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更换江南省巡抚
再说鄂云布要去寿阳复查命案的时候，巡抚衙门突然出了重大变故。究竟是何事呢？
嘉庆皇帝那日有些空闲，在书房里读到《洗冤集录》，这是一部法医著作，又名《洗冤录》、《宋提刑洗冤集录》，共4卷，是南宋宋慈(惠父)著，成于淳祐七年。全书由检验总说、验伤、验尸、辨伤、检骨等内容所组成；并对犯罪、犯罪侦察、保辜等有关断案、法吏检验格式程序等，亦详加论述。本书内容丰富，见解精湛，虽间有论析欠当之处，但绝大部分内容源于实践经验，是中国较早、较完整的法医学专书。嘉庆对查案比较感兴趣，时常会拿出来看一下。这天他正好看到“服毒”一节，描述了中毒的各种症状，唯独没有吸入中毒的描述。他想起寿阳有三人因烘板中毒的事情，觉得很好奇，便将刑部次郎黄进叫过来询问。
“黄爱卿，朕最近研读《洗冤集录》，多有心得，然而有一事不明，自古以来，中毒之药有断肠草，鸠，雷公腾，乌头，砒石、见血封喉，夹竹桃，鹤顶红，番木鳖，其毒性症状都略有所知，而烘板中毒的症状书中表述并不明确，这到底是何呢？”
“回皇上，刑部衙门查案中，极少遇到中毒气死亡的案例，下官知道前年在河南有一烘板致命案例，下官记得现场勘察报告说，死者姿态正常，表情自然，眼结膜见血，出现呕吐，尸斑呈鲜红，在面部、颈部和大腿内侧比较明显，因此，烘板中毒判断比较容易，与其它中毒区别甚大。”
嘉庆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照理说来，误食中毒和烘板中毒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
黄进回答：“是的。”
“这江南省陈万全是怎么办事的？这等案件还能搞错？寿阳有三人命案，起先定案是误食毒蘑菇，二审就变成了烘板致死，怎么如此马虎？”
黄进一听知道自己闯祸了，原来皇上是有所指的，针对的就是寿阳的命案。正因为自己对烘板中毒表述得太清楚了，不知皇上会怎样想？他顿时恐慌起来。果然，嘉庆不高兴的了，第二天就下旨将陈万全调离江南省，到京城候职，派黄进去江南省任巡抚，这让黄进吃惊不小。
按理说去江南省当巡抚也不是坏事，封疆大吏，权倾一方，可黄进却高兴不起来，原因就是陈万全是武郡王的人，必然会因人事变动得罪到上层，这让黄进有些担心。其公子因为最近刚去过江南省，回来后对他说起寿阳阳赵家的情况，觉得这个赵家也是不寻常的。
“爹，寿阳沈大人公子沈秋远与赵家比较熟悉，我也跟赵家的大少爷的女儿兰馨有过接触，我觉得赵家命案已经成为寿阳人的话题，查明真相刻不容缓。”
“这爹知道。寿阳案情发生后，知府郑安隐匿未报，致使尸亲赴巡抚衙门状告，陈万全大人派人复查得出烘板中毒翻了案，他们自以为此案结束了，没想到皇上对《洗冤集录》颇有研究，偏偏想知道烘板中毒的情况。爹一言不慎，招致此祸。这陈大人主政江南省太久，换个地方也不是坏事，可是这擦屁股的事情却让你爹去做，难啊。”黄进叹着气说，“这武郡王与高诚大人暗里较劲，半年前皇上派去了魏伯安去赈灾筹粮，武郡王又派了他小妾的爹爹去了，这江南省的水已经混了。命案要维持原结论，皇上不会同意，改变原来的结论又恐怕影响到陈大人和武郡王，唉，难啊。”
黄公子听爹爹这样说，也感到江南省的事情有些复杂，为爹爹担心起来。回到自己的书房，他赶紧给沈秋远去信，让他关注一下。
黄进领命之后，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去向武郡王辞别。
武郡王因为陈万全的突然调离，京城待用，感到非常吃惊，不管怎么说，江南省就少了一个自己的亲信。对于黄进去江南省，他自然有些不适应。黄进原来是在通州大营，乾隆皇帝看中他办事牢靠，便将其调入刑部，后来晋升为次郎。这黄进原来在军队里比较规矩死板，到京城却不太适应，迎来送往让他应接不暇。渐渐地，军队里的作风也改变了，学会了随机应变。但他知道朝廷皇家的险恶，所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正因为如此，武郡王一直也没有视他为亲信。这番突然前去江南省，并来向他辞行，武郡自然觉得有些高兴，便在书房里接待了他。
黄进见到武郡王，对郡王在自己朝廷任职期间诸多关照，表示了感谢，随后便请示去江南省有何教诲。
“黄大人此番去江南省，足见皇上对黄大人的重视。本王也对黄大人寄于厚望。至于去江南省公干，须加谨慎，江南省自古是灾难之地，民风淳朴，不可影响大局。”
黄进点头应承：“下官记住了。”
“关于寿阳命案，几番核查，可见陈万全竭力维护地方治安之本意。黄大人不会不知道，江南省赈灾自救和筹粮还没有完成，务必要使地方治安稳妥，不可大意。”
其实这黄进心里明白，此番去向郡王告辞，就是一个姿态而已，到江南省的所作所为他早就想好，必然与陈万全有不同，且要胜过他人，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满意，不负皇上的厚爱。
准备了几日，黄进到江南省上任。
陈万全并不感到意外，原因便是霞山的山庄，皇帝肯定不高兴了。毕竟是留用京城，后续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相信武郡王会照应自己的。他将手头的公文移交黄进，还特别提示寿阳命案，他关照此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希望在他离开后不要节外生枝了。他深知皇上的意思，毕竟在江南省呆太久了。
魏伯仁专门向黄进汇报了赈灾和筹集军粮一事，虽说捐银赈灾在寿阳赵家的推动下，已经初见成效，但是命案一事的发生，也影响着寿阳的声誉。他也曾考虑发松对寿阳的压力，况且郑安已经离任，可是命案的离奇变化，让他没有了把握，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对命案并没有说起。黄进有些奇怪，问怎么回事。魏伯仁解释自己与郑安是同窗，不便过问，更重要的是案件一直由陈万全处理。
黄进的到来，让鄂云布有些吃惊，没料到巡抚陈大人离职了，担心自己复查命案的差事会黄掉。他摸不清上司的意图，便在衙门耽搁了一些日子，直至黄进问起，他才如实前去禀报。陈述此案是图力克和道庆两大人所为，并不知道此案的情况，如何查案要请黄大人明示。
黄进连忙差人将图力克和道庆叫来。图力克和道庆正为此番去寿阳办案得到的好处而庆幸，觉得如此办案，皆大欢喜。只是没有想到朝廷不满意，责令复审，陈大人又调离。而黄大人到来，便立即召见，不知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两人接到命令，还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统一了口径。
黄进见到他们之前，已经调取寿阳赵家命案案卷仔细审核，发现疑问比较多。他心想，误食毒蘑菇和烘板中毒完全不同，怎么会搞错？这些官吏对如此简单明了的案件也会失察，难道是另有原因？必须问个明白。
“二位大人，寿阳命案前审和二审出入非常大，是何原因啊？”黄进直逼主题道。
图力克一惊，心想这巡抚黄大人一来就关心寿阳命案，可见上峰对此案不满，便说道：“回大人，前次郑安隐匿命案，陈大人觉得事关重大，便着令重审。前后案情变化的原因是，误食中毒与烘板中毒有许多相似之处，故而勘察当中不够细致所致。”
“下官和图力克大人对涉案人员全部进行讯问，口供一致，证据确凿。”道庆也连忙说道。
黄进听后，没有说话，他慢慢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洗冤集录》，朝他们挥挥道：“你们说说，中毒和服毒有无区别？”
图力克想了想说道：“症状并无不同。”
“你们两位大人应当知道，古人将中毒和服毒分作两门，你们为何说二者无异？中毒是来之于外，如蛇毒、瘴气、煤毒等，外侵之毒，可主要通过呼吸进入，毒性自然不同；服毒是发于内，误食就是此类，直接通过食管进入体内，毒性也不一样。”
图力克和道庆两人头一下晕了，对《洗冤集录》他们都能背诵，其中对此并无明确解释，这黄大人的解释颇具新意。对黄大人的话不便反驳，生怕得罪了。黄进看出两人心里不服，就说道：“本官初来乍到，只是说说而已。至于案件重审陈大人离任之前已经交由鄂云布大人经办，到时候你们要要好好跟鄂大人合作，此案关系到江南省的民情治安，皇上有旨，务必彻查清楚。”
嘉庆皇帝那日有些空闲，在书房里读到《洗冤集录》，这是一部法医著作，又名《洗冤录》、《宋提刑洗冤集录》，共4卷，是南宋宋慈(惠父)著，成于淳祐七年。全书由检验总说、验伤、验尸、辨伤、检骨等内容所组成；并对犯罪、犯罪侦察、保辜等有关断案、法吏检验格式程序等，亦详加论述。本书内容丰富，见解精湛，虽间有论析欠当之处，但绝大部分内容源于实践经验，是中国较早、较完整的法医学专书。嘉庆对查案比较感兴趣，时常会拿出来看一下。这天他正好看到“服毒”一节，描述了中毒的各种症状，唯独没有吸入中毒的描述。他想起寿阳有三人因烘板中毒的事情，觉得很好奇，便将刑部次郎黄进叫过来询问。
“黄爱卿，朕最近研读《洗冤集录》，多有心得，然而有一事不明，自古以来，中毒之药有断肠草，鸠，雷公腾，乌头，砒石、见血封喉，夹竹桃，鹤顶红，番木鳖，其毒性症状都略有所知，而烘板中毒的症状书中表述并不明确，这到底是何呢？”
“回皇上，刑部衙门查案中，极少遇到中毒气死亡的案例，下官知道前年在河南有一烘板致命案例，下官记得现场勘察报告说，死者姿态正常，表情自然，眼结膜见血，出现呕吐，尸斑呈鲜红，在面部、颈部和大腿内侧比较明显，因此，烘板中毒判断比较容易，与其它中毒区别甚大。”
嘉庆听了之后，若有所思：“照理说来，误食中毒和烘板中毒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
黄进回答：“是的。”
“这江南省陈万全是怎么办事的？这等案件还能搞错？寿阳有三人命案，起先定案是误食毒蘑菇，二审就变成了烘板致死，怎么如此马虎？”
黄进一听知道自己闯祸了，原来皇上是有所指的，针对的就是寿阳的命案。正因为自己对烘板中毒表述得太清楚了，不知皇上会怎样想？他顿时恐慌起来。果然，嘉庆不高兴的了，第二天就下旨将陈万全调离江南省，到京城候职，派黄进去江南省任巡抚，这让黄进吃惊不小。
按理说去江南省当巡抚也不是坏事，封疆大吏，权倾一方，可黄进却高兴不起来，原因就是陈万全是武郡王的人，必然会因人事变动得罪到上层，这让黄进有些担心。其公子因为最近刚去过江南省，回来后对他说起寿阳阳赵家的情况，觉得这个赵家也是不寻常的。
“爹，寿阳沈大人公子沈秋远与赵家比较熟悉，我也跟赵家的大少爷的女儿兰馨有过接触，我觉得赵家命案已经成为寿阳人的话题，查明真相刻不容缓。”
“这爹知道。寿阳案情发生后，知府郑安隐匿未报，致使尸亲赴巡抚衙门状告，陈万全大人派人复查得出烘板中毒翻了案，他们自以为此案结束了，没想到皇上对《洗冤集录》颇有研究，偏偏想知道烘板中毒的情况。爹一言不慎，招致此祸。这陈大人主政江南省太久，换个地方也不是坏事，可是这擦屁股的事情却让你爹去做，难啊。”黄进叹着气说，“这武郡王与高诚大人暗里较劲，半年前皇上派去了魏伯安去赈灾筹粮，武郡王又派了他小妾的爹爹去了，这江南省的水已经混了。命案要维持原结论，皇上不会同意，改变原来的结论又恐怕影响到陈大人和武郡王，唉，难啊。”
黄公子听爹爹这样说，也感到江南省的事情有些复杂，为爹爹担心起来。回到自己的书房，他赶紧给沈秋远去信，让他关注一下。
黄进领命之后，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先去向武郡王辞别。
武郡王因为陈万全的突然调离，京城待用，感到非常吃惊，不管怎么说，江南省就少了一个自己的亲信。对于黄进去江南省，他自然有些不适应。黄进原来是在通州大营，乾隆皇帝看中他办事牢靠，便将其调入刑部，后来晋升为次郎。这黄进原来在军队里比较规矩死板，到京城却不太适应，迎来送往让他应接不暇。渐渐地，军队里的作风也改变了，学会了随机应变。但他知道朝廷皇家的险恶，所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正因为如此，武郡王一直也没有视他为亲信。这番突然前去江南省，并来向他辞行，武郡自然觉得有些高兴，便在书房里接待了他。
黄进见到武郡王，对郡王在自己朝廷任职期间诸多关照，表示了感谢，随后便请示去江南省有何教诲。
“黄大人此番去江南省，足见皇上对黄大人的重视。本王也对黄大人寄于厚望。至于去江南省公干，须加谨慎，江南省自古是灾难之地，民风淳朴，不可影响大局。”
黄进点头应承：“下官记住了。”
“关于寿阳命案，几番核查，可见陈万全竭力维护地方治安之本意。黄大人不会不知道，江南省赈灾自救和筹粮还没有完成，务必要使地方治安稳妥，不可大意。”
其实这黄进心里明白，此番去向郡王告辞，就是一个姿态而已，到江南省的所作所为他早就想好，必然与陈万全有不同，且要胜过他人，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满意，不负皇上的厚爱。
准备了几日，黄进到江南省上任。
陈万全并不感到意外，原因便是霞山的山庄，皇帝肯定不高兴了。毕竟是留用京城，后续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相信武郡王会照应自己的。他将手头的公文移交黄进，还特别提示寿阳命案，他关照此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希望在他离开后不要节外生枝了。他深知皇上的意思，毕竟在江南省呆太久了。
魏伯仁专门向黄进汇报了赈灾和筹集军粮一事，虽说捐银赈灾在寿阳赵家的推动下，已经初见成效，但是命案一事的发生，也影响着寿阳的声誉。他也曾考虑发松对寿阳的压力，况且郑安已经离任，可是命案的离奇变化，让他没有了把握，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对命案并没有说起。黄进有些奇怪，问怎么回事。魏伯仁解释自己与郑安是同窗，不便过问，更重要的是案件一直由陈万全处理。
黄进的到来，让鄂云布有些吃惊，没料到巡抚陈大人离职了，担心自己复查命案的差事会黄掉。他摸不清上司的意图，便在衙门耽搁了一些日子，直至黄进问起，他才如实前去禀报。陈述此案是图力克和道庆两大人所为，并不知道此案的情况，如何查案要请黄大人明示。
黄进连忙差人将图力克和道庆叫来。图力克和道庆正为此番去寿阳办案得到的好处而庆幸，觉得如此办案，皆大欢喜。只是没有想到朝廷不满意，责令复审，陈大人又调离。而黄大人到来，便立即召见，不知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两人接到命令，还凑在一起商量了一番，统一了口径。
黄进见到他们之前，已经调取寿阳赵家命案案卷仔细审核，发现疑问比较多。他心想，误食毒蘑菇和烘板中毒完全不同，怎么会搞错？这些官吏对如此简单明了的案件也会失察，难道是另有原因？必须问个明白。
“二位大人，寿阳命案前审和二审出入非常大，是何原因啊？”黄进直逼主题道。
图力克一惊，心想这巡抚黄大人一来就关心寿阳命案，可见上峰对此案不满，便说道：“回大人，前次郑安隐匿命案，陈大人觉得事关重大，便着令重审。前后案情变化的原因是，误食中毒与烘板中毒有许多相似之处，故而勘察当中不够细致所致。”
“下官和图力克大人对涉案人员全部进行讯问，口供一致，证据确凿。”道庆也连忙说道。
黄进听后，没有说话，他慢慢走到书架前，拿出一本《洗冤集录》，朝他们挥挥道：“你们说说，中毒和服毒有无区别？”
图力克想了想说道：“症状并无不同。”
“你们两位大人应当知道，古人将中毒和服毒分作两门，你们为何说二者无异？中毒是来之于外，如蛇毒、瘴气、煤毒等，外侵之毒，可主要通过呼吸进入，毒性自然不同；服毒是发于内，误食就是此类，直接通过食管进入体内，毒性也不一样。”
图力克和道庆两人头一下晕了，对《洗冤集录》他们都能背诵，其中对此并无明确解释，这黄大人的解释颇具新意。对黄大人的话不便反驳，生怕得罪了。黄进看出两人心里不服，就说道：“本官初来乍到，只是说说而已。至于案件重审陈大人离任之前已经交由鄂云布大人经办，到时候你们要要好好跟鄂大人合作，此案关系到江南省的民情治安，皇上有旨，务必彻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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