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情落凡间（一）
月薇尔看见街市上来来往往穿着法师袍的年轻魔法师学徒们不觉有些心闷，便压下帽檐快步向法伊道夫城门走去，出城后便向橡树林里钻去。
山林替了房屋，鸟兽更了车马，虫鸣隐了嘈杂，月薇尔感觉世界焕然一新。
城外不远处，月薇尔遇到了一位正在修篱笆的老伯，他提醒月薇尔，这片橡树林虽然是在城镇周围，但山林深处野兽依然不少，更难说是否有强盗出没，不可掉以轻心。
从小练习剑术的月薇尔自然不怕这些是是非非，点头微笑道谢后就继续往山林深处走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当周遭万籁俱寂，温煦的阳光叩开她的心扉，月薇尔的心终于完全平静下来。
她缘溪攀登，偶逢林荫小道，她涉阶而上，远远便看见一棵参天橡树，大约有五六人合围。
走近后，忽而发现树下有一个脸上盖着书小憩的年轻人，褐色上衣，白色背带裤，身下垫着的是一件皱巴巴的棕灰色的法师袍，地上平放着一盒拆开的饼干和一把银色长剑。
橡树梢间漏下的斑驳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如金子一般耀眼，风吹叶散，树摇影疏，斑点如舞者翩翩起舞，伴随着树叶摇动的沙沙声，周遭的世界更静了。
月薇尔手依着身边的橡树，心中对静与美的渴望告诉自己不该上前惊扰这和谐的画卷。
她不由得站定了。
——————
日光微斜，金色斑点也悄然黯淡，隐去身形。
忽有清风拂过，吹散了她月白色的发丝。芊芊手指插入发间，将头发理顺，待风过去，抬头间却突见那男子早已坐起，背靠着橡树，手捧着书，眼神带着一丝促狭，嘴角微微勾起地注视着她。
月薇尔不经有点羞涩，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像是直愣愣地盯着别人睡觉的痴女。
红晕攀上了后耳根，当即捋了捋头发，压了压太阳帽的帽檐，歉意的点头后就小跑绕过了橡树，继续向山的更高处爬去。
直到傍晚，坐在餐桌前的月薇尔仍是脸颊微红，低头闷声沉思，姑姑家的管家詹妮将晚餐端到月薇尔面前，揭开盖子，月薇尔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
詹妮观察了月薇尔一会儿，转身去拿壁炉上的铃铛，走到楼梯边摇了摇铃铛，对着楼上喊“小姐，吃饭了。”
“马上就来”，纳雅尔隐隐闷闷的声音在楼上传来。
月薇尔这才缓缓回神，对詹妮表示感谢后吃起了饭，詹妮微微躬身，悄悄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月薇尔这才想起“落选”的事，躺在床上懊恼自责，心情烦躁。
但心里又渴望像那躺在树下的人一样，自由的享受自然。
在“为”与“不为”的分裂中，月薇尔心理的纷争愈演愈烈。
——————
“咚、咚、咚”，似乎有东西在敲击窗延的木板，月薇尔打开窗户。
却见一只麻雀飞了进来，说道，“院长通知，从明日起，命你晨曦未至时到湖心岛修炼，你的导师是32号魔导师-代号“末法”，一年级学员月薇尔，请做好准备”，说完便扑哧扑哧地飞走了，消失在夜色里。
月薇尔心头突然舒畅，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
“嘭”得平躺在大床上，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在宁静和淡淡的喜悦中渐入梦乡。
——————
“呼啦~呼啦~呼啦~”，屋外传来管家詹妮用魔法吸尘器处理灰尘嘈杂的声音。
月薇尔翻了一个身，刺耳的噪音让她无法安眠，有点起床气的她抱着枕头打开门，想去掐断这打扰她清梦的噪音源头。
还未等她开口，詹妮便停下吸尘器，欠身微笑着说：“玛丽温小姐，早上好，今天天气真不错。”
月薇尔突然愣住，望着窗外阳光明媚，已经喧闹起来的法伊道夫，忽然想起昨晚麻雀的话：“…从明日起，晨曦未至…”
月薇尔心突然紧张的怦怦直跳，迅速地回身翻找起衣服，火急火燎地把魔法师法袍套在身上就往外冲。
詹妮指了指桌边用纸袋精心包裹好的三明治，不急不缓地说：“玛丽温小姐，带着在路上吃吧。”
月薇尔感激地说：“詹妮姐姐，请叫我月薇尔。”
——————
月薇尔口中叼着三明治，脚下自行车蹬得飞快，引起路过人的惊呼与注视。
月白色头发在空中翻飞飘舞，在阳光下折射出各色的光晕，仿佛是来自西方岛屿的精灵。
总算到了湖边，岛上植被葱葱郁郁，不见人影，只隐隐约约看见芦苇荡中有隐藏的木栈道港口。
月薇尔随手把自行车靠在树上，连忙将附近搁浅的小船推了一艘入湖，向湖心岛划去。
登上岛，绕岛而行走了大半圈，看到岸边沙滩上有一艘搁浅的小木船。
四下回望，月薇尔这才发现有一人藏在靠近沙滩的巨大黄金树脚下的草垛里小憩，身着棕灰色的法师袍，头顶顶着一本名为《精灵魔法创造实录》的厚书，睡得正憨甜。
一只麻雀站立在他头上，用爪子勾着书缘，在男人头发中啄草籽吃。
月薇尔看着麻雀在他头上大快朵颐，不由得噗嗤一笑。
笑声不大不小，惊走了麻雀，也惊醒了沉睡的人。
月薇尔感觉自己打扰了他的生活，连忙用手背遮挡微红面容。
末法悠悠转醒，坐起身，书慢慢滑落脸颊，落在胸口。他呆呆的望着这银色的精灵，神色迷蒙。
月薇尔看见这张熟悉的脸，笑意敛去，脸色在白皙与粉红中切换，羞意流露。
末法给自己施了一个清心咒，擦掉糊在脸上的草籽。看见月薇尔终于来了，本想责备两句，但看她“羞愧自责”的脸色，便也不好意思继续为难这花季少女，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说：“坐”。
月薇尔一只脚尖点了点地，撩了撩额头月白色的发丝，然后优雅地坐在一旁突出地面，高约半米的黄金树根须上，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的模样。
末法并不纠结这些细节，抬头对侧脸回避他目光，双手合抱笔记本的月薇尔说，“我是末法，魔导师议会第32席，全系魔法师，擅长无咒施法，你以后的攻读方向也就是掌握无咒施法。”
“在学院里以及外派任务时我使用代号‘蛇’，并以此名载入档案，从今天起的所有任务里，你也将一样不再使用‘月薇尔’这个名字，你可以自己取一个代号，回头我上报给学院。”
月薇尔想了想，说：“那就叫‘鹤’吧。”
“鹤？”
“东方的一种美丽生物。”月薇尔在不经意间展示了她渊博的学识。
末法按照月薇尔的提示，一笔一划地将“鹤”字记录下来，接着说：“根据学院的检测，你和我一样，能沟通所有种类的魔法之风，有成为全系魔法师的天赋，希望你不要辜负这种才能。”
“当然，我还会对你重新测试，检验学校的报告是否属实。”
合上月薇尔的档案，末法停顿片刻后，继续说：“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对魔法最快的了解方式便是感受魔风之潮。魔风之潮随太阳的第一缕阳光而来，随黄昏的余辉渐渐退去。相比黄昏，早晨来此处对魔法之风的感受更为清晰，但也更加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魔风伤到心神。”
末法起身绕着黄金树走了两步，拍了拍树，转身对月薇尔说：“这棵黄金树从精灵岛移栽而来，已历百年。在精灵的魔法下，树获得了一定思考的能力，人能与其用心灵沟通。沟通树灵并获得它的认可后，它会助你在魔风潮中稳定心智，使你不会在魔法之风引发的幻觉和欲望中迷失，但切忌，沟通失败后将很难有机会再获得它的认可。和它沟通时切记保持纯净的心灵。”
末法说罢，等待月薇尔将笔记记完，停顿少时后继续说。
“我通过长期观察魔法之风潮汐的变化规律，写了一本关于魔法之风的书，放在金属院图书馆第三层，名叫《论魔法之风的属性与来源》，你可以借阅。我和众位学院土系魔导师一起对这片山峦走势进行了修改，使此处的魔风之潮能最大化集中附近地区的绝大多数股魔法之风，使其此地的魔风之潮在百余里内最为强劲，岛的东端——背朝学院，也就是此处，魔风最为强劲，西端——也就是小港口所在，魔风最为温和。”
末法顿了顿，继续说：“所有的学员从二年级起都可以在晨间自由的选择来此处修炼，感受魔法之风。院长特批你现在就可以来此，我要求你每天早晨早起来此，直到能熟练的引动各种魔法之风为止，你做得到吗？”
“能。”月薇尔看向湖水，平淡但是坚定的回答道，这倒是让末法刮目相看，每日坚持早起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可不算一件容易的事情。
末法犹豫片刻，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浑浊发灰的传音玉抛给月薇尔，月薇尔出手迅速，一把捏住传音玉。
传音玉价值连城，要在混沌荒原深处乃至混沌魔域中才有可能找到。
由于其特殊的战略价值，大部分传音玉被帝国军方压价收购，作为战略物资储存，每一对传音玉都被严格标号收纳。黑市上一对音质良好、可传音百里的传音玉可以卖到十万金币的价格——要知道一个普通家庭的年收入也不过30金币左右。【一金币等于十银币，一银币等于一百铜币，每日一个普通人伙食大约消耗40铜币】
月薇尔出生世家大族，也只在曾身为选帝侯的父亲那里见到过一枚白色的传音玉。
末法说：“像这样注入魔力后说话”，末法手中拿出与之匹配的另一块传音玉，放在嘴边，注入魔力后，传音玉变得剔透，发出幽蓝色的光，“只要我在附近一千公里内，就能听到”，与此同时，月薇尔的传音玉同时散发幽蓝色的光，轻轻振动，通过“骨传音”传过来一模一样的话。
月薇尔早已了解传音玉，她没想到末法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意地送给了她，沉思时下意识得用手指卷头发。
聊完了正事，放松下来的末法饶有趣味得看了月薇尔一会儿，暗叹造物之神奇，竟能组合出如此和谐美丽的面容。
转眼间，少女脸色微微转红，末法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夹着书，转身登上小船，晃晃悠悠的往对岸划去。
月薇尔用手梳了梳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后发，目送小船离开。
——————
如今已近中午，太阳直愣愣的照耀着大地，四下无人，安宁静谧。
月薇尔突然感觉轻松下来，在湖心岛上闲逛。
她在小岛的高大灌木丛间发现一条的石子小道，一端连着芦苇荡中隐藏的小码头，另一端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广场，石头广场中央有一座干净的盛水喷泉，喷泉的外形和精灵岛大漩涡形态相似，外绕着喷泉的是几座魁梧雄伟的雕像——最引人瞩目的三座雕像：
左边一座是魔法师学院的第一任院长，火焰系的至高导师，因年代久远，名字处已不甚清晰，似乎写着什么戈尔曼，雕像浑身好似烈焰般熊熊燃烧，气干云霄。
右边是现任院长，拜尔沙泽·盖尔特，这位金属系的天才魔导，利用超凡绝伦的炼金技术已经存世数百年，双手半举，托住天空，基座如液体般流淌，形状不规，如莲花般盛开，向上涌起，气势非凡。
地势更高处是一座身穿瑰丽鳞甲，面容清秀，眼神清冷，神色高傲的尖耳朵精灵雕像，胸甲正中央是一面嚎叫灵魂样式的面具，手中高举着日月相扣形状的法杖——大名鼎鼎的莉丽丝月之法杖。他身体前倾，无怒而威，似乎天地魔力都在其掌握之中，石头基座的名牌上深深镌刻着几行深奥的精灵文字，下方用一行小字标注着：伟大的人类魔法先导，人类之友，泰格里斯。
每座石雕的基座背面都用文字镌刻着这些伟大人物的丰功伟绩，月薇尔将之与曾听说过的伟人故事相互印证，看到晌午仍不觉疲乏。
山林替了房屋，鸟兽更了车马，虫鸣隐了嘈杂，月薇尔感觉世界焕然一新。
城外不远处，月薇尔遇到了一位正在修篱笆的老伯，他提醒月薇尔，这片橡树林虽然是在城镇周围，但山林深处野兽依然不少，更难说是否有强盗出没，不可掉以轻心。
从小练习剑术的月薇尔自然不怕这些是是非非，点头微笑道谢后就继续往山林深处走了。
又不知走了多久，当周遭万籁俱寂，温煦的阳光叩开她的心扉，月薇尔的心终于完全平静下来。
她缘溪攀登，偶逢林荫小道，她涉阶而上，远远便看见一棵参天橡树，大约有五六人合围。
走近后，忽而发现树下有一个脸上盖着书小憩的年轻人，褐色上衣，白色背带裤，身下垫着的是一件皱巴巴的棕灰色的法师袍，地上平放着一盒拆开的饼干和一把银色长剑。
橡树梢间漏下的斑驳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如金子一般耀眼，风吹叶散，树摇影疏，斑点如舞者翩翩起舞，伴随着树叶摇动的沙沙声，周遭的世界更静了。
月薇尔手依着身边的橡树，心中对静与美的渴望告诉自己不该上前惊扰这和谐的画卷。
她不由得站定了。
——————
日光微斜，金色斑点也悄然黯淡，隐去身形。
忽有清风拂过，吹散了她月白色的发丝。芊芊手指插入发间，将头发理顺，待风过去，抬头间却突见那男子早已坐起，背靠着橡树，手捧着书，眼神带着一丝促狭，嘴角微微勾起地注视着她。
月薇尔不经有点羞涩，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像是直愣愣地盯着别人睡觉的痴女。
红晕攀上了后耳根，当即捋了捋头发，压了压太阳帽的帽檐，歉意的点头后就小跑绕过了橡树，继续向山的更高处爬去。
直到傍晚，坐在餐桌前的月薇尔仍是脸颊微红，低头闷声沉思，姑姑家的管家詹妮将晚餐端到月薇尔面前，揭开盖子，月薇尔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
詹妮观察了月薇尔一会儿，转身去拿壁炉上的铃铛，走到楼梯边摇了摇铃铛，对着楼上喊“小姐，吃饭了。”
“马上就来”，纳雅尔隐隐闷闷的声音在楼上传来。
月薇尔这才缓缓回神，对詹妮表示感谢后吃起了饭，詹妮微微躬身，悄悄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月薇尔这才想起“落选”的事，躺在床上懊恼自责，心情烦躁。
但心里又渴望像那躺在树下的人一样，自由的享受自然。
在“为”与“不为”的分裂中，月薇尔心理的纷争愈演愈烈。
——————
“咚、咚、咚”，似乎有东西在敲击窗延的木板，月薇尔打开窗户。
却见一只麻雀飞了进来，说道，“院长通知，从明日起，命你晨曦未至时到湖心岛修炼，你的导师是32号魔导师-代号“末法”，一年级学员月薇尔，请做好准备”，说完便扑哧扑哧地飞走了，消失在夜色里。
月薇尔心头突然舒畅，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
“嘭”得平躺在大床上，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在宁静和淡淡的喜悦中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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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呼啦~呼啦~”，屋外传来管家詹妮用魔法吸尘器处理灰尘嘈杂的声音。
月薇尔翻了一个身，刺耳的噪音让她无法安眠，有点起床气的她抱着枕头打开门，想去掐断这打扰她清梦的噪音源头。
还未等她开口，詹妮便停下吸尘器，欠身微笑着说：“玛丽温小姐，早上好，今天天气真不错。”
月薇尔突然愣住，望着窗外阳光明媚，已经喧闹起来的法伊道夫，忽然想起昨晚麻雀的话：“…从明日起，晨曦未至…”
月薇尔心突然紧张的怦怦直跳，迅速地回身翻找起衣服，火急火燎地把魔法师法袍套在身上就往外冲。
詹妮指了指桌边用纸袋精心包裹好的三明治，不急不缓地说：“玛丽温小姐，带着在路上吃吧。”
月薇尔感激地说：“詹妮姐姐，请叫我月薇尔。”
——————
月薇尔口中叼着三明治，脚下自行车蹬得飞快，引起路过人的惊呼与注视。
月白色头发在空中翻飞飘舞，在阳光下折射出各色的光晕，仿佛是来自西方岛屿的精灵。
总算到了湖边，岛上植被葱葱郁郁，不见人影，只隐隐约约看见芦苇荡中有隐藏的木栈道港口。
月薇尔随手把自行车靠在树上，连忙将附近搁浅的小船推了一艘入湖，向湖心岛划去。
登上岛，绕岛而行走了大半圈，看到岸边沙滩上有一艘搁浅的小木船。
四下回望，月薇尔这才发现有一人藏在靠近沙滩的巨大黄金树脚下的草垛里小憩，身着棕灰色的法师袍，头顶顶着一本名为《精灵魔法创造实录》的厚书，睡得正憨甜。
一只麻雀站立在他头上，用爪子勾着书缘，在男人头发中啄草籽吃。
月薇尔看着麻雀在他头上大快朵颐，不由得噗嗤一笑。
笑声不大不小，惊走了麻雀，也惊醒了沉睡的人。
月薇尔感觉自己打扰了他的生活，连忙用手背遮挡微红面容。
末法悠悠转醒，坐起身，书慢慢滑落脸颊，落在胸口。他呆呆的望着这银色的精灵，神色迷蒙。
月薇尔看见这张熟悉的脸，笑意敛去，脸色在白皙与粉红中切换，羞意流露。
末法给自己施了一个清心咒，擦掉糊在脸上的草籽。看见月薇尔终于来了，本想责备两句，但看她“羞愧自责”的脸色，便也不好意思继续为难这花季少女，指了指旁边的空地，说：“坐”。
月薇尔一只脚尖点了点地，撩了撩额头月白色的发丝，然后优雅地坐在一旁突出地面，高约半米的黄金树根须上，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的模样。
末法并不纠结这些细节，抬头对侧脸回避他目光，双手合抱笔记本的月薇尔说，“我是末法，魔导师议会第32席，全系魔法师，擅长无咒施法，你以后的攻读方向也就是掌握无咒施法。”
“在学院里以及外派任务时我使用代号‘蛇’，并以此名载入档案，从今天起的所有任务里，你也将一样不再使用‘月薇尔’这个名字，你可以自己取一个代号，回头我上报给学院。”
月薇尔想了想，说：“那就叫‘鹤’吧。”
“鹤？”
“东方的一种美丽生物。”月薇尔在不经意间展示了她渊博的学识。
末法按照月薇尔的提示，一笔一划地将“鹤”字记录下来，接着说：“根据学院的检测，你和我一样，能沟通所有种类的魔法之风，有成为全系魔法师的天赋，希望你不要辜负这种才能。”
“当然，我还会对你重新测试，检验学校的报告是否属实。”
合上月薇尔的档案，末法停顿片刻后，继续说：“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对魔法最快的了解方式便是感受魔风之潮。魔风之潮随太阳的第一缕阳光而来，随黄昏的余辉渐渐退去。相比黄昏，早晨来此处对魔法之风的感受更为清晰，但也更加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魔风伤到心神。”
末法起身绕着黄金树走了两步，拍了拍树，转身对月薇尔说：“这棵黄金树从精灵岛移栽而来，已历百年。在精灵的魔法下，树获得了一定思考的能力，人能与其用心灵沟通。沟通树灵并获得它的认可后，它会助你在魔风潮中稳定心智，使你不会在魔法之风引发的幻觉和欲望中迷失，但切忌，沟通失败后将很难有机会再获得它的认可。和它沟通时切记保持纯净的心灵。”
末法说罢，等待月薇尔将笔记记完，停顿少时后继续说。
“我通过长期观察魔法之风潮汐的变化规律，写了一本关于魔法之风的书，放在金属院图书馆第三层，名叫《论魔法之风的属性与来源》，你可以借阅。我和众位学院土系魔导师一起对这片山峦走势进行了修改，使此处的魔风之潮能最大化集中附近地区的绝大多数股魔法之风，使其此地的魔风之潮在百余里内最为强劲，岛的东端——背朝学院，也就是此处，魔风最为强劲，西端——也就是小港口所在，魔风最为温和。”
末法顿了顿，继续说：“所有的学员从二年级起都可以在晨间自由的选择来此处修炼，感受魔法之风。院长特批你现在就可以来此，我要求你每天早晨早起来此，直到能熟练的引动各种魔法之风为止，你做得到吗？”
“能。”月薇尔看向湖水，平淡但是坚定的回答道，这倒是让末法刮目相看，每日坚持早起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可不算一件容易的事情。
末法犹豫片刻，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浑浊发灰的传音玉抛给月薇尔，月薇尔出手迅速，一把捏住传音玉。
传音玉价值连城，要在混沌荒原深处乃至混沌魔域中才有可能找到。
由于其特殊的战略价值，大部分传音玉被帝国军方压价收购，作为战略物资储存，每一对传音玉都被严格标号收纳。黑市上一对音质良好、可传音百里的传音玉可以卖到十万金币的价格——要知道一个普通家庭的年收入也不过30金币左右。【一金币等于十银币，一银币等于一百铜币，每日一个普通人伙食大约消耗40铜币】
月薇尔出生世家大族，也只在曾身为选帝侯的父亲那里见到过一枚白色的传音玉。
末法说：“像这样注入魔力后说话”，末法手中拿出与之匹配的另一块传音玉，放在嘴边，注入魔力后，传音玉变得剔透，发出幽蓝色的光，“只要我在附近一千公里内，就能听到”，与此同时，月薇尔的传音玉同时散发幽蓝色的光，轻轻振动，通过“骨传音”传过来一模一样的话。
月薇尔早已了解传音玉，她没想到末法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意地送给了她，沉思时下意识得用手指卷头发。
聊完了正事，放松下来的末法饶有趣味得看了月薇尔一会儿，暗叹造物之神奇，竟能组合出如此和谐美丽的面容。
转眼间，少女脸色微微转红，末法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夹着书，转身登上小船，晃晃悠悠的往对岸划去。
月薇尔用手梳了梳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后发，目送小船离开。
——————
如今已近中午，太阳直愣愣的照耀着大地，四下无人，安宁静谧。
月薇尔突然感觉轻松下来，在湖心岛上闲逛。
她在小岛的高大灌木丛间发现一条的石子小道，一端连着芦苇荡中隐藏的小码头，另一端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广场，石头广场中央有一座干净的盛水喷泉，喷泉的外形和精灵岛大漩涡形态相似，外绕着喷泉的是几座魁梧雄伟的雕像——最引人瞩目的三座雕像：
左边一座是魔法师学院的第一任院长，火焰系的至高导师，因年代久远，名字处已不甚清晰，似乎写着什么戈尔曼，雕像浑身好似烈焰般熊熊燃烧，气干云霄。
右边是现任院长，拜尔沙泽·盖尔特，这位金属系的天才魔导，利用超凡绝伦的炼金技术已经存世数百年，双手半举，托住天空，基座如液体般流淌，形状不规，如莲花般盛开，向上涌起，气势非凡。
地势更高处是一座身穿瑰丽鳞甲，面容清秀，眼神清冷，神色高傲的尖耳朵精灵雕像，胸甲正中央是一面嚎叫灵魂样式的面具，手中高举着日月相扣形状的法杖——大名鼎鼎的莉丽丝月之法杖。他身体前倾，无怒而威，似乎天地魔力都在其掌握之中，石头基座的名牌上深深镌刻着几行深奥的精灵文字，下方用一行小字标注着：伟大的人类魔法先导，人类之友，泰格里斯。
每座石雕的基座背面都用文字镌刻着这些伟大人物的丰功伟绩，月薇尔将之与曾听说过的伟人故事相互印证，看到晌午仍不觉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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