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密谈
回到家后，荀宁歇息了一番，直到第二天中午，他就赶往了王家。
“书房拜茶，你我详谈。”
王安石见荀宁到来，脸上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很显然他期待荀宁。
“多谢王相！”
荀宁抱拳拱手,表示恭敬。
王安石的书房不大，里面摆的都是他自己的字画，在他的书桌上，则是放着一份奏折。
荀宁认识那份奏折，正是自己当初写下的储官策。
两人坐定，下人奉茶，王安石最先开始了话题：“储官策的内容我大致看了一下，里面说的实际问题与我想的差不太多。我大宋朝表面上繁荣昌盛,可实际上呢？财富、兵马、人力等等诸多资源都是掌握在世家手中。”
“世家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世代为官的特性。这个特性乃是恩荫选官所导致的，如果贸然废除这一制度，必然会引发不可思议的后果；倘若对此不加以制裁，往后发展下去，很难想象啊！”
“王相说的是，在下正是基于这个想法，才写下了这个储官策。”荀宁眼神亮了一下，看来不是自己看到了大宋的弊端，王安石也看到了，“若要消除这个祸患，须得缓缓而来，不能急切。”
荀宁话中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表达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储官策的核心要义，是要将恩荫选官的人，纳入考核体系中，一旦考核不合格，就不能进入朝廷为官。
这个措施，大部分世家大族都能接受,它首先保障了世家之人做官的权力，其次就是在这个权力之中，设置了门槛。至于这里面的缘由，就是荀宁曾经提到过的，官吏乃是为国为民，而非一己之私利。
如果这个政策施行得好的话，过个十几年，荀宁就可以将世家大族的考核，放进与科举平行考核里面了。如此一来，一步步的削弱世家的特权，以便达到最后的效果——废除恩荫选官制度。
一旦恩荫选官制度被废除，那么世家的特权就会被削弱，继而世家对朝廷乃至是国家的影响就会减小。
这是一盘大棋，荀宁想做的事，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大宋时期世家与寒门之间的力量格局，
与其说荀宁想要武振大宋，倒不如说,他要将影响大宋强盛的一切不利因素给消除。
荀宁对于自己提出的储官策侃侃而谈,王安石坐在那里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储官策的实行，并不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王安石捧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了起来，他的脸上除了苍老以外，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苍老，就意味着阅历丰富，这比荀宁强的多。
王安石一眼就能看出大宋的弊端所在，荀宁无法做到。
王安石能精准的判断出储官策的实行会带来什么情况，而荀宁则在时时刻刻得担心着。
“想必你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对策吧？”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往往都说得非常简单。
荀宁不问，也知道王安石讲的是什么。
储官策的目的是削弱世家，依据是对恩荫选官之人进行的考核，
但是这种考核的难度相对较低，进入官场的世家之人，德才不配其官的现象仍旧很难得到遏制。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储官策将会形同虚设。故而，要想这个办法获得成功，就必须要相应的考核制度。
对于这个问题，荀宁早就考虑了，只是鉴于当时的情况，他没有写到奏折里。
“通过这个办法选拔出来的官吏，经过考核以后，可以让他们跟随一些官吏学习为官之法。这个办法，我称为观政制度。”
荀宁拱手，他口中的观政制度，来源于后世朱元璋的办法。
说白了，就是官员实习制度。
“年限设定为一年，一年的观政实训，然后进行考核，合格者正式授予官职。这个方法，不仅仅是对恩荫选官人员实行，而且也要落实在恩科考试选拔出来的寒门子弟。”
“四年的学习，一年的观政，两次考核。世家子弟，想要做官，就必须花五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些。如果是以往的话，无条件恩荫选官，选出来的那些官吏，德才不配位的情况，时常发生。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觉得将来这种情况，将不会再出现。”
荀宁设计的制度，听上去很复杂，其实很简单。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它有点儿像荀宁前世的升学制度。
从初中到高中，再从高中到大学，每个人都要经历层层选拔。合格的人，能进入高一级的学校读书学习，不合格的人，就会被淘汰掉，继而进入社会。
同理，储官策一旦实行，对于享受恩荫选官的人来说，合格的可以直接去做官，不合格的还是有机会参加科举做官或者获得皇帝恩赏。
“王相说得没错，大宋冗官实在是太多了，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恩荫选官的泛滥。如果说我们通过四五年的努力，或许能够将冗官问题解决掉。”
大宋弊端之一冗官，背后的根本原因是世家掌握了做官的权力，以至于恩荫选官的泛滥。
荀宁的储官策表面上可以缓解冗官，实际上是在解决世家问题。可以这么说，这是一种一举多得策略。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安石才会决定接受储官策。
“此前变法解决的是财政问题，按照现在变法的进度来看，这个问题正在逐步逐步得被解决。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大宋的国库，就会充盈起来。”
王安石放下茶碗，站了起来，走到荀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上既然又把我召回京城，自然是要主持第二阶段的变法了。我想，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以你的储官策为核心，对大宋选官制度和官僚机构制度，进行一次大的整改。本相手下正缺人，荀公子你有意不？”
这话说到了荀宁的心上，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便是开口道：“王相相请，在下岂能置之不理，我固所愿也！”
“书房拜茶，你我详谈。”
王安石见荀宁到来，脸上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很显然他期待荀宁。
“多谢王相！”
荀宁抱拳拱手,表示恭敬。
王安石的书房不大，里面摆的都是他自己的字画，在他的书桌上，则是放着一份奏折。
荀宁认识那份奏折，正是自己当初写下的储官策。
两人坐定，下人奉茶，王安石最先开始了话题：“储官策的内容我大致看了一下，里面说的实际问题与我想的差不太多。我大宋朝表面上繁荣昌盛,可实际上呢？财富、兵马、人力等等诸多资源都是掌握在世家手中。”
“世家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们世代为官的特性。这个特性乃是恩荫选官所导致的，如果贸然废除这一制度，必然会引发不可思议的后果；倘若对此不加以制裁，往后发展下去，很难想象啊！”
“王相说的是，在下正是基于这个想法，才写下了这个储官策。”荀宁眼神亮了一下，看来不是自己看到了大宋的弊端，王安石也看到了，“若要消除这个祸患，须得缓缓而来，不能急切。”
荀宁话中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表达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储官策的核心要义，是要将恩荫选官的人，纳入考核体系中，一旦考核不合格，就不能进入朝廷为官。
这个措施，大部分世家大族都能接受,它首先保障了世家之人做官的权力，其次就是在这个权力之中，设置了门槛。至于这里面的缘由，就是荀宁曾经提到过的，官吏乃是为国为民，而非一己之私利。
如果这个政策施行得好的话，过个十几年，荀宁就可以将世家大族的考核，放进与科举平行考核里面了。如此一来，一步步的削弱世家的特权，以便达到最后的效果——废除恩荫选官制度。
一旦恩荫选官制度被废除，那么世家的特权就会被削弱，继而世家对朝廷乃至是国家的影响就会减小。
这是一盘大棋，荀宁想做的事，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大宋时期世家与寒门之间的力量格局，
与其说荀宁想要武振大宋，倒不如说,他要将影响大宋强盛的一切不利因素给消除。
荀宁对于自己提出的储官策侃侃而谈,王安石坐在那里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储官策的实行，并不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王安石捧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了起来，他的脸上除了苍老以外，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苍老，就意味着阅历丰富，这比荀宁强的多。
王安石一眼就能看出大宋的弊端所在，荀宁无法做到。
王安石能精准的判断出储官策的实行会带来什么情况，而荀宁则在时时刻刻得担心着。
“想必你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对策吧？”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往往都说得非常简单。
荀宁不问，也知道王安石讲的是什么。
储官策的目的是削弱世家，依据是对恩荫选官之人进行的考核，
但是这种考核的难度相对较低，进入官场的世家之人，德才不配其官的现象仍旧很难得到遏制。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储官策将会形同虚设。故而，要想这个办法获得成功，就必须要相应的考核制度。
对于这个问题，荀宁早就考虑了，只是鉴于当时的情况，他没有写到奏折里。
“通过这个办法选拔出来的官吏，经过考核以后，可以让他们跟随一些官吏学习为官之法。这个办法，我称为观政制度。”
荀宁拱手，他口中的观政制度，来源于后世朱元璋的办法。
说白了，就是官员实习制度。
“年限设定为一年，一年的观政实训，然后进行考核，合格者正式授予官职。这个方法，不仅仅是对恩荫选官人员实行，而且也要落实在恩科考试选拔出来的寒门子弟。”
“四年的学习，一年的观政，两次考核。世家子弟，想要做官，就必须花五年的时间来完成这些。如果是以往的话，无条件恩荫选官，选出来的那些官吏，德才不配位的情况，时常发生。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似乎觉得将来这种情况，将不会再出现。”
荀宁设计的制度，听上去很复杂，其实很简单。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它有点儿像荀宁前世的升学制度。
从初中到高中，再从高中到大学，每个人都要经历层层选拔。合格的人，能进入高一级的学校读书学习，不合格的人，就会被淘汰掉，继而进入社会。
同理，储官策一旦实行，对于享受恩荫选官的人来说，合格的可以直接去做官，不合格的还是有机会参加科举做官或者获得皇帝恩赏。
“王相说得没错，大宋冗官实在是太多了，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恩荫选官的泛滥。如果说我们通过四五年的努力，或许能够将冗官问题解决掉。”
大宋弊端之一冗官，背后的根本原因是世家掌握了做官的权力，以至于恩荫选官的泛滥。
荀宁的储官策表面上可以缓解冗官，实际上是在解决世家问题。可以这么说，这是一种一举多得策略。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安石才会决定接受储官策。
“此前变法解决的是财政问题，按照现在变法的进度来看，这个问题正在逐步逐步得被解决。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大宋的国库，就会充盈起来。”
王安石放下茶碗，站了起来，走到荀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皇上既然又把我召回京城，自然是要主持第二阶段的变法了。我想，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以你的储官策为核心，对大宋选官制度和官僚机构制度，进行一次大的整改。本相手下正缺人，荀公子你有意不？”
这话说到了荀宁的心上，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便是开口道：“王相相请，在下岂能置之不理，我固所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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