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争盗贪三念悟道，藏经阁自有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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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涧
清波碧湖鱼鸟汇，风吹芦苇迎头追。
每逢有远客自岸边寻船时，自上游落下的船只自由老翁撑杆而来，道一声贵客可是要乘船？
应上一声后，便到了船客跟前，立下船杆，待那船客上岸后，便叫上一声“稳住”，后撑杆顺水而下。
路过一方金色林木，那树叶金光璀璨，不掺半分绿意，就连枝干根茎，都是灿金金一片，毫无数草木之意，偏的是有人看见是，却能自心中笃定那就是一片林木。
“船家，这紫霞涧何时多了这么一片黄金林呀，便是大夏朝京城的银杏林逢落叶时，也不见有如此璀璨。”
船家倒是不足怪哉，只是神秘一笑，道：“客官怕是不知呀，这紫霞涧半月前，每逢有远渡船过时，便是船漂河上，人无踪迹，据说是有妖鬼作祟，幸得仙家道人于这林间斩妖除魔，灭了那作祟妖邪，而后在这一片黄金林升起了滔天金焰，烧的那鬼物嚎啕不绝，魂飞魄散。”
“这片黄金林，正是那鬼物散去的见证，据说这些时日常有仙门修士来此观林赏林，说是能观林闻道，照见自我……”
船客只当是一神异故事耳，不再多言。
……
嘁嘁幽谷地，魂归皆低语。
阴暗邪祟汇聚之处，有浑浊难辨性别之声响起，亦是深沉低暗，音色极尽诱惑，似妖物迷惑人心之语，又如鬼怪蛊惑人心之话。
“那三株尸灵草失去灵性了，可知是谁所为？”
“禀尊上，似是一神庠弟子游历至此，方才灭去了宝贝。”
“万仙岛东域……药理还是差了些，虽然生成的灵虫，但还是有相食之弊，若是能抹去相食之弊，只以传播为主，也不会就此消亡。”
那声音沉默些许，又道：“再去取两株草来，换个方子试试。”
“是，尊上！”
上无大日高照，下无河流湍急，只见血流成河、尸魂堆积之地，一道妖风吹过，无数血色尸灵草摇曳起舞，诡异妖邪。
……
半月已过，崔少睁眼时，又已是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屋里。
头上床纱轻薄，身上棉絮温馨，粉色被褥上亦有异香飘来，恍惚间醉人心扉。
隔着薄薄的床纱，崔少看到了床边桌椅上有倩影轻坐，她背对床沿，一手手中似是捧着锦衣绸缎，另一手又像是捏着花针，如同邻家之女，正轻轻刺绣，一针一线，一板一眼。
神仙般的人物也会需要刺绣？
崔少没能理解，但还是勉强撑着身子欲要从床上坐起身来，但透支身体神魂带来的副作用明显更烈几分，使得崔少一头砸到床上，床头的银铃发出“零零”声响。
背着床沿的女子像是愣了愣，手中绸缎锦衣，绣花小针皆是一瞬不见，起身回望，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生的是出尘不染的高山雪莲一般。
“醒了。”
崔少苦笑一声，道：“师傅。”
“徒儿不能下榻，还望师傅恕罪。”
“无碍。”白师身至床边，抬手撩起垂下的床纱，一手并指成剑，轻轻点在崔少脖颈动脉上，过脉后，方才点头道：“神魂稳固了，精气也恢复了。”
说完，白师脸色一冷，喝道：“你可知罪！”
崔少一愣，没从白师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回过神来，颤颤道：“师傅，徒儿除无法下榻拜见之外，不知还有何罪。”
“一日为师，终生为……母，你在外，不知量力而为，若是生死道消，为师无亲无故，又有谁来赡养，此乃不孝！”
崔少又是一愣，这不是强行和孝沾边嘛？
想是如此想，却也不敢明说，只能颤颤声音回道：“徒儿知罪！”
白师还是冷着脸，道：“那今后要如何？”
崔少转了转眼珠，回道：“定要知难而退，一活万年，为师傅养老送终。”
“……”
气氛突然沉默了些许，白师端坐在床前，再不多言，只是淡然道：“把此次外出的经过都与我一一说来，不许隐瞒丝毫。”
“是！”
于是，崔少便从想要外出历练开始，一一细说此行经过，自是说到那圣品聚气丹之处，只道是阎小器所增，并无泄露星海瓶丝毫。
白师听时频频点头，不言好坏，只当是闲谈故事而过，脸色也不见喜悲。
言毕，白师问曰：“你可知紫霞涧多了一处道迹。”
“道迹？”
白师闭言不谈，又问道：“此番历练，有何收获？”
崔少想了想，实言道：“回师傅，并无收获，若是……看清自己也算收获的话，那倒也算有些收获。”
“看清自己？”白师倒也来了几分兴趣，问道：“如何说？”
“贪、争、惧、畏……皆是人之本性，我来上界月余了，也时常在想，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何，我为何要来上界……”
“恍恍惚惚，终日不得答案，后来，阎小器说，是为了争道，不争不得，争就是他的道。”
“那夜闯藏经阁的窃贼亦是如此，便是拼了命，也要争上一争……师傅，若是那窃贼最后没有伏法，是不是会落得个伏诛的下场？”
白师闻言，只是轻轻点头肯定。
崔少笑了笑，又道：“为道而争，争道亦可死矣。”
“那刘奕、刘广州李妍三人，无外乎也是如此，只是贪一字难断，若是没有受尸灵草外表的蛊惑，怕是也不会有贪念，也不会为他们之后的道埋下了昔日的杀机。”
“修行修行……什么是修行？就如阎小器，他不争，一魂三魄能活到何时？”
“争是修行？”
“就如那窃贼，盗争是修行？”
“又如那刘奕三人？贪是修行？”
“还有父亲……”
白师诧异，一双美目紧盯崔少，竟是不自觉的问道：“那你觉得，何为修行？”
崔少又是一笑，直摇头，道：“不知，徒儿也不知道，或许这都是修行，都是他们自己的路，徒儿只知道这不是徒儿我的道罢了！”
“那时候，我只觉得，见他们……便是见到了我自己，莫名觉得感慨。”
说着，崔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师傅，我何时能返回下界？”
白师疑惑，不解询问：“世俗凡尘，你还有牵挂。”
崔少点了点头，道：“徒儿我尚且是人，未曾为仙，家中老父不知我去往何处，当是要回乡拜别。”
白师点了点头，回道：“待神庠考核大典结束，便允你告假月余，下界告别去吧。”
“谢师傅！”
白师感慨一叹，又道：“如你所见所闻所感，修行之途，无外乎修性问心，一切所为，皆要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观刘奕三人，便是为贪字迷了眼，若是他日真为其得了仙灵草，炼了元灵丹，飞升渡劫之日，他必定会为昨日之贪而丧生多人之错所执迷，丧生者所存之因化魔为果，心魔困扰，飞升失败，劫落人亡。”
“玉虚入清虚，金丹蜕元婴，当有一劫，生着活，死者灭，谨记谨记。”
“阎小器、窃贼……这些人各有各的道，你只要知道，观道莫要沉迷其中，尚且只是些小道，若是有一天见了通天大道，也不要沉沦不俗，要知道，他们的道未必是你的道。”
崔少点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这典故崔少还是知晓的，那对虾的典故毕竟是自己下界时见过的，岂能仿这东施效颦的路子？
见崔少一一应下，白师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又道：“凡事只需要牢记神庠庠训，万事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便是，万千道理也不过这一句话罢了。”
“徒儿受教。”
白师抬起右手，只见手中从无到有浑然一变，变出个玉制令牌，将其伸到崔少身前。
“这是藏经阁的通行令，本次历练，经神庠决定，授予你一次前往藏经阁挑选神通术法的机会。”
说着，白师挑了挑眉，道：“本来打算晚些给你的，可为师观你气脉已开一百八，当是圆满了，如此，便早些进去，记得往二层挑选相应术法神通，不要逾越了。”
“是，师傅！”
崔少收下玉牌应下，又微微皱眉，倒也引起了白师的注意。
白师收回芊芊玉指，一眼便看破了崔少的心思，道：“但问无妨，为师自会为你解惑。”
崔少明了，问道：“师傅，气脉只有一百八十窍吗？”
白师微惊，美眸看他，回道：“此话怎讲？”
崔少不知，只是摇头道：“徒儿不知，但是若我一百八十窍气脉全开，必然能周身圆满，可以散尽气脉真元，于丹田识海中开拓灵海，搭建基台，自是踏入新境界。”
崔少张开双臂，低头查看，道：“可我并不觉得有丝毫圆满之感，只觉得身躯空虚漂浮，就好像……”
崔少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徒儿也不知如何描述，只觉得恍恍惚惚，亦有所缺。”
白师思虑片刻，道：“许是你肉身未曾跟上境界，故而出现了脱离感，此事先搁下，未经我允许，不得踏入玉虚中期之境。”
“是，师傅。”
紫霞涧
清波碧湖鱼鸟汇，风吹芦苇迎头追。
每逢有远客自岸边寻船时，自上游落下的船只自由老翁撑杆而来，道一声贵客可是要乘船？
应上一声后，便到了船客跟前，立下船杆，待那船客上岸后，便叫上一声“稳住”，后撑杆顺水而下。
路过一方金色林木，那树叶金光璀璨，不掺半分绿意，就连枝干根茎，都是灿金金一片，毫无数草木之意，偏的是有人看见是，却能自心中笃定那就是一片林木。
“船家，这紫霞涧何时多了这么一片黄金林呀，便是大夏朝京城的银杏林逢落叶时，也不见有如此璀璨。”
船家倒是不足怪哉，只是神秘一笑，道：“客官怕是不知呀，这紫霞涧半月前，每逢有远渡船过时，便是船漂河上，人无踪迹，据说是有妖鬼作祟，幸得仙家道人于这林间斩妖除魔，灭了那作祟妖邪，而后在这一片黄金林升起了滔天金焰，烧的那鬼物嚎啕不绝，魂飞魄散。”
“这片黄金林，正是那鬼物散去的见证，据说这些时日常有仙门修士来此观林赏林，说是能观林闻道，照见自我……”
船客只当是一神异故事耳，不再多言。
……
嘁嘁幽谷地，魂归皆低语。
阴暗邪祟汇聚之处，有浑浊难辨性别之声响起，亦是深沉低暗，音色极尽诱惑，似妖物迷惑人心之语，又如鬼怪蛊惑人心之话。
“那三株尸灵草失去灵性了，可知是谁所为？”
“禀尊上，似是一神庠弟子游历至此，方才灭去了宝贝。”
“万仙岛东域……药理还是差了些，虽然生成的灵虫，但还是有相食之弊，若是能抹去相食之弊，只以传播为主，也不会就此消亡。”
那声音沉默些许，又道：“再去取两株草来，换个方子试试。”
“是，尊上！”
上无大日高照，下无河流湍急，只见血流成河、尸魂堆积之地，一道妖风吹过，无数血色尸灵草摇曳起舞，诡异妖邪。
……
半月已过，崔少睁眼时，又已是回到了那间熟悉的屋里。
头上床纱轻薄，身上棉絮温馨，粉色被褥上亦有异香飘来，恍惚间醉人心扉。
隔着薄薄的床纱，崔少看到了床边桌椅上有倩影轻坐，她背对床沿，一手手中似是捧着锦衣绸缎，另一手又像是捏着花针，如同邻家之女，正轻轻刺绣，一针一线，一板一眼。
神仙般的人物也会需要刺绣？
崔少没能理解，但还是勉强撑着身子欲要从床上坐起身来，但透支身体神魂带来的副作用明显更烈几分，使得崔少一头砸到床上，床头的银铃发出“零零”声响。
背着床沿的女子像是愣了愣，手中绸缎锦衣，绣花小针皆是一瞬不见，起身回望，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生的是出尘不染的高山雪莲一般。
“醒了。”
崔少苦笑一声，道：“师傅。”
“徒儿不能下榻，还望师傅恕罪。”
“无碍。”白师身至床边，抬手撩起垂下的床纱，一手并指成剑，轻轻点在崔少脖颈动脉上，过脉后，方才点头道：“神魂稳固了，精气也恢复了。”
说完，白师脸色一冷，喝道：“你可知罪！”
崔少一愣，没从白师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中回过神来，颤颤道：“师傅，徒儿除无法下榻拜见之外，不知还有何罪。”
“一日为师，终生为……母，你在外，不知量力而为，若是生死道消，为师无亲无故，又有谁来赡养，此乃不孝！”
崔少又是一愣，这不是强行和孝沾边嘛？
想是如此想，却也不敢明说，只能颤颤声音回道：“徒儿知罪！”
白师还是冷着脸，道：“那今后要如何？”
崔少转了转眼珠，回道：“定要知难而退，一活万年，为师傅养老送终。”
“……”
气氛突然沉默了些许，白师端坐在床前，再不多言，只是淡然道：“把此次外出的经过都与我一一说来，不许隐瞒丝毫。”
“是！”
于是，崔少便从想要外出历练开始，一一细说此行经过，自是说到那圣品聚气丹之处，只道是阎小器所增，并无泄露星海瓶丝毫。
白师听时频频点头，不言好坏，只当是闲谈故事而过，脸色也不见喜悲。
言毕，白师问曰：“你可知紫霞涧多了一处道迹。”
“道迹？”
白师闭言不谈，又问道：“此番历练，有何收获？”
崔少想了想，实言道：“回师傅，并无收获，若是……看清自己也算收获的话，那倒也算有些收获。”
“看清自己？”白师倒也来了几分兴趣，问道：“如何说？”
“贪、争、惧、畏……皆是人之本性，我来上界月余了，也时常在想，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何，我为何要来上界……”
“恍恍惚惚，终日不得答案，后来，阎小器说，是为了争道，不争不得，争就是他的道。”
“那夜闯藏经阁的窃贼亦是如此，便是拼了命，也要争上一争……师傅，若是那窃贼最后没有伏法，是不是会落得个伏诛的下场？”
白师闻言，只是轻轻点头肯定。
崔少笑了笑，又道：“为道而争，争道亦可死矣。”
“那刘奕、刘广州李妍三人，无外乎也是如此，只是贪一字难断，若是没有受尸灵草外表的蛊惑，怕是也不会有贪念，也不会为他们之后的道埋下了昔日的杀机。”
“修行修行……什么是修行？就如阎小器，他不争，一魂三魄能活到何时？”
“争是修行？”
“就如那窃贼，盗争是修行？”
“又如那刘奕三人？贪是修行？”
“还有父亲……”
白师诧异，一双美目紧盯崔少，竟是不自觉的问道：“那你觉得，何为修行？”
崔少又是一笑，直摇头，道：“不知，徒儿也不知道，或许这都是修行，都是他们自己的路，徒儿只知道这不是徒儿我的道罢了！”
“那时候，我只觉得，见他们……便是见到了我自己，莫名觉得感慨。”
说着，崔少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师傅，我何时能返回下界？”
白师疑惑，不解询问：“世俗凡尘，你还有牵挂。”
崔少点了点头，道：“徒儿我尚且是人，未曾为仙，家中老父不知我去往何处，当是要回乡拜别。”
白师点了点头，回道：“待神庠考核大典结束，便允你告假月余，下界告别去吧。”
“谢师傅！”
白师感慨一叹，又道：“如你所见所闻所感，修行之途，无外乎修性问心，一切所为，皆要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观刘奕三人，便是为贪字迷了眼，若是他日真为其得了仙灵草，炼了元灵丹，飞升渡劫之日，他必定会为昨日之贪而丧生多人之错所执迷，丧生者所存之因化魔为果，心魔困扰，飞升失败，劫落人亡。”
“玉虚入清虚，金丹蜕元婴，当有一劫，生着活，死者灭，谨记谨记。”
“阎小器、窃贼……这些人各有各的道，你只要知道，观道莫要沉迷其中，尚且只是些小道，若是有一天见了通天大道，也不要沉沦不俗，要知道，他们的道未必是你的道。”
崔少点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这典故崔少还是知晓的，那对虾的典故毕竟是自己下界时见过的，岂能仿这东施效颦的路子？
见崔少一一应下，白师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又道：“凡事只需要牢记神庠庠训，万事皆随心所欲而不逾矩便是，万千道理也不过这一句话罢了。”
“徒儿受教。”
白师抬起右手，只见手中从无到有浑然一变，变出个玉制令牌，将其伸到崔少身前。
“这是藏经阁的通行令，本次历练，经神庠决定，授予你一次前往藏经阁挑选神通术法的机会。”
说着，白师挑了挑眉，道：“本来打算晚些给你的，可为师观你气脉已开一百八，当是圆满了，如此，便早些进去，记得往二层挑选相应术法神通，不要逾越了。”
“是，师傅！”
崔少收下玉牌应下，又微微皱眉，倒也引起了白师的注意。
白师收回芊芊玉指，一眼便看破了崔少的心思，道：“但问无妨，为师自会为你解惑。”
崔少明了，问道：“师傅，气脉只有一百八十窍吗？”
白师微惊，美眸看他，回道：“此话怎讲？”
崔少不知，只是摇头道：“徒儿不知，但是若我一百八十窍气脉全开，必然能周身圆满，可以散尽气脉真元，于丹田识海中开拓灵海，搭建基台，自是踏入新境界。”
崔少张开双臂，低头查看，道：“可我并不觉得有丝毫圆满之感，只觉得身躯空虚漂浮，就好像……”
崔少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徒儿也不知如何描述，只觉得恍恍惚惚，亦有所缺。”
白师思虑片刻，道：“许是你肉身未曾跟上境界，故而出现了脱离感，此事先搁下，未经我允许，不得踏入玉虚中期之境。”
“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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