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湘中这个倒霉地方

    大禹朝朝堂之中就快到了谈湘中色变的地步，人人都说湘中是个倒霉的地方。湘中知府被困湘中，拔身不得，又不敢出门，将湘中状况上报朝廷时难免臆测和不实，偏偏这些不实之处都被太子查了出来，湘中知府被查办了。尽管人人畏惧那里，毕竟一个地方不可一日无首，否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皇上在朝堂之上的目光扫到谁，谁便战战兢兢，心中满是对太子的怨怼。太子不以为意，反而很享受这种目光一般，特特指了两位大臣，左卿和吏部侍郎，问他们可愿支援湘中。吏部侍郎正值青春年少，少年有为，与霍承尹师出同门，关系要好，左卿从不表露出支持任何一个皇子的心意，却曾在皇上面前袒露过对霍承尹才华的欣赏，太子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太子一党暗暗松了口气。

    皇上自觉更是知晓太子的用意，可当太子悠悠飘香地从他面前一过，他这个父皇就无法不纵容太子了，这是一个为这个国家、为他这个父皇用了魂香，甘愿放弃子嗣，甚至皇位的儿子啊。皇子之间的争斗司空见惯，何况他们的母妃本就不和，皇上看看朝堂之上不言不语的三皇子叹了口气，“如此便依太子的意思，吏部侍郎与左卿谁肯为朝廷冒险赴湘中啊。”

    皇上唯我独尊这些年，不论是怎样的问题，不抛给大臣还好，但若抛了出去，臣子不接招，那便是对他的不敬了。偏生这是两位极有风骨的朝臣，吏部侍郎道：“既已是疫区，与其新放大臣入内，皇上不若考虑重新启用湘中知府。特殊时期用人当以特殊待之，想必湘中知府遭此一劫，知晓皇上乃明君，时时能明察秋毫，也不敢再造次了。”

    “好大胆子！你可是在质疑朕不够灵活？”皇上一手重重拍了下龙椅扶手道。

    “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斗胆明鉴。”

    左卿见状赶紧跟着说道：“皇上，一国的兴亡离不开臣子们的死谏，臣私下以为刚刚吏部侍郎那些话何尝不是更表明了他对皇上您的衷心。”

    这样的话相对受用一些，也给了皇上一个大大的台阶不与吏部侍郎计较。皇上点点头，但也决计不肯收回自己的话，给人一种肯委曲求全去用人的感觉，天子自当刚正无匹。

    “父皇，听闻北疆王一行人就要到了，他们会献奉奇珍药物给父皇。”霍承尹此时拜道。

    “难道你想说那奇珍药物之中也有治此次瘟疫之药物？”皇上面无表情地道。

    “北疆虽盛产奇花异草，奇珍药物，但这儿臣倒不清楚。儿臣清楚的是魔手派与北疆王有染，这是儿臣被魔手派掳走之时，无意中听他们派别中人提到北疆主人时得知，魔手派善御人的尸身，这湘中之地正值瘟疫横行，死者遍野，若是被被魔手派这种邪门歪派利用了，朝廷怕是会吃亏。”

    魔手派竟与北疆王有勾结？这个消息对于皇上来讲无异于惊天大，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江湖邪门歪派，就连皇家轻易都遍寻不着，竟然能为北疆王所用。不过这也难怪，音信阁那种自命清高，自以为靠走路送信看破红尘的门派，有朝一日都能向他皇族投诚，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魔手派不修仙不修魔，这样一个邪派不必受仙魔不得插手皇家事务的俗成规则做事，为了抵抗朝廷，称霸一方，又有什么做不出来。

    皇上冷冷一哼，明日便是北疆王进宫的日子，这段时日用北疆一行人先行送来试用的一点药材，效果还算好，神情梦酣，甚至还有些飘飘欲仙，回味无穷之感，那么明日就先取了他带来的药材再从长计议。

    “下朝吧。”皇上不再与朝臣们商议湘中之事，下了下朝的诏令，这让一干朝臣摸不着头脑，除了少数几个精明的朝臣别有意味地看看皇上，看看表面上谦和有礼，实则心狠手辣的三皇子，揣摩着他们的下一步动向，心中默默，这事儿涉及了北疆，北疆王和呼府谁都要多少到点儿霉吧。

    “皇上，儿臣还有一事。”在所有大臣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吏部侍郎和左卿大大暂时送了一口气时，太子又道，所有朝臣的目光都望向太子。

    “这北疆王就要到了，儿臣今日打算引进一批貌美欢愉的歌姬、舞姬养在宫中，等北疆王到了就让他住在儿臣宫中好了，儿臣带着他一同欣赏歌舞，纸醉金迷，也好生看着他，免得他在我们中原地界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哗，太子想得好操作，朝臣们歌姬、舞姬的难免心中痒痒，平日里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搞这些，现在当朝太子可以假公济私好好享受一番了。但再想想后半句话，看北疆王，都夹夹脑袋不再做声了，北疆王虽然送了人质来中原，看起来挺怂，但一个真正怂的王可敢孤身前来中原？人人心中都泛着嘀咕，这等重要的事情还是太子来做的好。

    皇上思忖片刻，“也好，就照你说的做，但你毕竟身为太子，要注意国体，莫要做得太过。”皇上点醒他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迷惑他人不成，反将自己陷进去。

    太子满意应允，霍承尹冷眼旁观，这太子还真是放心北疆王，也不知届时他能否看出北疆王不是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