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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是天上月

    日落的余晖渐渐散尽,高闻雁骑马飞驰在长安的街道,看华灯一盏一盏亮起,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一路穿过西市,又绕过东市,她才渐渐停了下来。

    大雨过后,风中便携了些凉意。楚序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忽然听见有人叩响了窗户。

    他眼皮不禁一跳,匆匆起身,连外衫滑落都浑然不觉。

    “女郎?”

    月色初起,高闻雁一席白衣猎猎,站在窗外含笑望他。

    楚序怔了怔,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倏忽捂脸轻笑起来。

    有月光在他眸中流转,高闻雁觉得很好看,于是她靠着窗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楚序半开玩笑道:“女郎这般出现,是要置相府的暗卫于何地啊?”

    她如往常般翻身进来,骄傲道:“这有何难?”

    实际上,高闻雁不熟相府的构造,才翻墙进来没走几步,就被给抓了个现行。

    好在今夜是知行当值,见高闻雁是来找楚序的,便爽快地放了行。

    所以确实不难。

    “是,女郎自是好本事。那女郎这番夜访,是为何事?”

    高闻雁听他的话,去集市转了好一阵,结果听到了许多关于她的事迹与评价,心中一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未能平息。

    她很欢喜,也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身边的人,于是一路纵马,待反应过来时,人已在相府外了。

    “丞相说得对,我得到的远比那官职要多!”

    她依旧按捺不住兴奋,接着道:“他们都赞我丝毫不输男子。”

    “嗯,他们说得很对。”

    楚序毫不吝啬地给予她肯定。

    说完,高闻雁才后知后觉,自己为了这几句话夜闯相府,实在有些荒谬。

    她见桌案上仍搁着一碗药汤,便问:“丞相正要用药?”

    “嗯。”

    “可是伤又复发了?”

    “旧疾而已,不提也罢。”

    高闻雁从身上翻找了一番,掏出一根人参来。

    她现在是京城的名人,尤其是京中女子的典范,所以这一遭走下来,不少铺子都争着送东西给高闻雁。

    高闻雁一一拒绝了,唯有送这人参的娘子说了句:“人参最是补气养身。”于是她鬼使神差般地收下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听闻人参可养身补气,我是来给丞相送这个的。”

    相府自然不会缺这些,但楚序还是珍重地收下了。

    “既然如此,我也有一礼相赠,女郎且随我来。”

    “丞相……药。”

    高闻雁好言提醒,楚序却登时皱起了眉毛。

    他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高闻雁,以及她手中摊开的蜜饯,终是勉为其难地将药喝下。

    苦。

    从喉咙一直苦到心脾。

    但随着蜜饯被塞入口中,那阵苦里便开始夹杂了一丝甜味。

    “丞相,走吧。”

    在府里兜兜转转,二人停在一座阁楼前,楚序亲自提了灯,领着她一步一级。

    及顶,是另一个书房模样,四面皆环窗,有两门相对而立。

    推开小门,有一宽敞的平台,一眼望去,整个东市尽收眼底。“女郎稍等片刻。”

    楚序独独给平台外点了灯,自己转身走进了昏暗的房里。

    再次从黑暗走出时,他手中多了一把佩剑。

    “看看如何。”

    高闻雁愣愣地将剑身抽出,终于看见了它的真貌。

    剑长二尺有余,通体皎洁如霜,浅浅地刻着精致的花纹,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辉。

    “此剑名为‘承霜’。”

    高闻雁当然知道,承霜剑由春秋名将所铸,因刃如霜雪而闻名。

    只是,她已经改学枪法多年,平日为图方便才会使用佩剑,权当防身。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她心中激动,毕竟欣赏名器是学武之人共有的爱好。

    谁也想不到,这剑失踪已久,竟是在楚序这里。

    然而欣赏归欣赏,此礼太重,她收不得。

    “丞相厚爱,闻雁何能受此大礼?”

    楚序笑笑:“名剑配名将,才算般配。女郎若不能,还有谁能?”

    看她还欲拒绝,楚序补充道:“来日便用这把剑,替我取了谢参的人头吧。”

    杂糅了“交易”意味的赠与,往往比单纯的赠送更容易令人接受。

    于是高闻雁点点头,收下了。

    她挥手试了试,果真是把好剑。

    高闻雁是善用剑的,虽然十五岁后不再深研剑术,但一招一式仍刻在她的骨子里。

    于是月是天上月,人是眼前人。

    她身姿轻盈,手中的剑越舞越快,剑光闪烁间,仿似有惊龙腾飞而出。

    身后,是灯火辉煌的长安城,眼前,是她斩落的一地清辉。

    楚序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这样已经很好。

    高闻雁收起剑,拂去额间细汗,开心道:“承霜果然不一般!”

    深色的眸子依然望着她,像在看她,又似透过她在看些别的什么。

    直到高闻雁走到他面前,楚序才收回目光,淡淡道:“走罢。”

    他走得很慢,于是高闻雁也收了步幅,陪他漫步。

    “女郎为何不习剑法了?”

    高闻雁歪头想了想,纠正道:“也不是不习,只是不再钻研了。”

    楚序微微垂下眼眸,道:“也好,高家枪法后继有人了。高将军应当很开心。”

    想起父亲,她不禁笑了笑:“我十五才改学枪法,那时父亲对是否后继有人这件事,已不大关心了。”

    高闻溪出生后,高将军也以为自己的枪法后继有人,结果随着高闻溪一日日长大,竟沉迷起了剑法。高将军试图扭正他的兴趣,却皆以失败告终。

    后来,高闻庭出生了,高将军又一次推荐起他的高家枪法,然而高闻庭摆摆手,拿起佩剑,和京中世子们游湖去了。

    再后来,高闻雁成为了高将军最后的希望,从小就让她抱着枪杆玩耍,试图培养兴趣。

    奈何高闻雁还是如两位哥哥一般,习起了剑法。

    高将军认为是高闻溪带的头,引得弟弟妹妹们争相模仿,于是揍了他一顿,自此,便不再关心枪法是否失传这回事了。

    也许是想通了,毕竟高闻溪在剑法上的造诣颇高,从此改为高家剑法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高闻雁在十五岁那年,展现出了惊人的枪法天赋,这让高将军心中的那堆灰烬,又重新燃烧起来。

    不似高闻庭沉迷剑术,高闻雁只是沉迷习武本身,习剑还是习枪,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不同,而小时喜欢用剑,确是受了两位哥哥影响的。

    “高家儿女果真是了得。”楚序再次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