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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鄂大人再审命案

    鄂云布亲自驻点审案不到一月,尽然有意外的收获。赵家尹管家和家奴阿牛经过几次审讯,口供一致,就是因烘板致死,虽然也用了刑,但死不改口,并没有多大效果。这阿根问了几遍之后,起初还是口供如一,可是面对皮鞭铁链用刑之后,脑子有些乱,竟然说出是赵家二爷唆使他们杀的人,缘由是三少奶奶淫乱一事,引起二爷忌恨。鄂云布对这一案情重大变化,并没有兴奋起来,相反使他陷入了沉思。比起前几任审理官员,无论郑安、道庆和图力克,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他们为什么没有彻查此案,难道其中还有玄机不成?他突然又想到不远千里从京城来的卢居贤,莫名其妙在广茅呆了几天就走了,难道也是有备而来?兴许朝廷里还有什么关系?

    鄂云布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便封锁审案消息,接着又在狱内突击审讯,尹发亮受不了煎熬也交待了实情。当他审问胡杏花时,这女人看上去怯弱,心却很硬,死不肯承认与蒋奉天有染。如果胡杏花死不承认,这案子暂时还不能结案,再说赵家二爷还在外面。鄂云布想了好半天,决定派人送信给卢居贤,打探一下朝廷对赵家命案的看法。他连忙起草信件,差人将信送至卢居贤留下的寿阳暂住地址。

    于此同时,从刘勇得到消息的赵德伦,知道案件尚未结案,便连忙采取紧急措施。刘勇跟赵德伦并不熟悉,但他听张大人说起过命案是朋友所托。赵德伦就是凭借这一点摆下酒席,将刘勇邀请到客栈。

    刘勇在牢狱中混了几年,知道涉案之人寻找关系的很多,平日里他也是吃惯拿惯的,然而他没有想到,这次寿阳的赵老板竟然托他的是命案,他要些犹豫起来,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刘司狱,当今之事,涉及命案,我们赵家的人是咎有自取。”赵德伦替刘勇倒满酒后说,“我赵某是实在人,不会强人所难,因胡杏花是赵某兄弟的妻子,只想请刘司狱替本人带去一句话,‘夫人苟且之事已知,你有何面目对我?’只此一句,别外再带上一身换洗衣服。”

    “就此一句?”刘勇问。

    赵德伦拿出一百两银票来:“刘大人,仅此一句话,请带去给我的夫人。这是百两银票,我们赵家的一点心意。”

    刘勇看到银票时,脑子“轰”地炸开似的,当司狱这几年还没有人送过那么多银子,这够自己好几年的俸禄了,况且赵家托办之事只有一句话,妻子给老公戴上了绿帽,老公带信责骂一通也是常理,如此这番就进帐银子,值,太值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端起酒杯猛然喝下道:“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再说,鄂云布将事情原由告诉卢居贤后,卢居贤立即让钱位请赵大成前来会商。得知案情重大变故时,大成的的脸色就变了。想不到赵家苦心谋划的事情,还是彻底暴露出来,赵家面临的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卢大人,一定是刑讯逼供所致。李家父子是赵家的仆人,赵家何必为此杀人啊,得不偿失吗?一定是搞错了,请大人务必替赵家想想办法。”

    卢居贤等待的就是这一天,如果案件越复杂,赵家就会更加多地出银子,他的作用便更加显现。此时,他慢慢摇摇头说道:“鄂大人虽然与本人是故交,可是涉及命案,他怎敢徇私舞弊?”

    这话也是对的。凡涉及重大命案,旁人怎能冒杀头这罪帮忙呢?当前唯一的办法是让卢大人出面,请鄂大人暂缓上报案件,重新再复杂一次?

    “复查自然是可以的,毕竟人命关天嘛。”卢大人说了半句,犹豫一番道,“本官虽然是京城的人,就是说话了,这鄂大人不一定会听。”

    赵大成求助的眼光看着钱老板,他心领神会,便说:“表哥,我对赵家非常了解,赵家在寿阳是名望之族,绝对不会干杀人害命的勾当。你无论如何要帮这个忙的。”

    这时,赵大成又掏出一张银票来:“请卢大人带我去见鄂大人通融一下。”

    卢居贤朝银票看了一眼,那是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心里暗暗高兴起来。他说:“这样吧,就本人多年审案的看法,关键点在胡杏花的身上,如果她不承认,奸情一说就不成立,杀人的动机就得重新调查。”

    “对对,这确实是个办法。”赵大成连忙点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赵大成便不管银子多少,把事情控制住才是唯一的办法。回家之后,连忙让大少奶奶准备行装和银子,准备第二天随卢居贤一起出发去广茅直隶州。

    赵崇武听说大哥要去广茅,不知案情有何变化,连忙上府来询问。

    赵大成见到二弟,气不打一处来。崇武刚问了半句,他便打断他说:“你不要问,准备好杀头吧。”

    赵崇武大吃一惊,难道真的供出了实情,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毕竟他们是兄弟,大少奶奶看不下去,就对崇武说:“案子审出是你唆使杀人的。”

    赵崇武跌坐在椅子上,半响说不出话来。看着大哥恼火的样子,他知道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他不想死,连忙跪在地上:“大哥,是兄弟的错,可我也是为了赵家的名声啊。大哥,你不能眼看兄弟去死,你要救救崇武啊,大哥。”

    赵崇武一向彪悍强势,这回涉及生死,他真的害怕了。赵崇武的喊叫声惊动的府上,大成连忙将门关上道:“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赵家长子,不会让赵家的信誉就此完结。你近些日子就呆在府上,不要弄出乱子。如果在广茅解决不了,你的死期就到了,大哥也帮不了你。”

    就在此时,丫环急忙跑进来,说是赵老太爷又昏迷过去了。两兄弟连忙赶到老太爷处,只见老太爷处于半昏迷状态,两人连喊叫了几声“爹”,老人家嘴角稍微动了一下。

    请来的郎中看了一下,说是老太爷呼吸微弱,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下子让兄弟两人为难,如果不守着便是不孝啊,可命案更加要紧。大成决定早去早回,让崇武守在爹跟前,如果有事急报于他。

    赵大成交代完毕,连夜随卢大人一起到了广茅。卢居贤带上赵大成另外准备的四千两银子银票先去了衙门,向鄂大人探听消息。鄂云布是官场之人,卢居贤的到来,让他更加清楚赵家命案的确是有人关注的。

    “卢兄与赵家有何关系?”

    “唉,我们是寿阳同乡啊,我祖上与赵家有些渊源,不得不求助鄂兄了。”

    “可是这命案很难办啊。”鄂云布话语中有些为难。

    卢居贤拿出四千两银票来说:“赵家托本官带些银子过来,请鄂兄笑纳。”

    鄂云布连忙摆手:“大人,此举使不得啊。”

    卢居贤笑笑:“鄂兄,赵家案子的处理,你必须慎之又慎,当年乾隆皇帝去过他府上,称赞是书香门弟,这要是传出淫乱杀人的丑闻,朝廷如果怪罪下来,那就是大人办事不力。这种事情兄弟在京城知道的多,以兄愚见,是不是可以有所变通。这人都已经死了,几任官员审理结案,鄂兄使案件复杂化,岂不是为难同僚,以后还怎么做人?”

    想不到赵家还真的有来头,怪不得两次审案都是有惊无险,此番按照卢大人的意见,也得照此行事了。看到鄂云布还是为难,卢居贤又说道:“此案我分析过了,关键是胡杏花这个女人,她不是没有招供吗,淫乱之事就不可信,杀人理由也就很难成立。况且赵崇武还在外面,他的口供究竟如何,究竟如何也不知道。”

    “可是有两人已经供述了,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兄弟如何才能够不了了之?还是让本官再思忖一番吧。”

    卢居贤见鄂云布有些紧张,随就拿回银票道:“这样吧,四千两银票兄弟替鄂大人收着,不让鄂兄为难,待有了想法再说吧。”

    鄂云布一听是四千两银子,眼光出现不一样的神色,让卢居贤都看在了眼里。

    赵大成当时没有跟着去衙门,而是到湖畔客栈与三弟会面。大哥的到来,让德伦有些惊讶,想不到他们已经知道了情况。大成连忙问德伦,他要知道狱中各人的情况。德伦将这几天里刘勇送来的消息告知大哥,可是将话带给胡杏花的事情他却没有说。

    赵大成因为卢居贤的提示,便将想法说给德伦听:“卢大人的意见,此案关键在于胡杏花,她若死不承认有淫乱之事,杀人灭口一说就不成立。三弟不知如何看?”

    赵德伦听了默不作声,只是呆呆地望着大哥。赵德伦有些吃惊:“三弟,我问你话怎么不说话?”

    德伦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大哥,是小弟害了赵家啊,是小弟管教不严啊。”

    “三弟,你这是何故?”大成连忙将他扶起来,“杏花一事,我跟你大嫂多次劝解,无奈是她水性杨花之人,你也不用伤心了,看看此事如何办理?”

    “我要她死,要她死。”德伦突然变得狠心起来。

    听言,大成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