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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沉睡巨人

    鱼漂轻轻浮在水面,涟漪扰动河底浮光,在河木镇垂钓的一大优点便是这清澈的河水,能够让钓鱼人清楚看到鱼儿如何上钩。

    林与阿尔夏已经回到河木镇三天,但林并没有立刻前去独眼巨人旅馆赴约的打算。

    被盗走的寒霜与阿尔温明晃晃的呆在旅店马棚,塔尼亚和毕晓普也已经在旅馆住了三天,这三天旅馆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来了,老婆。”林心底一动,稍微一偏头,便瞧见阿尔夏娇小的身影。“寒霜、阿尔温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寒霜它说它只是一匹马,根本就不认识人的长相,只知道带走它的是一个女人。”

    阿尔夏扯下头上戴着的兜帽没好气的说道。想要凭借动物寻找幕后黑手,实在是有些高估动物朋友们的智商了,马、狗这一类高智商动物还能分辨出人物具体做出什么动作,其他诸如鸽子、牦牛除了时间地点人物,其余都成了阿巴阿巴。

    “它还说它最近过的不错,都吃的是上好草料,偶尔还有胡萝卜,最重要的是还有阿尔温陪着它。”

    阿尔夏摇了摇脑袋,话语中一匹摆烂战马的理想生活场景跃然于上。

    “它也打了半辈子仗了,偶尔休息一下也好。”林笑了笑。

    “喂,你的意思是怪我抠门,没给他天天喂胡萝卜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帝国贸易公司运来的萝卜有多贵!”阿尔夏按住林的肩膀,在意的地点有些不同。由于天际高寒的气候,一些常见蔬果能在这里卖出远超于帝都的高价。

    “老婆,你觉得约我们见面的人会是谁?”肩上的重压让林开始谈起正事。

    “谁知道呢?”阿尔夏对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毫不在意,为未来考虑向来是林的工作。

    “你现在可是龙裔,要有自己的主见。”林起钓收杆,钩上却不见有别的物什。

    “脱钩了。”阿尔夏答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饵都没下。”林反驳的语调快了一分。

    阿尔夏撇撇嘴,她不认识姜太公是谁,但他知道她再怎么有主见,这个家也是林说了算。

    篝火,烈酒,诺德人,沉睡巨人酒馆从不因为少了一个酒鬼停止闹腾。

    “老板,我要一间,阁楼房。”毕晓普摸了摸刚蓄起来的胡须,伸出一只手指在奥格那眼前摆了一个“一”的手势。

    奥格那闻言一愣,转头看向在一旁捉刀的戴尔芬。

    戴尔芬同样按着脑门,从一开始的亚人少女再到现在这个红头发的帅哥,来寻找阁楼房的客人已经来了三波,没有一个是她想等的人。

    就不应该让那两头胖马呆在马棚里。向卓尔格示好,反而在他眼里成了示弱。卓尔格回来了三天,也晾了她戴尔芬三天。

    “客人,我们这没有阁楼自然也没有阁楼房。”瞧见自己老婆正懊恼着,奥格那缩了缩脑袋。

    而毕晓普得到了回应,径直离开就像是一场恶作剧一般。

    老板娘看着毕晓普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回首又瞧见自家丈夫如同懦弱的模样,不禁摇头扶额。

    为何她就摊上这么一只废物呢?

    戴尔芬扭头回到属于酒馆老板的房间,打开衣柜门,空空荡荡的衣柜内没有一件衣物。

    同样是帝都逃人,林·卓尔格只用了短短三年便成为了独孤城的地头蛇,其触手更是遍布整个天际。

    用力将面前的木板往内推开,一到向下的楼梯出现在戴尔芬眼前。

    不,不一样的,卓尔格家是被驱逐,而刀锋卫士则是被背叛。被整个帝国所背叛。

    将墙壁上的烛火点亮,宽敞的地下室中央摆着一张长桌,一些杂乱的地图、草绘图、文字文件堆积其上。

    “林·卓尔格。”戴尔芬从中找出一张肖像画,其上正是林那张没剃胡子,标准粗糙诺德人的脸庞。

    本来戴尔芬还以为她的过去与曾经的刀锋卫士便就此成为一段历史的时候。巨龙的到来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

    刀锋卫士在一开始并不是作为皇帝的内卫而存在。在帝国还没有建立之前,刀锋卫士是为了屠龙而存在。

    “龙之归来。”戴尔芬放下画像拾起一本名为《龙裔之歌》的书籍。

    先去找他吧,如果这一切都如传说中所说。

    初冬的太阳一路从东边转到西边,林太公终是完成了永不空军的目标,小小的鱼篓中添了一条同样小小的鱼苗。自是成不了一盘菜,林瞧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忙碌的阿尔夏,悄悄将鱼苗放走,将姜太公钓鱼这个典故进行到底。

    “今晚吃什么……?”听见门响,阿尔夏从厨房出来便瞧见傻大个抱着一团石头进门。

    篝火在河畔荒地燃起。

    “这东西里面根本就没多少肉。”阿尔夏手里拿着一只大钳子,当做武器一般挥舞着。

    泥沼蟹,一种模样近似石头的巨型螃蟹,广泛分布于整个奈恩大陆,但也只有卓尔格家会将它当做食物看待,来自异世界的林与过了半辈子野人生活的阿尔夏,对于各种生物都有着尝试的勇气。

    “有的吃就不错了。”

    林屁股坐在树墩上,手里拿着另一只较小钳子,丝毫没考虑没东西吃是自己的问题,“你想要更大的得去找传说中的泥沼蟹王。”

    “明明我都准备好了做鱼的佐料。”阿尔夏抱怨道。

    “二位,我想要谈个条件。”火光在阴影处映出一道人影。

    林与阿尔夏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斗篷人走出阴影在篝火旁座下,摘下兜帽,露出其下花白的头发。

    “戴尔芬?”林认出了她,酒店老板娘脸上那道刀疤有这十足的识别度。

    “林·卓尔格,早在帝都便久仰大名。”

    “喔?没想到还是来自帝都的故人。”林仔细思索了一会,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属于戴尔芬的记忆。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属于你的分析报告堆满了我们的情报室。”戴尔芬轻笑一声。

    “结果如何?”林突然有了兴趣。

    “我们的分析师一致认定林·卓尔格是个疯子。”看来在帝都对林极端两级分化的评价中,戴尔芬处于厌恶一方。

    “这算夸奖么。锐眼鹰,还是说,刀锋?”林大致猜到了戴尔芬所属。

    “是刀锋。”戴尔芬叹了一口气。

    “刀锋,我记得在白金条约之后,刀锋卫士便被皇帝所取缔。”林作为白金条约的亲历者,自然了解发生在刀锋卫士身上的剧变。在一纸条约下,刀锋卫士们从密探变成最烦。而锐眼鹰则是在刀锋卫士被取缔之后,皇帝所成立替代品。

    “没错,但这一次我们找到找回了最初的目标——屠龙。”戴尔芬磨砂着腰间刀柄,这把刀奇特的式样独属于曾经的刀锋卫士。

    “屠龙?你找我想要做什么?”林向戴尔芬问道。

    “我要找的不是你。”戴尔芬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阿尔夏。她此刻已将整个钳子掏空,甚至还把手臂伸了进去,只见少女整个左臂被龙虾钳替代,一张一合下,还配上“卡擦,卡擦”的配音歌。

    “而是这位,龙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