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二十八
打开门，是0916AC，他兴奋地说：“李兴，吴大哥说他手里有五个职高的名额，我们有机会上学了呀！”
李兴没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盯着0916AC欢喜的表情。
“他哪里来的名额？”李兴怀疑地问道。
“不知道，但我看吴大哥自己也很高兴，他捏我的脸捏了好久，我觉得是真的。”
“我去问问。”李兴说。
他们到达小卖部，此时已有五六个孩子在围着吴德吵闹。
垃圾场里的孩子们之所以这么想上学，是因为吴德告诉他们：上了学，基因人就能与自然人地位平等，上了学，就有人愿意雇佣他们工作。
吴德不厌其烦地向孩子们解释，他看到李兴和0916AC，说：“好家伙，都来了。”
他招手示意李兴和0916AC靠近，然后清清嗓子，大声说：“我这里确实是有五个职高的举荐名额，注意，是举荐名额，获得举荐名额后还需要参加职高的入学选拔，入学选拔通过后才能正式入学。”
“为了督促大家，让获得举荐资格的同志更有可能通过入学选拔，我也要搞选拔，垃圾场选拔，选拔前五名才会被举荐。”
孩子们冷静下来，他们从未参加过任何考试，对吴德说的选拔举荐感到陌生。
“考试分五项，射击、数学、历史、体能、生存，考试通过者还要经受面试。”
“你们的数学、射击、历史都不行。你们没有教材、没有教室、没有老师、没有知识、什么都没有……我还是高兴太早了。”他两掌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你们先回去，我需要时间做计划。”他驱赶孩子们。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来？”有人问。
“明天。”
李兴，0916AC，0815BW三人的房子相互毗邻，他们一起回家。
0916AC忍不住说：“吴大哥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们连人都算不上，我们的存在本身就充满错误。”李兴说。
这话突然刺激到0916AC的敏感神经，他激动地反驳道：“错误就错误，自然人不也是浑身错误，错误由谁定义，自然人吗？我不要自然人定义，我要基因人定义，我们比自然人更聪明、更强壮、更团结、更先进，凭什么他们是人，我们不是人？”
李兴惊讶于0916AC如此激烈的反应，他说：“0916，你竟然开窍了！”
背景补充：自从基因人地球叛乱发生后，所有合法生产的基因人都会编辑顺从基因，尤其是战斗特化基因人，只有公民基因人不用编辑顺从基因，但公民基因人在叛乱发生后停产。
所以李兴会惊讶，他不是故意刺激0916AC，这种基因带来的顺从可不是嘴炮能改变的。
旁边的0815BW害怕地说：“你们在说什么，不要说这些。”
“好，我们不说。”0916AC安慰她道。
几人各回各家。
夜晚，李兴躺在床上，他从未真正看见过火星夜晚的天空，因为穹顶在夜晚时会自动关闭，开启穹顶灯，为夜间工作者提供光亮。
他听说火星夜晚的天空繁星满天，在它们中央，还有一条模糊的淡白色银河。
但这些与生活在穹顶最底层的他无关，他连穹顶内部的壮丽景色都没有看过，有什么心思去关心万里之外的宇宙呢？
天亮，李兴先洗漱，放心，火星的工业极其发达，废弃牙膏很多，垃圾场的孩子们不缺牙膏用。
洗漱完，他加热了一罐红烧肉罐头，这罐头不是他捡的，是他在小卖部买的。
食物和水是火星人的要害，在买红烧肉罐头之前，他在垃圾场从未吃过正经的食物。
那天他第一次吃红烧肉，他记不得具体的细节，具体的味道，他只记得眼前红亮的肉块，自己不拘小节的吃相，他说不出话，最后，他舔尽汤汁，用舌头帮罐头里边洗了遍澡。
至于今天吃红烧肉的原因，与李兴的直觉有关。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让他感觉风波渐起，水面涟漪初现，或许他的命运会由此改变。
所以要吃红烧肉。
这次他吃得轻车熟路，比上次更不拘小节。
吃完肉，他又回床上躺着。
下午，李兴和0916AC，0815BW再次来到小卖部。
吴德看见他们，说：“来了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师，现在去绕着垃圾场跑两圈。”
几人思考了一下，李兴率先跑起来，李兴动，0815BW也跟着动，最后0916AC动。
吴德在等教材，他花大价钱在朋友那买了一批旧书和旧的教学器材。
朋友说下午就能送来。
“人呢？”他没心情玩游戏，依靠着铁杆，右脚不停地抖动。
一组学生跑完，吴德对他们说：“再跑三圈，跑慢点。”
学生们面面相觑，吴德说：“这是在练你们的体能，体能也是考试科目。”
学生们无法反驳这个借口，所以他们再次出发。
他给朋友发消息催促，朋友回了句：快了。
他信任这位朋友，如果他说快了，那么多半是真的快了，于是他前去垃圾场门口等待。
李兴几人跑完，发现吴德人不在。
“人呢？”李兴说。
吴德走过来，没走近，喊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现在吴德是老师，他们自然会听他话。
垃圾场门口，学生们在搬东西，东西很多，远远超出吴德的预期。
吴德的朋友不仅给了吴德他预订的物资，还额外提供大量旧式教学器材。
据朋友所说，为了降低成本，这批旧式器材仿照上世纪地球的教学器材制成。
旧式器材里有黑板、白色粉笔、黑板擦、金属桌椅。
他们把东西搬到小卖部前。
吴德大手一挥，说：“清出片空地，把垃圾堆到别处去。”
吴德并不只是指挥，他和同学们一起干活。
这件工作花了他们好几个小时，中途，吴德看见几个同学偷偷溜掉。
吴德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觉得上学浪费时间，光搬东西清场子就花了这么多时间。
这些孩子可是拾荒客，不拾荒就活不下去，所以吴德尊重他们的选择，心有余力活命无忧者，方可学习。
李兴没反应过来，他眨眨眼，盯着0916AC欢喜的表情。
“他哪里来的名额？”李兴怀疑地问道。
“不知道，但我看吴大哥自己也很高兴，他捏我的脸捏了好久，我觉得是真的。”
“我去问问。”李兴说。
他们到达小卖部，此时已有五六个孩子在围着吴德吵闹。
垃圾场里的孩子们之所以这么想上学，是因为吴德告诉他们：上了学，基因人就能与自然人地位平等，上了学，就有人愿意雇佣他们工作。
吴德不厌其烦地向孩子们解释，他看到李兴和0916AC，说：“好家伙，都来了。”
他招手示意李兴和0916AC靠近，然后清清嗓子，大声说：“我这里确实是有五个职高的举荐名额，注意，是举荐名额，获得举荐名额后还需要参加职高的入学选拔，入学选拔通过后才能正式入学。”
“为了督促大家，让获得举荐资格的同志更有可能通过入学选拔，我也要搞选拔，垃圾场选拔，选拔前五名才会被举荐。”
孩子们冷静下来，他们从未参加过任何考试，对吴德说的选拔举荐感到陌生。
“考试分五项，射击、数学、历史、体能、生存，考试通过者还要经受面试。”
“你们的数学、射击、历史都不行。你们没有教材、没有教室、没有老师、没有知识、什么都没有……我还是高兴太早了。”他两掌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你们先回去，我需要时间做计划。”他驱赶孩子们。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来？”有人问。
“明天。”
李兴，0916AC，0815BW三人的房子相互毗邻，他们一起回家。
0916AC忍不住说：“吴大哥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们连人都算不上，我们的存在本身就充满错误。”李兴说。
这话突然刺激到0916AC的敏感神经，他激动地反驳道：“错误就错误，自然人不也是浑身错误，错误由谁定义，自然人吗？我不要自然人定义，我要基因人定义，我们比自然人更聪明、更强壮、更团结、更先进，凭什么他们是人，我们不是人？”
李兴惊讶于0916AC如此激烈的反应，他说：“0916，你竟然开窍了！”
背景补充：自从基因人地球叛乱发生后，所有合法生产的基因人都会编辑顺从基因，尤其是战斗特化基因人，只有公民基因人不用编辑顺从基因，但公民基因人在叛乱发生后停产。
所以李兴会惊讶，他不是故意刺激0916AC，这种基因带来的顺从可不是嘴炮能改变的。
旁边的0815BW害怕地说：“你们在说什么，不要说这些。”
“好，我们不说。”0916AC安慰她道。
几人各回各家。
夜晚，李兴躺在床上，他从未真正看见过火星夜晚的天空，因为穹顶在夜晚时会自动关闭，开启穹顶灯，为夜间工作者提供光亮。
他听说火星夜晚的天空繁星满天，在它们中央，还有一条模糊的淡白色银河。
但这些与生活在穹顶最底层的他无关，他连穹顶内部的壮丽景色都没有看过，有什么心思去关心万里之外的宇宙呢？
天亮，李兴先洗漱，放心，火星的工业极其发达，废弃牙膏很多，垃圾场的孩子们不缺牙膏用。
洗漱完，他加热了一罐红烧肉罐头，这罐头不是他捡的，是他在小卖部买的。
食物和水是火星人的要害，在买红烧肉罐头之前，他在垃圾场从未吃过正经的食物。
那天他第一次吃红烧肉，他记不得具体的细节，具体的味道，他只记得眼前红亮的肉块，自己不拘小节的吃相，他说不出话，最后，他舔尽汤汁，用舌头帮罐头里边洗了遍澡。
至于今天吃红烧肉的原因，与李兴的直觉有关。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让他感觉风波渐起，水面涟漪初现，或许他的命运会由此改变。
所以要吃红烧肉。
这次他吃得轻车熟路，比上次更不拘小节。
吃完肉，他又回床上躺着。
下午，李兴和0916AC，0815BW再次来到小卖部。
吴德看见他们，说：“来了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师，现在去绕着垃圾场跑两圈。”
几人思考了一下，李兴率先跑起来，李兴动，0815BW也跟着动，最后0916AC动。
吴德在等教材，他花大价钱在朋友那买了一批旧书和旧的教学器材。
朋友说下午就能送来。
“人呢？”他没心情玩游戏，依靠着铁杆，右脚不停地抖动。
一组学生跑完，吴德对他们说：“再跑三圈，跑慢点。”
学生们面面相觑，吴德说：“这是在练你们的体能，体能也是考试科目。”
学生们无法反驳这个借口，所以他们再次出发。
他给朋友发消息催促，朋友回了句：快了。
他信任这位朋友，如果他说快了，那么多半是真的快了，于是他前去垃圾场门口等待。
李兴几人跑完，发现吴德人不在。
“人呢？”李兴说。
吴德走过来，没走近，喊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现在吴德是老师，他们自然会听他话。
垃圾场门口，学生们在搬东西，东西很多，远远超出吴德的预期。
吴德的朋友不仅给了吴德他预订的物资，还额外提供大量旧式教学器材。
据朋友所说，为了降低成本，这批旧式器材仿照上世纪地球的教学器材制成。
旧式器材里有黑板、白色粉笔、黑板擦、金属桌椅。
他们把东西搬到小卖部前。
吴德大手一挥，说：“清出片空地，把垃圾堆到别处去。”
吴德并不只是指挥，他和同学们一起干活。
这件工作花了他们好几个小时，中途，吴德看见几个同学偷偷溜掉。
吴德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觉得上学浪费时间，光搬东西清场子就花了这么多时间。
这些孩子可是拾荒客，不拾荒就活不下去，所以吴德尊重他们的选择，心有余力活命无忧者，方可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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