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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织机

    两日后,齐婉晴天赐母子在晴记织坊私下见面,整个晴记织坊的主堂被全部清空,只留下母子二人再屋里诉说着各自的思念,最后天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站在台阶上眼睛通红的母亲,母子间谈了些什么除了当事母子无人得知。

    天赐刚要迈出晴记织坊大门,却被大脸盘子挡在门口,田甜怒目看着这个招惹母亲哭泣的家伙,田甜虽然从母子对话里知道这是母亲的亲儿子,但是其他事情一概不知,那天晚上,只知道这个家伙招惹了母亲,看见这个恶心的家伙还抱着母亲的腿,把鼻涕眼泪全糊在自己母亲的腿上,天赐惊诧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吃的滚圆却是长得很还算漂亮的姑娘,轻轻拱手施了一礼。

    “你再来招惹我娘亲,打断你的腿!”田甜恶狠狠的威胁道。

    这话听在天赐耳朵里,一点作用都没有,齐婉晴早就告诉天赐这是母亲路上收留的土家孤女,对于母亲这点爱好,大燕百姓人尽皆知,但是收田甜做女儿却是天赐没有想到的,现在自己的干妹妹威胁自己,天赐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解下身上的团龙玉佩,连同衣襟下面的秦王腰牌,双手向前一递,“小生无礼,权当赔罪!”

    雪白的团龙玉佩煞是好看,黄橙橙的秦王腰牌一看就是好东西,田甜看此人如此识相,拿出随身之物赔偿自己,

    “哼!看你还算有点诚意,以后不可再来招惹我娘亲!滚吧!”田甜一脸傲娇的让天赐滚蛋,

    天赐这亲儿子、大燕最高贵的亲王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斥责滚蛋,天赐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居然一言不发真的滚蛋了。

    拿着胜利缴获的物资,一蹦两跳的回了主堂之内,母亲还在那里沉思,田甜拿着玉佩金牌在齐婉晴眼前晃晃,没反应,再摇摇!再摇摇!

    齐婉晴斜着眼睛看着这个一刻不能安分的女儿,“哪来的?”

    “当然是那个不识相的小子给的,总不能抢的吧,我打又打不过他,”旋即想到那个小子比自己大了半个多脑袋,不过自己还扇了那家伙一巴掌,自己还是能打的过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齐婉晴看着田甜。

    田甜一脸懵逼,“还能是什么,就是一个好看的玉佩,和一块破牌子呗!”

    齐婉晴被田甜的天真打败了,“收起来!找机会还回去,”

    田甜一脸迷惑的看着齐婉晴,“为什么啊!这是人家给我的,为什么还回去?”

    齐婉晴无奈的解释道“这块玉牌是大燕先皇当年腰间的玉佩,这块你口中的破牌子是秦王的腰牌。”

    这下田甜听差不多了,烫手似的把东西往齐婉晴手里一塞,“娘亲给你吧,我不要了!”

    齐婉晴也很纳闷了,天赐这么大方的嘛!无极最喜欢的玉佩和腰牌直接就塞给了这丫头,这东西招祸呢不是!现在的年轻孩子们一点都不矜持,矜持!自己脑子里不知道怎么蹦出这两个字来,难道天赐看上这丫头了?不可能吧,就见了一次面,可能吗?齐婉晴问自己,随即摇了摇头。

    田甜和狗屁膏药似的贴了上来,“娘亲!那个小子是你的亲儿子?他一点都没有母亲的稳重,看着就让人讨厌!”

    齐婉晴不想再搭理这个懵懂无知的女儿,“那天的事情,和今天的事情再不许提起,更不许和别人说,听懂了没?”齐婉晴面色严肃。

    田甜见母亲一本正经的说话,心下一惊,糯糯的道“知道了!”见母亲不想搭理自己,索然无味的出门寻开心去了。

    齐婉晴从见过儿子起,每天穿着一身布衣,头上向织坊妇女一样包了一块布娟,泡在织坊里摸索织坊里织布机的工作原理,此时的织布机都是一个木头架子,像一个木头架子上加了一个很多木棍弄得一个多杆的晾衣架,但是每一根杆上都有小小线孔,端详了良久,齐婉晴确定这是记忆中的平机,和北方织棉布的机子基本类似,但是此处做得锦缎用的是丝线而不是棉线,除此之外,遇到要织的花鸟鱼虫的团只能在要织的地方加入新的丝线,通过在平线的走针中来回穿插图案所示的颜色丝线,这样一个带着图案的锦缎就出现在了眼前,连续一个多月齐婉晴就这样泡在织坊里,从看到初上手的生涩,到熟练掌握这种平织穿针手法,齐婉晴学得很快,连织坊的妇女都不知道这个举止端庄的女人怎么这么快就学走了她们的手法,对齐婉晴很是佩服。

    学会了手艺,齐婉晴找来制造织机的工匠,将自己画的图纸给工匠一一讲明,做织机的工匠当然能听得懂齐婉晴的要求,但是齐婉晴设计的图纸过于惊人,齐婉晴看着满脸惊愕之色的工匠师傅,“能做出来吗?”

    “能!能!一定能!”工匠师傅被惊到了,如此奇思妙想,将平织机再加一层,上面一层彩色的丝线交叉穿过下面一层平织的丝线通过人工钩织,减少了靠记忆和经验工作,只需能熟练操作织机就可以大批量生产同种锦缎,无非是在需要各种不同花色时另造织机而已,这种天人一般的巧妙改工,让应天的织布效率可以提升十倍,不百倍!

    织机工匠兴奋、激动地心情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离去去做这足以惊世骇俗的工作,齐婉晴却淡淡的说道,会做了,就将手艺传给所有织坊的师傅,不论晴记与否!

    织机工匠的下巴再次吊在了半空中,侧头看着应天晴记织坊的大掌柜,大掌柜稍稍疑虑了一下,也没多问,点头说道“依东家的吩咐,织机做好,调试好了之后,把手艺公之于众。”

    兴奋地织机工匠走了,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拱手送人还在叹惋中的大掌柜走了,只留下齐婉晴坐在椅子上发呆。

    应天一行的主要心病完成了,下一站就是泰山了,再去爬一次泰山估计这一生就不用再惦记天下美景了吧,海南岛?那里现在几乎是不毛之地,哪里是美不美可言,不过距自己登上这些岛屿时间估计也不会太久了,突然之间对出海的期望又多了几分,唐山大城里传来的一条条消息也让齐婉晴的心活络了起来,心里少了几分失落多了许多的期望!

    应天的织布业很发达,晴记的织布机制作师傅不下十来人,十几个工匠师傅赶工出来的织布机经过几次调试,终于能生产出像大掌柜嘴里的东家所说的锦缎,新生产出来的锦缎轻薄柔软,没有以前那种一截一截的线头茬子,整块布就是一个完美的整体,光亮滑腻,尤其是原色丝线织出的原色缎匹,白的像应天府上空的云彩,晴记织坊的大小掌柜一致同意将应天晴记的新品称作“云锦!”

    新制品名字有了,众工匠舍不得将齐婉晴的手艺献出去,大掌柜却是不敢违抗,照着齐东家临走时候的吩咐,将新的织机命名为“子晴织机”寓意是应天府天赐和齐婉晴见面后的作品。

    本打算去扬州再看一看的齐婉晴自从心里起了出海之念,就再也忍不住那种急切,直奔淮安,路经宿迁稍作停留之后,暂歇在徐州城内,田甜第一天吃完了徐州的名小吃“蜜三刀”之后,赖在齐婉晴身前寸步不离,搞得齐婉晴彻底没了办法,“走!吃!撑死你!”齐婉晴对这个对吃百无禁忌的女儿实在无语了,只能起身装扮一番出门。

    本来经过应天一行,齐婉晴实在不愿意再抛头露面,但是这个缠人的女儿只要行程一停下,每到一地总要吃个遍,齐婉晴很是无可奈何。

    不过田甜的吃也仅仅是小儿酥、烙馍之类的徐州小吃,对于大鱼大肉田甜是基本不再有兴趣。

    嘴里嚼着蜜三刀的甜蜜,顺着徐州的街巷前行,田甜眼睛却瞅着一旁狗肉铺前的大木头笼子发怔,一条皮都快剥光了的大狗吊在狗肉铺的门前,几条还比较瘦小的小狗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田甜的脚步再也挪不动了,齐婉晴走在前面边走边脑子里思考着什么,感觉耳朵前的聒噪之声听不见了,一扭头,女儿丢了。赶紧折回身去,却发现狗肉铺子前田甜泪水涟涟的蹲在大木头笼子旁边,拿出自己最喜欢吃的蜜三刀给小狗们投喂,齐婉晴过去拍了拍女儿的肩头,田甜赶紧擦了擦眼泪,小嘴撅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齐婉晴看出女儿和自己一样如此心善,便对女儿说:“要不买一个小狗回去?”田甜头靠在齐婉晴的肩头,“都买了吧!可怜!”带着哭腔的田甜却没有引起齐婉晴的同情,“只能买一个!”

    田甜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拿不定主意救下哪一个可怜的小狗,齐婉晴指了指纯白色的那个,田甜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买了小狗,补足了田甜善良的心灵,田甜抱着身上脏兮兮的小狗,跟在齐婉晴的身后自顾自的和小狗玩耍,再也不搀着齐婉晴的胳膊了,齐婉晴几次三番的回头,田甜丝毫没有察觉齐婉晴触景生情的叹息低不可闻,至于齐婉晴为什么叹息,田甜更是不可能得知了!

    矮人国水关港湾里从昨日就进来一个冒着黑烟黑黢黢的怪船,从这艘没有挂任何船帆就能开港湾的怪兽身上,下来一队队穿着明晃晃铠甲的大燕人,手里拿着一根烧火似的铁棒子,排着整齐的队列开进了水关城里,现在的水关城只有两个门,港口离巨大的城墙不足三百米,城墙上的那些大燕人在城楼子上隔几米就摆着一个黑色的铁管子,那些铁管子能吐出一个黑色冒火的铁球,射进海里的时候会掀起一大片海浪,这是矮人的男男女女们脑子里仅存的印象。

    征服矮人国的任务落在了天琦的身上,早已请战多次的天琦此次的目标就是矮人国那座早已开采的大银矿,一车车包裹着油布的物资,从水关的另一个大门穿行而出,绵延数十里的路上全是全副武装的晴记护卫和穿着简易护具的大燕车夫。

    去往银矿的路上并没有遇到过多的抵抗,只有少数穿戴整齐的矮人冲上前质问晴记护卫,听不懂这些矮小的侏儒在说什么,他们那个暴躁的统领早就下过命令,如遇骚扰一律就地格杀,这些矮人侏儒最后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横死路边。直到进入矿山十里之内,一群群侏儒矮人冲到晴记早已列好的阵型之前,叽里哇啦的鬼叫着,貌似在指责晴记的人不该来这里,

    天琦早就懒得欺负这些被他无数次摧残的侏儒,摆摆手“去!告诉他们,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他们全部下矿洞里给我掏矿去。”

    通译才下去传令,天琦却安排自己手下的六名护卫首领,“把炮架起来,这些矮人猴子绝对不会听我的,不过打怕了,他们很乖的!典型的贱骨头!”

    各统领应了一声全去准备进攻,不想通译却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到天琦面前“他们说,会打碎你的骨头喂他们的大黄狗。”

    天琦气的嘿嘿狞笑,阵地推进五里,火枪营开路,各护卫营准备,阵地缓缓推进,一群群举着明晃晃的长、短刀具的侏儒,出现在对面的山头,山侧隐隐的人头攒动,

    天琦手下的李志国不屑的看着这些侏儒“挨打多了,长智慧了,学会包围了?不知道咱们的新武器对这些侏儒会造成多大的心灵伤害。”

    天琦听着李志国瞧不起侏儒,“还是小心为是,这些侏儒就像疯狗一样,打不死你也要咬你一口,配备的新武器,试试手,谁先带一队去接个火?”

    我!我!几个护卫头子都争相要打头阵,

    “刘天勇,你去吧,实在顶不住就退回来,我们开炮,”

    刘天勇回了声“是”心里却是极为不服,这么精良的武器还打不服这些侏儒?开玩笑呢吧!

    再轻视敌人,全副武装的一千多人,平举着火枪,腰间配着大燕制式长刀,腰间还别着晴记特制的三棱军刺,这三棱军刺第一次被宋春玉扎在这些侏儒身上的时候,一个血窟窿噗呲噗呲往外冒血,这些被三棱军刺扎过的侏儒,死后基本就是一副瘪瘪的皮囊,这是血被放干净的典型症状。

    看着这些死状不一的尸体,宋春玉心底直冒冷气,这得多缺德才能设计出如此阴狠的军器,打听之后才知道这杀人利器是齐东家下令全远征军普通装备,吓得以往还敢腹诽齐大东家的心思再也没敢冒出来。

    矮人军队抵抗的很顽强,一番生拼过后,明知不敌的侏儒们嘴里怪喊一声迎着火枪口就来了一次集体冲锋,刘天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填充弹药的护卫,立马将火枪插回背上的牛皮囊里,抽出大燕长刀狠狠向侏儒们的头上砍去,侏儒们尽管没有什么武装,被火枪射死好多的兄弟,但是凭借着长刀还是与护卫军打的有声有色,护卫军坚甲利刃,但是侏儒们身小灵活,是不是抽出身上的短剑照着盔甲罩不到的眼睛和脖子处扎来,不多时已有几位护卫军被杀被伤,刘天勇一看出现伤亡不敢违抗天琦的命令,大声喊“撤!后撤!”

    第一阵杀伤很多的侏儒,但是说刘天勇胜了,谈不上,伤到弟兄们让天琦一阵恼火,“拉下去,二十军棍”刘天勇拱手领命,挨打去了。

    “李志国率火枪队、长矛兵三千人列阵,火枪轮射,长矛护卫!”

    晴记护卫队在练兵,矮人国的头领们开始害怕了,一群群的矮人军队被割麦子似的打倒在地,流着血在地上抽搐,面无土色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琦再次叫来通译,“你去告诉他们,日落时分,举着白旗下山投降,不投降我就开炮了!”

    通译上山,天琦却拉着刚挨了棍子的刘天勇喝起了小酒,刘天勇哭丧着脸,一口将火辣辣的酒液咽进肚子里,胃里的火烧火燎冲淡了屁股上的疼痛,刚要坐起身来,屁股一疼又爬回了凳子上,一群草莽军汉轰然大笑,气的刘天国脸上青红换色。

    没过多久,通译喜气洋洋的回来了,身上带着一个大布兜,从里面倒出好些金银器块,天琦蹲下身,细细打量着这些金块、银块,不禁爆了一句粗口“他妈的,全是狗头金银,”此话听在各位护卫军各头领耳朵里简直是天伦之音,那就说明这座矿极有可能和传说中的一样,遍地是黄金、白银。

    目光中从看金子、银子的柔和变成了凶狠和毒辣,蒯有喜阴恻恻的向天琦建议,“要不杀光他们?”天琦啪一巴掌扣在蒯有喜的脑袋上,“杀光他们你去给我掏矿?”蒯有喜哑口无言了,“是啊!杀光他们谁来掏矿。”

    众人痴迷的看着地上的金银,山头上举着一个类似亵裤的白色东西,侏儒们排成一列往山下走来。通译的传话起了作用,这些矮人没骨气的投降了。

    接收、整编、分类甄别,忙碌的工作没有三天,矮人们从新投入忙碌的开矿过程之中,天琦正式成为银矿的主人,远在几百里之地的矮人都城,一个大头侏儒暴跳如雷,“大燕虽然国力强盛,但是我们早已递交国书称臣,每年贡品虽然少了点,但是我们是大燕的藩属国,这是战争!赤裸裸的侵略!”

    矮人国防务大臣像个娘们,扭着腰肢上前给国王建议,“反正开打了,那就召集全国的精锐和他打上一场,打赢了我们拿回矿山,打输了我们最多向大燕再次递交一次伏表!”

    一个小小身躯上栽着一个大大的脑袋,塌鼻子、斜眼、这让齐婉晴看到会不会被笑死,不过除了身体比较粗壮之外要是再麻细一些,简直就是天生会喘气的向日葵,如果加上齐婉晴知道这些侏儒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居然近亲结婚,那这么丑陋的东西也只有近亲结婚才能造出如此奇怪的生物。

    矮人国王听了防务大臣的话很心动,“你去安排,我要让这些大燕人知道我们是海龟的后代,我们的坚韧无与伦比!”

    大战又在准备中,天琦却早已安排人把一车车金银,拉向水关港口装船运回大燕,不日大燕国库、晴记私库里会银满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