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借尸还魂
那疑似真阳境的古尸开始动弹，鼻翼也有了收缩，场面惊悚无比。
“呃.....嘎新达卡....”
有声音自古尸口中传出，‘它’抬头，盯着江庭，似乎在尝试与自己交流。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庭横剑在前，对这‘复苏’的古尸十分戒备。
“哦，不好意思，好久没见过活人了。”
他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摆动四肢靠在石碑边上，殿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是怎么进来的？”许久，‘古尸’再次出声。
江庭与他保持着距离，回答：“这似乎与尊驾无关。”
得知江庭师承皓月，他语出惊人，自称玄穹子，与皓月宗故掌教祁连道有旧。其实从来都不曾死去，只是为了延续生机自封五感，有一部分念头还保持着清醒。
在这片‘禁地’此人竟然不受拘束，这手段未免太过恐怖。
“如今是什么年景，祈连道那老家伙还活着么？”
江庭如实告知，此人好像略有感慨，这时轮到江庭发问。
“尊驾又是为何被困？”
玄穹子起初笑而不语，最终，他还是将一段经历诉说。
当年他为猎取大妖内丹来此，机缘巧合发现这土著部落，探查之下更是得知这等偏僻地界还有能与之比肩的‘武圣’存在。二人相约论道，哪知对方突然发难，将他重伤，镇压在大殿中。
玄穹子见江庭对他所述存疑，又说出另一个版本。
前面无有区别，只是后面的故事则大相径庭。
他与那武圣相识之后，得知秘境存在，对此间古老传承起了贪婪之心，将其镇压后，又以屠杀全族作威胁，最终被那位对方引到这方绝地。
虽然阴暗，然相较方才所述，这个故事毫无疑问更加真实。
“小子，省省力气吧，你看到的全部表里如一，没有任何玄机所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还不如趁现在精力充沛陪老夫说说话。我被困此地已经几百年，这大殿的一粒微尘都了如指掌。”
“不见得，这方石碑如何？”
玄穹子嗤笑道：“看到那断腿之人没有，我引导其将全身半数血液都抽干、涂抹，也无济于事。”
江庭神情一变，只听对方自顾自说道：
“第一个甲子，我许下誓愿，若有人救得我出去，我便许其一门修行秘法，此法在我手中攻伐无双，可惜无人前来。”
“第二个甲子，我又立下大誓，若有人搭救，就将一身道法倾囊相授，长者兄弟相称，幼者收为亲徒。可惜也无人到此。”
“第三个甲子，接连来了两人，但是无人能自救，一个被我击毙，血染石碑，一个寿元走到尽头。”
“第四个甲子，有一个女娃误入此地，此女骨龄五十载就到了先天境界，可称天之骄子。可笑的是，老夫被困三个甲子，一百八十余年还有求生之志，她只不过呆了十载岁月，就在石碑下自裁。”
“嘿嘿，别担心，好不容易有个活人聊天，你又是祁老道门徒，老夫不至于对你下手。”
玄穹子见江庭还不死心，起身在石碑上轻轻一拍，他笑道：“见否？老夫这一击，连沧澜江都能截断，就是伤不到这鬼石墙。”
“吹牛打屁谁不会。”江庭嗤之以鼻。
“也就是你小子来得巧，不然早被我掌毙。”玄穹子听江庭冒犯之言也并未动真怒，他道：“你不信就折腾去吧，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江庭在空旷的殿宇中踱步，忽然，他被头顶兽像吸引。
世俗古墓中倒是因为迷信有所谓长明灯存在，墓主不惜千里迢迢自东海取来鲛鱼之脂，为的只是墓前一点光亮。然而，长明灯又怎能真正长明，只不过是人的念想罢！这大殿又不似古墓，既然少有人来，这头顶光华千年不灭，又有何意义？
他沉吟。
古经云，无极而太极，太极又生阴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与阳相互依存，是这天地长存的大道至理。
就连天上的日月，都要轮番交替。
念及于此，他忽然出声：“这头上的五盏明灯，一直亮着么？”
玄穹子从假死中醒来，疑惑道：“当然，几百年都未见它们黯淡过，你问这个作甚？”
江庭鬼使神差：“不如让他们熄了。”
难不成这小子看出了什么玄机？玄穹子走近，盯着高悬数百丈的兽首出神，不一会，他屈指一弹，就将中央麒麟口含的照明石击碎。
光线暗了不少，却没有神异显现，玄穹子笑骂道：“你小子想摸黑？”
“全都逐步击碎就是了，迟早都要死，怕什么摸黑！”江庭催促道：“你看，这碎开的照明石与黯淡的光华是不是唯一的“变数”？”
脾气早被岁月抹平，江姓小子所说不无道理，玄穹子也正色。
他指尖连番弹出四道匹练，将这‘变数’扩大，殿宇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顷刻，一条淡金大道自地上铺就，连黯淡的石碑铭文也发出耀眼光芒。
“有门！”江庭大喜过望。
玄穹子也连呼：“好小子，后生可畏！真有你的！”
二人顺着暗金大道直通石碑，不等江庭说话，玄穹子立刻祭出一滴精血，将其洒在碑上。
“造化归我，你小子没有意见吧？”
“你这是强盗行径。”
“老夫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说是啥就是啥。”
玄穹子似乎看出什么，拎起江庭便向石碑扔去，以他的修为无需废话。
“老贼！我干你娘！”
石碑却宛若虚影，被江庭的身体穿过，表面泛起阵阵涟漪。
穿过石碑后，江庭便感觉身体恢复了一切超凡手段，神念，真元，都不再被禁锢。这时候，玄穹子也穿越过来。
俗话说拳头不打笑脸人，江庭立即道：“前辈你好啊！”
玄穹子玩味道：“自我成就真阳境成为大修士，很多年没人问候家母了，你是第一个。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狂。”
“哈！哈哈！”江庭干笑两声，便道：“前辈可认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漫天都被星辰笼罩。”
玄穹子眼睛一眯，淡淡道：“我们再还殿中。”
“还在殿中？”江庭质疑，这漫天星斗难道还是假的？
“区区练气境界懂什么，如同你左手上的乾坤戒子，我们现在所处，是石碑中的小世界。头顶的星空，只不过是大能者的神通映照罢！”
“话说，你这戒子中的道藏不少啊。”
这老贼的修为恐怖如斯，连自己的乾坤戒子都看透，江庭心惊，只得赔笑道：“呵呵，区区小道，怎能入您法眼。”
玄穹子嗤笑：“收起你的小心思，老夫还真看不上祈老道的东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庭内心则不知唾骂此獠多少遍。
淡金古道通向更远处，玄穹子每迈出一步，都足有数里，江庭目光炯炯，这不是他法，正是‘缩地成寸’。
先天境强者驾驭法器，真阳境大修士可凭空御虚，唯有通玄境界才能缩地成寸！
“别多想，老夫只是凑巧半只脚登堂入室。”
玄穹子道：“有什么稀奇，你小子不也在练气境就凝聚出真元么？”
靠之！江庭发觉自己就像什么衣服也没穿，整个人都被玄穹子这老家伙看透，这种感觉让人跟不舒服。
数个呼吸后，淡金古道到了尽头，一座熟悉的石碑坐落于此，它更大，更伟岸，真正地通天彻地。
江庭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人，绝对造不出这等存在。
“你小子也忒没见识。”
玄穹子故作镇静，他走近星光笼罩的石台，只见一片兽骨正静躺。江庭环顾四周，灰色中有静默的黑影令他动容。
那是什么生物？他小心靠近，黑影却无声无息，似乎早已死在岁月长河中。
“别乱动。”
玄穹子一步跨出，挪移到江庭身前，他肃然道：“这尊恐怖生灵也没有真正逝去，它的体内生机澎湃，有神识在沉睡、蛰伏。”
青鳞五爪，头生双角。江庭心中一凛：“龙？”
玄穹子沉声：“我也不能确定，真龙存在于古史，谁也没见过真容。”
二人回到星光之下，江庭见石台上空无一物，便知道玄穹子已将瑰宝取走。事已至此，江某人只能道：“可曾找到出去的路。”
玄穹子面无表情：“没有。”
江庭脸色一黑：“莫要框我。”
“老夫岂会框你一个小辈。”玄穹子眼中精芒一闪，江庭忽然发觉怀中有所动静，糟了，此獠要夺太阴神石！
“你未免过分了。”
江庭沉声，太阴神石是他身上最宝贵的神物，老家伙已然图穷匕见。
“我不杀你已经是大恩。”玄穹子冷道：“这等神物在你身上未免蒙尘，我暂且替你保管。”
“那我真是谢谢你。”江庭怒极反笑。
撕去伪善面具的玄穹子不再遮遮掩掩，他以莫名的术法斩去江庭身识，使之动弹不得。
“六个甲子，我被镇压在那个棺材一样的狗屁神殿六个甲子，肉身都已衰老，气血都溃散。若不是有三个小崽子的精气，早已身死道消。”
“老朽枯骨一出世必然天人五衰，不得已啊，借你肉身还魂！”
“呃.....嘎新达卡....”
有声音自古尸口中传出，‘它’抬头，盯着江庭，似乎在尝试与自己交流。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庭横剑在前，对这‘复苏’的古尸十分戒备。
“哦，不好意思，好久没见过活人了。”
他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摆动四肢靠在石碑边上，殿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是怎么进来的？”许久，‘古尸’再次出声。
江庭与他保持着距离，回答：“这似乎与尊驾无关。”
得知江庭师承皓月，他语出惊人，自称玄穹子，与皓月宗故掌教祁连道有旧。其实从来都不曾死去，只是为了延续生机自封五感，有一部分念头还保持着清醒。
在这片‘禁地’此人竟然不受拘束，这手段未免太过恐怖。
“如今是什么年景，祈连道那老家伙还活着么？”
江庭如实告知，此人好像略有感慨，这时轮到江庭发问。
“尊驾又是为何被困？”
玄穹子起初笑而不语，最终，他还是将一段经历诉说。
当年他为猎取大妖内丹来此，机缘巧合发现这土著部落，探查之下更是得知这等偏僻地界还有能与之比肩的‘武圣’存在。二人相约论道，哪知对方突然发难，将他重伤，镇压在大殿中。
玄穹子见江庭对他所述存疑，又说出另一个版本。
前面无有区别，只是后面的故事则大相径庭。
他与那武圣相识之后，得知秘境存在，对此间古老传承起了贪婪之心，将其镇压后，又以屠杀全族作威胁，最终被那位对方引到这方绝地。
虽然阴暗，然相较方才所述，这个故事毫无疑问更加真实。
“小子，省省力气吧，你看到的全部表里如一，没有任何玄机所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还不如趁现在精力充沛陪老夫说说话。我被困此地已经几百年，这大殿的一粒微尘都了如指掌。”
“不见得，这方石碑如何？”
玄穹子嗤笑道：“看到那断腿之人没有，我引导其将全身半数血液都抽干、涂抹，也无济于事。”
江庭神情一变，只听对方自顾自说道：
“第一个甲子，我许下誓愿，若有人救得我出去，我便许其一门修行秘法，此法在我手中攻伐无双，可惜无人前来。”
“第二个甲子，我又立下大誓，若有人搭救，就将一身道法倾囊相授，长者兄弟相称，幼者收为亲徒。可惜也无人到此。”
“第三个甲子，接连来了两人，但是无人能自救，一个被我击毙，血染石碑，一个寿元走到尽头。”
“第四个甲子，有一个女娃误入此地，此女骨龄五十载就到了先天境界，可称天之骄子。可笑的是，老夫被困三个甲子，一百八十余年还有求生之志，她只不过呆了十载岁月，就在石碑下自裁。”
“嘿嘿，别担心，好不容易有个活人聊天，你又是祁老道门徒，老夫不至于对你下手。”
玄穹子见江庭还不死心，起身在石碑上轻轻一拍，他笑道：“见否？老夫这一击，连沧澜江都能截断，就是伤不到这鬼石墙。”
“吹牛打屁谁不会。”江庭嗤之以鼻。
“也就是你小子来得巧，不然早被我掌毙。”玄穹子听江庭冒犯之言也并未动真怒，他道：“你不信就折腾去吧，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江庭在空旷的殿宇中踱步，忽然，他被头顶兽像吸引。
世俗古墓中倒是因为迷信有所谓长明灯存在，墓主不惜千里迢迢自东海取来鲛鱼之脂，为的只是墓前一点光亮。然而，长明灯又怎能真正长明，只不过是人的念想罢！这大殿又不似古墓，既然少有人来，这头顶光华千年不灭，又有何意义？
他沉吟。
古经云，无极而太极，太极又生阴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与阳相互依存，是这天地长存的大道至理。
就连天上的日月，都要轮番交替。
念及于此，他忽然出声：“这头上的五盏明灯，一直亮着么？”
玄穹子从假死中醒来，疑惑道：“当然，几百年都未见它们黯淡过，你问这个作甚？”
江庭鬼使神差：“不如让他们熄了。”
难不成这小子看出了什么玄机？玄穹子走近，盯着高悬数百丈的兽首出神，不一会，他屈指一弹，就将中央麒麟口含的照明石击碎。
光线暗了不少，却没有神异显现，玄穹子笑骂道：“你小子想摸黑？”
“全都逐步击碎就是了，迟早都要死，怕什么摸黑！”江庭催促道：“你看，这碎开的照明石与黯淡的光华是不是唯一的“变数”？”
脾气早被岁月抹平，江姓小子所说不无道理，玄穹子也正色。
他指尖连番弹出四道匹练，将这‘变数’扩大，殿宇霎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顷刻，一条淡金大道自地上铺就，连黯淡的石碑铭文也发出耀眼光芒。
“有门！”江庭大喜过望。
玄穹子也连呼：“好小子，后生可畏！真有你的！”
二人顺着暗金大道直通石碑，不等江庭说话，玄穹子立刻祭出一滴精血，将其洒在碑上。
“造化归我，你小子没有意见吧？”
“你这是强盗行径。”
“老夫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说是啥就是啥。”
玄穹子似乎看出什么，拎起江庭便向石碑扔去，以他的修为无需废话。
“老贼！我干你娘！”
石碑却宛若虚影，被江庭的身体穿过，表面泛起阵阵涟漪。
穿过石碑后，江庭便感觉身体恢复了一切超凡手段，神念，真元，都不再被禁锢。这时候，玄穹子也穿越过来。
俗话说拳头不打笑脸人，江庭立即道：“前辈你好啊！”
玄穹子玩味道：“自我成就真阳境成为大修士，很多年没人问候家母了，你是第一个。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狂。”
“哈！哈哈！”江庭干笑两声，便道：“前辈可认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漫天都被星辰笼罩。”
玄穹子眼睛一眯，淡淡道：“我们再还殿中。”
“还在殿中？”江庭质疑，这漫天星斗难道还是假的？
“区区练气境界懂什么，如同你左手上的乾坤戒子，我们现在所处，是石碑中的小世界。头顶的星空，只不过是大能者的神通映照罢！”
“话说，你这戒子中的道藏不少啊。”
这老贼的修为恐怖如斯，连自己的乾坤戒子都看透，江庭心惊，只得赔笑道：“呵呵，区区小道，怎能入您法眼。”
玄穹子嗤笑：“收起你的小心思，老夫还真看不上祈老道的东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庭内心则不知唾骂此獠多少遍。
淡金古道通向更远处，玄穹子每迈出一步，都足有数里，江庭目光炯炯，这不是他法，正是‘缩地成寸’。
先天境强者驾驭法器，真阳境大修士可凭空御虚，唯有通玄境界才能缩地成寸！
“别多想，老夫只是凑巧半只脚登堂入室。”
玄穹子道：“有什么稀奇，你小子不也在练气境就凝聚出真元么？”
靠之！江庭发觉自己就像什么衣服也没穿，整个人都被玄穹子这老家伙看透，这种感觉让人跟不舒服。
数个呼吸后，淡金古道到了尽头，一座熟悉的石碑坐落于此，它更大，更伟岸，真正地通天彻地。
江庭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人，绝对造不出这等存在。
“你小子也忒没见识。”
玄穹子故作镇静，他走近星光笼罩的石台，只见一片兽骨正静躺。江庭环顾四周，灰色中有静默的黑影令他动容。
那是什么生物？他小心靠近，黑影却无声无息，似乎早已死在岁月长河中。
“别乱动。”
玄穹子一步跨出，挪移到江庭身前，他肃然道：“这尊恐怖生灵也没有真正逝去，它的体内生机澎湃，有神识在沉睡、蛰伏。”
青鳞五爪，头生双角。江庭心中一凛：“龙？”
玄穹子沉声：“我也不能确定，真龙存在于古史，谁也没见过真容。”
二人回到星光之下，江庭见石台上空无一物，便知道玄穹子已将瑰宝取走。事已至此，江某人只能道：“可曾找到出去的路。”
玄穹子面无表情：“没有。”
江庭脸色一黑：“莫要框我。”
“老夫岂会框你一个小辈。”玄穹子眼中精芒一闪，江庭忽然发觉怀中有所动静，糟了，此獠要夺太阴神石！
“你未免过分了。”
江庭沉声，太阴神石是他身上最宝贵的神物，老家伙已然图穷匕见。
“我不杀你已经是大恩。”玄穹子冷道：“这等神物在你身上未免蒙尘，我暂且替你保管。”
“那我真是谢谢你。”江庭怒极反笑。
撕去伪善面具的玄穹子不再遮遮掩掩，他以莫名的术法斩去江庭身识，使之动弹不得。
“六个甲子，我被镇压在那个棺材一样的狗屁神殿六个甲子，肉身都已衰老，气血都溃散。若不是有三个小崽子的精气，早已身死道消。”
“老朽枯骨一出世必然天人五衰，不得已啊，借你肉身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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