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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弹指镇压

    夜半青霄,独有岱宗神秀。

    明月天出,层云当胸;溪石夜傍,露草风翻。隐有蝉鸣空桑,春鸠霭原;时现微雨自憩,散柳和风。当真适宜结庐慕陶,依丛乐幽。然而清山缘涧间,依稀有两条邃影潜行与重山深水浮沉,稍纵即逝。

    青霄峰一处幽宅,盘膝运命的步婴骤然睁开了双眼,目光直叱窗外,锐利似刀:

    “居然有人敢夜入我青霄峰,当真是好胆色”

    倏然,她眉头微皱:

    “目标为我?”

    旋即,一道影子飘然落入院中,随眼瞧去深不可测。

    吱呀,房门打开,步婴踱步而去,居月台俯视下方来人:

    “你是何人?”

    “哼!”

    仇人再见,青萍心底更为不爽:

    “自是斩你”

    顿时,步婴颇为困惑。

    青霄偌大,弟子广博,竟然当真是冲自己而来。

    目光所及,打量再三,她随即神情有些凝重:

    “陷空岛?”

    “魔道之人。”

    “废话真多”

    青萍横眉:“难道没人和你说过,反派通常死于话多吗?”

    下一刻,她的身影骤然消失于原地。

    “嗯?”

    步婴登时心头一沉:高手!

    事先柳焚余曾再三叮嘱,此番于宗内滋事必须速战速决,唯此二人才能安然脱身,也因此青萍见面便是杀招。

    恍惚间,步婴但觉此间花影绝宿、苔纹暗滋;清光不测、孤云余谢。己身恰若登高天宫,孤悬虚空,上不可达摩穹、下不可窥高鸟,惊风皆不可闻,宛困天地樊笼,耳目尽消、四识磨灭。

    如山的压力呼啸而来,步婴罕见收敛心中轻蔑,强提法力全神贯注严阵以待,当下处境她心中系数了然。

    怪不得对方敢如此明火执仗在青霄峰对大肆出手,不是魔道之人胆大包天,而是对方有备而来,眼下这阵法恐怕早已封绝天地,唯有一战,败退对方方能脱困。

    遐想之余,倏然一道寒芒当面乍现。

    那是柄剑,剑身赤练缭绕、妖邪凌厉。惊弦剑芒刚劲凛冽,于步婴眼眸中不断放大,那惊天的杀意裹挟无数天地元气扑面而来,簌簌之间彻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太玄正宗,岂容尔等放肆!”

    如临大敌,步婴临危不乱,当即祭出本命长剑,秀指划过剑身,顿时一剪秋水护于身前,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刹那间,闻听院中一阵沉闷的撞击,如重鼓雷击震人心魄。与此同时两股强横的剑罡朝四周激射,但凡所过金石褴褛、草折垣崩,一时间院中沟壑纵横、墙倾屋塌、乱石飞溅,咔嚓的梁柱断裂之声不绝于耳。

    轰然一声,支离破碎的幽宅疲于支撑彻底崩塌,霎时院中飞沙走石若骤雨初狂,尘土飞扬若连山波涛,目光所及铺天盖地雾霭沉沉迷乱人眼。

    人呢?

    视线被遮,步婴凝神搜索青萍踪影之际,倏然她莫名地浑身汗毛乍起,一股不寒而栗刹那席卷全身。

    危险。

    须臾之间,变故骤生。

    一根泛着青幽地手指傀魅般自迷雾中探出,轻轻点在了她的胸口。这一幕稍纵即逝,转瞬步婴整个人如遭重击,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地砸落于破败的房间废墟之中。

    痛痛痛,痛彻心扉;

    一击之下,步婴险些濒死,身体近乎崩裂,瘫于碎石瓦砾之中气若游丝动弹不得半分,胸口钻心的疼痛她五官都有些扭曲。最为骇人的莫过于此刻她浑身犹如刀割,千刀万剐一般痛不欲生。

    依稀间仿有成千上万的荫魂魑魅蜂自地下漫出,侵入她的肌里,满满地削噬她的筋骨,疯狂啃食着她的神魂,每一分每一秒痛的她死去活来生不如死。漫长的煎熬之下,步婴隐隐约约她一度精神十分清醒,眼睁睁望着那些邪魅魍魉一点一点钻入她的身体内,随之阵阵彻骨的寒意自骨子里爆发席卷全身,冻的她瑟瑟发抖虚弱不堪至极;时而似有无数恶傀在耳边呓语,搅扰地浑浑噩噩,引得骨缝刀绞入木三分。

    阴阳流转,寒热更迭。梦中犹如访旧傀,一点一点将其生吞活剥。骨子的疼痛、彻骨的寒意双重打击之下,步婴痛的死去活来。

    “竟然.....还有一人”

    “到底.....是谁?”

    意识模糊间,她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从自己的腰间拿走了自己的本命玉蝶,随之失去了意识。

    院子中,柳焚余与青萍居高临下打量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步婴,二人对视一眼。

    “撤”

    旋即柳焚余一把捏碎玉蝶,二人迅速遁入绵延夜幕之中,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

    青霄殿内,一位仙风道骨的女冠于巍峨神相下入定打坐。突然她睁开双眼,顿时室内生事弥漫,心念骤动顷刻脸色大变:

    “糟了,婴儿出事了!”

    那女冠瞬间出现在幽室上空,俯瞰着下方的废墟,她勃然大怒:

    “放肆!”

    一声怒呵,惊得天地失色,惊雷滚滚,霎时间整个太玄宗风起云涌。

    无量峰上,静室内二人快速恢复如初。

    “公子,为何不杀了她?”

    青萍慢条斯理地添上新茶,点燃了炭火,茶水咕咕很快便沸腾起来。

    桌案对面,柳焚余提笔道:

    “有时候,生不如死,岂不更好?”

    说话间笔走龙蛇,十个字跃然纸上,一气呵成。

    “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青萍歪头思忖片刻,当即明了柳焚余的意图,洗杯涣盏平添新茶,她再度问道:

    “公子用的可是幻阴指?”

    “不是”

    柳焚余的话令她有些诧异。

    “不是吗?”

    青萍歪着小脑袋仔细倒带,回想再三:

    “可是,好像哦~”

    “似是而非”

    柳焚余笑了笑:

    “我所用的乃是阴山绝学——截狱指”

    闻言,青萍登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柳焚余:

    “居然...居然是截狱指?”

    “那不是欢喜老魔的绝学吗?公子你怎么会......”

    小青萍目光诡异地望着柳焚余。

    见状柳焚余笑了笑,骄傲地扬起下巴:

    “无他,老头子身位天尊,人杀多了,理所当然家里总归是有点东西压桌角的,加之你家公子天资聪颖,博览群书,也就无师自通了”

    青萍:???

    公子,我读书少,你可莫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