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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呼仁律的生机 2

    “我说你怎么这么麻烦,枉我们兄弟二人等了你这许久,那镇魂铃是生人召唤迟迟弥留人间,东躲XZ,不愿离去的魂魄,助他们早日安息,入轮回所用。你这……”白无常以手指霍承尹,脸上露出不耐。

    “我如何?找到呼仁律的躯体后,不借用什么法器,你们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还是说这件事你们一点儿责任都不用负?”霍承尹遵循着教主传给他的声音说道,没有刻意提高声音,却让人隐隐有压迫感。

    白无常不再做声,呼仁律的魂魄进入霍承尹身体里,渐趋融合,这其中不能说没有他们的责任。他们也可强自将呼仁律的魂魄打出来,但无论什么情况,没有规定说可以将一个与躯体已然融合的魂魄强行打出,况且是在还没有得到呼仁律躯体的情况下,这未免不负责任,不可一错再错。所以从这点来说,找到呼仁律的躯体后,镇魂铃对呼仁律的魂魄来讲是起到将其引诱出来的作用的。只是一定要是心意相通之人之间才可,沈如意可能是他心意相通之人?白无常带着怀疑向沈如意打量过去。

    “这宝物交给你们,你们当真可以把握好?”黑无常问道。霍承尹现在不是普通的凡人,托呼仁律的福,可借用天魔教教主的力量,尤其是有生生不死花的灵气固体,若届时天魔教教主觉得他好用,加以阻拦,或他反悔,也不是那么简单可奈何。

    霍承尹对沈如意低声耳语,让沈如意此时终于知道了一切,知道了为什么偶尔会在霍承尹身上感受到呼仁律的影子,为什么他会知道只有她与呼仁律知道的事情。“你可以做到与呼仁律心意相通,对吗,因为你们是……好友。”霍承尹发现最后两个字说的竟然有些艰难,待他回到从前那个对她关照得别有用心的那个霍承尹,对她的心意,她的苦恼,她的小小欢乐一无所知,也毫不关心的那个霍承尹,她可还愿接受?不,经历种种,他又不是以前的那个霍承尹了,他对她似乎真的动了心,与呼仁律无关的东西,对她的喜怒哀乐也有了更多了解。

    沈如意不安地错开视线,没有谁敢保证一定与另一个人心意相通,哪怕是爱人,“可若我摇响镇魂铃时,呼仁律的魂魄依然无法抽身,又当如何?”沈如意忧心忡忡地问道。

    “这种状况开天辟地以来又不常出现,我们兄弟俩也是经验欠缺。到时呼仁律的魂魄魂飞魄散也好,继续留在三皇子体内也好,那便由不得他,也由不得我们了,且看造化。”白无常道。“我们能做到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商定好,莫要到时出了什么状况怨天尤人。”

    “相信他,也相信你。从前你那般快乐的样子,不管是在什么状况下,都是照耀进他心中的一片光芒。不论发生怎样的事情,我与他都唯愿你平安喜乐。对不起,从前是我错了,错付了你的心愿,错待了自己和这世间万物,才在忧伤旋涡之前推了你一把,也惹得很多都乱了套。现在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面对,一起变成更好的自己,一起平安喜乐下去,这也许便是你与他,也是目下我与你的心意相通之处。”霍承尹轻俯在沈如意耳边低语说道。

    沈如意点点头,此时此地此景,在霍承尹面前,她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她与霍承尹从黑白无常手中接过镇魂铃,紧紧地扭着镇魂铃的穗子。

    “行了行了,你们这恩爱非要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吗,让我们这对只能在一起相依相偎的哥俩情何以堪,真是岂有此理。”黑无常翻着白眼,酸溜溜地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铁链,瓮声瓮气地说。

    沈如意和霍承尹不约而同地笑了。沈如意与黑白无常离去后,霍承尹回想着她琉璃般盈盈闪闪的眼睛和笑容,心中又有些酸酸的,有多久没听到过她肆无忌惮的笑声了呢,尽管这笑声来自于呼仁律的记忆。但现在沈如意用缓和又定格的笑容告诉霍承尹,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她可以是柔和又镇定的,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经历过情绪风暴,她依然可以努力走出很多条条框框,使心性更洒脱,这莫不是一种暖暖的幸福和欢快的幸运。

    霍承尹向她挥手,向回走去。

    “莫忘了,你还有想知道的事情。”黑白无常对着霍承尹的背影喊道。

    霍承尹未回到神机客栈,因为他远远地看到了大禹国皇宫方向的冲天大火,霍承尹拿出怀中的烟花,到底一切脱离了最初的掌控。大禹国京城云梦坊的烟花,粗粗大大,但每逢节日人们依然乐此不疲地去买,不缺银子的人家一桶桶地抱回家,就像回了一个有一个巨大的梦幻一般。尤其是到了每天春日的烟花节,整个大禹国京城的上空,漫天的各色繁星炸裂开来,化作许许多多的浪漫。每每近此时节,也是云梦坊最繁忙的时刻。学徒们没日没夜地忙碌、赶制,做这场浪漫的最大推动者。年少时的霍承尹望着他们,曾想那么当烟花终于炸满整座城市之时,他们应该是浪漫夜空下最开心的观赏者吧。

    “小哥哥,你的家中也买了烟花,为什么不去放呢?”一年的烟花节,霍承尹静静地坐在云梦坊前望着天空,让各色花火将他的脸照耀得五彩缤纷,一个小孩子跑来问他。

    霍承尹摇摇头,他已经习惯了只静静地欣赏这座城。

    “小哥哥跟我来。”这个孩子是云梦坊主人家的小公子,他悄悄将霍承尹带进了坊内的一个角落里,那里藏了很多的烟花,“父亲也不让我一个人放,怕危险。可是他们现在又太忙,没人陪我呢,哥哥你陪我好吗?”

    霍承尹点点头,就是那次痛痛快快地玩儿过后,云梦坊的小公子带他乘坐马车参观了整个云梦坊。原来在京城街中的云梦坊只是个售卖的铺面,火药库、作坊都在靠近郊野之地。一路上小公子娓娓道来,烟花中的药粉要如何配置,这些要如何保存……大人们忙碌着,谁也没分出神来太过理会在身边窜来窜去的两个孩子。

    当年的小公子已经长大了,作为皇子,留意过国库各项账目,发现每年硫磺、硝石都会有亏欠,历久经年下来,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霍承尹在调查云梦坊之时才得知,云梦坊的火药库是个秘密所在,防卫森严,当年若不是小公子,他是无论如何都去不得的。这些开始丢失之时便是在霍承尹去过火药库的那一年起,平均下来每月一小斗。以云梦坊的货量来看,一小斗十分不引人注目,短期也不会为人发现。只是这十余年下来,已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若细盘起账目,到底还是让人发现了端倪。虽是烟花火药,但丢失了可绝非小事,因为只要有心拿这些火药制作一番,便可做成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