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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刘师爷打草惊蛇

    魏伯仁并没有为难何连喜,因为关键的证据已经消失,即使把他抓起来也无济于事,便来个放虎归山。这回,何连喜从客栈回来,感到危机已过,万事大吉,坐在店内,抽着烟,喝着茶,一副得意悠闲的样子。

    “哟,想不到何师傅竟然成了何老板了,何师傅不仅仵作行当干得好,还有经商的脑子,佩服,佩服啊。”刘师爷的话里明显透露出怀疑和不相信的意思。

    突然出现的刘师爷,让何连喜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刘师爷会来小店:“原来是刘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进,请进。”

    刘师爷进了小店东瞧瞧西看看,这店里的东西还真不少,有绸布、针线、糕点、农具。

    “不错啊,没有几日就置起了铺子,何师傅生财有道啊,刘某不妨请教请教。”

    “哪里哪里,这不是小人的店,是妻弟的。”何连喜一边张罗着给刘师爷倒茶,一边说道,“而且都是向亲戚借的钱,做点小本生意,妻弟一家人等着吃饭,没办法啊,妻弟身体不好,小的就代他守守店。刘师爷您请坐,喝茶。”

    这何连喜原来的店被赵家收购之后,他老婆整日闹腾,最后还是以妻弟的名义重新开了店,想不到消息那么快就被人知道了。

    “你就不要别骗爷了,你妻弟是什么人?还不是何师傅本事大啊,帮衬着照应着。我刘某人在寿阳混了那么些年,也没能置起个铺子,惭愧得很。”刘师爷的话语丝毫不让。

    “刘师爷说笑了,妻弟这点小铺子,刘师爷这样的大人物哪能看得上哟,见笑,见笑。”何连喜有些紧张起来。

    刘师爷坐下,看着何连喜:“何师傅,今儿我过来有件小事问问。”

    何连喜站立着,额头开始冒汗:“师爷请说。”

    “听说数月前赵家那案子有些事,坊间有议论,你当时勘察时就清楚,可你为了赵家脸面就瞒着,不知是否当真?”说话时,刘师爷的眼光直逼过去。

    何连喜大吃一惊,听话语似乎掌握了什么证据。不可能啊,这事情只有自己知道,赵家知道,别人根本不知详情。此时,何连喜虽然脸色有些变化,但立即冷静下来,连忙摆手:“这,刘师爷,此话怎讲啊,小的只是一个仵作而已,哪有如此胆量徇私枉法啊,该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事不敢做;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咱也不敢说啊。刘师爷可不能轻信他人之言啊。隐藏案情,贪赃枉法,那是大罪啊,说不得,这不可乱说,小人承受不起啊。”

    “何师傅,这案子你办的,你明白。我是郑大人的师爷,在衙门不少年头了,看得多,也想得明白。可百姓有不明白的事,总想问个清楚吧。好好的一个丫头跟着主人寻死,她小小年纪懂得什么?真以为自己是贞节烈女了?赵家给了她多大的恩惠啊?她会随便轻生?打死我刘师爷也不相信。”

    刘师爷的话句句如刺扎进了何连喜的心里,他的脸色开始泛青,人也开始颤抖起来:“刘师爷,这我就不知道了,丫环就是这样死了,自缢痕迹确凿,而且是赵家报案,我也不敢胡来啊,刘师爷可要相信我啊。”何连喜几乎要哀求。

    “好了,你不是被钦差叫进去了吗?都问了什么事情啊?”

    “钦差大人也没有问什么事,赵家主仆两人死亡的勘察结论都在衙门里,钦差都已经看过了,只是核实一番,并无其它要求,这不,我上午进去,不出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说多了也没用。不过话要说回来,我对何师傅是完全放心的。”刘师爷已经从何连喜脸色的变化中,明白他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一时无法问清楚,便站起来,“刘某只是随便问问,以后你何师傅要小心才是,免得别人瞎说。我走了,告辞。”

    何连喜连连行礼:“多谢刘师爷,多谢刘师爷,慢走。”

    刘师爷出了店,走了几步就拐进了一条小道,注视小店。没多久,何连喜出门关了小店,匆匆离开,刘师爷尾随而去,何连喜果然去了赵家老宅子。何连喜走到门口与家丁说了几句便进了大院,

    刘师爷在不远处目睹一切,暗暗高兴。

    赵宅客厅,何连喜快步走向客厅,由于心急,不小心跌倒在台阶上。

    赵铭文听到呼声,几乎要迎上前去扶。何连喜神色紧张:“赵老太爷,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赵铭文赶紧让下人一起把何连喜扶进来

    “何师傅,你别急啊,先坐下,慢慢说。”赵铭文示意下人都下去,还亲自给何连喜倒了碗水,“何师傅先喝点水,慢慢说,慢慢说。”

    何连喜喝了口水,喘了一会气后说:“老太爷,说不定上次的案子让人给知道了。前些日子,衙门被开除的王三到钦差这里状告此事,昨日钦差专门传讯于我,今日衙门的刘师爷又来当面责问,你说这事怎么办啊,真把我给急死了。”

    赵铭文神色也紧张起来:“这怎么回事?”

    “今日衙门的刘师爷突然上我妻弟小店,找到我没事找事就问这事,还说是我有意隐瞒了案情,这话中有话,奇怪不奇怪。”

    “你怎么说?”赵铭文问道。

    “当然说是没有的事啊。小梅自缢身亡证据确实,铁板钉钉的,有勘查记录为证。我就纳闷,事情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怎会突然问起这事呢?难道真有不透风的墙。”

    “与你一起办事的差官是不是知道啊?”

    “照理说不可能,检查女人的私处,都是小人一人所为,其它差官并无参与,除了赵家,他人是绝不可能知道的。”

    “这就好。”赵铭文点点头,“此时你我不说,他人怎会知道?是你置办了小店,引起别人的怀疑了。这刘师爷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吓唬人而已,你别理他,尽管做自己的事,如今尸体连棺木已经烧毁,不用说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就是真查又能怕什么?再说郑大人总不会如此不明事理吧,弄出一桩冤案来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你别担心!”

    何连喜非常感谢赵老太爷,连忙站起来给老太爷行礼:“多谢赵老太爷提醒,小的实在是过于鲁莾,打搅老太爷了。”

    赵铭文挥挥手:“没事了,你请回吧。以后你可要小心从事啊。”

    目送何连喜的背影,赵铭文陷入了深思,最近钦差到任之后,传讯何连喜,还有知府衙门的人也来惹事,看来有人是盯上赵家了。事情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可不防。过了一会他吩咐尹发亮,差人把大少爷和二少爷叫过来,将事情说了一下。

    “爹,你分析的对,这件事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刘师爷不过是发现何师傅突然冒富而产生怀疑罢了,其实是并无真凭实据的。”大成认为此事做得非常仔细,应该不会有纰漏的。

    “大哥说得对啊,这事做得那么小心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何连喜开店之后,我和大哥已经制止了,想不到这小子假借妻弟的名义又开店了,是他自己找事啊。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难道是何连喜故意使诈,想再弄点钱不成?”崇武提出自己的看法。

    赵铭文摇摇头:“我们赵家在寿阳是什么地位啊?何连喜难道不知道?他得了好处自己还拿火烤自己,量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我想问题还是出在魏伯仁和刘师爷身上,他们怕是别有用心,你们要多加小心啊。暂时别理他,静观事态变化,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

    赵崇武此时内心翻滚,不是滋味。这时不时来个惊吓,他也受不了,万一真的被人揭开真***淫害命,不是斩立决也得在牢房呆上多年,或者被充军流放,下辈子也就完蛋了。

    “爹,要不我让人把何连喜做了?省得他害了我们赵家”崇武想彻底解决后患。

    “二弟不可,这魏伯仁还在寿阳,再有人被害,他怎能罢休,你不要命了。”大成连忙制止。

    赵铭文听到崇武这话,气得不得了,到如今他还不知悔改,于是大声喝斥:“崇武啊,怎可如此鲁莽?你别再弄出事非了,你以为杀人就行了?赵家在寿阳不可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