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激战叮咛店
七十一激战叮咛店
戴盛奎摘下马占海裤子上的手枪，拎着人头，跳出墙外。在墙下放风的任嘎古见他满脸、满身是血，“这么快就完事了？”任嘎古低声问。
“完事了，我，我已干掉了马占海！”戴盛奎喘着粗气，举起手中的人头在任嘎古的眼前一晃。
“哎哟！我的娘呀！”任嘎古见血淋淋的人头，吓得差点儿瘫在地上，“快，快！快扔掉！”
丢掉人头，二人往村外跑。忽听远处有人喝问：“干什么的？去哪儿？”
二人浑身一哆嗦，戴盛奎回首一看，朦胧中认出问话的是站岗的大胡子，他定了定神儿，答道：“是我，戴盛奎，有急事出村。”
二人连滚带爬出了村。
“咱俩往哪儿逃？”任嘎古试探地问道。
“先回沧州，再做商量。”戴盛奎心里没谱。
“回沧州？恐怕逃不出十里就得让人家追上，咱俩全完蛋！”
“那，那你说往哪儿逃？”
“只有一条道，投北边。”
“咋！投北边？去当汉奸？”
“别说得那么难听，啥叫汉奸？那日本人早年间也是中国种，晓得吗？当今汪精卫比谁没能耐，照样得投靠日本人，人得识事务，晓得吗？”任嘎古见戴盛奎举棋不定，“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样吧，咱俩分道扬镳，各自逃命，你去你的沧州，我去我的定州，好，告辞了。”说着话，他转身要走。
“别，别，我想想。”戴盛奎追上两步，“那咱俩去投北边，咋和人家联系呢？”
“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叮咛店炮楼里就有我相识的，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得！”戴盛奎一咬牙，“看来，只有投靠日本人了，别的路没有了。”
任嘎古见戴盛奎决心已定，“告诉你吧，到了北边，你比我强，就凭兄弟这枪法、这能耐，日本人一定会重用你，到时候，荣华富贵尽你享，漂亮的闺女任你挑。”
戴盛奎一听漂亮的闺女随便挑，顿时来了精神。他似乎听出任嘎古的话里有门道，“我听你这话音儿，好像你在北边呆过似的。”
“嘻嘻！”任嘎古奸声笑道，“你算说对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北边派过来的情报员，要不，我咋那么喜欢帮助你呢？”
“耶！你咋不早说呢？你呀，你真行！”戴盛奎擂了任嘎古肩膀一拳，“走！投日本人去！”
二人蹚水过了大沙河。
二人快到叮咛店炮楼时，天色已大亮，忽听身后人喊马嘶，二人回头一望，大吃一惊，见后面飞尘滚滚，一队骑兵追了上来，领头的正是马莹侠！戴盛奎惊叫：“不好！马家的人追来了！快跑！”
二人拼命跑到炮楼下面的壕沟前，见吊桥扯起，楼门禁闭。“哎！放下吊桥啊，让俺俩进去。”“俺俩是投皇军的！”任嘎古和戴盛奎呼哧带喘、声嘶力竭地喊叫。
马莹侠的马队从后面追赶上来，已看清炮楼下的任嘎古和戴盛奎，立即开枪，子弹从二人头顶上飞过，吓得任嘎古抱着脑袋滚下壕沟。戴盛奎扬起手枪，趴在壕沟上还击。
小野接到川琦的电令，正准备出兵截击张健的后路，忽听炮楼外枪声大作，忙问手下，“哪里打枪？怎么回事？”楼顶的哨兵跑下来报告，“炮楼下有俩人要投奔皇军，要求进来，后面追赶俩人的马队像是回民军，双方正在交火。”
小野顺着炮楼的射击孔向东张望，见马莹侠的马队已临近炮楼，子弹打在壕沟的土埂上，溅起串串的扬尘。“立即还击！”小野一声嚎叫，炮楼的各个射击孔吐出了火舌，子弹洒向飞奔的马队。马莹侠、马增强、满菊等人先后中弹，栽下马……
就在此时，炮楼的南边忽地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炮楼上，从射击孔射进去，有的伪军中弹倒下。
炮楼外发生的一切情况早已被监视叮咛店炮楼的一小队看得清清楚楚，甄玉衡和杨志开见敌人集中火力向东面射击，马莹侠追赶的马队受阻，立即下令向炮楼射击，掩护回民军撤退。
炮楼的敌人忽地受到南面攻击，立刻掉转枪口，向南面还击。双方的短枪、长枪和机关枪一齐开火，密集的枪声，响彻四方。
退到远处的回民军，听见南面的枪声骤起，伏在一条土埂上向阵地前了望。“是八路军出手救了咱们！”大胡子惊喜地叫喊。
张健带领着队伍往回撤，半路，遇上飞马赶来的小磨子，小磨子呼哧带喘，“张队长，高，高大队长，命，命令你们赶快撤，撤到河边，一中队接应你们。”小磨子语未落，忽听东边叮咛店方向枪声大作，张健一怔，马上猜测到一小队遇上了麻烦。
他命令部分战士，“你们赶快护送伤员过河，其余随我来，去援助指导员，快！”
张健带领队伍很快赶到叮咛店，进入战斗。甄玉衡向张健汇报敌情，“东面的回民军追赶逃敌到炮楼下，马莹侠中弹倒地，为了掩护他们撤退，我们向炮楼开了火。”
“咋？马莹侠中弹？这是咋回事？”张健吃惊地睁大眼睛。
“具体情况不明。”
张健听说马莹侠中弹，立刻急红了眼，他命令战士们，“加强火力，狠狠地给我打！”他带领几名战士绕到炮楼东南面，见马莹侠和几名回民战士倒在阵地前，“你们掩护我。”说完，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他忽儿快跑、忽儿卧倒，匍匐前进，爬倒马莹侠身旁，“马小姐，你醒醒！你醒醒！”马莹侠胸部中弹，她吃力地睁开眼，见是张健，“我，我……”话没说出，又昏了过去。不由多说，张健背起马莹侠，冒着呼啸而来的子弹，飞快地跑回阵地。
“快！赶快包扎、抢救！卫生员，卫生员！”张健急呼。
苏秀娟和岳枣花应声赶到，打开药箱，紧急包扎、抢救。
“城里的敌人很快就会赶到，大家赶快停止射击，撤回营地！”张健下了撤退令。
张健冒着敌人的炮火抢救马莹侠，马增辉看得真切，心里大受感动。他下令：“集中火力，向炮楼眼儿射击！”他带领几名队员，跳出土埂，“掩护俺们，俺们要把阵地前受伤的全背回来！”
马增强和满菊被背了回来，马增辉见弟弟身中数弹，早已没了呼吸，他眼里冒火，怒视着向外喷着火舌的炮楼，“狗娘养的戴盛奎，俺不宰了你，誓不为人！”
马燕哭叫着，摇晃着满菊：“满菊！满菊！……”可满菊再也没有睁开眼。
马增辉命令道：“八路军撤退了，咱们也赶紧撤退。”
当城里的敌人赶到沙河北岸时，游击队和回民军已撤回南岸。沙河南岸各村的烽火台上又升起了烽烟，隔江远望，各村燃起的烽烟连成了一片，河面上空飘浮着一层烟云。各村的民兵都已严阵以待。
小野三郎望着河对岸浩荡的烟云，不由地感慨道：“要想征服沙河的支那人，难哪！”
张健亲自护送着马莹侠和其他伤员赶到高蓬医疗所，迎面遇上了护送小五子和小安子返回的战士，张健问：“小五子和小安子咋样了？”
一名战士回答：“正在做手术。”
“做手术？谁来做？”
另一名战士回答：“吴宝兴从山里的医院学习回来了，他来做，现在他不当三中队的指导员了，改当院长了。”
又一名战士道：“高蓬医疗所已扩建成战地医院了。”
吴宝兴刚做完小五子和小安子的手术，为他俩取出了弹头和弹片，喘息未定，听说回民军的马莹侠受重伤，生命垂危，被送到医院，急忙命令护士们，“赶快抢救，实施手术！”
张健问吴宝兴：“她还有救吗？”
吴宝兴望了望张健焦急而又揪心的样子，“现在不好说，待手术完再说。”
“求求你了，你可要救，救活她呀！”张健央求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尽力而为，放心吧！”
手术中，马莹侠因流血过多，急需输血，张健和战士们听说后，各个伸出胳膊要求献血。经化验，马莹侠的血型是AB型，可化验了几个战士的血都不对型，最后化验到张健的血，正对。
一名护士道：“张队长，只有你的血型对。”
“护士，那就抽我的血！”张健毫不犹豫。
“你身体不太好，有喘病，还是再化验别人的吧。”吴宝兴婉言劝说。
“不！时间紧迫，救人要紧，别废话，快！”
不容众人分说，张健快速地躺在了马莹侠旁边的病床上。
400毫升的鲜血从张健的身上抽出，输进了马莹侠的体内，马莹侠得救了！可张健却脸色苍白，晕了过去。他在病床上躺了好久，才醒了过来。
手术后，马莹侠醒来，当她听说张健为她输了血，她感激地望着疲惫的张健，眼角流出了热泪。
马燕和马增辉快马赶到高蓬，来看望马莹侠。
在病房外，马增辉感动得热泪盈眶，紧握张健的手，“你为了救俺姐姐，输血给她，俺不知咋感谢你，俺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家人又说两家话了，没什么，你姐姐在这里安心养伤，你们尽管放心。”张健握着马增辉的手，问道：“哎，你们当家的人没了，现在谁当家？”
“暂时由士迁叔叔。”
“哦，回去后带问他好，问问他，啊，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八路军，别单干了。”张健言语恳切。
“俺回去和他商量商量，再答复你。”
“好，你先回去，哦，马燕得留下，由你照看马小姐，单给她做回民饭吃。”
“张队长，你想得忒周到了。”马燕深鞠一躬。
马增辉纵身上马，挥泪告别了张健。
张健拖着虚弱的身体来看望小五子和小安子。小安子还在昏睡中，小五子侧身躺在病床上，胳膊和后背上缠满了绷带，伤口处阵阵巨痛，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见张健进屋来看望，忍着巨痛，要起身，张健上前，“别动！注意伤口。”
“张队长，俺不对，俺们不，不该私自行动，犯了错误，请组织处分俺。”小五子眼含泪水。
“处分不处分，以后再说，先好好养伤。”
小五子挤挤眼里的泪水，苦笑道：“俺这次就是受了处分也值了，俺亲手打死了咱村的汉奸李二保。”
张健听说打死了李二保，内心高兴，想起：我在东朱谷的家就是李二保带着鬼子烧的，打死了这小子，太好了！
他心里高兴，可表情并没有露出来。“这么说，你还得立功受奖啊。”张健带着几分挖苦的口气说道。
“不，不，什么奖啊……”小五子被挖苦得有些不好意思。
由小安子和小五子引起的这一仗，游击队虽然有惊无险，可也有不少战士受了伤。这一仗，小五子却名声大振，他的神乎其技的枪法威慑了敌胆，在伪军内传着这样一句话：出门就是遇上老婆张也别遇上李小五，遇上李小五必定见阎王！
第二天，政委郭自真从山里返回。
郭自真自尚建平被暗杀前，去往山里，因为另有任务在身，已有半年多没有和大家见面了，此次返回，见到大家，显得格外亲热。郭自真亲热地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
“郭政委好？还回山里吗？”大家回问道。
“我就不回去了，和大家一起战斗。”
高凤山羞愧道：“这次郭政委来，先宣读对高凤河事件的处理决定。”
“好，通知各中、小队领导，来高蓬大队部开会。”
当大家听说此次开会是宣读对高凤河事件的处理决定，各个都为高凤山和张健捏了一把汗。
戴盛奎摘下马占海裤子上的手枪，拎着人头，跳出墙外。在墙下放风的任嘎古见他满脸、满身是血，“这么快就完事了？”任嘎古低声问。
“完事了，我，我已干掉了马占海！”戴盛奎喘着粗气，举起手中的人头在任嘎古的眼前一晃。
“哎哟！我的娘呀！”任嘎古见血淋淋的人头，吓得差点儿瘫在地上，“快，快！快扔掉！”
丢掉人头，二人往村外跑。忽听远处有人喝问：“干什么的？去哪儿？”
二人浑身一哆嗦，戴盛奎回首一看，朦胧中认出问话的是站岗的大胡子，他定了定神儿，答道：“是我，戴盛奎，有急事出村。”
二人连滚带爬出了村。
“咱俩往哪儿逃？”任嘎古试探地问道。
“先回沧州，再做商量。”戴盛奎心里没谱。
“回沧州？恐怕逃不出十里就得让人家追上，咱俩全完蛋！”
“那，那你说往哪儿逃？”
“只有一条道，投北边。”
“咋！投北边？去当汉奸？”
“别说得那么难听，啥叫汉奸？那日本人早年间也是中国种，晓得吗？当今汪精卫比谁没能耐，照样得投靠日本人，人得识事务，晓得吗？”任嘎古见戴盛奎举棋不定，“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这样吧，咱俩分道扬镳，各自逃命，你去你的沧州，我去我的定州，好，告辞了。”说着话，他转身要走。
“别，别，我想想。”戴盛奎追上两步，“那咱俩去投北边，咋和人家联系呢？”
“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叮咛店炮楼里就有我相识的，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得！”戴盛奎一咬牙，“看来，只有投靠日本人了，别的路没有了。”
任嘎古见戴盛奎决心已定，“告诉你吧，到了北边，你比我强，就凭兄弟这枪法、这能耐，日本人一定会重用你，到时候，荣华富贵尽你享，漂亮的闺女任你挑。”
戴盛奎一听漂亮的闺女随便挑，顿时来了精神。他似乎听出任嘎古的话里有门道，“我听你这话音儿，好像你在北边呆过似的。”
“嘻嘻！”任嘎古奸声笑道，“你算说对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北边派过来的情报员，要不，我咋那么喜欢帮助你呢？”
“耶！你咋不早说呢？你呀，你真行！”戴盛奎擂了任嘎古肩膀一拳，“走！投日本人去！”
二人蹚水过了大沙河。
二人快到叮咛店炮楼时，天色已大亮，忽听身后人喊马嘶，二人回头一望，大吃一惊，见后面飞尘滚滚，一队骑兵追了上来，领头的正是马莹侠！戴盛奎惊叫：“不好！马家的人追来了！快跑！”
二人拼命跑到炮楼下面的壕沟前，见吊桥扯起，楼门禁闭。“哎！放下吊桥啊，让俺俩进去。”“俺俩是投皇军的！”任嘎古和戴盛奎呼哧带喘、声嘶力竭地喊叫。
马莹侠的马队从后面追赶上来，已看清炮楼下的任嘎古和戴盛奎，立即开枪，子弹从二人头顶上飞过，吓得任嘎古抱着脑袋滚下壕沟。戴盛奎扬起手枪，趴在壕沟上还击。
小野接到川琦的电令，正准备出兵截击张健的后路，忽听炮楼外枪声大作，忙问手下，“哪里打枪？怎么回事？”楼顶的哨兵跑下来报告，“炮楼下有俩人要投奔皇军，要求进来，后面追赶俩人的马队像是回民军，双方正在交火。”
小野顺着炮楼的射击孔向东张望，见马莹侠的马队已临近炮楼，子弹打在壕沟的土埂上，溅起串串的扬尘。“立即还击！”小野一声嚎叫，炮楼的各个射击孔吐出了火舌，子弹洒向飞奔的马队。马莹侠、马增强、满菊等人先后中弹，栽下马……
就在此时，炮楼的南边忽地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子弹打在炮楼上，从射击孔射进去，有的伪军中弹倒下。
炮楼外发生的一切情况早已被监视叮咛店炮楼的一小队看得清清楚楚，甄玉衡和杨志开见敌人集中火力向东面射击，马莹侠追赶的马队受阻，立即下令向炮楼射击，掩护回民军撤退。
炮楼的敌人忽地受到南面攻击，立刻掉转枪口，向南面还击。双方的短枪、长枪和机关枪一齐开火，密集的枪声，响彻四方。
退到远处的回民军，听见南面的枪声骤起，伏在一条土埂上向阵地前了望。“是八路军出手救了咱们！”大胡子惊喜地叫喊。
张健带领着队伍往回撤，半路，遇上飞马赶来的小磨子，小磨子呼哧带喘，“张队长，高，高大队长，命，命令你们赶快撤，撤到河边，一中队接应你们。”小磨子语未落，忽听东边叮咛店方向枪声大作，张健一怔，马上猜测到一小队遇上了麻烦。
他命令部分战士，“你们赶快护送伤员过河，其余随我来，去援助指导员，快！”
张健带领队伍很快赶到叮咛店，进入战斗。甄玉衡向张健汇报敌情，“东面的回民军追赶逃敌到炮楼下，马莹侠中弹倒地，为了掩护他们撤退，我们向炮楼开了火。”
“咋？马莹侠中弹？这是咋回事？”张健吃惊地睁大眼睛。
“具体情况不明。”
张健听说马莹侠中弹，立刻急红了眼，他命令战士们，“加强火力，狠狠地给我打！”他带领几名战士绕到炮楼东南面，见马莹侠和几名回民战士倒在阵地前，“你们掩护我。”说完，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他忽儿快跑、忽儿卧倒，匍匐前进，爬倒马莹侠身旁，“马小姐，你醒醒！你醒醒！”马莹侠胸部中弹，她吃力地睁开眼，见是张健，“我，我……”话没说出，又昏了过去。不由多说，张健背起马莹侠，冒着呼啸而来的子弹，飞快地跑回阵地。
“快！赶快包扎、抢救！卫生员，卫生员！”张健急呼。
苏秀娟和岳枣花应声赶到，打开药箱，紧急包扎、抢救。
“城里的敌人很快就会赶到，大家赶快停止射击，撤回营地！”张健下了撤退令。
张健冒着敌人的炮火抢救马莹侠，马增辉看得真切，心里大受感动。他下令：“集中火力，向炮楼眼儿射击！”他带领几名队员，跳出土埂，“掩护俺们，俺们要把阵地前受伤的全背回来！”
马增强和满菊被背了回来，马增辉见弟弟身中数弹，早已没了呼吸，他眼里冒火，怒视着向外喷着火舌的炮楼，“狗娘养的戴盛奎，俺不宰了你，誓不为人！”
马燕哭叫着，摇晃着满菊：“满菊！满菊！……”可满菊再也没有睁开眼。
马增辉命令道：“八路军撤退了，咱们也赶紧撤退。”
当城里的敌人赶到沙河北岸时，游击队和回民军已撤回南岸。沙河南岸各村的烽火台上又升起了烽烟，隔江远望，各村燃起的烽烟连成了一片，河面上空飘浮着一层烟云。各村的民兵都已严阵以待。
小野三郎望着河对岸浩荡的烟云，不由地感慨道：“要想征服沙河的支那人，难哪！”
张健亲自护送着马莹侠和其他伤员赶到高蓬医疗所，迎面遇上了护送小五子和小安子返回的战士，张健问：“小五子和小安子咋样了？”
一名战士回答：“正在做手术。”
“做手术？谁来做？”
另一名战士回答：“吴宝兴从山里的医院学习回来了，他来做，现在他不当三中队的指导员了，改当院长了。”
又一名战士道：“高蓬医疗所已扩建成战地医院了。”
吴宝兴刚做完小五子和小安子的手术，为他俩取出了弹头和弹片，喘息未定，听说回民军的马莹侠受重伤，生命垂危，被送到医院，急忙命令护士们，“赶快抢救，实施手术！”
张健问吴宝兴：“她还有救吗？”
吴宝兴望了望张健焦急而又揪心的样子，“现在不好说，待手术完再说。”
“求求你了，你可要救，救活她呀！”张健央求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尽力而为，放心吧！”
手术中，马莹侠因流血过多，急需输血，张健和战士们听说后，各个伸出胳膊要求献血。经化验，马莹侠的血型是AB型，可化验了几个战士的血都不对型，最后化验到张健的血，正对。
一名护士道：“张队长，只有你的血型对。”
“护士，那就抽我的血！”张健毫不犹豫。
“你身体不太好，有喘病，还是再化验别人的吧。”吴宝兴婉言劝说。
“不！时间紧迫，救人要紧，别废话，快！”
不容众人分说，张健快速地躺在了马莹侠旁边的病床上。
400毫升的鲜血从张健的身上抽出，输进了马莹侠的体内，马莹侠得救了！可张健却脸色苍白，晕了过去。他在病床上躺了好久，才醒了过来。
手术后，马莹侠醒来，当她听说张健为她输了血，她感激地望着疲惫的张健，眼角流出了热泪。
马燕和马增辉快马赶到高蓬，来看望马莹侠。
在病房外，马增辉感动得热泪盈眶，紧握张健的手，“你为了救俺姐姐，输血给她，俺不知咋感谢你，俺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家人又说两家话了，没什么，你姐姐在这里安心养伤，你们尽管放心。”张健握着马增辉的手，问道：“哎，你们当家的人没了，现在谁当家？”
“暂时由士迁叔叔。”
“哦，回去后带问他好，问问他，啊，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八路军，别单干了。”张健言语恳切。
“俺回去和他商量商量，再答复你。”
“好，你先回去，哦，马燕得留下，由你照看马小姐，单给她做回民饭吃。”
“张队长，你想得忒周到了。”马燕深鞠一躬。
马增辉纵身上马，挥泪告别了张健。
张健拖着虚弱的身体来看望小五子和小安子。小安子还在昏睡中，小五子侧身躺在病床上，胳膊和后背上缠满了绷带，伤口处阵阵巨痛，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见张健进屋来看望，忍着巨痛，要起身，张健上前，“别动！注意伤口。”
“张队长，俺不对，俺们不，不该私自行动，犯了错误，请组织处分俺。”小五子眼含泪水。
“处分不处分，以后再说，先好好养伤。”
小五子挤挤眼里的泪水，苦笑道：“俺这次就是受了处分也值了，俺亲手打死了咱村的汉奸李二保。”
张健听说打死了李二保，内心高兴，想起：我在东朱谷的家就是李二保带着鬼子烧的，打死了这小子，太好了！
他心里高兴，可表情并没有露出来。“这么说，你还得立功受奖啊。”张健带着几分挖苦的口气说道。
“不，不，什么奖啊……”小五子被挖苦得有些不好意思。
由小安子和小五子引起的这一仗，游击队虽然有惊无险，可也有不少战士受了伤。这一仗，小五子却名声大振，他的神乎其技的枪法威慑了敌胆，在伪军内传着这样一句话：出门就是遇上老婆张也别遇上李小五，遇上李小五必定见阎王！
第二天，政委郭自真从山里返回。
郭自真自尚建平被暗杀前，去往山里，因为另有任务在身，已有半年多没有和大家见面了，此次返回，见到大家，显得格外亲热。郭自真亲热地和大家打招呼：“大家好？”
“郭政委好？还回山里吗？”大家回问道。
“我就不回去了，和大家一起战斗。”
高凤山羞愧道：“这次郭政委来，先宣读对高凤河事件的处理决定。”
“好，通知各中、小队领导，来高蓬大队部开会。”
当大家听说此次开会是宣读对高凤河事件的处理决定，各个都为高凤山和张健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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