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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好心办坏事

    “先前以为公子只身前来,因此只准备了一副碗筷,属下这就去拿。”

    说话的中年男子很是上道,他见公子与这小童说话的态度随意,就知这小童不可轻慢,因此不待邢宇开口他就自发地下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碗筷。

    “张管事一起坐下吃吧,你们连夜行船过来也是累了,吃过之后就去休息,找轮岗的人过来。”

    烟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是啊,早膳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管事的一起来吃吧。”

    张管事却不敢造次,忙抬了手:“谢公子体恤,早膳属下已经用过,就不叨扰公子了,白日晚间船上都有人轮值,公子放心,十日内定可至余姚。”

    邢宇明知他没用膳底下这群人是不敢吃饭的,却也没戳破,道了声“知道了”,便放他离开。

    而嘴上说着吃不完的烟手上可没闲着,一边风卷残云般的消灭早点,一边找邢宇攀谈。

    “刚才你们说,连夜行船?”

    邢宇原本是秉着食不言寝不语原则的,但被烟折腾过一阵后索性遂了她的意,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后才道:“这船本来停在涵州,昨日上午我修书一封给到张管事,想是他下午才收到信,连着行驶了一个晚上才接到我们。”

    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字眼,烟从碗里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你不止这艘船?”

    邢宇点点头,吃相依旧优雅。他不紧不慢地擦干净手,道:“总共有三艘,一艘在涵州,一艘在余姚,剩下那艘在扬州。”

    烟顿觉嘴里的肉包不香了,他是如何平静地说出他有三艘船的啊?这可是她前世多年累积财富都未曾达到的高度。

    受到打击的烟胃口并没有变小,相反她为了泄愤,一口气解决了桌上所有的餐点,暴饮暴食的后果就是她后来只能挺着个大肚子被邢宇拖着,来到二层甲板上消食。

    大船平稳地行驶在江面上,因为出来得早,此时太阳正从江面上缓缓升起。

    前世太忙,烟鲜少能见到这般景色,如今见了,只觉得呼吸都快暂停。她拼命地搜寻脑海中形容日出的词句,无奈词汇量匮乏,只能求助般地看向邢宇。

    邢宇站在她侧前方,半边脸被暖黄色的阳光覆盖,一身锦衣,负手而立,江上的风吹拂起他鬓间的发,好一副不争与世,不染与尘的模样。

    察觉到烟的注视,邢宇似不经意地问:“怎么了?”

    烟眨眨眼,忽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你不是晕船的么?”她另起话头,明明先前在渡船上,他还表现得那么难受。

    邢宇淡淡地瞥她一眼:“我不晕船。”说完转身进了船舱,独留烟在风中凌乱。

    啊?那他先前那样……

    后知后觉的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是犯病了啊。

    怎么这样也会犯病?犯病的门槛这么低吗?

    带着这个不解,烟敲响了邢宇的房门。

    早膳用完后张管事就给烟安排了房间,是邢宇房间旁边的客房。就算没进去过烟也能从外墙看出来,邢宇住的那个房间很大,是其他厢房的好几倍,因此当刚开始叩门没听到人应声时,烟也不觉得奇怪,只当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

    可接连敲了好几下房门,都不见邢宇回应,烟忍不住喊道:“公子你在里面吗?”

    房间里传来邢宇微弱的声音:“何事?”

    这声音虽弱,但烟还是听得清,说明这实木做成的房间隔音效果也一般,那为何先前她都那样敲门了,邢宇就是不应?

    “没什么,就是有事想问你一下,你声音怎么那么虚,是不是受伤了?”烟问得急切。

    里面的人这才咳了咳,复又恢复成平时的嗓音:“我无事,你先去你房间里面待着吧,我一会儿就来。”

    邢宇的声音越是平静,烟就听得越是忧心。

    不对啊,明明先前声音那么虚来着,听她一问又赶紧恢复正常,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明显是受人胁迫了。难道船上混进了邢宇的仇家,此时正拿刀要挟他不准声张?

    前世看过太多警匪剧的烟脑洞大开,门是从里面拴上的不好破解,她四下看了看,瞟到墙上有一扇窗。

    伸手推了推,竟然没锁。

    那这可真是天要助她。

    烟小心地托着窗页不让它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拉开三个拳头左右宽的

    空隙后,灵活地钻了进去。

    悄无声息地落下,全程未发出一丁点声响。

    与岸上厢房摆设不同的是,为了节省空间,大门进来后仅用一扇屏风隔绝了内里的视线。绕过屏风就是床,而在床的侧面,还用架子单独隔开了一个小房间。

    那架子上半部分是镂空雕花的,下半部分却是实木,烟没看到人,但她屏息,确实能感受到有人在那小房间里面,但是气息不稳,也不知是不是邢宇。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朝那个小房间靠近,准备来个出其不意,却不料,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滚出去!”邢宇一声怒喝,脸上红白交加的,是烟从未见过的模样,隐约间,伴随着某种重物落水的声音。

    他怒喝的声音之大,就连在甲板底下休息的船员都惊动了,很快,门外传来张管事的询问:“公子可要帮忙?”

    烟早就退出了小房间,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她抚着胸口,心砰砰直跳,但她强装镇定,听到询问连忙回话:“没什么没什么,虚惊一场。”

    张管事却没动,不一会儿,邢宇也整装完毕走出了小房间,朝门口道:“无事,劳烦张管事走这一趟了。”

    张管事倒是不觉得麻烦,闻言也就放下心来,隔着房门微微一揖:“公子言重了,若有事直接找人来唤属下,属下告退。”

    脚步声渐渐远去,烟也想当做无事发生般悄然离场,邢宇却叫住了她。

    “知不知道什么叫不请自来?”邢宇瞪着她,脸上很是黑沉。

    烟自知理亏,一边面有讪讪地往门口挪去,一边小声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解决人生大事嘛,听你中气不足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被人劫持了,哪想到……”哪能想到方才在甲板上还翩翩如浊世佳公子的人,居然也会便秘,要不是她这一吓,他也不会那么畅快地排出来吧?

    不过邢宇现在又气又恼,明显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敢乱说。

    邢宇确实是恼极了,耳朵上那抹红还没褪下,听完烟的解释更是气得想笑。他指指船舱,开口反问:“我自己的船,船上还能有刺客?”

    “百密总有一疏,我这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危着想啊,您消消气儿,消消气。”烟双手合十,作讨好状。

    想到她也是出于好心,邢宇慢慢平复下来,嫌弃地看她一眼,道:“下不为例,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

    烟连连点头,想想张管事先前的反应,再想想自己,便有些汗颜。人家做手下的都不着急,她一个半路入伙的急个什么劲啊?便要告退。

    邢宇叫住她,昂了昂下巴:“方才不是有问题要问吗?问吧。”

    烟这才想起来,遂将自己来时的疑问问出了口。

    邢宇也不隐瞒,回道:“我这毛病,越是阴暗紧窄空气滞塞的地方,越容易被激发出来。”

    烟回想起当时渡船的环境,因着临近傍晚,船里的光线不是很足,人一多又显得拥挤混乱,加上空气不流通,确实方方面面都精准地踩到了邢宇的不适点上。

    “那种情况下你都能那个?”烟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向邢宇的下半身。

    邢宇连忙背过身子,避开她的视线,脸上带了烟看不见的羞恼。

    “我发病的症状又不是只有那个,那种环境只会让我呼吸不畅,狂躁,严重的话我可能会杀人。”

    烟点点头表示了解,看来如果她想做个称职的小跟班,以后得尽量避免邢宇沦落到这种环境里了。

    不过,听他的意思怎么有点像幽闭恐惧症啊?她看着刻意没有装门的小房间,若有所思。

    行船果然比骑马要快得多,才不过五日,两人就到达了扬州。到扬州了就要换船,客船毕竟比不过商船,行驶越久耗损也越多。

    与扬州管理船只的徐管事碰头之后,张管事就带领着船员返回了涵州,竟是连吃顿晚饭的功夫都没有。

    这时代的扬州与烟所认知的那个扬州一样,是文人墨客心中的圣地,可惜她前世只是做任务的时候待过一段时间,都没机会好好游玩,因此这番路过,她便铁了心要玩上几天。

    徐管事得过张管事的指点,知道这小童对公子的意义不一般,闻言便帮腔道:“此行至余姚不过五日的光景,老夫人的寿辰又在下月初,公子不妨在扬州待上几日,也好让徐某尽尽地主之谊。”

    此时已经六月下旬,邢宇算算日子确实还有时间,便应承下来,两人谢绝了徐管事的热情邀约,径直住进了城中最好的一家客栈。

    照样要了两间上房,烟唤过店小二提来热水,洗漱过后才来到邢宇的房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