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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赵铭文分家

    赵家祠堂在赵府的隔壁,走路只需几百步。祠堂只有在重大的节庆和重要事件时才会使用,平日里关门的时间多。今天祠堂里设香摆物,装点隆重,赵家老小穿着整洁的衣服均跪地于大堂。

    自从做了六十大寿之后,赵铭文分家的想法就强烈了。他知道,祖上都是在不到六十岁就去世了,他平安地度过了花甲之年已属高寿,往后的日子就不知道的了,可能随时会去见祖宗。于是,在世之时,他要将赵家分掉,避免死后兄弟间产生矛盾,这既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又能替他们送行一番。本来怕三兄弟不同意,如今大成首先提出,老二赞成,老三虽然有所想法,那是他仁厚的一面,因此分家的条件成熟了。这个决定下了之后,赵铭文感觉到一身的轻松,便吩咐尹发亮加紧准备,没几天事情就办好,选定的日子也来到了。

    此时,道士立于香案两侧,香案上摆放着法鞭、师刀、令旗、如意、令自牌、法剑、天蓬尺、三清铃、法印等法器,盘龙山的元通道长亲自到场,准备行道使法。

    “所谓三世之中,三世皆空。三世者一半已去,一半未来,中间无余方,故皆空也。知三世空,谕如于灯:当欲灭灯时,灭时见灯,不灭时若见灯,此时未来;灭时不见灯,此灯已过去;灭不灭中间,于体而住立?过去未来之中间,但有名而无体,故知三世空矣。过去、现在、未来一切皆空,道在何处呢?道无所不在,以所知为己身,以能知为己心。道是一种非有非无,是寂不寂,不可见知,不可言说,玄之又玄的东西,它不在人们的心外,而在人们的心中。”

    道长说完,开始口念咒语,使法行道。不久,道场结束,元通首长由于年岁已长,可以看出他有些气喘吃力。

    赵铭文起身行礼:“谢谢元通道长的教诲。”

    “赵老爷请便吧。”

    赵铭文面对着大大小数十口赵家的人面,训话道:“元通道长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这是做人行事的道理,当铭记心中。今日把你们召集到赵家祠堂,不为别的,只是要在这里宣布一项决定,从即日起,我将祖宗家业分作四份,我留一份,大成、崇武、德伦各一份,往后你们兄弟就自己作主了,必须好好珍惜好好管理。俗话说,传家二字耕与读,防家二字盗与奸,倾家二字淫与赌,守家二字勤与俭。知足常足,知止常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愿你们好之为之,不辱父命。”

    大成、崇武、德伦行礼道:“爹爹在上,孩儿谨记在心,时刻不忘。”

    赵铭文一挥手:“来人。”

    尹发亮指挥三个丫环:“快,快,把东西端上来。”

    三名丫环将放有地契、银票等的托盤端上来,赵家三兄弟都恭敬地接下,在协议上按下手印。

    赵铭文说:“你们三兄弟各居寿阳城南、西、北三处院子,所有财物一律均分,并无偏袒。如今这东院我住着,日后爹爹老去,如何处置,爹爹自有交代。三兄弟的家奴亦作了分配。怎么样,你们当着祖宗的牌位,表个态吧。”

    大成跪下说:“请祖宗放心,请爹放心。大成一定谨记教诲,把赵家的产业经营好,为赵家光宗耀祖。”

    崇武跪下说:“请祖宗放心,请爹放心,崇武别的本事没有,看家本领还是有的,不出数年,定能使赵家发扬光大。”

    德伦跪下说道:“祖宗在上,德伦谨遵父命,请爹放心。德伦虽无两位兄长的本事,但一定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铭文挺满意,点点好:“好。有你们兄弟这番话爹爹就放心了。”

    尹发亮高喊:“鸣炮。”

    大院里众家丁燃放起爆竹。赵家大寿之后,又是寿阳的灾年,突然就将家产分了,让寿阳有了多少些猜想。

    赵德伦的新宅院在寿阳城的北边,一处不错的江南院落。胡杏花看着装修一新的屋子,非常高兴。心想,从今日起我也算是个真正的老板娘了。她问德伦:“老爷啊,爹这次的家产分得倒也公平,不知他自个这份是啥打算?”

    “你想多了吧。”德伦说道,“那是以后的事了。夫人,从今往后你就是这新宅院的主人了,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什么东风啊。”杏花感到奇怪。

    “我让你给赵家生一大群小子。”

    “你想得美啊。”胡杏花扭过头去,不屑地说道,“一年里在家也待不了几天,还想生一大群你就别做梦了。”

    “说来惭愧啊,如今爹把家业交给了我们,我才感到真正的份量,知道什么才是家长。如今这么大的产业要是落个惨败,那可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分了家想偷闲也不行啊。”

    “唉,家产是在了,可我也担心呢,船队是个包袱,还有那大的田产,该如何是好啊,我又不会管。”

    “船队是从爷爷手里开始的,不能在我的手里败落,我是没有退路了。其它田产好说,你能照应就照应,不能照应我也有打算,我已经请你的表侄蒋奉天来帮忙打理。”

    “奉天?他们家有绸缎生意还有钱庄,能顾得过来吗?”杏花以为不可行。

    “应该没问题吧,奉天年轻有头脑,毕竟是自家的族亲,我信得过,有你这样的美人在,叫别人我不放心啊。”

    “哼,别不正经,当我是什么人了?”杏花虽然心里有些虚,但德伦明显是不放心自己,她也不肯就些沉默,嘴上还要强硬些的。

    赵崇武的院子在寿阳城的西边,原来是一家李姓大户人家的,当年李家因文字狱得罪了乾隆皇帝,主人被关押六年之后死在狱内,李家为了营救,花光了银两,最后出卖宅院,被赵家买下,但一直空着,看风水的人说,十年之后,阴气散尽主可入住。这些年里,虽然没有人住,但赵铭文每年都会派人打扫,所以宅院保持得还挺好的。有时候,别的镖局过来,赵崇武借出几天也是有的。

    搬进新院后,马俊立刻前来道喜,崇武留下他喝酒。

    马俊说:“二爷,这回赵家分家对寿阳震动太大了,谁不知道二爷是敢作敢为的人,必然会有大动作。”

    崇武喝着酒,斜视着着他:“真的这么认为?”

    “还用说吗。就二爷您的才能,日后怕是寿阳都容不下你了。”

    “那我上呢?”崇武喝了口洒,狠狠地盯着马俊。

    “自然是省城,京城这些大地方。二爷,这回老太爷不管了,你有没有想过涉足赌场妓院啊,这可是一本万利,自古以来那是赚钱的最好法子了。”

    崇武大笑起来:“马俊啊,你也太急了,好酒得慢慢喝,好事得慢慢做嘛。别看我赵崇武是个粗人,这事我心里有数,别急,别急。真要想干这档子事了,到时还不得请你帮大忙了。说好了,以后我请你当管家。”

    马俊一听,赶紧起身,给赵崇武行了大跪礼:“谢二爷,用得着马某人的地方尽管吩咐。”

    “好了好了,自己人不用客气。”赵崇武示意他起来。

    马俊给二爷倒了酒,说:“哎,二爷,红春楼最近去过吗?”

    “去过,说实话,这妓院是最脏的地方。你瞧那粉皮嫩肉的女人,那个瞧了不让人心动,可是细细一想,不就是像一座桥吗,任千人踩万人踏,无数的船儿穿梭往来吗,恶心,真不如良家妇女好啊。”赵崇武说着,摇摇头,似乎还想着杏花。

    “说得也是。二爷啊,夫人过去也快百日了吧,没想着找个填房的,看中那个您就呛一声,我给您当媒人,保二爷称心如意。”马俊又出主意。

    赵崇武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说:“没怎么急啊,我急也没用啊,我爹能答应?她娘家人能答应?等着吧,这分家之后,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大成早就有想法,所以分家之后没有多大动静。他搬到新宅之后,大少奶奶有些不开心,这南边的院子比较老,是赵家老宅,也显得小些,如果修缮就得再花几百两银子,觉得吃亏了。可是大成不是这样想,一来这宅院是祖上遗留下来的,是赵家正宗传承;二来南面风水好,宅院虽然小些,可一家人住已经足够了。

    “夫人,以后宅院修好了,不会比其它兄弟差的,再说,住在南边正合的命,只有南边的房子正好是四合院,方方正正,二弟的房子是长方形的,三弟的院子是长圆形的,我就喜欢四四方方这种格局。”

    夫人一听也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三道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