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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说曹操,曹操到,姬无常原本是准备将人交给金乐儿之后就不管了的,但他到底不放心,觉得还是回楼里亲自监督比较好。

    才回来,听说买家是个姑娘之后,姬无常不顾自己还站在走廊上,指着金乐儿大发雷霆:“他那玩意儿就是个废的你知道吗,还给他安排姑娘,你真的是……”真的是气死他了!

    金乐儿惊讶得张大了口,她见那公子生得玉树临风的,给他洗身子的龟奴也说那话儿不小,她还道今晚便宜那个姑娘了,没想到竟是个不中用的?

    “你先前也说‘价高者得’啊,那姑娘出了一千两银子,短时间内再没有比她更阔绰的了,我上哪儿找一个好这口还愿意出大价钱的男人过来?”金乐儿自知事办砸了,但气势上没输,双手叉腰,强辩道,“况且那姑娘到现在也没说什么,我那房中又下了重剂量的催情香,指不定能行呢?”

    姬无常直觉不好。

    他气冲冲地朝邢宇的房间走去,早趴在门上将二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烟,连忙跑进内室,在那“小姐”身旁耳语一番。

    邢宇便见那“小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个彻底,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肯,烟只好将她往床上一推,站在床旁边朝门外高声道:“呀,公子的这东西生得好大!”

    邢宇脸上一个爆红,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即将推门的姬无常却是因此停下了动作,金乐儿也听到了,便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看,我没说错吧,只要中了我催情香的人,不行也得行。”

    姬无常却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他看向四周,楼梯各个角落都有人把守着,金乐儿见他打量,摇着扇子不无得意地道:“你就放心吧公子,我这楼里主要出口都派人把守了,就连那临街的窗子底下都是人,不怕人跑了。”

    姬无常点点头,却仍站在门口,似要死守一般。金乐儿见他这样,虽然心里不情愿,却也知眼前这位是个贵客,要好生伺候了,便随他一起站在门外。

    门内烟已经喂邢宇喝了葛花泡的水,但药效还没这么快发挥。她将邢宇往床里面一推,拿被子裹了,威胁道:“不许露出头来,好好发发汗,还有,多动一动,别让人外面的人起疑了。”

    邢宇虽然不情愿,但真还听话地左右翻滚起来,弄得床榻“吱吱”作响。

    烟这才脱那“小姐”的衣裳。

    那“小姐”很是惶恐,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烟连忙安抚:“放心,我还能卖了你不成?听我的,这样咱俩才能全须全尾地从这楼里面出去。”

    烟细心地将她脱下来的首饰包好,想着一会儿还得还给人家,便更是小心翼翼。

    她将那“小姐”推进浴桶,一边将她的脖子、锁骨掐得青紫,一边示意她别忍着,有痛就叫出来。

    烟掐人的力道不轻,那“小姐”确实感觉了痛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呻吟起来。

    就是这莫名其妙的声音,加上床榻的吱吱声,乍听起来倒真像那么一回事。

    姬无常在外面站了半晌,听里面的动静停了,不由得看向金乐儿,金乐儿会意,朝里面高声喊道:“小姐可要人重新叫些水进去?”

    一道弱弱的女声传来:“不用。”

    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说起来,他此番遇见邢宇,也是巧合,但想到主子曾说过的,若让邢宇落到他手上,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姬无常这才临时想了个阴私的法子。

    他原本想的是,将邢宇迷晕丢到花楼里让人亵玩一番,再找人抓个现行,不出一日,武林盟邢家的长子邢宇私生活糜烂不堪,被人玩弄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扬州城。继而,整个武林都会是他的“轶事”,江湖就将再也没有他邢宇的容身之地了。

    只是,如今计划出现了一点小纰漏,玩弄邢宇的人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虽然同样能让邢宇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但始终没有原计划来得那么振奋人心。

    他握了握腰上的佩刀,正要将人往房里带呢,忽然见屏风后冲出来个小丫头,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人不见了!”

    姬无常面色一紧,握着佩刀就要往里进,那个矮他大半个身子的丫头却往他身前一拦,死死地抱住他的小腿,哀声道:“你不能进去!我家小姐正沐浴呢,要是被你看了身子,还做不做人了?”

    姬无常轻嗤一声,都来花楼里找男人了,还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想着就要踢开她,金乐儿却不愿意得罪里面那位出手阔绰的,忙在一旁帮腔道:“这丫鬟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公子信得过我,我就进去替公子看看。”

    说完不待他答应,就径直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只见室内的陈设一目了然,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金乐儿先到床帐里外翻了翻,又看看床底,最后甚至连房梁都看了,这才看向坐在浴桶中双手护胸的“小姐”。

    那小姐面色很是惊恐,脖子上,胸前还有一些红印子,看着有些像刚弄上去的。

    金乐儿暧昧地笑了笑,却是朝她走去:“不是妈妈我多心,只是这房间里能藏人的地方实在太少了,请小姐恕妈妈冒犯。”

    说着一把朝她的浴桶里看去,甚至还伸手捞了捞。

    那“小姐”顿时吓白了脸。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那小姐都快吓哭了,双手抱着自己不知道往哪遮,却见金乐儿疑惑地左看右看,浴桶里确实没藏人。

    屏风外的烟见状,连忙冲进室内,将床上的锦被扯了,将浴桶整个遮住,只露出那小姐的一颗头来,朝金妈妈呵斥道:“我家小姐行事确实大胆了一些,但金妈妈你也不能在你的地盘上如此折辱我家小姐吧,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吗?”

    金乐儿吓得脸色一白,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忙问道:“敢问你家小姐是?”

    烟昂了昂头,一副拽得不得了的样子:“我家小姐可是扬州城主的座上宾,你得罪我们,难道就不怕得罪整个扬州城?”

    金妈妈也不是被吓大的,她这花楼里来往的人不少,因此富不富贵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先前穿着衣服不觉得,此时光着身子她倒是发现了,这所谓的小姐身上皮肤粗糙,根本不像是养尊处优之人。

    便道:“你这小丫头可别唬人,妈妈我跟城主也是有些交情的,只需派人一问,就会知晓真假。”

    烟倒也不惧,昂首道:“那你倒是去问啊,我们就在这等着。”

    两人说话间姬无常早就从屏风后走了进来,因着锦被挡着,那小姐也没被人看去。姬无常上上下下四处检查了一番,最后拿起了桌上的茶壶。

    烟见他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便知此人心思缜密,不好糊弄,却也不怕他看出什么。

    早在邢宇喝完葛花粉泡的水之后,她就连茶壶带盖的丢进浴桶里好好洗了个干净,除非他过来闻洗澡水,不然肯定察觉不了什么。

    姬无常确实没发觉异常,要说不对劲就是这茶壶里泡的冷掉的茶水不知为何不见了。

    他又推开那扇临街的窗,只见外面夜色连天。

    “可要派人去城主府询问?”金乐儿问他。

    姬无常摇摇头,又看向那忠心护主的小丫鬟,忽然反应过来,脸色极差地朝金乐儿道:“快将两人拿下。”

    金乐儿正不明所以呢,只听姬无常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丫鬟就是晚间大闹的那个。”

    金乐儿也很快反应过来,难怪呢,就说怎么现在的丫鬟小厮怎么都那么矮,原来竟是同一个人。

    忙朝外喊人。

    烟没料到这么快就露馅了,却也不慌,在人进来之前高声道:“慢着,我没有说谎,我家小姐确实是城主府的贵客,要杀要剐先等她穿了衣服再说。”

    金乐儿被她这信誓旦旦的语气唬住了,又看了姬无常一眼,姬无常道:“先将这个小的抓了,手脚都绑起来,这小的滑头的很,可别让她跑了。”

    先前在楼下被烟耍得团团转的护院早已按捺多时,闻言便要拿下她,烟忙将示意浴桶里的女子自己抓紧被子,这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颇有些老神在在地道:“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这样我去了地底下就找阎王爷拿生死簿,找出你们的名字再画几个大叉叉,让你们都给我陪葬!”

    她故意说反话,为的就是能多苟一点时间,让邢宇尽快搬救兵救她。哪知护院听了她这话后,只觉得渗人得很,原本想要报复的心思也没了,只将她手脚绑了关进柴房,然后色厉内荏地威胁她不许耍小心思。

    笑话,不耍小心思的话,她还是烟吗?

    不一会儿,连她买来的那个女子也换了一身楼里的衣衫,被推了进来。烟看着暗自摇头,还好她早有准备,早早地就将值钱的衣衫还有珠宝首饰交给邢宇带出去了,但愿他有好好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