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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因为心中藏着大事,秋暝驷季一直精神紧绷,就连今日见到孤峰煞,都未曾第一时间想起袁文轩没了她的庇护,独自留在凌湘阁,会否无恙。

    生受了她这句话,呆立当场,深深汗颜。

    但事有急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合适的人接头。

    整个顺天府静谧无声,连平日巡逻的人,似乎都偷了懒。

    他一路顺利摸到后院,直奔舅父书房留书。

    刚刚小心合上窗,就有衣角拂过桌面的声音,让他汗毛直竖,不敢确定对方是谁,索性直接转身。

    暗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令他直接扯掉蒙面的黑巾,却被舅父轻斥了声。

    摸黑独坐的卢棋绅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等秋暝驷季走近时,却招来舅父冷不丁的一计爆击,额头生疼。

    而后是卢棋绅气极的低声埋怨,“你自己鲁莽,还带着袁家独子,要真出了事,你让我们这些长辈如何自处?!”

    “舅父,详情此刻没有时间细说,皆已写在纸上。我现在已是十煞中的顶心煞,待这次回去,摸清凌湘阁的路数,你再带着兵马扫平就是。”

    卢棋绅说道:“没想到逦月楼和天印阁皆是凌湘阁的产业,想来还有其他,也罢,事已至此,就让你独挑大梁,成就这番伟业,为秋暝府报此血仇,也平了顺天府这桩难解的大案。”

    “舅父放心,最少三月,最多半载,此事就可了结。”

    秋暝驷季说完,卢棋绅接道:“箭在弦上,也只能如此,等你平安归来,你再好好与我说说,是如何机缘巧合入了凌湘阁,又如何月余的功夫,坐上了顶心煞的位置。”

    秋暝驷季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窗外,卢棋绅不知他心中的顾忌,反而宽慰他,“整个后院暗处皆埋伏了人,只你一人来了后院,与你同来的,应该去了前院。”

    “是谁?”

    舅父的追问,秋暝驷季竟回答得有些艰难,“孤峰煞。”

    “是他!”卢棋绅惊而立起,“那你快走,我也要立刻警醒所有人,严阵以待。”

    秋暝驷季迟疑说道:“舅父,反正要放她走,不如莫打草惊蛇吧。”

    因为四周漆黑,卢棋绅并未察觉出他的些许异常,解释道:“我是怕再有人死在他那把穿肠剑下。”

    秋暝驷季的沉默,让卢棋绅直接催促他离开,以免露了马脚,陷于险境。

    他刚刚离开后院,整个顺天府就沸腾了起来,‘抓刺客!’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秋暝驷季正准备去前院阻拦孤峰煞再出手杀人,就被突然闪现的她扯到了隐蔽处,“想来是我技拙,惊动了人。”

    秋暝驷季直接背了这锅,孤峰煞并未接话,而是继续将他推到了极为隐蔽的缝隙里,自己紧跟着挤了进来。

    这是两人第二次如此接近,秋暝驷季忍不住转头看她,斗篷遮掩下,借着外面四处晃动的火光,能看到她偶尔扇动的眼睫毛。

    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却只能听到他一人的心跳声,孤峰煞则平静得仿佛入定。

    等周围的火光渐熄,搜寻的人全都远离后,孤峰煞问道:“后院可有踪迹?”

    因为不愿落于下风,秋暝驷季正努力调息使自己心跳慢下来,被她一问,直接功亏一篑。

    “到处都埋伏了人,我察觉不对,直接退了出来。”

    他的解释孤峰煞没有追问,不知信没信。

    “你先走,我去后院再寻一遍。”孤峰煞没想到秋暝驷季会直接扯住自己,回头时的眼眸充满诧异。

    “他们摆明请君入瓮,你去不过多杀几个人,怕是连鬼针娘子都见不到。”

    孤峰煞并未挣脱,“最多傍晚,阁主就会来,你难辞其疚。”

    “我答应过,要护你周全。”

    秋暝驷季拧紧了眉,“那就由我去救,最多一并被擒,你也好不再为难。”

    孤峰煞低声说道:“他俩来了。”

    秋暝驷季反应过来,刚刚松开手,穿心煞和反光煞的身影就出现在近旁。

    孤峰煞闪身而出,“前院没有。”

    穿心煞看着紧跟着从缝隙中钻出的秋暝驷季,问道:“是你在后院惊动了人?”

    不等秋暝驷季解释,孤峰煞已然接道:“是我。”

    夜色下,因为四个人表情各异,场面顿时有些诡异。

    “无论如何,今夜要有个结果。”穿心煞终于开口。

    等他们四个分别将后院摸了个遍,发现整个顺天府无人安睡,都聚在一处,兴奋谈论着今晚之事。

    数次提及鬼针娘子,都以小娘子相称,可见并未识破她的真实面目,只晓得她是天印阁的大小姐。

    而顺天府已经探知天印阁与凌湘阁似有勾连。

    反光煞突兀看了眼秋暝驷季,“看来你这个黑锅背得有些冤枉啊。”

    穿心煞说道:“既然知道鬼针娘子被困于此,不如今夜我们四人一同出手,将她救出来?”

    顺天府的监牢方才孤峰煞已经找到,猜测里面有十余个看守之人,凭他们四煞同时出手,并非毫无胜算。

    秋暝驷季紧张起来,舅父一心想帮他脱了鬼针娘子被擒的嫌疑,没想到孤峰煞、穿心煞和反光煞非但没有知难而退,反而生出了劫狱之心。

    顺天府的牢狱里面机关重重,他自然十分清楚,就算十煞同来,恐怕都没有十足的胜算。

    今晚四人动手,能不能成功劫狱不好说,但必然会造成许多死伤,还没想好合适的说辞,三个人已经达成共识,他也只得点头表示同意。

    眼见穿心煞开锁有些迟滞,索性说道:“我来吧。”

    他的办法粗暴且有效,并不去费心开锁,而是直接用手中的剑弄坏了黄铜大锁。

    进入后,反光煞走在最前面,回头示意大家离她远些,遇上迎面巡逻的狱吏,在对方错愕间,就弱柳扶风般地靠了上去。

    秋暝驷季看到她右手轻扬一下,狱吏脸上的错愕都未消,人就瘫软了下去。

    为了防止紧随其后的穿心煞出手,他索性持剑准备动手,却被反光煞轻声喝止,“没有一个时辰不会醒,别浪费体力。”

    他暗自松了口气,安静走在后面,眼见反光煞一连弄晕了数人。

    穿心煞和孤峰煞也以极快的速度将牢狱搜了一遍,无论是男监还是女监,都没有鬼针娘子的踪迹。

    顺利出了顺天府,反光煞提醒再回天印阁是否合适,穿心煞说道:“顺天府的目标不是我们。”

    秋暝驷季索性将话挑明,“难道他们想放长线吊大鱼?”

    他所说的大鱼自然是指鬼针娘子的爹,凌湘阁的阁主凌沧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