在橱柜里拿了毛巾打湿。
为什么一个不住人的空房子，家具摆设都这么干净，还有衣物毛巾放在这里？
她这么想着，已经端着水盆到了沙发跟前，将水盆放在茶几上，拧干了毛巾，从头发开始，给东方云间擦拭。
毛巾擦过他的额头，鼻梁，脸颊一直到了脖颈，碰到喉结的时候，东方云间有点儿难受的样子哼了一声，用手挡住了。
“好了好了，我轻轻的，轻轻的。”李安乐说着拉开了他的手，将领带解开，又去解衬衣扣子。
她的心跳渐渐加速，脸也热了起来。
干什么？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不但见过，还~
李安乐拍了拍自己的头，虚张声势的轻咳了几声。
解开了扣子，又费了些力气才抬着他的胳膊把衣服给脱掉，然后用热毛巾给他擦身体，李安乐这才留意到，东方云间比她印象中瘦了好多，这么平躺着，肋骨根根分明，腹部居然还有点儿凹陷。
他肯定很累，身心俱疲，李安乐的心狠狠的楸痛了一下，她停了停，集中注意力温柔又细心的给他擦好了，准备给他换一件舒服的衣服。
她拿起衣服正要给他穿，猛然发现东方云间醒了，正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你醒了？”
东方云间的视线顺着脖子下面看了看，李安乐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给你洗一下，换件衣服睡得舒服。”
她急赤白咧的把衣服杵过去，“诺，既然你醒了，你自己换吧！”
她起身要走，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东方云间带到了怀里。
“唔！”李安乐惊呼一声，看到东方云间已经坐起来了，自己正被他圈在臂弯里，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将那无比明显的渴求燃烧的更猛烈。
李安乐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柔软下来，主动去吻他。
他要她怎样都不过分，她怎样补偿他都不够。
这个带着醉意的吻逐渐痴缠灼热，太热了，他的身体，滚烫炽烈，他的吻要夺走她的呼吸，他的拥抱要禁锢她的灵魂。
李安乐不得不想要解开自己身上衣物的束缚，感到自己被他带着站了起来。不知道她们俩是谁，打翻了放在茶几上的水盆。
盆子发出声响，水漫了一地。
两个人都回过神来，互相分开。
李安乐逃也似的跑向卫生间，“我去拿拖把！”
卫生间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纷乱的发丝，粉色的脸颊，红色的眼睑，衬衣只剩一只袖管挂在胳膊上，她慌乱的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梳理了头发，深深呼吸了几次，拿着拖把出去了。
东方云间也已经穿好了衣服，从李安乐手里接过拖把，“很晚了，我来收拾，你回去吧。”
李安乐不撒手，“不用不用，你进屋去睡吧，我收拾完走。”
东方云间的力气大了些，拖把被抢了过去，李安乐抬头看他，他闭了闭眼睛，开口道，“我让你快走！”
那是带着命令和克制的语气，李安乐感受到了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其实她可以这时候赖着不走，那么他们就可以把刚才中断的事情进行下去，她早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现在，气氛不对了。
李安乐于是不再坚持，有些尴尬的说，“好吧。那你~”
东方云间已经背过身去开始拖地，只留给她一句：“不用管我。”
半晌，东方云间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握着拖把又站了一会儿，才颓然的坐进沙发里。
头依然是很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刚才没有睡着，只是想假装一下，好让李安乐自己离开，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给他脱衣服擦身体，她可真是不知死活啊！
还有，刚才他抱着她还在天人交战纠结要不要犯浑的时候，这个女人主动吻了他，他们之间曾经那么熟悉，她当然知道如何能让他破防，那个吻直截了当，毫无迂回和试探，他要是能守得住，那大概真是六根清净了。
东方云间看着蓝色脸盆里白色的毛巾，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庆幸还是在遗憾。
这个李安乐到底要干什么啊？
什么时候让她见默默呢？她刚才说她准备好了，但眼睛里分明有胆怯。他知道，她肯定害怕，但事到如今，只能面对了。
头更疼了，东方云间索性不管地上的一滩水，任由它自然风干，进卧室蒙头大睡去了。
李安乐脑袋还木愣愣的，一直都到了小区门口了，才想起来还没约车，公交这个点儿早都停了。
她站在路边，等出租，可出租过去了两辆，她都没伸手。她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回去，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她是担心东方云间喝醉了难受。
也许他还要吐，那个房子里肯定没有热水喝；也许他头还疼，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他还会胃不舒服，明早起来连早饭都没有。
李安乐越想越觉得心焦，四周看了看，还真有一个24小时便利店，她下定决心，得回去，他这次再撵她也得回去。
李安乐在便利店里买了纯净水、八宝粥，挂面、蜂蜜、鸡蛋、面包还有各种调味料，回到了门口，像贼一样将自己的拇指放在了密码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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