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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悲从心起难置信,喜携浓雾罩边关

    “你这是何意?你,你可是在戏耍与我?”陈铉挣扎着从黑暗中爬出,一把抓住薛之贤的胳膊大声质问。

    匆匆归家的行人见着两个容貌不俗的男子在街上拉拉扯扯都饶有兴致的驻足观望。

    薛之贤见陈逸双目赤红,他只觉五脏六腑都有火窜出:“谁有功夫戏耍你,四年前本公子在巴州游历,见着这画中女子中毒身亡倒在路边,本公子好心便把她给埋了!你既是她未婚夫,不如给本公子点丧葬费!毕竟我家小厮费了好大力气挖坑。再说本公子出门游历原是一番好心情,碰到这种事你说晦气不晦气!”

    陈铉满脸不可置信的往后跌退,好在威武雄壮的小随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小随从打着哭腔大声安抚:“公子哎,我的公子,您可不要吓唬小的啊,人有相似,说不得这位公子埋,埋的不是岚小姐呢!”

    小随从说着话还不忘挤眉弄眼向薛之贤使眼色,期盼这位公子能够懂他一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随从内心的挣扎。

    可惜他失望了,薛之贤完全忽视了他的眼色,还对着他家公子冷漠的加强打击道:“做为一个七尺男儿,护不住自家未婚妻,还不愿给丧葬费,真是枉为男儿!”说完一甩胳膊快步朝前走去。

    “哎你怎能如此无礼!公子公子哎……”随从气急败坏的维护自家公子,又怒自家已快二十二岁的大公子不争气,为着个女子要死要活这些年。

    心里叹着造了什么孽他要做公子的随从,却又不得不强拉着自家公子回了刺史府。

    围观的人中有个俏寡妇见着陈铉失魂落魄便起了怜惜之情,她扭着腰肢走过来媚声媚气的说道:“公子,佳人已逝,公子不如怜取眼前人呀!”

    “崔寡妇,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吧!这位公子才遭不幸,你竟如此厚颜无耻的去勾引人家!”旁边路过一位老妇人指着俏寡妇大声斥骂。

    “呸,你个糟老婆子,前前朝大诗人都说了人生在世须尽欢,你不懂就少多管闲事!”俏寡妇叉腰怼道。

    “哟,崔娘子,不如你也怜取一下眼前人,让哥哥我也尽尽欢嘛!”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论声。崔寡妇不屑的瞥了眼一脸色相的刀疤男。扭身一看,刚才还伤心欲绝的俏公子哪里还有半点影子?就连围观的人也一哄而散。

    崔寡妇气得跺跺脚指着调戏她的刀疤男大骂:“杀千刀的破落玩意儿,敢坏老娘的好事,看老娘今日不剁了你!”随后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短棍冲着男人追打而去。

    薛之贤走得很快,他疾步走了一段路,四处扫视,见没人跟踪才又拐进了一个巷子,穿过巷子往回走,很快回了客栈。

    回房后他灌了一大杯冷茶才平复了起伏跌宕的心绪,他狠下心肠撒谎,只是因为他看出那个男人对阿窈可怕的深情。

    但他内心又不禁升起浓浓的哀伤,四年了,他才惊觉他对她一无所知,或许她从未把他当成过自己人。

    他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而未来,也在姜宝被劫走后变得遥不可及,他心里升起深深地无力,萤火之光如何与日月争辉?他躺在床上思绪纷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威武雄壮的小随从终于把自家大公子强扛回了城主府,只是公子还是跟丢了魂魄似的,无论他说什么都得不到公子的回应。

    他急了,急忙把公子放倒在床飞跑着去请示城主!

    这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城主急匆匆的赶来,见着犹如木头人似的呆公子,立刻请了府医。

    府医老头望闻问切了半响便摇摇头一脸悲悯的说道:“城主,老朽无能为力,这位公子得了严重的心疾!心病还需心药治啊!”

    城主惊惧交加吩咐府医先熬些安神汤,随后急匆匆的回书房给自家表兄弟的堂兄弟,也就是陈刺史写起了信。

    “心药,岚姑娘都埋了四年哪来的心药!”随从站在床边垂头丧气的说完这句话便感到一股凉气直冲大脑,他顿觉头皮发麻,僵着身子扭头一看,自家大公子正怒目圆睁一脸杀气的瞪着他。

    他腾的跳起来,哆嗦着指着坐起来准备掐死他的大公子大喊道:“公子,您醒醒,冷静,冷静,小的是云飞啊!”

    “岚儿没有死!我的岚儿没有死!你骗我!你们都骗我!”陈铉抖着身子指着小随从憋了好半响才怒吼出这句话,刚吼完就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小随从吓得脸色发白,威武的身躯瑟瑟发抖,只觉人生被更大更浓密的黑雾笼罩住了。

    城主府立时人仰马翻,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后半夜,姜窈好容易才睡着,天还未亮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起身匆匆穿好衣服修饰好面容打开了门。

    “阿窈,我们快出城!”薛之贤一把拉着她的手腕急切的说道。

    姜窈蹙着眉头,她虽然也想快点走,但薛之贤的样子明显和她的目地不一样。

    未免节外生枝她没多问,连忙转身进屋背上包袱出门来。

    薛之贤快步找到掌柜退房,小二牵来马,两人拉着马大步朝着城门口走去。

    进出城的人还较少,俩人虽表现淡定,守城士兵还是问了一句:“这么早骑马出城,去往何处?”

    “肃州探亲。”薛之贤一脸冷漠的说道。

    守城士兵见着两人皆是翩翩公子模样,便笑着脸说了句:“二位走好。”

    两人点点头,出得城门后便扬鞭催马飞驰北去。

    ………

    北地的风沙灌进了营帐,这一日士兵又给营帐加了层防尘布,至夜里才完工。难耐的燥热使得久居塞北的军汉们异常想念中原的泉水和,水嫩的美人。

    中军帐中,魏烆刚收到加急报,他看着不同往常的信报漫不经心的打开,只一眼,他一惯淡漠的冰山脸便一寸寸龟裂,他咬着腮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寥寥几句惊人的话语和小画上犹如从他幼时脸上复刻下来的画像,全身血液霎时万马奔腾涌入心间!

    他有儿子了,且已三岁!

    那个姑娘还活着!还活着!

    不,现下的重点是儿子被人劫走了!

    他平复好涌动的心绪召来心腹。

    几名心腹一脸懵然的看着自家英明神武却不断放着杀气的大将军,一个个垂头躬身静立着。

    “本将军有儿子了!”

    终于听到将军开口,不想说出的话却让他们更加茫然!

    几名心腹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向魏烆,尤其魏烆沉声说出本该是喜事却没有喜气的话,几人一时以为此时是否还在梦中未醒来。

    魏烆见几名心腹没有回应又沉声道:“本将军有儿子了!可本将军的儿子或许被北凉人劫走了!”

    “大将军,您不是在说笑吧!您,尚未成亲!”心腹参将魏超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是啊将军,会不会是北凉人放出的阴谋?”另一位心腹也疑惑的说道。

    其他几人也同样附和追问,毕竟任谁听到一个孑然一身多年的人突然说自己有了儿子,都会表示怀疑的吧?

    更何况那人还是他们家英明神武却不近女色的大将军!

    “你们认为本将军会拿这种事说笑?”魏烆压着怒火继续道:“魏超你速领人去把蒙暄给本将军擒来!廖刚你率人去挡住所有从大兴入北凉的关口,山林也不要放过!陈直你率人去往从肃州来北地的城池官道暗查,其他人待命。”

    说完后他拿出画像递给三人道:“这是本将军儿子的画像,你们看清楚了记在心里,随后让参与任务的人都仔细记牢。务必要找到本将军的儿子!”

    几人抱拳称是领命而出,出得帐来脑子里还不断回荡着魏烆说“本将军的儿子”的声音,简直犹如魔音入耳,挥之不去!

    领任务的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办差去了。

    剩下待命的几人皆暗暗琢磨,他们的大将军到底哪里来的儿子!

    此事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好想进去问一问将军,又不敢!

    魏烆同样陷入了沉思,北凉人已挂降旗,劫走他的儿子做人质就不怕惹怒他吗?如果只是为了求和谈判增加筹码,那么他们以为劫走他的儿子天子就会为了他一个臣子之子妥协吗?

    细算起来还只是个私生子!不过他的儿子他自然会给他应有的尊荣!

    当今天子正值壮年,百年前开国皇帝没有完成八国统一,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大兴经过天子十年的励精图治,国运正盛,毫无疑问现下是顺势拿下北凉的好时机。

    拿下北凉再顺势吞并西凉,整个大凉纳入大兴版图,天子不仅收复失地一雪前耻,还可开疆拓土扬我朝国威青史留名,他到底在犹豫什么呢!

    “将军,加急报!”亲卫军疾步进帐。

    魏烆接过一看,只见短短的官报却写着又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西凉女国长公主入天子后宫!天子命他拿下北凉送给西凉,给公主作聘礼!”

    世上竟有如此荒诞之事!皇后尚在,帝后和睦,太子新立,西凉女国虽一向以大兴马首是瞻,但一个小小的西凉国公主入了后宫也不过是个妃子,也配送一个北凉做聘礼??

    他一时呆在当场,只觉天子怕不是脑子有病!拿下北凉攻下西凉,他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这才十年,他就如此迫不及待!

    西凉虽与大兴交好,但那群娘们儿看重的不过是大兴的钱财男色与庇护,图的便是靠着大兴不被北凉吞并。

    如今倒好,大兴千万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攻下北凉送给西凉?合着西凉那群风骚娘们儿献媚惑主便成亲生的,他们这些热血将士就成了后娘养的!

    最关键的是他儿子或许正在北凉人手里,现下叫他去攻北凉,那不是把他儿子当弃子吗?

    他一时气愤难当,立刻叫来所有副将中军帐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