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插秧节 1

    这一天是大禹朝一年一度的插秧节，也是北疆王入宫的日子，皇上为了显示自己的与民同乐，深入民心，在得知北疆王近期到来后，特特选择这一天接待。这一天的命妇们都要进一片皇家的专用农场中，插秧种地，体验民间劳苦。而皇家会在这一天为贫困之人施舍米面，由官员亲自送至百姓家中。百姓无论在街面上的，还是在家中的，都会在辰时三刻对着皇城的方向一拜，并拜天拜地乞求今年的五谷丰登。

    北疆王入宫恭恭敬敬奉上药材，未免药材有误，按照约定，北疆王要在这京城中再待上半月。没有谁会轻易放虎归山，皇上也不例外，北疆王既然来了，便休想轻易回去。将北疆一举拿下，那里漫山遍野的药材就都归了大禹朝，何至于受制于人，还让北疆巴巴地送来。但这北疆王何以敢孤身而来？皇上也泛着嘀咕，只不过一时看不出他的路数。

    太子作为大禹朝极其重要的一员，早早便携太子妃来到了皇家专用农场，还有北疆王也一同跟随着，但见太子妃一脸铁青，仿佛是受了莫大的气，而太子和北疆王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注意到太子妃的意思。众命妇们见了都心中犯嘀咕，面子上不敢表露，还是毕恭毕敬地向太子妃行礼，只是小心谨慎了许多，不再随意攀谈，劳作时即便做做样子，做出的样子也要比往年好看了许多。一时间这个插秧节的皇家农场中的女子井然有序了许多。

    皇上半晌时分来视察时，对大家这种表现很是满意，还道就连女子都知不再北疆蛮子面前丢脸，为大禹朝争光。“北疆王在太子府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甚好，多谢皇上关怀。怎的这其中不见如意公主？”

    “哈哈，北疆王就这么惦记如意公主？如意公主好福气呀。”皇上说这话时，身边的朝臣们有的装作一丝不苟地观看夫人们劳作、休息、喝茶，有的心无旁骛自己喝茶的样子，有的相视一笑，想说点儿什么掩饰皇上这话带来的尴尬气氛，却又知晓皇上讲话时，哪有他们窃窃私语的份儿，而止住了话语。如意公主真真端的是好福气呀，与不少男子有牵扯的样子，他们都已经知晓自己儿子都曾与如意公主喝茶吃酒了，这样的女子也许可以骂她有失妇德，也许可以将她作为豪爽女子来欣赏，但从世俗上来讲，就是说她闲话也不多余，也没有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女子进门。皇上没注意到这些臣子们的样子，只一心一意与北疆王说着话，认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心中盘算着他到底都想在这片土地上打些什么主意。说过那句话后，他看见北疆王向太子的方向望了望，而太子则望着他抿紧了唇，看不出表情，北疆王的眉毛肆无忌惮地挑了挑，看得皇上一头雾水，便阴沉下脸，细细盯住这玩世不恭一般的北疆王，继续道：“可惜北疆王现在还未曾娶到如意公主，若是她已经是你的夫人了，倒是也可以来，待字闺中的女子在家绣花，攻习琴意既好，不必那么早便体验人间疾苦。可惜如意公主这幸福安逸的日子就要被北疆王搅黄了，朕还真有些舍不得。”

    “无妨，本王不在乎，毕竟本王并非皇上每日上朝的朝臣，何必守着规矩，不知能否请皇上开恩，让如意公主也前来，自从蒙皇上恩准，定下这门亲事，本王已经将如意公主当做内子了，又何必居于礼数？”北疆王边品茶边说道。

    这话说得全然没将中原放在眼中，皇上乃至朝臣终于再无法容忍这个北疆王，反正药品已经收到了，既然他想自投罗网，嫌死得不够快，那也没什么不可以。所有朝臣都怀着不善的目光站起身来，皇上更是拍案：“大胆！”案上的茶盏被震落在地，清脆的碎瓷声找来禁军将这里团团围住。纵然是与北疆王达成联盟的太子也无法忍受他这般大放厥词，伸手夺过了身旁一名禁军的剑。

    北疆王一步步走至太子面前，毫不退缩，甚至用手握住了太子指过来的剑尖，“太子殿下，昨日在府中看见一幅三百年前古老画卷，甚是诡异，上面画的是烈火烹烧的人间，血流漂橹，不知彼时到底发生了何事？本王倒是见过一卷与之有相似景物的画卷。万里山河，许是画卷飘零，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北疆奇域，怕是要探索的地方很多，而北疆自然是北疆人更为了解。猫眼灵石的秘密，还有传说中连具体名号都无，却拥有着独特力量和样子的其他宝物的秘密，这些不仅中原想知晓，北疆也想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