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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德兴一十五年二月十七杭州武林书院

    “自高祖成皇帝确立大统至今已有九十又二载,那时的科举还不是尔等能参加的,必须要有投卷(在朝三品及以上官员举荐)或者行卷(在野公认的文学大家举荐)方可,当今圣上爱惜人才,”说道此处,程老夫子向北面长安方向拱了拱手,接着说:“方才开了乡贡(通过乡县一级层层选拔的学子)一途,望尔等寒门学子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出人头地之日未尝不可一期,各位好自为之吧。”程老夫子说完转身简单的收拾一下教案,又说道:“各位温习一下功课,切莫出书堂太远,老夫去去便来。”随即走出了书堂。各席学子们顿时混做一团叽叽喳喳起来。

    “三郎,我听说你们家是当今左仆射王恭和王大人的亲眷,怎么还需要搞乡贡?直接投卷个生徒岂不省事的多。”一个年约十四五的少年蹿到那叫三郎的学子身边好奇的问道。可那三郎似是在生这少年的气,并不理睬他。那少年刚准备施展厚脸皮大法软磨硬泡哄三郎开心时,另一个年岁稍长的学子阴阳怪气的回答道:“韦家三郎韦不凡那可是学富五车、桑弧蓬矢,哪看得上生徒的门路,不经乡贡如何证明自己?”那少年一听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又是陈光岩来溜酸水,顿时没了拍马屁的心情,讥笑道:“去去去,滚一边去,一天到晚拽个什么文,还桑什么什么矢,就你会的多。马槽里多出个驴嘴。”陈光岩哪听过这等指摘,立时七窍生烟,大声质问道:“武依明!你是哪根葱?才来我们武林书院几天?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武依明斜眯了一眼不屑的说:“咋滴?想干仗?”陈光岩一听打架,被噎的够呛。“武夫!莽夫!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陈光岩一边叨叨着一边朝书堂外走去,“和你这种人说话都有失身份,还动不动就要打架。哼,真是有辱斯文!”其实这武林书院可以比诗词可以比歌赋,说不好听点甚至都可以比谁尿的高,可唯一不能比的就是武,那可是要被逐出山门的,所以陈光岩只好嘴上找回点场子。武依明看陈光岩怂了,顿时来了兴致,心想:‘这几日来的不痛快,就撒在你小子身上好了。’于是三步并两步窜到陈光岩身边,就势这么一勾肩一搭背,“陈世兄,来来来,过两招,咱们这可是武林书院,你若说不会点拳脚功夫,小弟我可是一万分的不信,今日刚好适逢其会,让小弟领教一下陈大家的风采,咱们可说好了,待会点到为止,你可得给我留点情面啊!”嘴上说着亲密的话,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天啊!这小子太不讲理!武林书院只是依武林山而建,哪里是什么武行拳馆,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哪里又会得半点功夫,这小子太不要脸了!”可怜陈光岩被勒的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愤愤不平。

    书堂外的一小片空地上,武依明松开了陈光岩,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说:“世兄,我这好多天都没活动活动筋骨了,这次能得光岩指点一二,那可真是三生有幸啊!”一脸的坏笑让人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书堂里的学子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嘻嘻哈哈都跟了出来,把个不大的院子站的满满当当。半山腰的一颗槐树上,站着一名身着玄衣的武士,发现书堂外的动静,仔细的瞅了瞅,是一帮穿着书生服的学子把另外两个学子围在了中间,嬉笑之声虽传不到这里但也看得出来并无大碍,只得苦笑的摇摇头“少主又要搞点什么幺蛾子了。”正在此时,那玄衣武士神情一凌,似乎是三声鸟鸣,不太真切,侧耳倾听,不多时又是三声鸟鸣,那玄衣武士不在犹豫,跳下槐树踢了踢躺在树下睡觉的同伴,那武士嗖的一下蹿了起来,警惕的看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动静,嘟囔着:“队长,你又在捉弄我!”说着顺势又要倒下接着睡,那队长没好气的又踹了他一脚,“邢老四,你他妈的就知道睡觉,哪天让人砍了你的狗头你都不知道,到树上去看着少主,林子那边有情况,我去看看。”邢老四看队长说的肃然,也不敢再耍花腔,应了声是便蹿上了那颗槐树,瞅见少主正和一群书生嬉戏打闹,再低头看去,玄衣队长早已无影无踪。

    那玄衣队长寻着声音来到山腰东侧的一片林地,这里本应该还有一名玄衣武士留守,可现在却空空如也。不由得更加警觉起来,经过一番勘察,发现一颗槐树树干上刻有玄衣卫独有的暗记。玄衣队长未敢轻举妄动,稍微调息一下,双脚一较劲嗖的一下窜上槐树第一个分叉,而后手脚并用只是呼吸间便到了树顶,眯着双眼向暗记指引方向眺望。只见郁郁葱葱一片并无什么异样,正在他思索这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咕咕咕”三声不一样的鸟鸣从暗记指引的方向传来。玄衣队长顿时放下心来,心里暗骂一声,纵身跃下槐树一路向暗记指引的方向飞奔而去。

    约莫奔跑了半盏茶的时间,玄衣队长眼前一亮,前方不远处有四五人都是玄衣装束,围坐一圈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位古稀老者扭头向他看了过来,随即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其他几人也才发觉玄衣队长的到来,纷纷打着招呼。玄衣队长走到近前向那老者行了师礼,未等其他几人反应,抡圆了胳膊给靠他最近的玄衣武士就是一巴掌,那玄衣武士猝不及防下被掀翻在地。“用大班头的话说就是,MDZZ,贺根柱你连咕咕咕和叽叽叽都他妈分不清!”玄衣队长似乎不解气,还想再给那叫贺根柱的一脚,众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玄衣队长也就没有了踹下去的意思,沿着贺根柱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贺根柱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满脸懵逼的道:“我也是听到的叽叽叽……”其他几个玄衣武士听到贺根柱还在辩解,又是一阵大笑。那玄衣队长抬起脚来作势欲踢,贺根柱嗖的一下窜的老高,“MDZZ,哪个瘪三用叽叽叽来吓唬老子。”一边嘟囔着一边另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古稀老者脸色一红,也不言语,拾起身旁的一个小石子就向贺根柱脑门弹射过去,贺根柱看到老者的动作,也不敢躲避,脑门上生生挨了一记。众人笑声又再次暴起,有人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放肆的大笑,连玄衣队长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玄衣队长一边制止着还在笑的众人一边面朝那老者问道:“八爷您怎么来了?”随即又看了看坐在老者身边的两名玄衣武士,“还带着咱们玄衣卫?莫不是山庄出什么大事了?”那老者正是武凌霜派来寻找武依明的八叔,听风山庄坐排老八,江湖人送诨号“风中扬”武世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