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十日围攻十日血——逃兵风波
“全体立正，长官到！”当我们冒着大雨，把鬼子的沙袋、木材、门板这些物件调转方向，堆到朝着公园方向的时候，营长陪着团长一行，脸色铁青的过来了。
“弟兄们，坟场一战，我们打的很是艰苦。但我们的战士都能勇毅、果敢地坚持下来了，付出了极大地牺牲后，我们驱赶了小鬼子，我们打胜了！”团长抹了把雨衣下面，依旧是水淋淋的脸面说道。他阴沉着胡子拉碴的脸色，扫视了一遍面前的队列，咬了咬牙，喊道：“但是，在大家舍生忘死的和鬼子鏖战的时候，有那么一小撮胆小鬼，居然吓得往后退，想溜号做逃兵。大家说，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坟场上一片沉寂，没有人敢出言搭话。
这一场鏖战，实在是打的既混乱又惨烈：坦克突破的快速而猛烈，说实话这都是大家事前没有估计到的。而原本制定的层层推进、多点突破的战法，也被这一意外给打乱了——我们一营攻击进展的太快，两侧助攻的二营、三营都落后了一大截，导致我们营这一次成了损失最大的营头。其中三连打的只剩下了不满三十人，连三连长都牺牲了！
要说在这样残酷的战斗里，谁谁都是勇猛的钢铁战士，那绝对是吹牛.逼！吓得哭了、尿了的是大有人在的。尤其是在官长们死的七七八八，士兵群龙无首的时候，有些胆寒了的家伙就以为有空子可钻，贪生怕死了起来。说起来，这趋吉避凶乃是人之本性，能有机会活着，谁也不想死的！但是这帮刚补充来的家伙，也实在是战场经验不足——战场上可以躲着苟一苟，但你想提前撤退，私自逃命，真当人家军法队是吃素的吗？没当场突突了他们，那是长官们要严肃军纪，拿他们来立威祭旗，给全团士兵来个杀鸡嚇猴呢！
但我敢打保票说，如果不是有严酷的军法约束着，至少七八成的士兵都产生过逃跑的念头的。只是，大家都是咬着牙硬挺罢了！毕竟被抓了战场逃兵，那可是绝对羞耻、凄惨的下场——除却枪毙杀头，还要号令全军，甚至连后方的家人都拿不到抚恤金，在家乡抬不起头来的。这一点，从胆小如鼠的孔二强，宁可在战场躲着装死尸，也不敢溜号逃命，就可见一斑。
所以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搭腔，甚至大家都眼里涌现着同情的目光的。
“把人给我带上来！由军法处执行军法！”团长断喝一声，后面身手利落的军法队押着七八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家伙走到了队列前方。
“班长死了，排长死了，连长也死了……我们打不赢的！打不赢的……”好几个士兵嘴里都魔怔了似的嘟嘟囔囔的，眼神涣散，似乎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样子。
“我不是逃兵！我是被大雨蒙了眼，找李哥他们跑错了方向……你们放开我！”走在最后的是一个大个子士兵，他不断地挣扎着，扯着嗓子喊着不一样的内容，即便是四个军法队的汉子也按不住的样子。被狠揍了一顿拳脚，才稍微安份点勉强站队。
“熊大夯？”我的眼睛一缩，内心惊讶不已：这家伙自从到了我们班，经过破墙一战，那可是成了我的迷弟了呀。孙子上午打着打着就跑没了影，让他包抄，半天鬼影子都见不到，原来是跑错方向了？嗯，还是这家伙傻到就想借机会逃跑啊？！不行，这家伙可是难得的一个力大无穷的家伙，关键是听话脾气好，特别是听我的话，对我们用处可大，必须要想法救他！
……
“你不是逃兵？不是逃兵你咋跑出坟地了？”军法处长出面问道，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看你这么大的个子，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的怂包啊！”
“日恁娘——，你驴怂才是怂包！”大个子昏了头，居然梗着脖子和军法处长对骂了起来，眼睛喷火一般地瞪着只到他胸口的军法长官，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倒吓得那个单薄的军法处长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啪啪——”我一看军法处长手都摁到配枪盒子上了，心里大急——这个彪孙的熊大夯，咋就被军法队抓了呢？狗日的还敢辱骂长官，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傻大个的衣领，正反啪啪就是一顿耳光！打的熊大夯都呆住了，傻傻地看着暴怒的我。
“报告长官。一连二排二班上等兵李双华请求长官明察。当时我们和他进攻一处坟包后的鬼子，我让他绕到侧面去打，但这家伙脑筋不好使，在大雨里居然跑错了方向，致使我们没能全歼那几个鬼子。”我先发致人，立正在军法处长的面前，大声清晰地陈述道，“我相信士兵熊大夯不是胆小鬼，不会当逃兵的。我愿意拿脑袋来担保！请长官彻查。”
“李哥——，对不住啊！雨太大，我真的懵圈了，跑错方向了！”熊大夯就是再蠢，这会儿也知道配合着我喊冤，毕竟这么多长官在边上，相信军法处长也不好马上公报私仇的。
“你敢拿脑袋担保？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军法处长恼恨这傻大个辱骂他，冷笑着盯着我道：“一个小小的上等兵，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能担保？他退出了战场，那就是逃兵行为——否则，所有被抓的逃兵都说跑错了方向，是不是我们都要无罪开释啊？李上等兵？！”
“长官，别人我不清楚是不是逃兵，但我就是知道熊大夯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请长官彻底调查！”我他妈能说什么？只能再次打个立正，扯着嗓子再坚持一遍罢了！
“报告长官，俺是一连二排二班中士班副桂圣意。俺证实李上等兵说的是实情。士兵熊大夯确实是包抄敌人走错了方向。俺也愿意替他们担保！”老鬼在队列里一声轻叹，摇摇头站出来给我们站队背书。
紧跟着，我们班长疤子，排长、连长都一个接一个地出面担保，颇有些回护我们的意思。
有这么多人力挺我们，这让军法处长也有些惊讶——战场上不能轻易犯众怒的忌讳，他还是知道的。他这一踌躇，场面上顿时尴尬了起来。
……………….
“诸位，既然各级长官都证实这个熊士兵是跑错了方向，我们也不是不给大家证实的机会。”团长走上前两步，大有深意地扫了那些被捆绑的逃兵们一眼，“小鬼子就盘踞在对面。下午雨一停，我们就要继续进攻的。既然大家都不愿当孬熊，那很好！下午只要敢于充当敢死队冲锋打头阵的，我们都既往不咎，反而一样的给予立功授奖！下面，你们就自愿地往前一步走，加入敢死队吧！”
熊大夯一下子摆脱了身后的军法人员，腾腾腾向前走了三四步，昂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这个该死的家伙，POS倒是摆的挺正！
跟着走出来的，还有四个倒霉鬼——与其这会儿被就地正法，倒不如下午冒死拼一把，能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啊，说不得午餐还能混个饱饭肚圆呢，这样死了也是个饱饭鬼吧！
但还剩下三个已经神志错乱的家伙，不仅不跟着往前走，反而挣扎着想转身跑路，实在也是可怜的不行了！
“哼！胆小鬼！”团长冷哼了一声，转脸对军法处长淡淡地命令道：“执行军法！”
……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声，直接轰开了被押着跪在地上的三个逃兵的脑袋。雨水迅速带着嫣红的血水流淌成一道血红水流，刺目夺魄，警醒着在场的每一个士兵！
“这个上等兵不错，敢于为同袍请命，很好！”团长终于没有放过我，转脸对易营长交代道，“下午他们这几个敢死队员，就让他来带吧。相信他足够有勇气，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我——”我在一边听着张了张嘴，真是恨不得想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这他妈就是强出头的下场吧！对于我这种刺头兵，可能是每一个长官都不待见的。所以我这也是在劫难逃了！
老鬼在一边对我露出个怜悯的眼神。
老龟孙这是什么意思——看我已经一脚跨进鬼门关，为我致哀了吗？！艹！
“李哥，下午我们一道哎！真是好高兴啊！”熊大夯倒是满脸欣喜，揉着被捆麻了的双手，没心没肺地冲我嚷道，笑嘻嘻地也不看我阴沉地脸色，就要靠过来。
恁娘，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就粘上了你这个活宝的？！
来来来，再敢凑过来点，看老子不一巴掌呼死你！
“弟兄们，坟场一战，我们打的很是艰苦。但我们的战士都能勇毅、果敢地坚持下来了，付出了极大地牺牲后，我们驱赶了小鬼子，我们打胜了！”团长抹了把雨衣下面，依旧是水淋淋的脸面说道。他阴沉着胡子拉碴的脸色，扫视了一遍面前的队列，咬了咬牙，喊道：“但是，在大家舍生忘死的和鬼子鏖战的时候，有那么一小撮胆小鬼，居然吓得往后退，想溜号做逃兵。大家说，我们能放过他们吗？”
坟场上一片沉寂，没有人敢出言搭话。
这一场鏖战，实在是打的既混乱又惨烈：坦克突破的快速而猛烈，说实话这都是大家事前没有估计到的。而原本制定的层层推进、多点突破的战法，也被这一意外给打乱了——我们一营攻击进展的太快，两侧助攻的二营、三营都落后了一大截，导致我们营这一次成了损失最大的营头。其中三连打的只剩下了不满三十人，连三连长都牺牲了！
要说在这样残酷的战斗里，谁谁都是勇猛的钢铁战士，那绝对是吹牛.逼！吓得哭了、尿了的是大有人在的。尤其是在官长们死的七七八八，士兵群龙无首的时候，有些胆寒了的家伙就以为有空子可钻，贪生怕死了起来。说起来，这趋吉避凶乃是人之本性，能有机会活着，谁也不想死的！但是这帮刚补充来的家伙，也实在是战场经验不足——战场上可以躲着苟一苟，但你想提前撤退，私自逃命，真当人家军法队是吃素的吗？没当场突突了他们，那是长官们要严肃军纪，拿他们来立威祭旗，给全团士兵来个杀鸡嚇猴呢！
但我敢打保票说，如果不是有严酷的军法约束着，至少七八成的士兵都产生过逃跑的念头的。只是，大家都是咬着牙硬挺罢了！毕竟被抓了战场逃兵，那可是绝对羞耻、凄惨的下场——除却枪毙杀头，还要号令全军，甚至连后方的家人都拿不到抚恤金，在家乡抬不起头来的。这一点，从胆小如鼠的孔二强，宁可在战场躲着装死尸，也不敢溜号逃命，就可见一斑。
所以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出言搭腔，甚至大家都眼里涌现着同情的目光的。
“把人给我带上来！由军法处执行军法！”团长断喝一声，后面身手利落的军法队押着七八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家伙走到了队列前方。
“班长死了，排长死了，连长也死了……我们打不赢的！打不赢的……”好几个士兵嘴里都魔怔了似的嘟嘟囔囔的，眼神涣散，似乎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样子。
“我不是逃兵！我是被大雨蒙了眼，找李哥他们跑错了方向……你们放开我！”走在最后的是一个大个子士兵，他不断地挣扎着，扯着嗓子喊着不一样的内容，即便是四个军法队的汉子也按不住的样子。被狠揍了一顿拳脚，才稍微安份点勉强站队。
“熊大夯？”我的眼睛一缩，内心惊讶不已：这家伙自从到了我们班，经过破墙一战，那可是成了我的迷弟了呀。孙子上午打着打着就跑没了影，让他包抄，半天鬼影子都见不到，原来是跑错方向了？嗯，还是这家伙傻到就想借机会逃跑啊？！不行，这家伙可是难得的一个力大无穷的家伙，关键是听话脾气好，特别是听我的话，对我们用处可大，必须要想法救他！
……
“你不是逃兵？不是逃兵你咋跑出坟地了？”军法处长出面问道，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看你这么大的个子，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的怂包啊！”
“日恁娘——，你驴怂才是怂包！”大个子昏了头，居然梗着脖子和军法处长对骂了起来，眼睛喷火一般地瞪着只到他胸口的军法长官，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倒吓得那个单薄的军法处长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啪啪——”我一看军法处长手都摁到配枪盒子上了，心里大急——这个彪孙的熊大夯，咋就被军法队抓了呢？狗日的还敢辱骂长官，是活的不耐烦了吗？！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傻大个的衣领，正反啪啪就是一顿耳光！打的熊大夯都呆住了，傻傻地看着暴怒的我。
“报告长官。一连二排二班上等兵李双华请求长官明察。当时我们和他进攻一处坟包后的鬼子，我让他绕到侧面去打，但这家伙脑筋不好使，在大雨里居然跑错了方向，致使我们没能全歼那几个鬼子。”我先发致人，立正在军法处长的面前，大声清晰地陈述道，“我相信士兵熊大夯不是胆小鬼，不会当逃兵的。我愿意拿脑袋来担保！请长官彻查。”
“李哥——，对不住啊！雨太大，我真的懵圈了，跑错方向了！”熊大夯就是再蠢，这会儿也知道配合着我喊冤，毕竟这么多长官在边上，相信军法处长也不好马上公报私仇的。
“你敢拿脑袋担保？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军法处长恼恨这傻大个辱骂他，冷笑着盯着我道：“一个小小的上等兵，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能担保？他退出了战场，那就是逃兵行为——否则，所有被抓的逃兵都说跑错了方向，是不是我们都要无罪开释啊？李上等兵？！”
“长官，别人我不清楚是不是逃兵，但我就是知道熊大夯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请长官彻底调查！”我他妈能说什么？只能再次打个立正，扯着嗓子再坚持一遍罢了！
“报告长官，俺是一连二排二班中士班副桂圣意。俺证实李上等兵说的是实情。士兵熊大夯确实是包抄敌人走错了方向。俺也愿意替他们担保！”老鬼在队列里一声轻叹，摇摇头站出来给我们站队背书。
紧跟着，我们班长疤子，排长、连长都一个接一个地出面担保，颇有些回护我们的意思。
有这么多人力挺我们，这让军法处长也有些惊讶——战场上不能轻易犯众怒的忌讳，他还是知道的。他这一踌躇，场面上顿时尴尬了起来。
……………….
“诸位，既然各级长官都证实这个熊士兵是跑错了方向，我们也不是不给大家证实的机会。”团长走上前两步，大有深意地扫了那些被捆绑的逃兵们一眼，“小鬼子就盘踞在对面。下午雨一停，我们就要继续进攻的。既然大家都不愿当孬熊，那很好！下午只要敢于充当敢死队冲锋打头阵的，我们都既往不咎，反而一样的给予立功授奖！下面，你们就自愿地往前一步走，加入敢死队吧！”
熊大夯一下子摆脱了身后的军法人员，腾腾腾向前走了三四步，昂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这个该死的家伙，POS倒是摆的挺正！
跟着走出来的，还有四个倒霉鬼——与其这会儿被就地正法，倒不如下午冒死拼一把，能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啊，说不得午餐还能混个饱饭肚圆呢，这样死了也是个饱饭鬼吧！
但还剩下三个已经神志错乱的家伙，不仅不跟着往前走，反而挣扎着想转身跑路，实在也是可怜的不行了！
“哼！胆小鬼！”团长冷哼了一声，转脸对军法处长淡淡地命令道：“执行军法！”
……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声，直接轰开了被押着跪在地上的三个逃兵的脑袋。雨水迅速带着嫣红的血水流淌成一道血红水流，刺目夺魄，警醒着在场的每一个士兵！
“这个上等兵不错，敢于为同袍请命，很好！”团长终于没有放过我，转脸对易营长交代道，“下午他们这几个敢死队员，就让他来带吧。相信他足够有勇气，一定能完成任务的！”
“我——”我在一边听着张了张嘴，真是恨不得想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这他妈就是强出头的下场吧！对于我这种刺头兵，可能是每一个长官都不待见的。所以我这也是在劫难逃了！
老鬼在一边对我露出个怜悯的眼神。
老龟孙这是什么意思——看我已经一脚跨进鬼门关，为我致哀了吗？！艹！
“李哥，下午我们一道哎！真是好高兴啊！”熊大夯倒是满脸欣喜，揉着被捆麻了的双手，没心没肺地冲我嚷道，笑嘻嘻地也不看我阴沉地脸色，就要靠过来。
恁娘，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就粘上了你这个活宝的？！
来来来，再敢凑过来点，看老子不一巴掌呼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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