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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李无悠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没有情绪,没有思想,以一种奇特的存在方式观察着自己的梦境。

    他以前从未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梦里有许多片段,每个片段结束,他就会“眼前一黑”,直到下一个片段。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不属于自己的幻灯片。

    他看见有个人在一片片黑暗的废墟之中狂奔,因为看不见,那人一次次的被碎石钢筋绊倒,又一次次挣扎爬起,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还好天空像是在打雷,隔一阵就有划破黑夜的光明闪过,为他稍微指明方向。

    他看见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海水被金色的黄昏浸染,中央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堤。

    那长堤高耸,坡度怪异,要是有人走在上面,只怕一失足就会跌进深渊。

    堤上的道路很窄,上面有一个人在蹒跚行走,他的身边存在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这人身披着残缺的盔甲,左右手各持着半截长枪,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每当他前进一步,其身后的泥泞道路,铺在长堤两侧的鲜花绿草,都会被凭空飞溅出来的血液染得猩红。

    在高高的天空往下看,这连绵无尽的长堤如同一根在黄昏海绷得紧紧的头发,连绵无尽,一眼望不到头。

    汪洋的黄昏海中,没有任何辨别距离的参照物存在,只有静止的金色海水,暗黄的长堤,前方的视野永远与上一刻看到的相同,这是何等令人绝望的画面。

    但他就像一位永不停止的战神,枪尖扫出的血液告诉他,他在前进。

    在李无悠的眼中,那长堤的尽头是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云端之上的山间之上伫立着一座辉煌的庙宇,黄昏照在上面,金色的光芒衬托着它,就像西方传说里的神国。

    庙宇里有几个巨人正在喝酒,华贵的酒杯磕磕碰碰之间,巨人们时不时哈哈大笑,指着长堤的方向,嘲笑下方那个不自量力的可怜蝼蚁。

    空间暗了下来,李无悠知道,这个片段结束了,但他无法做出任何举动,只能静静在黑暗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画面亮了起来,李无悠感觉自己像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体里,在这人的身体中看着这个男人过完了自己平常的一天。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这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晚,仿佛与今天在做告别。

    突然间,整个世界亮起了明亮无比的光芒,这炽热的光无处不在,好似要融化整个世界,然后画面一红,这个梦境片段也结束了。

    李无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想要难过,可是他做不到,在这个梦里,他根本就不存在。

    不知道有多少梦境片段不断浮现,又不断消失,这些片段里,有些他记住了,有些他记不住。

    在其中一个片段里,李无悠在天上俯视着一座山峰,针尖般的山顶之上有朵巨大的金色莲花,莲花里头有个蒲团,一位面容苍老的道士盘坐其中,他身旁有一柄木剑悬空。

    老道士左手掐诀,右手里不知握着什么,风吹雨打,日出日落,春去秋来,老道士一动不动,年复一年。

    岁月如梭,不知道多少个光阴过后,他不再掐诀,将手里握着的东西高高向天空抛去,那柄木剑紧随其后。

    李无悠看着木剑与那个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就想躲,可那东西与木剑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法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到来。

    李无悠没有意识到,与其他梦境片段不同,他竟然在此刻有了意识!

    随着那两样事物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无悠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它是一枚金丹,李无悠看着它,内心涌出无穷无尽的贪婪。他张大嘴巴,用力一吸,可是这没有任何作用。

    李无悠忘记了,自己没有身体。

    可他内心深处对那枚金丹的渴望实在太过强烈,他死死的盯着它,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枚金丹渐渐消失。

    那柄木剑失去了金丹的牵引,没了势头,渐渐落下。

    莲花之中那道士开心的大笑起来,那笑声无比肆意,声音越来越大,响彻云霄。

    听着这得意的笑声,李无悠的内心只觉得越来越愤怒,恨不得将那道人与山峰一起化作飞灰。

    只是这想法刚一出现,老道士却双手合十,嘴里像是在说些什么,念念有词。

    随着木剑没入老道士的头顶,他已然兵解。

    老道士一死,天地轰鸣,无数个声音在咆哮,在质问李无悠为何如此,这些声音无比吵闹,他不厌其烦,那老道士都死了,这些声音怎么敢质问我?他们凭什么?

    天地轰鸣之声越来越强烈,他也越来越愤怒,他不喜欢这样,他想要这些声音都闭嘴,他想要毁灭一切。

    李无悠醒了,他陡然坐起,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出现一阵阵惊恐,内心涌出无法言喻的悲伤,他吓坏了,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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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间病房,这间病房里的摆设非常简单,靠窗的那边摆放着一张床,床边放着小柜子。

    这间病房非常奇怪,通体雪白,墙壁、门、天花板、床、柜子、窗帘、甚至被褥与窗户的框架都是如此。

    在哭泣了一阵过后,李无悠无力地靠在枕头上面,后脑勺顶着墙壁,双目空洞无神。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那个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醒来会那么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了过来,开始观察着身边,在环顾了一圈过后,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设计这房间的肯定是个重度洁癖加偏执狂,脑子八成也有点问题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床躺着也太舒服了。

    他觉得浑身上下被裹得紧紧的,就像是整个人泡可以呼吸的温水里面,而且这温水像是有形有质,贴合在他身体的每一处,他这辈子都没体验过这么舒服的感觉。

    他呻吟了一声,将身体放松下来,整个人一点一点滑进被窝。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鬼地方,但他打算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体验下被窝里的温暖。

    可他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时不时地回忆起那个梦,那梦境太过真实,却又无比虚幻,让他的眉头轻轻蹙动。

    虽然如此,他还是慢慢进入了沉眠,想必是这个被窝里太过柔软舒适。

    可他此时却不知道的是,这种温暖一直在温养他的身体与精神,无时无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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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足的睡眠过后,李无悠睁开了眼睛,他又一次看见了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像是在对他说,嗨,你醒啦?

    “设计这房间的人一定是重度洁癖加强迫症吧,要么主业就是搞眼科的,白色的房间不是没见过,也不至于这么白吧?”

    “搞不好脑子还有点问题。”他嘴里都嘟囔着,“简直要闪瞎了本畜的氪金狗眼。”

    睡醒过后,他的精神状态显然有些好转,心情有些愉悦。

    李无悠坐了起来,也许是睡久了想要活动一下身体,他扭着脖子晃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白色绕着圈来回旋转,晃得他头晕脑胀。

    这些白色就像像一片片会飞的纯牛奶在他眼前搔首弄姿,他有一些想吐。

    李无悠讨厌这种饮品,不是营养价值高,他才不会喝这种东西,饮料里头,他还是觉得黑黑的东西好喝。

    看着这些纯牛奶飞来飞去,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地就往床边探头,试图寻找垃圾桶吐上一场。

    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瞥见床边好像有个人,他强忍着不适的感觉仔细一瞧,那是一位极其貌美的少女。

    少女身穿着深蓝色的长裙,双手交叠平放在裙摆之上,像是轻轻倚坐在秋千上看风景般凝视着他的方向。

    李无悠平静地收回身体,把脑袋一缩,胡乱提了提被子,没过脑袋眼睛一闭就躺了下去。

    虽然他刚才还很想吐,虽然他也很想跟这位漂亮的女孩儿说上两句话,虽然他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可那个少女脚尖都没沾地!背后也没有凳子!就像悬空坐着一般,李无悠只好被窝里面瑟瑟发抖,指尖紧紧捏着被子边缘,仿佛他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见他。

    他从小就看不了恐怖片,对这方面,他一向都很胆小。

    睡着之前好好的,睡醒之后身边突然多了个能坐在空中的人,这还不够恐怖?

    李无悠内心有一万头羊驼飘过,他想到电影回魂夜里的一句台词,这都是幻觉,吓不倒他的,嗯嗯,一定是!

    只是现实很残酷,马上就告诉他这并不是幻境。

    “你醒了。”少女的嗓音有一些空灵,仿佛有一种能抚慰人心的感觉,让他没那么紧张害怕。

    李无悠感觉少女的语气有一些奇怪,这句话没有询问的意思,也没有在直白的说明他醒了这一件事情。

    她好像只是单纯的告诉自己,他醒了,就不该再继续躺着。又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己醒了,却还要继续回到被窝里面。

    他没敢回应,只是也没再发抖,依然抓着被子不敢露头。

    对方也没有再继续说话,时间仿佛凝固了下来,过了良久,他又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你叫什么。”依然是那种奇怪的语气。

    也许是时间的缘故,也许是对方的声线非常动听的缘故,李无悠平复了下来,在被子里面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把被子拉了下去,朝少女投去了目光。

    只是一眼,他就发出了内心最真诚的赞美。

    “真漂亮。”

    少女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稍微侧了侧脑袋,依然看着他,像是在让他给出答案。

    “李无悠,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说出去的话没有得到回应,对面的少女依旧直勾勾的看着他,对方实在太过好看,而李无悠至今母胎单身。

    他有一些紧张,你就是拿这个来考验干部的?

    李无悠在心里默默吐槽,然后将自己的视线往下移,企图分散注意力,双眼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可惜少女裙下没被遮盖住的部分彻底吸引住了他的视线,她的的双脚与手掌一样,都是交叉叠放起来,左边的脚后跟轻轻搭在右脚踝,自然垂下的的两片玉笋白如玉洁如霜,脚尖貌似轻轻触地,一根红绳系在踝处。

    窗外的光亮照在少女身上,稍微有些的光线竟在少女足下如此天成,好似盛夏蜜桃已是熟透了一般娇艳欲滴,粉嫩可口。

    一双玉足就足以让李无悠挪不开眼睛,一时间竟是痴了,人类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是有着难以克制的探寻欲望,窥其一点便想知其全貌。

    随着李无悠视线一点点的往上移,是一对纤细又匀称的小腿,骨肉协调均匀,比例堪称完美,秀美苗条只堪一握。

    再往上就是那件只到膝盖处的裙子,这时仔细观察,李无悠才发现,这件裙子上仿佛有着星光点缀,各处散发着光芒,一闪一闪此起彼伏,配上裙子深蓝的颜色,就像刚落日的夜幕,又好似落入星光的深海,穿戴在了她的身上。

    而且这些光点似乎有着无穷的奥秘一般摄人心魄,李无悠越看越是目眩神迷,心神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少女察觉到他的异常之处,右手抬到他的视线之上,打了一个响指,李无悠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刚要开口询问,只听少女说道,“你现在很弱,看不透它。”

    听着这奇怪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李无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好像自己化身成了以前玩过的一款网络游戏里的npc,可是头上顶着的问号不是一个,是大大的三个。

    我是谁?我在哪?她在说什么?

    本畜抬手就是一个素质三连,愿天堂没有谜语人。

    在内心疯狂吐槽过后,李无悠摊了摊手,表示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哎,他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想着,谁让你好看,怪一点就怪一点吧,我忍!

    他又一次的朝少女投去目光,并且立即对刚才的想法做出了自我检讨,他觉得把刚才的“好看”两个字改为如此好看更恰当。

    准确的来说,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并且连身材都是如此完美的女人。

    少女交叠的双手搁在如同星光幕布般的长裙之上,就像为这一片星空增添了月色,那月光顺着手臂延伸而上,与少女胸前交织在一起,黑色的秀发,小溪一般涓细的眉毛,起伏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桃花眼与略带清冷的脸颊相辅相成,一起成了人间绝色。

    看着眼前优雅的少女,想到对方说话时的清冷,他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便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原本想问的问题也说不出口,挪了挪身体靠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李无悠看着天花板,少女却依旧看着他,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情绪的低落还是很容易被察觉,只是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想了一会说道,“你如果准备好了,可以来外面找我。”

    少女说罢起身对李无悠微微欠身,转头向门口走去,身后还跟了一个漂浮在半空的圆球。

    听着关门的声音,李无悠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真的会飞呢,结果是坐在球上面。”

    李无悠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靠在床上,叹了口气,轻轻地哼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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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无悠推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片黑夜,头顶的星空他从未见过,没有月亮,天上悬挂的星辰仿若人间的灯火,照亮了夜色。

    李无悠看了看周围,远处有着一片片的森林,那些树木枝繁叶茂,有着二三十米高,挡住了他的视线。

    空中漂浮着许许多多光点,像是以前孩童时期的暑假回乡下见过几次的萤火虫,散发着浅浅的微光。

    他脚下是一片石板路,路旁长满了能到人脚跟的草地,草里夹杂着些许野花。

    在石板路的前方,少女站在那,身旁那个会飞的圆球一上一下地晃动着,那些光点在她周围飞舞,有一个光点安静地呆在她举起的手掌上面。

    李无悠朝她走去,这个过程中,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没有,远处依旧是森林,空中漂浮着数不清的光点。

    他在少女的背后停了下来,看了看对方的侧脸,又向其手掌中的光点看去,这个光点有一些特殊,闪烁的频率比半空中的那些快了很多。

    “这里是哪里?”他问。

    “我家。”

    “这是什么地方?”

    “你以后需要一直生活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你回不去了。”

    这简短的问答过后,李无悠又感觉有些疲惫,奇怪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从那个梦境开始,一个又一个谜团不断出现,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那些奇怪的梦境,能够记起来与记不起来的,李无悠觉得自己就像站在一场大雨里面,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就是一个又一个雨滴,落在他的身上,明明他从没见过这些,醒来过后却被无尽的雨滴压垮,寒冷,悲观,难过一齐爆发,让当时的他崩溃。

    梦醒过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奇怪的病房,从里到外都是白色的,然后这间房子还会凭空消失。

    门外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夜晚,草地、树林、鲜花、石板路、无数像萤火虫一样飘在半空的光点。

    还有面前这个仿佛把星空穿在身上的少女,一直漂浮在她身旁的圆球。

    少女的话语让他有些迷茫,李无悠低下了头,平静的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为什么我回不去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吗?”

    少女收回视线,转头看向他。

    “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缘由,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永远生活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一个是自己去寻找你想要获得的答案。”

    “这里是浮世庭,这片夜色是独属于我的地方,以后也是你的。”

    “这些光点里面都有一个世界,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也许你原本的世界就在其中一个里面。”

    她在李无悠眼前招了招手,示意他看向少女手上的那个光点。

    李无悠向其看去,仔细观察下,他发现那个光点中间有一个气泡,五颜六色,气泡里面模模糊糊,像是有一层薄雾遮挡,让人看不清楚。

    听完刚才少女说的话,又看见了这样的事情,李无悠又回到了在病房里面那一脸问号的状态,他疑惑的看了看光点,又看了看少女的脸,视线来回移动,仿佛像是再问,你特么在逗我?

    疑惑归疑惑,起码李无悠不再像刚才那么心累,他的情绪有一些好转,反正离谱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万一是真的呢?

    人们总是这样,对于难以置信的事情,只要真真切切发生在了眼前,也由不得自己不信。

    再奇怪的事情,到最后也不会那么“奇怪”,只要不是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要还有一点盼头,一点希望,都会努力地朝前走,人类的适应力真的很强。

    更何况李无悠本来就是一个比较乐观容易满足的人。

    少女见他状态有一些好转,便接着说了下去。

    “你可以进出这些世界,来寻找你诸多疑问的答案,有一些世界很危险,无论是你想要回去你的世界,还是些别的什么,你都需要尽快成长起来。”

    李无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朝对方伸了伸手,让她接着说。

    “每个世界都有所对应的规则与规律,能够让其正常运转,就像在你的认知里,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每一个世界也有自己对应的东西,以后你就会明白,但是所有世界的规则,都在‘浮世庭’之下。”

    少女还告诉李无悠,有关于浮世庭,让他想一想自己世界里一些小说或游戏,李无悠就差不多明白了。

    明白归明白,但他依旧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然后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裙子,又拍了拍一旁的圆球。李无悠看着她的动作,翻了个白眼。

    看到他的白眼,少女依旧是一副平静的神色,却也瞥了李无悠一眼,轻轻说道,“你看不透我身上穿着的夜幕,也不懂为什么它能够在半空之中,不过你早晚会了解。”

    他微微点头,有道理,顺其自然嘛,反正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奇怪了。

    等等,那是什么眼神?

    她是在蔑视我吗?她怎么会呢?她怎么敢的?她居然真的!

    可恶可恶,该死的,这女人竟然敢瞧不起本社畜!本畜想要仰天长啸,本畜浑身都烧起来了!

    感觉他应该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少女便要接着往下说,并且叮嘱他一定要认真听接下来她要说的内容,这些非常重要。

    李无悠发现她的声音就像有种莫名的魔力,每次开口说话自己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刚想开口企图进行语言攻击便发现自己被强制打断了施法。

    燃烧但没有完全燃烧中二与吐槽之魂的李无悠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耷拉下了脑袋,垂头丧气,有种淡淡的忧伤。

    “浮世庭掌管着所有世界,进出的时间都由它决定,所有生灵会在同一时间进去,同一时间出来,因为世界的不同,每位生灵的不一样,每一位在这个时间里经历的时光长度并不一样。”

    “就像你跟其他人同一时间进入这个世界,他们在里面呆了一年,你呆了十年,但你们会在同一时间离开这个世界,你跟其他人的时光空缺,浮世庭会填充或缩短。”

    “每一个世界都有独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有些是物质,有一些是能力,一些是知识,或是一些别的,只要你能够将其带出,那么在无论是在哪里,你都可以使用。”

    “带出,就是认可,所有世界的规则都在浮世庭之下,但实际上并不只是规则。”

    丧气归丧气,李无悠还是有在认真听的。

    他有些骇然,即便是已经见过现实世界里根本无法见到的神奇场景,就算是对方跟她说浮世庭就跟小说里描绘的那样,他对于少女的话依旧不可置信。

    能够随意掌控时光长河,本身的存在能压过所有世界的规则,这是何等伟力,人类进化了这么多年,连时间的边角还没有碰到,那浮世庭到底是什么?

    如果有人在蓝星上面跟他说这些,他百分百确定自己会回复对方只有两个字的亲切家乡话。

    李无悠神色复杂,他从刚才少女说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些信息。

    “那么我原来的世界,有人跟我一样吗,也来到了这里?”

    李无悠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在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他在哪,父母,朋友,他们又都在哪里?

    少女闻言只是沉默,头一次脸上的表情有了波动,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一副安静的模样,她也是有情感这种东西的,也能体会到他人的情绪。

    她平时的表现只是因为她不擅长与人交流。

    也许在很长的岁月里没有客人,来到她的夜色之下。

    她低下头去,周围的光线映到她的眼里一闪一闪,李无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抱着最后的希望。

    “是没有吗?”他还是试探问道。

    “我不知道。”

    听到她的回答,李无悠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最坏的那个结果就好。

    “没关系的,你也说过很多事情的缘由,你也不了解,说不定以后我自己会找到答案呢?”

    见她没有没有开口说话的意图,他找着话题,“你刚才是不开心吗?”

    看见少女点头,李无悠拍拍胸口,长呼了一口气。还算是个正常人,会不开心就好,就怕她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怪吓人的。

    李无悠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想发笑,用逗弄的语气开口道,“你不开心干嘛,我们又不熟,从那个破病房里面到现在才过多久,替我不开心干嘛呢?”

    “你以后会一直在这里。”依然是那种奇怪的语气。

    李无悠却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他能感觉到少女话语里头的认真。

    少女沿着石板路继续朝前走,李无悠跟在后面,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开口交流。

    也许是有些无聊,他开始盯着少女脚踝上系着的红绳仔细瞧,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走在石板路上面,一边想着她光脚踩在地上冷不冷,一边数着步子打发时间。

    就这样走着走着,李无悠数的数字也越来越多,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跟着少女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一看,前方面前是一座小型水池,水池中间有一个女性雕塑,它头上顶着一个海螺,右手高高举起,扶着海螺的边缘,左手摊开手掌,在小腹前方平放着,螺口涌出的水流打在雕塑的左手上,溅起一阵阵水花。

    少女拍了拍一直跟在身旁的圆球,那圆球朝着水池飞了过去,落在雕塑托举的左手上。

    水流将圆球逐渐打湿,它开始一点一点变得明亮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到最后就像一轮满月散发着清辉。

    她看着那个小月亮,微微点头,转过身来在水池旁边坐下,指了指身旁,让李无悠跟她一块坐下。

    李无悠坐在他身边,两人身后的皎白月色开始变得昏黄,让他想起了每年中秋节与父母一起欣赏的满月,他有些想家了。

    少女清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我的名字叫做神隐。”不等他开口,少女便接着往下说。

    “每一位被选中的生灵都被称作为浮世行者,浮世行者们都会有位指引者,帮助他们了解这里。”

    “由于生灵形态的不一样,每一位指引者也会不同,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指引者在一些事情上面或多或少都能够帮到浮世行者,这取决每位行者的能力。”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中二之魂被击败,神隐边说李无悠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浮世行者?这名字还不错,挺酷的,这么说我的指引者就是神隐了?不知道她能给我什么帮助。

    神隐没有说人,而是用生灵,还提到了形态??这么说来到这里的并不一定是人类?啊,会不会像电影动漫里头那样吗,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或者是外星生物?这些真的存在吗?

    不知道会不会有高达。

    高达,嘿嘿嘿,高达,嘿嘿,想想都好兴奋哦,要流口水惹。

    作为一名合格的二次元狂热胶佬,李无悠对于某些东西总是格外的感兴趣,思路也格外的清奇。

    “浮世庭挑选行者的目的,只有它自己知道,而来自它的帮助,对每位行者来说都是公平的,浮世庭能够保证每位行者的开始都在一个水平。

    “而这仅限于开始,当行者第一次进入了世界回归之后,每位行者世界里的收获自然会将行者们区分开来。”

    “对浮世庭来说,一切都很渺小不可在意,浮世庭如果是太阳,那么万物都是尘埃。就算是一个世界毁灭都无所谓。

    “浮世庭是绝对公平的存在。它不会干涉任何世界的运转,但总体来说,进入世界还是偏向于危险的,所以行者们无法被世界的生灵所抹杀,会得到浮世庭的保护,结束这一次的行走。”

    “浮世庭的公平同样体现在一些其他的地方。”

    “比如你跟其他的浮世行者一起去了某个世界,你在里面呆了十年,另外的行者只呆了片刻,他可以选择由浮世庭直接填充时光断层,跟你同时回归。或者作为不可被观测到的旁观者,观察这个世界的行者们在做什么。”

    “但也仅限于‘了解’这一层面,无法获得任何东西,不过旁观者们互相可以看到对方,可以交流。提前结束行走的行者们如果不想继续旁观也可以要求时光填充,这是浮世庭的补偿。”

    “又比如跟你一样即将第一次开始行走的行者们,不会出现有的世界非常好,有的世界非常差这种情况,同一水平的行者进入的世界也会在相同的水平。”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些世界有的可能会比较难,有的会比较简单,但所能得到的收获都是同一层次,每位行者要进入的世界,都会适合行者本身,或浮世庭认为合适。”

    “而进去世界的什么时间点,这同样由浮世庭决定,就算被送到现有世界的过去,行者不用担心会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

    “在浮世庭掌控下的无尽世界里,不会因为行者被浮世庭送回过去而改变,只要现在存在便是存在,一切都是既定的未来。”

    “每一次进入世界的时间,都被称作为行走日。”

    听完这番话,李无悠没了吐槽的心思,通过之前与神隐的的对话,即便已经对于浮世庭的能力有了初步了解,他还是觉得非常震撼。

    也就是说,现在被浮世庭掌控的每个世界现在是什么模样,正是因为可能有浮世行者早已回到过去做了某些事情,所以它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看着悬浮在前方的许多光点,做了个神奇的猜想,指着前方的光点,开口询问对方。

    “假设我进入了有一万个奥特曼的世界,这是它现在的模样,我第二次进入了这个世界的十分钟以前,毁灭了这个世界,这会怎么样?”

    “会出现平行世界吗?还是说因为我毁灭了世界这个行为,会让‘我首次进入这个世界’这件事消失,从不存在?”

    神隐被他神奇的脑洞冲击了一下,有些呆滞。

    李无悠的假设她马上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虽然神隐知晓他的一切,但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出与他的猜想毫不相关且奇怪的名词。

    李无悠看着她脸上复杂的神情,还有那种关爱智障的眼神,觉得有些羞愧,装傻充愣般往天上看去。

    “这种情况不会出现。”

    “因为你企图改变的不是那个世界的过去,而是浮世庭的过去,这属于将来的你想要让身处浮世庭中现在的你看不到这个世界,浮世庭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更别说与你同期进入的其他行者,如果世界毁灭,行者们也无法存活。”

    “如果这些行者不足以阻止你,那么浮世庭会冻结时间,直到来自下次行走日的行者瞬间出现在你眼前。”

    “时间本就是被浮世庭支配的法则,但它无法掌控自身的时间,就算如此,你也想象不到浮世庭的能力,在它的影响之下,各种各样的因素会防止这种事件发生。”

    “可能会有其他某个世界的强者,他格外喜欢奥特曼这种生命,恰好在浮世庭的允许下去往了那个世界做客,与你相遇。”

    听到这番话,李无悠有些惊讶,他想不到神隐也会说奥特曼这个词语,也惊讶于不同世界的生命也能够相往来。

    他原本以为只有被浮世庭选中的浮世行走们才可以在每个世界之间游走。“无论结果怎样,你都会失去浮世行者这一身份,不再被浮世庭关注。”

    李无悠有些疑惑,既然浮世庭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直接消灭掉想要篡改时间的自己呢?这种无法想象的伟大存在,瞬间将自己杀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吧?哪里用得着搞那些弯弯绕绕。

    他对神隐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对方只是回答道,“在失去浮世庭的关注前,行者仍然是行者,是特殊的生灵,而失去它的注视后,你不过是一粒尘埃。”

    听到这个回答,他有些惆怅,既然自己的存在就不值一提,那为什么我不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平静的生活下去呢?

    与其在这里当一个莫名其妙的浮世行者,他更宁愿生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当一个满足的社畜。

    李无悠此刻的情绪就像身后的那轮小月亮,负面的情绪好似上方海螺里不断涌出的流水,拍打在他的内心世界。

    也许有一些水滴也同样落在了身旁少女的身上,她捕捉到了李无悠的伤心,将手放到他手心里,轻轻捏了捏。“我会陪着你的。”

    对方的话语分量十足,手中的触感好似一块温润的暖玉,二者加起来让李无悠瞬间紧张了起来。

    他顾不得那些情绪,慌乱朝身旁的少女看了一眼,却又不敢多瞧,微微低下头去,只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对方身上移动。

    看着李无悠的样子,似乎觉得他有些滑稽,少女破天荒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我无法告诉你行者对于指引者的意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既然你来到了这片夜色之下,那么对我来说你就是最重要的人。”

    这番话的杀伤力简直强大,效果也是立竿见影,母胎单身二十年的社畜怎能抵挡如此攻击?李无悠的大脑核心直接被干碎,进入了猪脑过载的狂暴模式。

    神隐可不管他此刻丰富的内心活动,抬起另外一只手将身后的小月亮招至身前,将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让李无悠好好听着。

    “没有谁知道浮世庭为什么要选出浮世行者,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刚才说的虽然只是假设,但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些曾经是行者的生灵有部分死去了,有部分仍然存在,行者们称呼他们为使徒。”

    神隐站了起来,看着那轮小月亮,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轻轻抚摸,她动作温柔而优雅,神色宁静,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代表了她此刻的心情。

    一个又一个世界光点朝她身边聚拢,与小月亮散发出的昏暗光芒一起将她的美丽动人衬托得淋漓尽致。

    除了之前提到的那些,神隐又对他说了些其他的事情,解答了他某些疑惑,随着交谈结束,他开始思考刚才接受到的信息。

    只要成为了浮世行者,就可以随意在世界之中行走,至于为什么浮世庭要定一个行走日,神隐说是因为它有着自身的考量。

    并且由浮世庭来选择行者要进入哪个世界,这对行者们来说是好事,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行者们去的每个世界都是适合他们的,或者是浮世庭认为合适的。

    这也是使徒虽然不再被浮世庭关注,但依然可以游走在世界之中的原因,使徒们同样可以回到世界的过去,因为这是早就被赐予过的能力。

    即便是浮世庭自身选中的浮世行者,却敢对它做出挑衅这种行为,它却只认为不理睬就够了,根本不值得它干预,去收回这些人的能耐。

    不过想来也对,以浮世庭的位格,自然也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

    对于浮世庭这种“态度”,李无悠总是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他无法去判断浮世庭的对错与否,这种位格的存在,对错这种观念没有意义。

    来到这里过后,他总感觉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随着神隐对他说得越来越多,他明白了自己这种不舒服是因为什么。

    那是一种不忿的感觉,关于浮世庭,他越是了解,就越觉得自己渺小。

    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什么被选中的浮世行者,莫名其妙地睁开眼,就是那间奇怪的白色病房。

    而李无悠也明白了他心里的不忿与别扭源自哪里,是因为弱小,还有对当前局面的无能为力。

    浮世庭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姿态,让他觉得很不爽,它的位格遥不可及,因为无所不能,所以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他只想好好当一个社畜,休息日与朋友邀约,或是陪陪父母,这有错吗?谁稀罕当什么浮世行者。

    凭什么?

    另一方面,李无悠也明白了从一开始神隐就对他说过的强大与成长是什么意思,不提浮世庭能够做到的事情,就算是她话里透漏出来的信息,也让他觉得非常无力。

    他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肌肉猛男,没有超能力,没有小说电影动漫里头的外挂,也没有高达能开,平时的工作只用动动鼠标点点键盘就能完成,他能做什么呢?

    虽然神隐之前告诉过他,在浮世庭的关注下,浮世行者不会被世界里的生命所杀死,也不会因为意外而死亡。这两种方式相当于提前结束行走,要么选择回归,要么就在边上看直播。

    可这有也限制,它会让行者进入世界之后忘记这件事。关于这一点,李无悠搞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自己即将死去,那种糟糕的感觉,还有临死前的恐惧,真的不会在结束行走之后变成白痴吗?

    李无悠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神隐刚才说,当有类似于那个假设的情况发生,有行者挑衅了浮世庭,使徒在失去浮世行者这个身份之前,仍然被它关注,是特殊的存在。

    而又因为浮世庭对于万物的态度,它不会亲自为了这种小事直接抹去使徒,所以要么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要么是有其他的行者,来处理使徒的所作所为。

    浮世庭讲究公平,为了应对预期之外的事件,本该有自己轨迹的行者被“特派”来处理这个事件,所以会得到来自它的额外馈赠,这是一种公平。

    与之相对应,作为这个事件的源头,使徒失去了浮世行走这个身份,因为他让浮世庭特地做出了某些安排,这也是公平。

    在它眼里,从特殊存在变得微不足道,这本就是一种惩罚。

    那个假设里,神隐提到了一点,她说同期的行者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如果同期的行者能力不足,会有“特派的行者”出现,并制止这一事件。

    行者们会用怎样的方式处理这样的事情呢?神隐没有说得更具体,但李无悠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按照逻辑来讲,在能力足够的情况下,只要杀掉对方,一切就能迎刃而解,这很合理,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既简单又方便,不用浪费口舌劝别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也不用再想其他办法。

    在之前神隐告诉他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早已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只是那个时候他有些逃避,不愿意朝这方面想。

    作为在那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他对于死亡这件事情的概念非常模糊,更别提亲眼见识类似的事情。

    浮世行者可以杀死失去这一身份的使徒,浮世庭除了浮世行者视万物为尘埃,所以世界里的生命无法杀死浮世行者,那么使徒可以杀死行者吗?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否则神隐不会说出“如果同期的行者能力不足”这番话,再结合她提到的“这些曾经是行者的生灵有部分死去了,有部分仍然存在”这一佐证,李无悠对于这个问题有了自己的判断。

    行者与行者之间呢?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刚才那些猜想对当前的他来说,应该还是很遥远的事情,毕竟他还是个战五渣。

    但他即将开始自己的第一次世界行走,这个问题至关重要,虽然他会受到浮世庭的保护,不会死去,并且与他同行的其他浮世行者都处于同一水平线。

    但只要行者能够杀死行者,自己的小命还是会有风险,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

    出师未捷身先死,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他安慰自己。

    虽然这么想,但它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当涉及到死亡,人类天生都会有莫名的恐惧感。

    李无悠停下思考,不再去纠结脑子里那些事情,对神隐问出了这个生死攸关的问题,少女听罢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一种莫名的压力在他内心浮现,李无悠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神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手从那轮小月亮上拿开,轻轻开口说道,“同为浮世行者,在同一个世界相遇,都受到了来自浮世庭的关注,只要行者们不做出涉及到浮世庭本身的某些事情,它不会去管行者们做什么,它只保证公平。”

    “公平?”李无悠重复一遍了这两个字,“浮世行者可以随意进出属于别的生命的世界,可他们却无法伤害到这些外来者,这是什么公平?”

    “存在便是公平。”她回答道,“浮世庭本就凌驾于世界之上,可它允许这些世界的存在,这便是公平。”

    听着这种理所应当式的回答,李无悠的心中有一股无力感,“那我呢?我只想在我原本的世界好好生活,不想在这里当什么浮世行者,这对我来说又是什么公平?”

    神隐没有回答李无悠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你认为浮世庭让浮世行者去往各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说只有它的目的只有它自身知道吗?”话刚说完,李无悠愣了一下,他想明白了这两者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很显然这是两件事,无人知晓浮世庭为什么要挑选浮世行者,但它让浮世行者去往各个世界进行行走是为什么呢?

    “因为它喜欢强者。”神隐给出了答案,“浮世庭想让行者变得强大,那么竞争与危机便必不可少。”

    “不要以为每一次进入世界行走都是去观光,浮世庭会给予行者保护这没错,但没有生死的危机,生命便没有动力,这也是为什么行者们在每次开始行走后会忘记自己有着保护这件事。”

    “每一次世界行走,都是残酷的,行者们会逐渐意识到这点。”神隐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这种残酷,不仅仅只存在于行者之间。”

    “除了被浮世庭直接选中,浮世行者这个身份,是可以被争取到的,这是它给予那些世界的另一种公平,而如何获得这个身份.......”

    神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无悠大概明白,只要世界里的生命能够证明自己比浮世行走强,便有机会引起浮世庭的关注。

    随着神隐的短暂沉默,李无悠又一次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当中。

    对于那些世界来说,存在就是一种公平,而那些世界里的生命,浮世庭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可以成为浮世行走的机会。

    我允许你们这些世界存在,因为想让我让浮世行者变得强大。

    我允许你们可以通过争取而成为浮世行者,因为你们可以成为浮世行者变强大的动力。

    这样的么,存在与机会,这就是浮世庭的公平。

    对于这种公平,李无悠无法去评价什么,任何言语在浮世庭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李无悠只觉得自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与那些世界一起上演着一出戏码,浮世庭就像一双眼睛,充当着观众的角色。

    而这些都只是因为一句简单的,浮世庭喜欢强者。

    李无悠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他此时的感觉,在浮世庭面前,就算是一个世界,都是无比的渺小,更何况是他。

    但李无悠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