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潜伏于阴影
将时间往回拨两天，在布多村外，两百多名骑士和医生在营地里忙碌，前方的布多村被简陋的铁丝圈了起来，每隔20米就有一名身穿防护服的骑士负责警戒。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身穿白色大衣的医生和红白色修士服的神父正在对实验台上的尸体进行解剖，几名穿着铠甲的骑士则对着一堆文件不停讨论。
“情况怎么样了？”
“副团长！”
一名四十岁前后的消瘦男子走进了帐篷，几名骑士纷纷起身行礼。
他叫约安，是中近骑士团的副团长。
中近骑士团是四年前领主伦比亚新建的骑士团，至于发生暴乱的左近骑士团则被解散了，之后左近骑士才恍然明白，他们的抗议根本没用，反对贪污荒谬吗？追求公道可耻吗？但在金钱和权势的淫威下，都不值一提。
于是一部分骑士黯然卸去了铠甲，而另一部分则卑躬屈膝地加入了中近骑士团，彻底放弃了希望，服从于领主。
约安正是其中一人，他原本是左近骑士团的卫队长，失去骑士团工作也就意味着失去收入来源，只会战斗魔法的他根本找不到其他工作。
为了生活，他不得不放下了脸面，学会了谄媚、学会了奉承、学会了低头。中近中近，“中”不就是“忠”嘛，明白这一点的他拼命讨好领主，终于当上了副团长一职。
但是这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任务——处理布多村的瘟疫。
处理瘟疫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布多村的瘟疫更不是普通的瘟疫。
据第一批派遣的骑士汇报，这场瘟疫是由一种全新的未知病毒引起的，感染者一开始会发烧发热，感觉浑身乏力，理智会渐渐消散，等到完全失去理智之时，就会化身为如同魔兽一般的怪物，专门攻击人类。
这种怪物肉体强韧坚硬，周身环绕的黑色魔力可以阻挡魔法，他们不知疲倦，即便砍掉了四肢也能重新接回去，继续活动，只有将头身分离，才能将怪物杀死。
可真正麻烦的事情并不是怪物的攻击性强、威胁性大，而是病毒的传播方式未知，也没有抑制病毒的办法。
正因如此，第一批骑士和医生已经全部被围在了村庄里，完全禁止他们离开。
“报告副团长，第7、8、9中队和布多村民已经全部隔离，目前状态稳定，没有冲击封锁线。”
“嗯，你们没有接触他们吧？”
“是，我们都穿戴了附有隔离结界的防护服，并且跟感染人群和风险人群的交流均处于10米范围以外，没有任何直接接触。”
“很好。被隔离的骑士们有没有出现症状？”
“根据最近的定时联络，有十三名骑士和三名医生开始出现发烧发热，与其他出现症状的村民一起被集中安置，大部分骑士和医护人员均未发现症状。”
约安叹了口气，这个病毒一旦发作，不管是净化魔法还是治愈魔法，都无法阻止其扩散，等到病毒完全入侵人体器官，就再也没有回复手段了。
一旦出现症状，就意味着必定变成怪物。
“给他们安排好食物和药品送过去，先保证他们的生活问题。”
“是。”
“病毒的研究有没有进展？”
骑士瞥了一眼另一角正在切片观察的医生和神父，继续汇报道：“研究人员暂且将病毒命名为“魔死病毒”，意思是感染者会变成魔兽死亡。目前尚未发现病毒的传播方式，甚至无法检验出了病毒的存在。”
约安捂住了额头，叹息道：“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到底该如何处理啊。”
而正在他头疼不已的时候，一名发须斑白、身穿白色大褂的老医生走了过来。
“约安副团长，现在还是有一点进展的。”
“安德鲁教授！”
安德鲁是一名遗传学和流行病学领域的医学教授，在这偏远的行省算得上德高望重，因此约安尊敬地行了一礼。
老医生将一张写满各种数据的文件交到他的手上。
“魔死病毒是一种全新的拟态型病毒，它非常稳固，几乎不会变异，但是却会模拟人体的正常细胞组织，从而躲避人体免疫系统的检测。我们将这种病毒的感染过程分为幼年期、成长期、成熟期，幼年期的病毒会潜伏在人体内，这时的感染者与常人无异，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检测出感染者与正常人的区别；到了成长期，病毒就会开始攻击人体器官，重点的进攻对象是大脑，在这个阶段，人体会出现发热、头疼、注意力下降、精力流失等等症状；等到病毒彻底攻占大脑，就到达了成熟期，这时的人体实质上已经死亡，大脑失去意识，人体器官开始变异，感染者会转化成类似魔物一般的非智慧生物，基本没有救治可能了。”
“没有办法在病毒进入成熟期前治疗患者吗？”
安德鲁遗憾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办法，以目前的设备难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甚至连病毒的样本都无法保存。在感染者的大脑与躯体分离后，病毒就会失去依存，自行消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果要以活着的感染者进行研究，实在是过于危险，因为目前还不知道病毒是如何传播，随意接触感染者很容易被病毒入侵。”
“这种病毒不是接触传播的吗？”
“不明，目前了解的情况是，即便接触处于成熟期的感染者，也不会立即感染病毒。而粉末传播和体液传播的可能性也可以剔除，即便是穿了防护服的骑士也有发病的例子。它正在以一种更为隐秘、难以发觉的方式进行传播。呵呵，说不定我们身上已经感染了病毒呢。”
老医生小小开了个玩笑，但帐篷内却没人笑得出来，反而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实在是太棘手，面对这种情况，约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出手解决问题。
不知道传播方式，也就意味无法采取相应的措施进行预防。目前，他只能将感染源的布多进行封锁，以期研究人员可以尽快找到治疗办法。
他让骑士们继续工作，他自己则打算去找布多村内的骑士了解更多的情况。
就在这时，负责通讯的骑士跑了过来。
“副团长，有团长的联络！”
约安接过通讯设备。
“这里是约安。”
“约安副团长，你在布多村吗？”
这是一个略带嘶哑的年迈声音，他就是年近70的中近骑士团团长——亚伯，据说曾经担任过隔壁雾潮省獠牙骑士团的副团长，四年前被领主大人请来做了新建中近的团长。
“是，目前正在布多村外的临时营地。”
“很好，听令”
“是！”
“把布多村内所有生命体全部杀死，包括村民、骑士、牲畜，一个不留，必须全部砍下头颅。”
“啊、这？要杀死我们的骑士吗？”
约安非常错愕，这则命令实在冲击三观，难道连朝夕相处的同僚也要毫不留情地砍下脑袋吗？
“这是领主大人的命令。”
一听到是伦比亚的命令，约安就想起了四年前的恐怖，那位大人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杀死属下的命令，这次也要如此吗？
“……是。”
约安最终还是咬牙接受了命令。
“约安副团长，尽快完成任务回来，千林城也出现瘟疫了……”
在通讯挂断前，约安好似听到了亚伯团长的叹息。
千林城也？难道布多村并不是真正的感染源头吗？
约安立刻意识到情况的不对。
这该死的病毒，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立刻召集所有骑士，全部配备武装，在营地前集合！”
“是！”
我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约安焦急地忙碌起来。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身穿白色大衣的医生和红白色修士服的神父正在对实验台上的尸体进行解剖，几名穿着铠甲的骑士则对着一堆文件不停讨论。
“情况怎么样了？”
“副团长！”
一名四十岁前后的消瘦男子走进了帐篷，几名骑士纷纷起身行礼。
他叫约安，是中近骑士团的副团长。
中近骑士团是四年前领主伦比亚新建的骑士团，至于发生暴乱的左近骑士团则被解散了，之后左近骑士才恍然明白，他们的抗议根本没用，反对贪污荒谬吗？追求公道可耻吗？但在金钱和权势的淫威下，都不值一提。
于是一部分骑士黯然卸去了铠甲，而另一部分则卑躬屈膝地加入了中近骑士团，彻底放弃了希望，服从于领主。
约安正是其中一人，他原本是左近骑士团的卫队长，失去骑士团工作也就意味着失去收入来源，只会战斗魔法的他根本找不到其他工作。
为了生活，他不得不放下了脸面，学会了谄媚、学会了奉承、学会了低头。中近中近，“中”不就是“忠”嘛，明白这一点的他拼命讨好领主，终于当上了副团长一职。
但是这一天，他接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任务——处理布多村的瘟疫。
处理瘟疫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布多村的瘟疫更不是普通的瘟疫。
据第一批派遣的骑士汇报，这场瘟疫是由一种全新的未知病毒引起的，感染者一开始会发烧发热，感觉浑身乏力，理智会渐渐消散，等到完全失去理智之时，就会化身为如同魔兽一般的怪物，专门攻击人类。
这种怪物肉体强韧坚硬，周身环绕的黑色魔力可以阻挡魔法，他们不知疲倦，即便砍掉了四肢也能重新接回去，继续活动，只有将头身分离，才能将怪物杀死。
可真正麻烦的事情并不是怪物的攻击性强、威胁性大，而是病毒的传播方式未知，也没有抑制病毒的办法。
正因如此，第一批骑士和医生已经全部被围在了村庄里，完全禁止他们离开。
“报告副团长，第7、8、9中队和布多村民已经全部隔离，目前状态稳定，没有冲击封锁线。”
“嗯，你们没有接触他们吧？”
“是，我们都穿戴了附有隔离结界的防护服，并且跟感染人群和风险人群的交流均处于10米范围以外，没有任何直接接触。”
“很好。被隔离的骑士们有没有出现症状？”
“根据最近的定时联络，有十三名骑士和三名医生开始出现发烧发热，与其他出现症状的村民一起被集中安置，大部分骑士和医护人员均未发现症状。”
约安叹了口气，这个病毒一旦发作，不管是净化魔法还是治愈魔法，都无法阻止其扩散，等到病毒完全入侵人体器官，就再也没有回复手段了。
一旦出现症状，就意味着必定变成怪物。
“给他们安排好食物和药品送过去，先保证他们的生活问题。”
“是。”
“病毒的研究有没有进展？”
骑士瞥了一眼另一角正在切片观察的医生和神父，继续汇报道：“研究人员暂且将病毒命名为“魔死病毒”，意思是感染者会变成魔兽死亡。目前尚未发现病毒的传播方式，甚至无法检验出了病毒的存在。”
约安捂住了额头，叹息道：“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到底该如何处理啊。”
而正在他头疼不已的时候，一名发须斑白、身穿白色大褂的老医生走了过来。
“约安副团长，现在还是有一点进展的。”
“安德鲁教授！”
安德鲁是一名遗传学和流行病学领域的医学教授，在这偏远的行省算得上德高望重，因此约安尊敬地行了一礼。
老医生将一张写满各种数据的文件交到他的手上。
“魔死病毒是一种全新的拟态型病毒，它非常稳固，几乎不会变异，但是却会模拟人体的正常细胞组织，从而躲避人体免疫系统的检测。我们将这种病毒的感染过程分为幼年期、成长期、成熟期，幼年期的病毒会潜伏在人体内，这时的感染者与常人无异，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检测出感染者与正常人的区别；到了成长期，病毒就会开始攻击人体器官，重点的进攻对象是大脑，在这个阶段，人体会出现发热、头疼、注意力下降、精力流失等等症状；等到病毒彻底攻占大脑，就到达了成熟期，这时的人体实质上已经死亡，大脑失去意识，人体器官开始变异，感染者会转化成类似魔物一般的非智慧生物，基本没有救治可能了。”
“没有办法在病毒进入成熟期前治疗患者吗？”
安德鲁遗憾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办法，以目前的设备难以进行更深入的研究，甚至连病毒的样本都无法保存。在感染者的大脑与躯体分离后，病毒就会失去依存，自行消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果要以活着的感染者进行研究，实在是过于危险，因为目前还不知道病毒是如何传播，随意接触感染者很容易被病毒入侵。”
“这种病毒不是接触传播的吗？”
“不明，目前了解的情况是，即便接触处于成熟期的感染者，也不会立即感染病毒。而粉末传播和体液传播的可能性也可以剔除，即便是穿了防护服的骑士也有发病的例子。它正在以一种更为隐秘、难以发觉的方式进行传播。呵呵，说不定我们身上已经感染了病毒呢。”
老医生小小开了个玩笑，但帐篷内却没人笑得出来，反而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实在是太棘手，面对这种情况，约安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出手解决问题。
不知道传播方式，也就意味无法采取相应的措施进行预防。目前，他只能将感染源的布多进行封锁，以期研究人员可以尽快找到治疗办法。
他让骑士们继续工作，他自己则打算去找布多村内的骑士了解更多的情况。
就在这时，负责通讯的骑士跑了过来。
“副团长，有团长的联络！”
约安接过通讯设备。
“这里是约安。”
“约安副团长，你在布多村吗？”
这是一个略带嘶哑的年迈声音，他就是年近70的中近骑士团团长——亚伯，据说曾经担任过隔壁雾潮省獠牙骑士团的副团长，四年前被领主大人请来做了新建中近的团长。
“是，目前正在布多村外的临时营地。”
“很好，听令”
“是！”
“把布多村内所有生命体全部杀死，包括村民、骑士、牲畜，一个不留，必须全部砍下头颅。”
“啊、这？要杀死我们的骑士吗？”
约安非常错愕，这则命令实在冲击三观，难道连朝夕相处的同僚也要毫不留情地砍下脑袋吗？
“这是领主大人的命令。”
一听到是伦比亚的命令，约安就想起了四年前的恐怖，那位大人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杀死属下的命令，这次也要如此吗？
“……是。”
约安最终还是咬牙接受了命令。
“约安副团长，尽快完成任务回来，千林城也出现瘟疫了……”
在通讯挂断前，约安好似听到了亚伯团长的叹息。
千林城也？难道布多村并不是真正的感染源头吗？
约安立刻意识到情况的不对。
这该死的病毒，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立刻召集所有骑士，全部配备武装，在营地前集合！”
“是！”
我的女儿，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约安焦急地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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