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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剖析员

    “他们争执的重点是怪物究竟该如何定义,大部分人主张把蒲公英蟑螂的后裔定义为怪物,放弃人道的措施,进行破心和搜脑来搜集更多蒲公英蟑螂相关的资料,不过这样会有很多连带的后果,比如大量半血统新生儿无法上学,地下洗血交易受到冲击,怪物养殖场是否合法等等。”

    “为什么非得现在开始讨论?以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起源城确实蛮多的,相关的法令也有,不过迁城让一切都变得混乱,现在每天总会有奇怪的家伙带着半人的血统降生,其长辈想利用许愿来实现自己的野心,但是结局往往都是悲哀,因此很少有活着的案例供无限城讨论。而且蒲公英蟑螂的性质算是最特殊的一类,它一直被划分为一种工具而非生物,现在它有了伤人的案底,按照‘战争遗留武器法案’蒲公英蟑螂是需要被销毁的,这又扩大了讨论的范围。”

    慈和忒蓝德回来了,带着一份发光的证明,和术式扯上关系的每一种东西似乎都能发光,忒蓝德的左手上还有着发光的印记。

    “软脚虾,我和劳斯稍微吓唬他一下就慌张得不行。”

    慈摁着自己的胃,很不舒服的样子。

    “丘比乐,如果我们的行动被发现了……”

    “那又怎么样,死不认账好了,我们作为安保人员近距离确认一下他们的状态怎么了?不服气的话就放弃我们铁勒自己去抓蒲公英蟑螂好了。”

    “我举报劳斯他刚刚基本什么都没做!”

    忒蓝德打小报告的时候毫不犹豫。

    “争分夺秒,争分夺秒,我们只有在下一次换班之前的半个小时。”

    慈找了个借口阻止丘比乐的说教。

    四人偷偷摸摸地绕进关押的地方,平安员特地给它们腾出了最伸出的审讯室。

    丘比乐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眼罩。

    “戴额头上就行,只要对方不是刻意来找你的就不会认知到你,开封后有半个小时的持续时间。”

    “你没有用它做什么下流的事情吧?嗷!真动手啊。”

    他们靠这个道具一路畅通无阻,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铁勒是完全的局外人。

    丘比乐无声地瞪了慈·劳斯一眼,后者对墙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它们三个是分开关押的,我要先找谁?”

    原本可以观看犯人的单面玻璃也被糊上了报纸,这是对爱情王造物的基本防范措施。

    “我来介绍一下情况,它们三人各有特点,有唯一杀人记录的暴躁残忍,不过被我打成了重伤,好像刚刚才抢救回来,我遇到的那个家伙算是人格最健全的,但是有些不太清醒,很耐揍,我抱着杀掉它的心态下的手都活下来了,不过貌似也是刚刚才抢救回来,丘比乐遇到的那只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似乎都是最优的,被平安员和道郎的人联手抓住了。”

    这还有得选吗?感觉不会在我剖析过程中暴毙的就只有一位而已。

    “智力最高的,我对剖析对象的逻辑和记忆力有要求。”

    “好的,那抓紧时间,丘比乐和忒蓝德在外面放风,我们刚刚用的借口是要对怪物的攻击性器官再做一次统计。”

    “我还会告诉所有想进去的人贸然进入会让怪物应激死亡。”

    丘比乐开始解开门锁。

    “我会打爆想强行进入的所有人。”

    忒蓝德把鼻子上的绷带抬上去了点。

    门打开了,术式和科技机关也都暂时解除。慈的脸颊上浮现出些许冰霜,护着汀阿郎进入了关押蒲公英蟑螂后裔的房间。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花白的头发,陈旧的衬衫,他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一张报纸遮住了他的脸,似乎睡着了。

    汀阿郎和慈交换了一下眼神。丘比乐的道具还在生效,而且他的剖析方法与真正的剖析不同,在旁人看来就是发呆而已。

    审问的位置和关押怪物的地方之间还有一层玻璃,也被糊上了报纸,慈整张揭了下来,方便待会用冰黏回去。

    怪物将本固定在地上的铁椅拆得粉碎,蹲在房屋中间,头埋在双膝,遮住了自己唯一的人类特征。

    汀阿郎用手指敲了敲麦克风,确保声音能够传递。

    “我有些事想要问你,如果你老实配合的话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汀阿郎靠近了玻璃,这样他能看得清楚些。

    “放我出去。”

    怪物甚至不愿意抬起它的头。

    “你没有伤人,这很好,如果你积极配合的话,你的兄弟也能受益。”

    慈打开了审讯室里的强光灯。墙壁,地面,一切能拳头能够触及到的地方都坑坑洼洼。

    汀阿郎捂住麦克风,说:“老板,他受伤了。”

    慈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椅子碎片里的血液,它的漆黑的双拳上附着的就是凝固的血液。沉迷于争论的众人并没有给他们安排密切的监视。

    丘比乐说的没错,他们争论的内容不在这三个怪物身上,已经失去大量关系的铁勒要掌握话语权就得主导这次行动。

    “你为什么想要出去?你一无所有,在这里和外面有什么区别。”

    “我要出去。”

    汀阿郎犯了难,他的剖析无法深入。对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出去”,这个念头占据了他体内每一个角落,与可怜的神经病人不同,这个家伙是陷入了理性的执念。

    谈心,欺骗,恐吓,使用道具……

    汀阿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想法,得到的答案依旧只有一个。

    “它要出去,只用看的我只能读出这个。”

    “这是愿望还是他的想法?”

    “或许……是同一个。”

    慈的话语启发了汀阿郎,或许这怪物本身的内心和愿望是同一个。

    “他可能许下了要出去的愿望,然而这里实在是固若金汤,他出不去。”

    汀阿郎小心翼翼地分析。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想个办法把他弄出去,反正再塞回来就好,用丘比乐的方法,死不认账。”

    “你们这是白费劲。”

    角落里的男人揭开了自己的帽子,用一种失望的口吻说到。

    “我还以为不带搜脑师就来剖析怪物的人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结果连怪物身上的血统都看不出来。”

    “什么意思。”

    汀阿郎往慈身后躲。

    “意思就是这个怪物没法许愿。”

    角落里的人站了起来,他身后的小椅子收成了一个拐杖,汀阿郎惊讶地发现他的腿像枯死的木柴一样。

    “隔绝认知的术式不会比你们想象得更好用,你们甚至还使用麦克风,我只要有找音源的举动你们就暴露了。”

    “我们是来检查它的身体状况的。”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老头子只是老头子,老头子嫌弃外面的各种蠢货太吵才宁可和这个最聪明的怪物交流感情,虽然都一样。”

    “你是道郎请来的剖析师?你的工作应该不包括血液检验,怎么这么肯定。”

    “你可悲的大脑至少解析出了最简单的东西,差不多也就1+1=2的难度吧。它这种清晰的执念足够占据三个愿望的份量,而这个地方的丢人防御还没被奇妙的力量炸上天,这就肯定它没法许愿,我猜测可能是这家伙只有四分之一的人类血统导致的。说真的,当官的大老爷们比我勇敢多了,居然就这样关押三个疑似可以许愿的家伙,而且他们的愿望很有可能还是同一个。”

    “我从没听说过道郎认识这样一位干练的剖析员。”

    慈为自己的判断失误懊悔。

    “道郎是个什么蠢物,还请我?我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来的,道郎的人在运送它们的半路上就把我的徒弟架去,但是那个该死的蠢货什么都没看出来,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放任大家认为我是个大蠢货吧,真该死,我这个退休十几年的老东西可遭不了太多这种罪。”

    慈的嘴角开始抽搐,他以超重为由禁止上车,他还信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是剖析员对着汀阿郎说的,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汀阿郎的好奇。

    汀阿郎摇了摇头,示意慈自己想要离开去看看别的怪物。他在第一时间发动了自己唯一的反抗方式,使用剖析,得到的结果是他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打开,这种愿望无比强烈。

    “不,你就在这里,哪也不能去,用你能想到的一切方法把你想问的东西撬出来,不然我现在就大喊大叫,让人过来参观有两个偷偷摸摸的家伙。”

    慈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他一定是想找丘比乐寻求帮助。

    “剖析员这东西稀有得和熊猫一样,但是好多家伙是屎捏的,创造的都是臭气熏天的废物,你这种温吞的做法是我很久以前就见过的最臭的。”

    那位神秘的剖析员杵着拐杖,将自己挪动到了玻璃前。

    “如果是我,我会让搜脑师傅打开他的脑袋,利用各种预反应试剂判断愿望种类,让愿望生物学家将他切片研究,利用各种刺激来收集他的反馈,电击,灌水,迷幻剂,往他的血液里铭刻术式,将他的大脑搅碎分析……这就是我接到的命令,也是剖析员对非人类物种一直以来的做法。”

    “那边那个大块头,如果你对他们的怜悯是发自内心,你就得祈祷自己家的剖析员给点力了。”

    汀阿郎连忙解释:“我是请神者。”

    “你何必告诉我呢,请神者搞不好还不如剖析员呢。”

    “小子,不用拘束了,快点展示你的能力,就当老头子有怪癖,不然我就要叫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