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罢了，你也给我小心着点，别再去玩过头，去罢。”女君言语中多了几分宠溺。

    “臣妹告退”。没再多言。

    至门口自有侍婢拿来外袍服侍穿上。金悦儿退出寝殿关上门，定了定神，随即又对身边的女官道：“瑛姑，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知道公主卓然风姿，只这一身碧蓝更衬的人面若桃花，夺心摄魄。

    被点名的女官一敛神，道：“是，殿下。”又道：“殿下，夜晚御花园漆黑，恐看不清路，奴多叫几个人随侍掌灯，殿下看如何。”

    金悦儿自幼习武，漆黑倒是无妨，只是恐瑛姑不方便，心下想着便道：“那就如此吧。”言罢便信步离开。

    瑛姑出殿之后招呼上外殿伺候的侍婢，又去向值班的侍卫借调人手。

    两个侍婢趋前引路，十六年宫中岁月，平静的实在难能可贵，母皇父君恩爱甚笃。虽然迫于压力又立了两个郎君，却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也并无留下子嗣。

    据闻梁国宫闱内斗厉害的紧，新皇登基近十年，后宫的妃嫔竟无所出。

    自己倒是真正像平常百姓的家里，有长姐扶持，只是对父母的印象已经模糊的很，只记得父君通晓音律，时常焚香弹琴。

    今日月亮被乌云隐去，没有灯大概显的很落寞。设宴的洗华殿，灯笼还高高悬挂亮着，慢悠悠的沿小路走着。此时初秋时节，夜晚倒是有凉爽之气了。

    好像前几日还在打扇，一念想起：“瑛姑，你的团扇给我用用。”

    瑛姑一瞬间有点慌乱似是怕怠慢了：“启禀殿下，奴婢随殿下出来的急，并未带上殿下常用的团扇。”

    “无妨，你的也一样，我就应个景，瑛姑不会是舍不得吧，难不成是哪个男子相赠？”说完金悦儿掩唇促狭的盯着瑛姑，瑛姑此刻又急又羞，急忙将手中团扇奉上：“殿下请用，奴婢本是想用这团扇替殿下打打蚊蝇罢了，粗陋之物怕配不上殿下。殿下惯会取笑奴婢。”

    金悦儿将那团扇拿在手中，普通的兰石图，竹柄，一节一节的倒甚是趁手：“这有何妨。”

    因着没有月亮，小宫娥走的极为小心，及到邻水的芙蓉榭，金悦儿便要坐在回廊上。瑛姑紧着用手帕擦了擦坐处，金悦儿笑了笑便坐下，望着水面开始出神。

    年前宫里流言四起，金悦儿进宫看望长姐却因太晚，破例在宫中宿下。因一次与女帝同床而寝，却被谏官说的体无完肤，不妥之处竟列出七大条，什么年龄已大应当自立，什么女帝及殿下名声有损。这些牵强的理由大概是有人传言看到男子从女帝寝殿出去，当时寝殿还有金悦儿。

    流言不知从何而起，荒淫之类的词谏官怕是咽下去不提罢了。

    女帝震怒，谏官自然动不得，寝殿的宫女却换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服侍的几个中还有当时金悦儿力保下来的。

    瑛姑自然是其一，瑛姑长相颇清秀灵巧，自她入宫不久便来服侍金悦儿，感情自然亲厚一些。

    直到去年离宫开府，瑛姑才去女帝的未央宫服侍。瑛姑轻声道：“殿下出神了，此刻已过亥时了，殿下可别着凉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