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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冰雪消弭

    虞柳本以为会在沈城才能遇到沈梦之。

    却没想到半路就追上了。

    夕阳西下,昏黄的土道上,三驾马车呈一列蛇形,停在路旁。

    金元宝、他的漂亮女人、独眼龙护卫和沈梦之,四人站在路边,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嗯?公子哥和林千手那几人呢?

    虞柳透过车窗看到四人一筹莫展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他叫车夫停车等待,跳下马车,向几人走去。

    金元宝等人自然注意到这架突然停下的马车。

    看到是虞柳从车上跳下来,金元宝大喊道:“虞兄弟,快,快过来!出大事了!”

    他似乎已忘了在客栈中帮着柳扶风排挤虞柳一事。

    虞柳走上前,只听金元宝指着中间那架马车骂道:“他妈的柳扶风不知道怎地犯了疯病,路上用他们东北的红斑蛇毒,毒杀了林千手三人,之后叫停了车夫,来到我的马车里之后竟还想杀我!”

    嗯?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地会自相残杀起来?

    虞柳有些不解,他走到中间那架马车前,撩开车帘,便看到林千手三人满身红疹、舌头外吐、脸色淤青的可怖死相。

    这红斑蛇毒竟如此厉害?

    虞柳看了暗暗心惊,原本的张狂自大少了许些。

    这毒若是有人针对他下的,他能躲得过去吗?

    他会不会也和林千手等人一样,死得如此凄惨?

    想到这里,他心中生起三分惧意,问道:“那这柳扶风现在哪里去了?”

    “死了!”

    金元宝朝地上吐了口痰:“呸!真当老子是泥菩萨?任人揉捏?”

    他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护卫道:“我这兄弟一手朱砂掌二十多年的功力,那柳家小子刚要对我动手,便被一掌拿下!”

    “好功夫!”

    虞柳随口称赞了句,便向第三架马车走去,掀开车帘,发现那柳扶风一袭青衣,卧倒在车厢里,已停止了呼吸。

    其外表并看不出什么伤痕,只是相比林千手三人临死前的痛苦表情,他脸上好像竟带着一丝笑?

    虞柳跳上车,扒下其衣服,才发现其后心处有一个朱红色的手掌印。

    想来这就是朱砂掌的标志了。

    虞柳于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当时情形,应该是柳扶风叫停马车后,来找金元宝假意叙事,待其放松防备后,突然出手。

    却未曾想,金元宝的护卫并未放松警惕,且一直紧盯着他,在他出手的一刹那,便使出朱砂掌攻其后心,一击毙命。

    可是柳扶风为何要杀林千手和金元宝他们呢?

    就算要杀金元宝,为何不先对其护卫动手呢?

    金元宝不善武功,若是先出其不意伤了那护卫,金胖子还不是像头肥猪一般任人宰割?

    虞柳只觉得柳扶风这活干的不漂亮,有太多地方需要改进。

    只是他已死了,再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虞柳向第二架马车的车夫询问后得知,从柳扶风下了马车之后,便没人再进去过,待金元宝那边杀了柳扶风,再过来查看时,林千手三人已都被毒杀。

    这就证明了林千手三人确实是死在柳扶风手中。

    虞柳嘀咕道:“好端端的,怎会就杀起人来了?”

    金元宝又呸了一声道:“还能为什么!为沈二爷的万两黄金悬赏呗!乡下来的穷小子,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疯子!”

    他转头又向沈梦之道:“姑娘你回去一定要跟沈二爷说说,这柳家的人见利忘义、残忍好杀!婚姻之事不是小事,还是再考虑考虑为好!莫污了沈家名声!”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静心中的怒火,良久叹息道:“虞兄弟,果然是你的东西,别人就抢不走,兜兜转转,沈小姐还是要靠你送回家了。”

    虞柳听了他这话,开玩笑道:“你也可以像那柳扶风一般,将我杀了,自己把沈小姐送回去,找沈二爷独领那万两黄金。”

    金元宝听了他这话,眼睛一瞪,不屑道:“我金家可是中原大家,莫非虞兄弟将我也当成那没见过钱的穷疯子?”

    “我金元宝开镖局,行走江湖,广结天下好友,靠的就是一个义字!我今天如做出这等事来,谁还敢托我押镖?谁还敢与我交朋友?”

    他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每张都是面额一千两的票子,在各地的金玉钱庄都能随时兑换成现银。

    “这是我们说好的一万两白银,你只需在沈二爷面前帮我介绍一二,其余都不用多做,这票子就归了你。我金元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分文不少,请。”

    虞柳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不似作假。

    他笑了笑,从其手中拿过这叠银票,塞入自己怀中。

    “小事一桩。”

    金元宝这才笑了起来,他道:“虞兄弟,虽然我们已是最好的兄弟,但接下来的路你还是得坐你自己的马车,我车上有些不方便。”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那漂亮女人的大腿使眼色。

    他说的不方便是个什么意思,是个男人都懂,虞柳也不例外。

    于是他看着那护卫将柳扶风的尸体搬到中间的马车上,又将金元宝和那女人送回车里。

    看金元宝回到马车中,虞柳转头看向沈梦之,问出一个他未想明白的问题:“你当初为何骗我说我是沈家的暗卫统领?”

    听了他这句话,沈梦之一怔,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竟弥漫起一层水雾:“你当真以为我骗了你?”

    “难道不是?”虞柳自嘲地笑道,昨天他才在客栈中被背刺,犹如一条丧家之犬般走了出去,实在难以忘怀。

    “当然不是!我父亲设立暗卫,就是为了对付四大金刚,他们仗着自己资历老、权利大、手下人马多,已是愈来愈不服从我父亲的管束,甚至做出恶事败坏沈家的名声!所以我父亲才设立暗卫,暗中监视他们!”

    她看着虞柳,眼圈微红,苦笑道:“所以我又怎么能在林千手面前承认你!”

    原来竟是这样!他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在?

    他昨天对沈梦之有多恨,现在就对其有多愧疚!

    看着眼前的女孩泪眼婆娑,虞柳心中不忍,上前虚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明白了,怪我,我记不得先前的事了。”

    “没关系,我们只当重新开始就好,回了沈城,我要我父亲派你做我的贴身侍卫,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所有人面前出现!”

    她脸上又露出向往的笑容,像春天的阳光般明媚温暖,哪怕她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女人的心情实在多变,让人捉摸不透。

    虞柳将沈梦之安慰了一番,送回到马车上,然后便回到自己的马车里。

    他一回到车上,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沈梦之带给他的不仅有温暖,还有沉甸甸的责任。

    他必须要把这个可爱单纯的富家女孩保护好,尤其要小心那个金元宝。

    他已在庆幸金元宝没有邀请他同乘马车。

    如果真同车而行,到沈城的这段路他恐怕要坐不稳、吃不得、睡不着了。

    他可不信金元宝当真有他表现的那么大方、守信、讲义气。

    是否大方、守信还不清楚,但凭他在客栈时的表现,此人绝不是一个义气之人。

    绝不能放松对此人的警惕。

    还好虞柳总会在事情发生前,把无论好坏的走向都尽可能想到,且想好每一种走向的应对方法。

    这样哪怕事态按最坏的走向发展,他也能保持冷静,且有相应的法子的去处理。

    一只苍鹰从天空划过,在其黄色的瞳仁中,四辆马车正缓缓驶向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