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虫洞
慕东起终于走到了漫长洞穴的尽头，手机也安安心心地彻底没电了。
出了山洞，和煦的阳光重新罩住脸庞那一刹那，他感到的并不是温暖和安心，反而是比在洞穴里更透彻心扉的冰凉。
眼前的景象，明显是战争后的残骸。各种破损机械的残骸散落在山坡上，却并不属于慕东起认识的任何一种设备，但从形状判断，显然是战争用的兵器。其中最庞大也是形状最完整的，是一台约一百米长的巨型机械蜘蛛。
这台蜘蛛应该本来有12条金属的机械步足，现在已经被破坏了大半，沉重的身躯静静地躺在地面。蜘蛛身体两侧，各分布了三个大型的舱门，其内隐约可见类似航空母舰上的弹射装置。
围绕在机械蜘蛛残骸四周的各式废弃兵器，在显眼的位置都有一个金黄色雄狮图案，这应该是一种阵营的标志。更远处的一些残骸上，有着另一种标志，是一种慕东起未曾见过的动物，形似猛犸但浑身都长出了尖刺，用深紫色的涂料勾勒出来。
山坡的地面随处可见巨大的弹坑，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碳基生物的尸体，也没有血迹。似乎这场规模庞大的战斗，只发生在机械巨兽之间。
慕东起在这片战场的废墟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像是在参观一个景点。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和山洞另一侧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的军人和居民们在什么地方？类似的问题在慕东起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丝毫没有激起他思考的欲望。
也许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现在的慕东起再感到惊奇了。
不过就是一个虫洞嘛！
他更感兴趣的是地上躺着的各种机械残骸。他根据各自的形状，分析起它们本来的功能，以及在自己生活的现实世界里有没有类似的种类。这是一个让他感觉到很愉悦的事情，毕竟一天前，他还是一个设计汽车的工程师，虽然可能只是一个兼职。
整个战场逛得差不多的时候，慕东起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黄毛收到短信后，心情更加复杂了起来。躺得浑身懒疼之后，他决定下车走走。逃是不可能逃的，很少有东西能让他觉得害怕，除了梦中情人和别的人一起开房之外。
杨主任已经放弃了呼叫，垂头丧气地坐在直升机边上。虽然已经呼叫了增援，但拿黄毛带来的工具做了一系列测量之后，他深知下面的危险，增援也很可能无能为力，甚至带来更大的牺牲。
空气的稀薄感到达一个程度之后便没有再加剧了，黄毛体感比珠穆朗玛峰顶的缺氧，还要更严重一些。但杨主任依旧没有呼吸困难等高原反应现象。
目前这状况，应该比较适合问几个问题了，黄毛如是想。
走到直升机跟前的时候，黄毛余光看见侧面远处一道亮光一闪而过，那是阳光在镜面的反射！
心觉不妙，黄毛飞身扑向坐在直升机边上的杨主任，把他按倒在了直升机的座椅上。几乎同时，一颗7.62mm的子弹与黄毛的小腿擦肩而过，重重地砸在了直升机的外壳里。
狙击手的方位已经映在了黄毛的脑海里，躲过子弹的黄毛掏出慕东起工具清单的第四件，朝着他的方向就是一枪打了出去。
这个工具是一把手枪，形状很怪异。黄毛除了知道它具有远超普通手枪的射程、威力和精准度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意义的编号：39。这是他俩一起来到这个工厂的第一天，慕东起送给他的礼物。据说这把枪一共只有三支，非常珍贵，而且无法仿造。
远处的狙击手应声倒下，命中目标的结果以细微振动的方式，在枪身的智能握把上反馈出来。感受着这舒适的振动，黄毛仿佛听见了弹头炸穿对方皮肤的声响。
爽！黄毛咧开嘴一笑：“东哥，你没在可惜了呀！”
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心完，四个身穿深绿色夹克的蒙面男性从直升机的不同方向包了过来。其中一个举枪正要射击，就被黄毛以更快的反应用更快的子弹击穿了持枪的手掌。又是一闪而过的舒适振动反馈在39号的握把上，像极了掌部按摩。
剩下三个似乎是没有装备枪械，将黄毛围在了直升机的跟前，纷纷掏出匕首准备近身搏斗。
慕东起曾经告诉过黄毛一个秘密：“不要用39号瞄准没有持枪的目标，否则它的识别系统将进行自我锁闭，除了当使用39号的人是这枪的设计者的时候例外。”所以，黄毛收起了手枪，准备开始没那么有科技感的战斗方式。
他摆好架势，左侧嘴角翘起，微微坏笑。
随着凉风吹过，一个夹克男子的匕首刺了过来。黄毛飞速地屈膝沉腰，小垫步往前一靠，匕首刺向了黄毛右侧的空气。刀劲还没到头，黄毛已经一记气势能够捅穿钢板的指节拳轰在了他腹部的软肋，迅猛的力道瞬间就送他退场。
另一个敌人从黄毛左侧袭来，方寸不乱的他侧身躲过，右手捏着刚才被打得快断气的夹克男子的头部，狠狠砸向现在打过来这个看不清形势的偷袭者的头。两个脑袋瓜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两人一起瘫倒在地。
剩下最后一个，看到这情景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手里的架势战战兢兢。黄毛主动出击，刺拳勾拳直拳一顿错综复杂的招呼，最后一记响彻天际的右摆拳砸在对方耳朵上，正式结束了这持续不到5秒的单方面殴打。
黄毛虽还没过瘾，但处于怕有其他危险，招呼杨主任坐上他的依银色跑车扬长而去。
严谨地讲，这确实也是一种逃跑。
余依影和四名队员，被一个人逼到了绝路。子弹无法击穿这个自称无生的怪人的盔甲，对方的力量和速度也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她示意队员熄掉手电控制呼吸，这一招确实争取了相当多的时间，但无生在黑暗中似乎也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有机会逃跑吗？寺庙虽然面积不小，但也藏不了多久。寺庙两端都是狭窄的山洞，以无生展示出来的速度，一起往回跑怕也是在劫难逃。最优的方案，也许是分两个方向逃跑，这样只用牺牲一部分人。
正在余依影纠结于脑海里这个黑暗的计划时，另外四道亮光射来，第二队到了。
他们来也是送死呀！余依影想喊他们回去，却不敢出声。
四个藏在面罩后的队员，很快在灯光中发现了无生的身影。其中一个示意其他人停下脚步，把自动步枪交给旁边的队员，然后独自走上前来。躲在寺庙一角的余依影看着这奇怪的一幕，依然是不敢作声，只是在心里暗暗嘀咕：编号13这家伙，你是要干嘛呀？
无生看到走向自己的蒙面队员，似乎产生起浓厚的兴趣，放弃了对余依影一组的搜寻，直面这个蒙面队员射向自己的炽白灯光。
13号背后的三名队员，继续用灯光照射着无生。似乎暂时脱离危险的另一侧，余依影赶紧检查了被无生击中一拳的队员，伤无大碍，现在缓过气勉强站了起来。这边的五个人也重新打开灯光，照向无生。
13号走到相距无生五米的距离停下。两人的身后，加上余依影在内的共计八名队员，此刻都成了这戏剧性一幕的观众。
灯光的交汇处，俨然是一个血腥的舞台，残酷的角斗场。两个体型差距巨大的对手，相对而立。
无生看着对面这个不知道来头的家伙，仿佛是老虎看见了一只向自己挑衅的野兔，发出不知道什么语言的吟吟低呓。
怒火攻心的无生举起鱼叉状的武器想要射击，那武器却出乎他意料地没有任何反应。恼羞成怒的怪人把手枪丢弃在地，飞扑向不远处的13号，挥出疾风迅雷般的一记刺拳。
13号用奇怪的步伐辗转腾挪，那身法像极了一种失传已久的古代武术，不仅躲过了这一记刺拳，也成功避开了接连而至的一系列攻击。
那个武术的名字到了余依影的嘴边，她却像大脑短路一样说不出来。
身法极度灵巧的13号，并没有急于向无生进行反击，而是继续用最小的体力消耗回避着他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的进攻。手脚并用的无生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伤到13号一分一毫。
几十秒的攻防之后，舞台上两名对手的位置已进行了交换，此刻是余依影站在了13号的身后。
连续的施展进攻之后，无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体力的降低肉眼可见。稍作喘息之后，无生继续扑了上来，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很明显，这次出拳的速度比刚开始已降低了很多档。
在巨大的无生面前显得矮小瘦弱的13号，一个侧滚翻闪向旁边的地面，翻滚过程中顺势捡起刚才无生丢弃的长枪，在完成翻滚动作后，立即起身向无生冲了回去。
13号伸出没持枪的右手抓住无生打出直拳的右手，借势腾空一跃，跳向无生的头部前方，像是把巨汉的手臂当成单杠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同时左手举起长枪瞄准了无生的面具。
摆正位置的13号，枪口紧贴着无生用来呼吸的微小孔洞，连开三枪。一阵阵久违且亲切的振动，通过长柄传到了13号的手掌上。
落地之后，13号又用枪口贴着无生腋下，朝胸口方向开了十枪之多。其中每一枪的角度，都有细微的差别。
远超普通武器的强力子弹，明显是击穿了无生盔甲腋下的黑色材料。
在进行完这一套冗余得不能再冗余的火力输出之后，13号拿着长枪走向余依影。
战斗的结果，武器已经告诉他了，因此并没有回头看的必要。
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嘶吼，无生那山丘一样的雄壮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寺庙的地面。
队员们纷纷欢呼起来。
走到余依影跟前，13号的面罩贴着她惊魂未定的脸庞，用细微到只有他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是我，咱们可以回去了。”余依影难掩内心的激动，这竟然是慕东起的声音！
山洞外面，满布机械残骸的战场废墟外，一间破旧小屋子里，慕东起站在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跟前。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他俩看起来同样的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慕东起一边看着手表，一边说：“你们是已经到这边四天了，但一个人都没见着，对吧，张北思？”
小伙子回答道：“是的。”
数月前，某指挥部。
“东起和昊宇，虽然你们今天是初次见面，但以后就是互相依靠的集体了。这次行动将会长达数年，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团结协作，共渡难关。你俩以前各自工作单位都有很高的保密等级，这次也一定要严格遵守纪律，谨慎行事。为了保证任务的机密性，现役装备都不能提供给你们，必要的工具和武器由东起负责解决，你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另外，有问题及时汇报，我会向你们提供必要的支持，明白了吗？”
“明白！”
事件告一段落，慕东起和黄毛的生活又暂时恢复了平静。
这几天黄毛都在坚持不懈地找慕东起要余依影的联系方式，至今未果。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慕东起约了一位老朋友，加上黄毛三人相聚于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
坐在对面的这位老朋友，年约三十有余，方正的脸庞上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合衬的衣着烘托出高雅的气质。他一边凝视着杯中的咖啡，一边问慕东起：“我大概听明白你是怎么完成这一系列操作了，虽然这并不值得沾沾自喜，但也算是较好的解法之一。只是，还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
“你说。”慕东起搅了搅咖啡，微笑地看着这位老朋友。
“根据我刚才粗略的心算，你把两人带回来的时刻和黄毛接到电话得知两人已经回来这个消息的时刻，存在明显的矛盾之处。”黑框眼镜后面，朋友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慕东起。
“没错，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真正的带回厂里。这也就是我找你的主要原因。”慕东起说话的同时，黄毛正扫视着咖啡厅的其他各桌，视线停在了一名独自享用咖啡的妙龄女士身上。她右边耳垂上镶嵌着一颗精美的蓝色宝石，闪闪发光。
慕东起顺着黄毛的视线看了一眼，敲了两下勺子，接着说：“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他们，嘉伟。”
出了山洞，和煦的阳光重新罩住脸庞那一刹那，他感到的并不是温暖和安心，反而是比在洞穴里更透彻心扉的冰凉。
眼前的景象，明显是战争后的残骸。各种破损机械的残骸散落在山坡上，却并不属于慕东起认识的任何一种设备，但从形状判断，显然是战争用的兵器。其中最庞大也是形状最完整的，是一台约一百米长的巨型机械蜘蛛。
这台蜘蛛应该本来有12条金属的机械步足，现在已经被破坏了大半，沉重的身躯静静地躺在地面。蜘蛛身体两侧，各分布了三个大型的舱门，其内隐约可见类似航空母舰上的弹射装置。
围绕在机械蜘蛛残骸四周的各式废弃兵器，在显眼的位置都有一个金黄色雄狮图案，这应该是一种阵营的标志。更远处的一些残骸上，有着另一种标志，是一种慕东起未曾见过的动物，形似猛犸但浑身都长出了尖刺，用深紫色的涂料勾勒出来。
山坡的地面随处可见巨大的弹坑，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碳基生物的尸体，也没有血迹。似乎这场规模庞大的战斗，只发生在机械巨兽之间。
慕东起在这片战场的废墟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像是在参观一个景点。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和山洞另一侧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的军人和居民们在什么地方？类似的问题在慕东起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丝毫没有激起他思考的欲望。
也许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现在的慕东起再感到惊奇了。
不过就是一个虫洞嘛！
他更感兴趣的是地上躺着的各种机械残骸。他根据各自的形状，分析起它们本来的功能，以及在自己生活的现实世界里有没有类似的种类。这是一个让他感觉到很愉悦的事情，毕竟一天前，他还是一个设计汽车的工程师，虽然可能只是一个兼职。
整个战场逛得差不多的时候，慕东起听到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黄毛收到短信后，心情更加复杂了起来。躺得浑身懒疼之后，他决定下车走走。逃是不可能逃的，很少有东西能让他觉得害怕，除了梦中情人和别的人一起开房之外。
杨主任已经放弃了呼叫，垂头丧气地坐在直升机边上。虽然已经呼叫了增援，但拿黄毛带来的工具做了一系列测量之后，他深知下面的危险，增援也很可能无能为力，甚至带来更大的牺牲。
空气的稀薄感到达一个程度之后便没有再加剧了，黄毛体感比珠穆朗玛峰顶的缺氧，还要更严重一些。但杨主任依旧没有呼吸困难等高原反应现象。
目前这状况，应该比较适合问几个问题了，黄毛如是想。
走到直升机跟前的时候，黄毛余光看见侧面远处一道亮光一闪而过，那是阳光在镜面的反射！
心觉不妙，黄毛飞身扑向坐在直升机边上的杨主任，把他按倒在了直升机的座椅上。几乎同时，一颗7.62mm的子弹与黄毛的小腿擦肩而过，重重地砸在了直升机的外壳里。
狙击手的方位已经映在了黄毛的脑海里，躲过子弹的黄毛掏出慕东起工具清单的第四件，朝着他的方向就是一枪打了出去。
这个工具是一把手枪，形状很怪异。黄毛除了知道它具有远超普通手枪的射程、威力和精准度之外，还有一个不知道意义的编号：39。这是他俩一起来到这个工厂的第一天，慕东起送给他的礼物。据说这把枪一共只有三支，非常珍贵，而且无法仿造。
远处的狙击手应声倒下，命中目标的结果以细微振动的方式，在枪身的智能握把上反馈出来。感受着这舒适的振动，黄毛仿佛听见了弹头炸穿对方皮肤的声响。
爽！黄毛咧开嘴一笑：“东哥，你没在可惜了呀！”
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心完，四个身穿深绿色夹克的蒙面男性从直升机的不同方向包了过来。其中一个举枪正要射击，就被黄毛以更快的反应用更快的子弹击穿了持枪的手掌。又是一闪而过的舒适振动反馈在39号的握把上，像极了掌部按摩。
剩下三个似乎是没有装备枪械，将黄毛围在了直升机的跟前，纷纷掏出匕首准备近身搏斗。
慕东起曾经告诉过黄毛一个秘密：“不要用39号瞄准没有持枪的目标，否则它的识别系统将进行自我锁闭，除了当使用39号的人是这枪的设计者的时候例外。”所以，黄毛收起了手枪，准备开始没那么有科技感的战斗方式。
他摆好架势，左侧嘴角翘起，微微坏笑。
随着凉风吹过，一个夹克男子的匕首刺了过来。黄毛飞速地屈膝沉腰，小垫步往前一靠，匕首刺向了黄毛右侧的空气。刀劲还没到头，黄毛已经一记气势能够捅穿钢板的指节拳轰在了他腹部的软肋，迅猛的力道瞬间就送他退场。
另一个敌人从黄毛左侧袭来，方寸不乱的他侧身躲过，右手捏着刚才被打得快断气的夹克男子的头部，狠狠砸向现在打过来这个看不清形势的偷袭者的头。两个脑袋瓜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两人一起瘫倒在地。
剩下最后一个，看到这情景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手里的架势战战兢兢。黄毛主动出击，刺拳勾拳直拳一顿错综复杂的招呼，最后一记响彻天际的右摆拳砸在对方耳朵上，正式结束了这持续不到5秒的单方面殴打。
黄毛虽还没过瘾，但处于怕有其他危险，招呼杨主任坐上他的依银色跑车扬长而去。
严谨地讲，这确实也是一种逃跑。
余依影和四名队员，被一个人逼到了绝路。子弹无法击穿这个自称无生的怪人的盔甲，对方的力量和速度也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抗衡。她示意队员熄掉手电控制呼吸，这一招确实争取了相当多的时间，但无生在黑暗中似乎也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被找到是迟早的事。
有机会逃跑吗？寺庙虽然面积不小，但也藏不了多久。寺庙两端都是狭窄的山洞，以无生展示出来的速度，一起往回跑怕也是在劫难逃。最优的方案，也许是分两个方向逃跑，这样只用牺牲一部分人。
正在余依影纠结于脑海里这个黑暗的计划时，另外四道亮光射来，第二队到了。
他们来也是送死呀！余依影想喊他们回去，却不敢出声。
四个藏在面罩后的队员，很快在灯光中发现了无生的身影。其中一个示意其他人停下脚步，把自动步枪交给旁边的队员，然后独自走上前来。躲在寺庙一角的余依影看着这奇怪的一幕，依然是不敢作声，只是在心里暗暗嘀咕：编号13这家伙，你是要干嘛呀？
无生看到走向自己的蒙面队员，似乎产生起浓厚的兴趣，放弃了对余依影一组的搜寻，直面这个蒙面队员射向自己的炽白灯光。
13号背后的三名队员，继续用灯光照射着无生。似乎暂时脱离危险的另一侧，余依影赶紧检查了被无生击中一拳的队员，伤无大碍，现在缓过气勉强站了起来。这边的五个人也重新打开灯光，照向无生。
13号走到相距无生五米的距离停下。两人的身后，加上余依影在内的共计八名队员，此刻都成了这戏剧性一幕的观众。
灯光的交汇处，俨然是一个血腥的舞台，残酷的角斗场。两个体型差距巨大的对手，相对而立。
无生看着对面这个不知道来头的家伙，仿佛是老虎看见了一只向自己挑衅的野兔，发出不知道什么语言的吟吟低呓。
怒火攻心的无生举起鱼叉状的武器想要射击，那武器却出乎他意料地没有任何反应。恼羞成怒的怪人把手枪丢弃在地，飞扑向不远处的13号，挥出疾风迅雷般的一记刺拳。
13号用奇怪的步伐辗转腾挪，那身法像极了一种失传已久的古代武术，不仅躲过了这一记刺拳，也成功避开了接连而至的一系列攻击。
那个武术的名字到了余依影的嘴边，她却像大脑短路一样说不出来。
身法极度灵巧的13号，并没有急于向无生进行反击，而是继续用最小的体力消耗回避着他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的进攻。手脚并用的无生使尽浑身解数，也没有伤到13号一分一毫。
几十秒的攻防之后，舞台上两名对手的位置已进行了交换，此刻是余依影站在了13号的身后。
连续的施展进攻之后，无生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体力的降低肉眼可见。稍作喘息之后，无生继续扑了上来，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很明显，这次出拳的速度比刚开始已降低了很多档。
在巨大的无生面前显得矮小瘦弱的13号，一个侧滚翻闪向旁边的地面，翻滚过程中顺势捡起刚才无生丢弃的长枪，在完成翻滚动作后，立即起身向无生冲了回去。
13号伸出没持枪的右手抓住无生打出直拳的右手，借势腾空一跃，跳向无生的头部前方，像是把巨汉的手臂当成单杠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同时左手举起长枪瞄准了无生的面具。
摆正位置的13号，枪口紧贴着无生用来呼吸的微小孔洞，连开三枪。一阵阵久违且亲切的振动，通过长柄传到了13号的手掌上。
落地之后，13号又用枪口贴着无生腋下，朝胸口方向开了十枪之多。其中每一枪的角度，都有细微的差别。
远超普通武器的强力子弹，明显是击穿了无生盔甲腋下的黑色材料。
在进行完这一套冗余得不能再冗余的火力输出之后，13号拿着长枪走向余依影。
战斗的结果，武器已经告诉他了，因此并没有回头看的必要。
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嘶吼，无生那山丘一样的雄壮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寺庙的地面。
队员们纷纷欢呼起来。
走到余依影跟前，13号的面罩贴着她惊魂未定的脸庞，用细微到只有他和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是我，咱们可以回去了。”余依影难掩内心的激动，这竟然是慕东起的声音！
山洞外面，满布机械残骸的战场废墟外，一间破旧小屋子里，慕东起站在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跟前。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他俩看起来同样的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慕东起一边看着手表，一边说：“你们是已经到这边四天了，但一个人都没见着，对吧，张北思？”
小伙子回答道：“是的。”
数月前，某指挥部。
“东起和昊宇，虽然你们今天是初次见面，但以后就是互相依靠的集体了。这次行动将会长达数年，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团结协作，共渡难关。你俩以前各自工作单位都有很高的保密等级，这次也一定要严格遵守纪律，谨慎行事。为了保证任务的机密性，现役装备都不能提供给你们，必要的工具和武器由东起负责解决，你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另外，有问题及时汇报，我会向你们提供必要的支持，明白了吗？”
“明白！”
事件告一段落，慕东起和黄毛的生活又暂时恢复了平静。
这几天黄毛都在坚持不懈地找慕东起要余依影的联系方式，至今未果。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慕东起约了一位老朋友，加上黄毛三人相聚于一间环境优雅的咖啡厅。
坐在对面的这位老朋友，年约三十有余，方正的脸庞上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合衬的衣着烘托出高雅的气质。他一边凝视着杯中的咖啡，一边问慕东起：“我大概听明白你是怎么完成这一系列操作了，虽然这并不值得沾沾自喜，但也算是较好的解法之一。只是，还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
“你说。”慕东起搅了搅咖啡，微笑地看着这位老朋友。
“根据我刚才粗略的心算，你把两人带回来的时刻和黄毛接到电话得知两人已经回来这个消息的时刻，存在明显的矛盾之处。”黑框眼镜后面，朋友用锐利的眼神注视着慕东起。
“没错，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真正的带回厂里。这也就是我找你的主要原因。”慕东起说话的同时，黄毛正扫视着咖啡厅的其他各桌，视线停在了一名独自享用咖啡的妙龄女士身上。她右边耳垂上镶嵌着一颗精美的蓝色宝石，闪闪发光。
慕东起顺着黄毛的视线看了一眼，敲了两下勺子，接着说：“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他们，嘉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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