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必要性（又水一章）
在虎子离开不久后，神子就马上来到了伊利诺伊部落的中心，站在那里最高的地方，然后看着伊利诺伊人相续涌来。
此时此刻，她心里其实慌得一批。对于事情能不能成，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本来，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更何况是没底的事？然而神子此刻无论做了多少次深呼吸、心底劝告自己冷静下来，也难免感到紧张——
事实上，她很想直接跟人们讲：“诶～你们大萨满他自己把自己绊倒、摔死哩！”什么什么的。
但是吧，真那么做就和儍哔没区别了，你看伊利诺伊人不把她狠抽一顿就完事了。
神子并不是没有想到，通过给死去的寒雪大萨满扣上一顶“邪恶”、“不可饶恕”的帽子，让自己从“杀人犯”变成“除害英雄”。
但神子心里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成为“圣人”。
所谓“圣人”，并不是指什么洪荒小说里那些被叠盒子叠破天了的修仙者；也不是什么知识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的知识分子。
而是一种，能够将所有人统合起来的人；是能够定制社会制度与道德伦理的人……
是民族奠基人！
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比如说一个多民族国家的建立者、奠基人，自然可以称其是圣人——
中国春秋时代的百家圣贤、秦朝的秦始皇；印度的圣雄甘地；亚伯拉罕宗教体系的那些先知、殉道者……
但是，也不是全都可以这么说的，比如美国，民族多吧？从亮色皮肤的人到暗色皮肤的人，从欧亚非乃至全世界各个国家、民族、地区的人。
那美国国父路易……咳咳，华盛顿！你觉得他是圣人吗？
好吧，可能实际上也算是，但我们总会觉得他好像还差点意思。
区别在哪里呢？人品吗？
不是。
诸子百家，你一定没少听说过某些人的黑历史；
秦始皇，过重的徭役与焚书坑儒使他被称为暴君；
圣雄甘地？一个利用印度教文化的投机分子罢了；
亚伯拉罕教的先知和殉道者？这都用不着细说了，懂得都懂。
然而，华盛顿与这些“圣人”的差距到底在哪？
对印第安人搞屠杀吗？
因圣雄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而死的印度人少吗？
秦始皇不还一样有坑杀40万赵军的事迹吗？那为什么他们还是被说是圣人？
……好吧，说他们是圣人可能确实过了很多，但他俩与华盛顿最大的差距就在于——
“非暴力不合作”是一种文化和信仰，更准确的说那些印度人是被印度的文化和宗教杀死的，甚至从客观唯物角度上来看他们就是被英国人杀害。了解这些的人，是很难跳出思维陷阱，把这些人的死算到煽动者甘地头上的；
而秦始皇那40万赵军不是他亲自指挥坑害的，我们也不曾听说过他以此为荣；
但这些不影响一件事实——他们达成民族凝聚力！
现代印度就是因甘地而从几百个邦城联合建立起来的；从古至今的中国也是在秦始皇的领导下长期达成文化统一。
华盛顿就不一样了，自打十三殖民地独立以后他就仿佛把杀印第安人据为己任，我们甚至听说他穿的皮鞋都是印第安人的皮做的。
可能这个时候就有国际友人要为华盛顿打抱不平啦：
“飞花白你个腦攤！对于美国来讲，印第安人就是要杀掉、杀掉，一定要杀掉！如果不杀掉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野蛮人，美国哪有美好的未来？哪有美好的前程？美国哪有生存空间？！”
好，这里咱先把前面的话题放在一边，问一下嗷：有没有人看到上面这段话而多少感到气愤的啊？
不是说为华盛顿打抱不平的这段假想笑话，而是在描述之中的美国的所作所为？
只要你有那么一丝的愤慨，你便明白我们为什么无法把他当圣人看待的原因了。
我们都知道秦始皇统一衡量度，消除封建制，于是从古至今受其恩泽，安于大一统的国家之下，自然而然奉其为圣；
当年的印度人在英国人的压榨下渴望独立和团结，而甘地把这一切都做到了，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印度人的“圣雄”，哪怕现在人们质疑他的本心，也不会影响他确确实实的功绩；
那华盛顿呢？
他就没想过与其他民族和解；没想过解除奴役……或者说他起兵造反的理由完全就是不想给英国人交税，只是为了自己与利益集团罢了。
他这一言一行，甚至圣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而他所建立的美国本质上还是一个殖民国家。殖民的谁呢？印第安人不是几乎被杀光了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底层人民以及移民去美国的人啊。民族是多了，但也只是“民族”多了。
毕竟殖民地建立之初可是这么宣传自己的——
希望与应许之地。
嗯，对，移民过去的人就是他们的希望。
那【他们】是谁呢？
经营殖民地的人，以及投资殖民地的人。而应许的也终归他们所有。
这也是为啥咱方才说华盛顿差点意思的原因——
他是那些可能来自五湖四海的经营者、投资者的圣人。
我们有时候可能会起了“他是圣人”的心思，那也只是我们把自己放在了那些受益人的位置上。
是了，本质上圣人是为了某个集体而作出贡献的人。秦始皇的贡献可能出于为了他自己，但也泽福于后世；甘地的贡献是确实做到了印度的独立和统一……
但华盛顿那样的，神子喜欢不起来。
她也不能让印第安人重蹈覆辙。
那么如何避免重蹈覆辙？
这道从以前就想过的问题，神子最终得出的答案是：
不可过多干涉，不可肆意妄为、得过且过。
如果干涉过多，即便以后成立了辉煌的文明，也过不了自己这一代，因为这个文明离不开自己了；
如果肆意妄为、得过且过，就会愈发傲慢，就会充斥起偏见，就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遥远，离现在的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也就愈发遥远，也就更不能为了解决眼前事而和稀泥、出烂招。
也因此，神子认为自己要尽量以不会愧对自己本心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如果开了这样一个昧着良心给无辜者“扣帽子”的头，以后就会越来越不可收拾了。
这样就迟早走上华盛顿的路，甚至可能还不如华盛顿。届时北美原住民即便脱离原本的悲惨命运，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成立了美国】。
“咳咳……”
见下方聚集过来的人也差不多了，神子轻咳了两声，示意大伙结束议论、安静下来。
即便是第一次接触，伊利诺伊人们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很快就没有人吱声了。
只见神子尽可能地展开双臂，想要表现出一种威猛的感觉，她大声地呵道：
“神生气啦！”
此言一出，下方又是一阵嘈杂。不过声音并不大，看来大家心底其实并不是完全相信她的话。
不过问题不大，反而还很正常。神子继续演戏，然后一股脑地忽悠他们“一切都是因为战争，所以神当着我的面收走了你们大萨满的性命，就是要我来警示你们！”之类的话。
人们先是迷惑，但不久后很快就有人跑过来，慌慌张张得通知大伙——
寒雪大萨满没有任何外伤地死在自己家里面了！
——顿时恐慌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神子自然是心里有底的，不然她一早就叫虎子把她抱着一块开溜了！
寒雪大萨满确实是摔了一跤，但是他身上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再加上他是心脏骤停猝死的，所以实际被赖上的可能性会低上一些。
但前提也是人家是讲理的。
要是直接那么一说，伊利诺伊人陷入了恐慌的状态后，说不定就会突然迁怒于神子跟虎子身上，认为他们下了毒之类的。更有甚者可能理解不都想理解，看了一眼寒雪的遗体就一口咬定是他们干的。
——不是没可能。
因此，她要为寒雪的死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利用人们对于“未知”的敬畏来强制冷静和顺从。顺带完成自己原本就打算来这里做的事：
咳咳，这里的书名号是没有其他意思的，就是向伊利诺伊发起和平宣讲的意思。
可能有些人不太能理解——不是说神子她确信，使徒大酋长能打赢战争的吗？——这其实是种误解。
对于塔加卡拉与伊利诺伊的差距，神子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她心里还是有数的。毕竟士气再怎么高昂，营养不良的塔加卡拉人也不可能在长期战争上赢过体格矫健的伊利诺伊人。
在她预想中的使徒大酋长能赢，其实是她所预料之中可能性最低的情况。她当初只是为了忽悠风狼跟虎子、让他们同意，才提出来的。
更何况，塔加卡拉能赢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而且代价也一定惨痛。
伊利诺伊能出现一个山猫大酋长这样的征服者，其部落内部肯定也有不止一个这样的执权人。今天打败了山猫，明天就能再来个海猫大酋长集结起受挫的伊利诺伊人发起复仇。
所以神子这次来还是有必要的。
“很好，那么接下来，可以正式步入正题了……”
神子看着下方那群已经开始对战争产生质疑的人群，不禁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
此时此刻，她心里其实慌得一批。对于事情能不能成，她其实心里也没底。
本来，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更何况是没底的事？然而神子此刻无论做了多少次深呼吸、心底劝告自己冷静下来，也难免感到紧张——
事实上，她很想直接跟人们讲：“诶～你们大萨满他自己把自己绊倒、摔死哩！”什么什么的。
但是吧，真那么做就和儍哔没区别了，你看伊利诺伊人不把她狠抽一顿就完事了。
神子并不是没有想到，通过给死去的寒雪大萨满扣上一顶“邪恶”、“不可饶恕”的帽子，让自己从“杀人犯”变成“除害英雄”。
但神子心里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成为“圣人”。
所谓“圣人”，并不是指什么洪荒小说里那些被叠盒子叠破天了的修仙者；也不是什么知识水平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的知识分子。
而是一种，能够将所有人统合起来的人；是能够定制社会制度与道德伦理的人……
是民族奠基人！
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比如说一个多民族国家的建立者、奠基人，自然可以称其是圣人——
中国春秋时代的百家圣贤、秦朝的秦始皇；印度的圣雄甘地；亚伯拉罕宗教体系的那些先知、殉道者……
但是，也不是全都可以这么说的，比如美国，民族多吧？从亮色皮肤的人到暗色皮肤的人，从欧亚非乃至全世界各个国家、民族、地区的人。
那美国国父路易……咳咳，华盛顿！你觉得他是圣人吗？
好吧，可能实际上也算是，但我们总会觉得他好像还差点意思。
区别在哪里呢？人品吗？
不是。
诸子百家，你一定没少听说过某些人的黑历史；
秦始皇，过重的徭役与焚书坑儒使他被称为暴君；
圣雄甘地？一个利用印度教文化的投机分子罢了；
亚伯拉罕教的先知和殉道者？这都用不着细说了，懂得都懂。
然而，华盛顿与这些“圣人”的差距到底在哪？
对印第安人搞屠杀吗？
因圣雄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而死的印度人少吗？
秦始皇不还一样有坑杀40万赵军的事迹吗？那为什么他们还是被说是圣人？
……好吧，说他们是圣人可能确实过了很多，但他俩与华盛顿最大的差距就在于——
“非暴力不合作”是一种文化和信仰，更准确的说那些印度人是被印度的文化和宗教杀死的，甚至从客观唯物角度上来看他们就是被英国人杀害。了解这些的人，是很难跳出思维陷阱，把这些人的死算到煽动者甘地头上的；
而秦始皇那40万赵军不是他亲自指挥坑害的，我们也不曾听说过他以此为荣；
但这些不影响一件事实——他们达成民族凝聚力！
现代印度就是因甘地而从几百个邦城联合建立起来的；从古至今的中国也是在秦始皇的领导下长期达成文化统一。
华盛顿就不一样了，自打十三殖民地独立以后他就仿佛把杀印第安人据为己任，我们甚至听说他穿的皮鞋都是印第安人的皮做的。
可能这个时候就有国际友人要为华盛顿打抱不平啦：
“飞花白你个腦攤！对于美国来讲，印第安人就是要杀掉、杀掉，一定要杀掉！如果不杀掉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野蛮人，美国哪有美好的未来？哪有美好的前程？美国哪有生存空间？！”
好，这里咱先把前面的话题放在一边，问一下嗷：有没有人看到上面这段话而多少感到气愤的啊？
不是说为华盛顿打抱不平的这段假想笑话，而是在描述之中的美国的所作所为？
只要你有那么一丝的愤慨，你便明白我们为什么无法把他当圣人看待的原因了。
我们都知道秦始皇统一衡量度，消除封建制，于是从古至今受其恩泽，安于大一统的国家之下，自然而然奉其为圣；
当年的印度人在英国人的压榨下渴望独立和团结，而甘地把这一切都做到了，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印度人的“圣雄”，哪怕现在人们质疑他的本心，也不会影响他确确实实的功绩；
那华盛顿呢？
他就没想过与其他民族和解；没想过解除奴役……或者说他起兵造反的理由完全就是不想给英国人交税，只是为了自己与利益集团罢了。
他这一言一行，甚至圣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而他所建立的美国本质上还是一个殖民国家。殖民的谁呢？印第安人不是几乎被杀光了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底层人民以及移民去美国的人啊。民族是多了，但也只是“民族”多了。
毕竟殖民地建立之初可是这么宣传自己的——
希望与应许之地。
嗯，对，移民过去的人就是他们的希望。
那【他们】是谁呢？
经营殖民地的人，以及投资殖民地的人。而应许的也终归他们所有。
这也是为啥咱方才说华盛顿差点意思的原因——
他是那些可能来自五湖四海的经营者、投资者的圣人。
我们有时候可能会起了“他是圣人”的心思，那也只是我们把自己放在了那些受益人的位置上。
是了，本质上圣人是为了某个集体而作出贡献的人。秦始皇的贡献可能出于为了他自己，但也泽福于后世；甘地的贡献是确实做到了印度的独立和统一……
但华盛顿那样的，神子喜欢不起来。
她也不能让印第安人重蹈覆辙。
那么如何避免重蹈覆辙？
这道从以前就想过的问题，神子最终得出的答案是：
不可过多干涉，不可肆意妄为、得过且过。
如果干涉过多，即便以后成立了辉煌的文明，也过不了自己这一代，因为这个文明离不开自己了；
如果肆意妄为、得过且过，就会愈发傲慢，就会充斥起偏见，就离自己的初心越来越遥远，离现在的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也就愈发遥远，也就更不能为了解决眼前事而和稀泥、出烂招。
也因此，神子认为自己要尽量以不会愧对自己本心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如果开了这样一个昧着良心给无辜者“扣帽子”的头，以后就会越来越不可收拾了。
这样就迟早走上华盛顿的路，甚至可能还不如华盛顿。届时北美原住民即便脱离原本的悲惨命运，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成立了美国】。
“咳咳……”
见下方聚集过来的人也差不多了，神子轻咳了两声，示意大伙结束议论、安静下来。
即便是第一次接触，伊利诺伊人们也意会到了她的意思，很快就没有人吱声了。
只见神子尽可能地展开双臂，想要表现出一种威猛的感觉，她大声地呵道：
“神生气啦！”
此言一出，下方又是一阵嘈杂。不过声音并不大，看来大家心底其实并不是完全相信她的话。
不过问题不大，反而还很正常。神子继续演戏，然后一股脑地忽悠他们“一切都是因为战争，所以神当着我的面收走了你们大萨满的性命，就是要我来警示你们！”之类的话。
人们先是迷惑，但不久后很快就有人跑过来，慌慌张张得通知大伙——
寒雪大萨满没有任何外伤地死在自己家里面了！
——顿时恐慌了起来。
对于这件事，神子自然是心里有底的，不然她一早就叫虎子把她抱着一块开溜了！
寒雪大萨满确实是摔了一跤，但是他身上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再加上他是心脏骤停猝死的，所以实际被赖上的可能性会低上一些。
但前提也是人家是讲理的。
要是直接那么一说，伊利诺伊人陷入了恐慌的状态后，说不定就会突然迁怒于神子跟虎子身上，认为他们下了毒之类的。更有甚者可能理解不都想理解，看了一眼寒雪的遗体就一口咬定是他们干的。
——不是没可能。
因此，她要为寒雪的死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利用人们对于“未知”的敬畏来强制冷静和顺从。顺带完成自己原本就打算来这里做的事：
咳咳，这里的书名号是没有其他意思的，就是向伊利诺伊发起和平宣讲的意思。
可能有些人不太能理解——不是说神子她确信，使徒大酋长能打赢战争的吗？——这其实是种误解。
对于塔加卡拉与伊利诺伊的差距，神子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她心里还是有数的。毕竟士气再怎么高昂，营养不良的塔加卡拉人也不可能在长期战争上赢过体格矫健的伊利诺伊人。
在她预想中的使徒大酋长能赢，其实是她所预料之中可能性最低的情况。她当初只是为了忽悠风狼跟虎子、让他们同意，才提出来的。
更何况，塔加卡拉能赢的机会只有这一次，而且代价也一定惨痛。
伊利诺伊能出现一个山猫大酋长这样的征服者，其部落内部肯定也有不止一个这样的执权人。今天打败了山猫，明天就能再来个海猫大酋长集结起受挫的伊利诺伊人发起复仇。
所以神子这次来还是有必要的。
“很好，那么接下来，可以正式步入正题了……”
神子看着下方那群已经开始对战争产生质疑的人群，不禁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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