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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 蓟州水患

    “姑娘看这个,今早我连去了五间医馆,一一查问了,这副方子本是治疗伤寒,袪冷祛湿,治筋骨胀痛的,是个好方子,但这方子里,有一味药,是个毒物,这个东西,叫做乌头,若是食多了,只需这些……”

    芸娘拿起一小根药材继续道:“只需这些,便可致死,此物毒性甚烈,服用过后七窍流血不治而亡。”

    芸娘将那块乌头放下又道:“乌头分草头和川乌,二者不易辨别,草头毒性却更为凶猛,若泡制煎煮时间长了,毒性更甚!”

    公仪衾淑想了片刻,忙叫人将康小妻请来,待康小妻来了之后,公仪衾淑叫女使奉了茶后,便叫人都走开了,又叫艽荩守着屋子。

    康小妻见公仪衾淑如此郑重,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五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小妻,您再细细回想一下,当时赵小妻离世前还有什么细节?”公仪衾淑不遮不掩,看着康小妻开门见山道。

    康小妻细细地想了想,终是泄气地摇了摇头道:“年岁太久了,实在想不起来了。”

    见状公仪衾淑略略失望,思衬些许又问道:“那小妻是否还记得当日赵小妻可有过什么病痛?是否看过郎中?”

    康小妻嘴微张,眼神专注,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当年赵小妻怀子后总是腰背酸痛,是有医师来看过几次,也喝过几剂药。”

    闻言公仪衾淑心下了然,也不多问,只抓着康小妻的手道:“数日后,烦请小妻帮我一忙。”

    康小妻看着公仪衾淑疑惑道:“姑娘您要作何?”

    “告发柳氏。”公仪衾淑坚定道。

    待康小妻走后,公仪衾淑盯着草药又陷入了沉思,她现在无法断定当日柳俞凝究竟是用了过量的乌头,还是将方子里的草头换成了川乌,不论是哪一种,赵小妻和王全皆死于乌头这是可以断定的,王全死之前,柳俞凝差紫苑姐姐买了过量的乌头,许是将乌头磨成粉掺入饭食中,将其毒杀了,当日之事已无从考证,只得一步步揣摩推测,做些没把握的盘算。

    午后下起了雨,雨点落在瓦楞上,砸的噼啪乱响,檐上的水泄了下来,流进地势低洼的渠道中,绛禾一手提着裙沿,一手撑着油纸伞,摇身趋走在甬道上。

    绛禾抬步上了青阶,跻身进入了黛瓦深墙。

    将绛禾回来,芳草忙帮其收了雨具,立在一旁倘着水,绛禾理了理湿漉的衣襟,又将裙沿上的水渍拧了干净,芳草低头见其湿透的屡袜,开口劝道。

    “换身儿衣服去见姑娘罢。”

    绛禾点了点头。

    进了内室,见艽荩两手捧着罗裙在火笼上熏烹着,芸娘弓着身拿着火斗在桌案前细细地熨烫外衫。

    绛禾走到公仪衾淑身边俯身附耳道:“姑娘,刘二平接来了,小庄邻的人也请来吩咐了。”

    公仪衾淑点了点头,随手夹起一块藕粉蒸糕送至绛禾嘴边,笑道。

    “你尝尝。”

    绛禾轻轻咬了一角,用手遮着唇,笑着微微向公仪衾淑点了点头。

    一旁的艽荩适时开口道:“姑娘你看,连绛禾都觉得好吃,今日这果子足矣称三元楼之最,不过,若是淋些蜂蜜,便更好了。”

    绛禾待将蒸糕咽下,开口嗔笑道:“这丫头,这些年来世孙送来的果子,倒是一日日的把她的嘴养刁了!”

    闻言众人皆笑,艽荩不也好意思的笑笑。

    “这雨下个没完,潮得人身上厌烦!”

    芳草进屋啐口抱怨道。

    “这样大的雨,只怕是要发洪了。”芸娘盯着惨谈的天色道。

    翌日一早,内官便有加急奏报呈上。

    是桓王的奏疏。

    奏疏只道:“河决蕲州,泛滥横流七郡县,官亭民舍数万间被毁,十万万顷农田受灾,溺死者以万计。”

    宸阳帝立即下旨开放义仓,抚慰灾民,将受灾各地民众迁于临县,另又叫当地县令将各县人数登记在册,严防流民失所,民怨四起。

    拟好旨意后,又将水监河督和工部侍郎与叫于殿前。

    八王袔溟得知水患后,急急地前往宣德殿外求见,日头渐渐落下,宸阳帝却依旧没有宣召的意思。

    袔溟看了看天际,转身又对内官恳切道:“烦请内侍再帮本王通传一声。”

    内官看了看袔溟,暗叹一口气,恭谨地点了点头,折身进殿去了。

    片刻后,内官出来无言地对他摇摇头。

    袔溟心间一凉,欲上前去,反被内官拦住。

    “殿下,您就听奴一句,现在陛下正烦闷着,您就别去惹陛下不高兴了。”

    袔溟绕过内官,直直地跪在殿前拱手道。

    “父皇,求您让儿臣前往蓟州。”

    内官慌忙的看了眼殿内,又摊着手看着着四下,手足无措地又绕到袔溟身边,俯身劝慰道:“殿下,您还是先回去罢。”

    “父皇,求您让儿臣前往蓟州。”袔溟掌心触地,俯身叩拜道。

    内官慌了神,急又绕了两遭,又去殿门前沿着门缝瞅了瞅,见里面并无动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父皇,求您让儿臣前往蓟州。”袔溟又洪声呼道。

    内官将拂尘夹在肩颈,忙上前扶着袔溟,欲将其拉起。

    “殿下,回去罢,回去罢。”

    “父皇,求您……”

    话音未落,只闻殿内有摔盏之声,伴随着宸阳帝怒意,怒语道。

    “滚进来!”

    闻言,袔溟满眼欢欣,忙不迭借着内官的力站起,向殿内走去。

    进殿后,袔溟看了眼地上的茶盏瓷片和水渍茶叶,深吸一口气,缓缓跪拜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宸阳帝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敢安。”

    袔溟忙伏在地上,叩头道:“臣不敢。”

    “此次蓟州有你七哥,有水监河督,还有陆大人相治,你莫要操这份心了。”宸阳帝随手拿起一封奏疏看了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道。

    袔溟抬起头,双眼通红地恳求道:“父皇,儿臣自出阁读书,拜于司齐大人,苦学水利洪蓄之方已有七载,而今儿臣荒业于庭,闻黎民遭难,水患肆虐,儿臣却只能远远观之,宫廷安逸虽好,儿臣却无福消受,儿臣只求父皇让儿臣前往蓟州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