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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押往太子府

    北疆王未来的王妃沈如意自然不愿去什么太子府,以她现在的情绪,再换一种压抑的环境,她不知自己会怎样。北疆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就要看到了同床共枕的那一刻。太子望着北疆王,这个王笃定他不会拿他怎样,就像那日他在猎场不动刀枪,便将他安排进了自己在京城的一环之中。只是谁是这掌环之人还未可知。猫眼灵石如今不在掌控之中,可天地间的一切因缘际会似乎都是从三百年前开始发生了变化,只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此有记忆者寥寥无几,即便记得,也并不明晰了,或者与其说人们都忘记了那件事,不如说所有当时经历过那件事的人都被封了口,人人缄口不言,史书之中毫无记载,到了现在自然便成了谜团一件。猫眼灵石既然现世,又一时不为皇族掌握,也许堪破三百年的事,可以是无畏并破解任何灵力,更具有掌控天下的关键。现在北疆王竟然说那画与三百年前的事有关,太子是有些相信的,因为那画中景象凄惨真切,若非画师的绝妙想象手笔,将它说成是某件事的一部分也不为过,且北疆王说他那里还有相连贯的另一幅画。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太子都不会对北疆王怎样,这样的北疆王在太子那里反而是安全的。所以他乐得跟太子回去,走之前,他拉了拉沈如意,“如意公主,请吧。”就仿佛沈如意不是被一同带去太子府,而是随他去北疆王府一般。

    沈侯爷的夫人于几年前病逝,这次插秧节是紫姨娘同他前来,眼见情状如此,周围贵妇们都纷纷将目光投向她,同情、幸灾乐祸……有女如是,辛辛苦苦养了她十几年,非但没有收获到回报,还家族蒙羞,真是令人叹息。好在紫姨娘还算能镇得住脚,她顶着这些个目光,依然对着沈如意亲切一笑,“好女儿,到了太子府可就造次不得了,无论北疆如何,北疆王如何,教子无方的为娘只愿你幸福。也亏了意儿让为娘意识到自己为母的失败,这才教导好了紫云,你们姐妹俩可都要好好的。”说着,紫姨娘抹了抹落下的泪,啜泣着将沈如意抱进了怀中。旁人一时被紫姨娘这番话说得看兴大减,却只有沈如意听到了紫姨娘的另一番话:“莫要再出去乱勾搭人了,平日里你勾搭的那些个公子哥儿,怎么都不见来救你啊?”

    北疆王和沈如意被带走了,妖漫漫手足无措地跟在后面,太子、太子妃也告退,打算回府,没道理押了重要的人去府内,主人却不回去。北疆王和沈如意被塞进同一辆马车里,北疆王的手覆上沈如意的,“这下好了,洞房花烛恐怕要提前了,我敢打赌,太子妃会想方设法将我们送进同一个房间。”

    一行人正向前走,有人敲锣打鼓,振奋人心地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北疆王在我京城地盘撒野,被生擒啦!”霎时间通往太子府的这条路被围得水泄不通,朝廷的官兵不得不亮出兵刃来吓唬着百姓开路。

    “哪位是北疆王,让我们开开眼。”

    “哟,小小疆域的,不归顺我中原也就罢了,还敢在这儿撒野。”

    “这不是如意公主吗?”

    “她也一同被押着多正常,这个麻烦锅不是被北疆王给背了吗?”

    ……

    议论之声如沸水一般往这一行人耳中钻。若是平时有人这么拦住太子府的尊驾,太子心情好时自然会以仁厚面目示人,不与其过多计较,但若是像现在他心情不好,还有些糟糕的状态,定然会让这些人好看。不过此时不同,这些人的叫骂声让他心情甚好。

    “不对,沈如意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大禹朝的公主,她错只错在疯野了些,或许不守些妇德罢了,但大家不要忘记,灯会那日寒潭闹鬼,可是她拼命奔走相告,救了我们。”人群中有人如此大声说道。

    众人一听,再一看沈如意扶在车轿窗边,被捆绑着的手,恍然觉醒,是啊,这北疆王孤军深入中原,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意公主还未与他正式成亲,凭什么就遭了难。有许多人再想想他们在如意公主女扮男装,混迹市井的那些日子里,可是承受过如意公主钱财上或是人为上的帮助的。平日里得了话头,吐沫星子淹别人也就算了,因为那时每个人都不觉自己有什么错,他们觉得不然旁人怎么都这么说,到了这等关头,经人一提醒,这些得了恩惠之人或实诚之人的善意总会被激发。百姓不管怎样肆意跟风,恶意解闷儿,心中总比上位者有更多淳朴的一面。

    一旦民愿达成一致,有一人带头下跪请了愿,便有其他人跟着,就是离得稍远些的人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但这么多人呢,跟风总没问题,也一同跟着跪下了。一条街,太子府车轿、护卫之前竟形成了一条浩浩荡荡的下跪长龙。

    北疆王要将手拍向沈如意的腿,被沈如意散发着寒冰的目光生生制止了,他觉得自己若是这般拍下去,她定然会再加上一个高分贝的尖叫,让他这个北疆王在中原百姓面前的形象一落尘埃,树都难树起来,纵然现在也没什么形象。但北疆王一招没得逞,却望着沈如意满意地笑了,“果然是要嫁给我北疆王的娘子,罢了。”

    北疆王掀开另一侧轿帘,望了望左上方,在一栋雕栏二层茶肆上悠哉品茶,观赏街景的公子哥,“太子殿下,这件事实属与本王未婚娘子无关,她一个小小女子,不过是我们男人的掌中之物而已,能怎样?就当怜悯苍生,放过她吧,毕竟她还未真正嫁与我,咱们堂堂男儿也不能落得欺负女子的名声不是。”

    太子回头看了看北疆王,又看看前方被人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放了如意公主。”原本他也无心拘如意公主回去,只是碍于北疆王的放肆话语和太子妃的一句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