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进一步的愿景

    “我已经告诉过你时间旅行带来的疾病和困惑。而这次我没有正确坐在马鞍上，而是侧身且不稳定。有一段不确定的时间，我紧紧抓住机器，因为它摇晃和振动，完全没有注意我是如何走的，当我再次让自己看表盘时，我惊讶地发现我到达了哪里。一个表盘记录天数，另一个表盘记录数千天，另一个表盘记录数百万天，另一个表盘记录数千万天。现在，我没有反转杠杆，而是把它们拉过来，以便继续前进，当我看到这些指示器时，我发现千针像手表的秒针一样快地扫过——进入未来。

    “当我开车继续前进时，一种奇特的变化悄悄地笼罩着事物的外观。令人心悸的灰色越来越暗。然后——尽管我仍然以惊人的速度旅行——昼夜的连续闪烁，通常表明速度较慢，又回来了，并且越来越明显。起初这让我非常困惑。黑夜和白天的交替变得越来越慢，太阳在天空中的通过也越来越慢，直到它们似乎跨越了几个世纪。终于，一阵稳定的暮色笼罩着大地，只有当一颗彗星在黑暗的天空中刺眼时，暮光才会破裂。指示太阳的光带早已消失;因为太阳已经不再落山了——它只是在西边升起和落下，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红。月亮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了。星星的盘旋越来越慢，已经让位于匍匐的光点。终于，在我停下来之前一段时间，太阳，红色的，非常大，一动不动地停在地平线上，一个巨大的圆顶发出暗淡的热量，时不时地遭受短暂的熄灭。有一段时间，它又发出了更灿烂的光芒，但它很快就恢复了闷热的红色热量。我从它上升和设置的减速中感觉到潮汐阻力的工作已经完成。地球已经静止了，一个面朝太阳，就像在我们这个时代，月亮面对地球一样。我非常小心翼翼地，因为我记得我以前一头扎进去，我开始扭转我的动作。盘旋的指针越来越慢，直到成千上万的指针似乎一动不动，每天的指针不再是单纯的雾气。仍然很慢，直到荒凉海滩的昏暗轮廓变得清晰可见。

    “我轻轻地停了下来，坐在时间机器上，环顾四周。天空不再是蓝色的。东北方向是墨黑色的，从黑暗中闪耀着明亮而稳定的淡白色星星。头顶是深红色的，没有星星，向东南方向，它变得更亮，变成发光的猩红色，在地平线的切割下，躺着巨大的太阳船体，红色的，一动不动。我周围的岩石呈刺眼的红色，起初我能看到的所有生命痕迹都是浓绿色的植被，覆盖了它们东南面的每一个突出点。这与人们在森林苔藓或洞穴中的地衣上看到的浓郁绿色相同：像这样的植物在永恒的黄昏中生长。

    “机器站在倾斜的海滩上。海水向西南延伸，在广阔的天空中升起了一片锐利明亮的地平线。没有破浪，也没有波浪，因为没有一丝风在搅动。只有轻微的油浪像轻轻的呼吸一样起伏，表明永恒的大海还在移动和生活。沿着水有时破裂的边缘，有一层厚厚的盐壳——在诡异的天空下是粉红色的。我的脑子里有一种压迫感，我注意到我的呼吸非常急促。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我唯一的登山经历，由此我判断空气比现在更稀薄。

    “在荒凉的山坡上，我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只见一只像一只巨大的白色蝴蝶一样的东西斜着飞向天空，盘旋着，消失在远处的一些低矮的小丘上。它的声音是如此凄凉，以至于我颤抖着，更牢固地坐在机器上。再次环顾四周，我看到，在附近，我以为是一团红色的岩石正在慢慢地向我移动。然后我看到那东西真的是一个可怕的螃蟹状生物。你能想象一只像桌子一样大的螃蟹，它的多条腿缓慢而不确定地移动，它的大爪子摇曳，它长长的安特纳，像卡特的鞭子，挥舞着，感觉，它的眼睛在金属前部的两侧闪闪发光地看着你？它的背部有波纹，装饰着笨拙的凸起，绿色的结垢到处都是斑点。我可以看到它复杂的嘴巴的许多触感随着它的移动而闪烁和感觉。

    “当我盯着这个邪恶的幽灵向我爬来时，我感到脸颊上痒痒的，好像一只苍蝇在那里点燃了。我试图用手把它拂开，但过了一会儿它又回来了，几乎立刻又来了另一个。我猛地一抿，抓住了一丝线状的东西。它迅速地从我手中抽出。带着可怕的疑虑，我转过身来，我看到我已经抓住了站在我身后的另一只怪蟹的天线。它邪恶的眼睛在它们的茎上蠕动着，它的嘴里充满了食欲，它那巨大的丑陋的爪子，涂满了藻类粘液，正向我袭来。不一会儿，我的手就放在了杠杆上，我和这些怪物之间隔了一个月。但我仍然在同一个海滩上，现在我一停下来就清楚地看到了他们。几十个似乎在阴暗的光线下，在浓郁的绿色叶片中爬来爬去。

    “我无法表达笼罩世界的可恶的荒凉感。红色的东方天空，向北的黑色，盐分的死海，爬满这些肮脏，缓慢搅动的怪物的石质海滩，地衣植物的均匀有毒绿色，伤害肺部的稀薄空气：所有这些都造成了令人震惊的效果。我继续前进了一百年，那里有同样的红太阳——大一点，暗淡一点——同样垂死的大海，同样的寒冷空气，同样的泥土甲壳类动物在绿色的杂草和红色的岩石中爬进爬出。在向西的天空中，我看到了一条弯曲的苍白线，就像一轮巨大的新月。

    “于是我旅行了，一次又一次地停下来，大步流星地走过了一千年或更长时间，被地球命运的奥秘所吸引，以一种奇怪的迷恋看着太阳在西边的天空中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暗淡，旧地球的生命消退了。终于，三千多万年后，巨大的炽热的太阳穹顶遮蔽了黑暗天空的近十分之一。然后我又停了下来，因为爬行的螃蟹已经消失了，红色的海滩，除了铁青的绿色苔藓和地衣，似乎没有生气。现在它被白色斑点了。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罕见的白色薄片一次又一次地落下。在东北方向，雪花的刺眼在紫貂天空的星光下，我可以看到粉红色的起伏的小丘。沿着海缘有冰的边缘，漂流的物质更远;但那片广袤无垠的盐海，在永恒的夕阳下，全是血腥的，仍然没有冻结。

    “我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动物生命的痕迹。某种无法形容的忧虑仍然让我坐在机器的马鞍上。但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在移动，在大地或天空或海洋中。仅岩石上的绿色粘液就证明了生命并没有灭绝。海中出现了一个浅沙洲，海水从海滩上退去。我幻想我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体在河岸上翻来覆去，但当我看着它时，它变得一动不动，我判断我的眼睛被欺骗了，那个黑色物体只是一块石头。天空中的星星非常明亮，在我看来闪烁得很少。

    “突然，我注意到太阳向西的圆形轮廓发生了变化;曲线中出现了一个凹陷，一个海湾。我看到它变大了。也许有一分钟，我震惊地盯着这种在白天蔓延的黑色，然后我意识到日食开始了。无论是月球还是水星正在穿过太阳的圆盘。当然，起初我以为它是月球，但有很多东西让我相信我真正看到的是一个非常接近地球的内行星凌日。

    “黑暗迅速增长;一阵寒风开始从东方吹来，空气中的白色薄片越来越多。从海边传来一阵涟漪和窃窃私语。除了这些死气沉沉的声音，世界一片寂静。沉默？很难传达它的静止。所有人类的声音，羊的咩咩声，鸟儿的叫声，昆虫的嗡嗡声，构成我们生活背景的骚动——一切都结束了。随着黑暗的加深，漩涡的薄片变得更加丰富，在我眼前跳舞;而空气的寒冷更加强烈。终于，一个接一个，迅速地，一个接一个，远处山丘的白色山峰消失在黑暗中。微风起了呻吟的风。我看到日食的黑色中央阴影向我扫来。在另一个时刻，只有苍白的星星可见。其他一切都是无光的晦涩。天空绝对是黑色的。

    “这种巨大的黑暗的恐怖降临到我身上。寒冷，刺入我的骨髓，以及我呼吸中的疼痛，战胜了我。我浑身发抖，一种致命的恶心抓住了我。然后像天空中炽热的弓一样出现了太阳的边缘。我下了机器来恢复自己。我感到头晕目眩，无法面对回程。当我病恹恹地站着，迷迷糊糊地站着时，我又看到了浅滩上移动的东西——现在没有错了，这是一个移动的东西——在红色的海水中。那是一个圆形的东西，也许有足球那么大，或者，它可能更大，触手从它身上拖下来;在血红色的海水中，它似乎很黑，它断断续续地跳来跳去。然后我觉得自己快晕倒了。但是，当我爬上马鞍时，一种可怕的恐惧是无助地躺在那个遥远而可怕的暮色中，支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