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接触
慕绪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昨晚喝得有点多，他舒服地享受着脑部供血不足带来的迷失感。
有很多问题困扰着他和无界小组的成员们，比如黑井之谜的研究方向、崧岳的来历、针对倒影的下一步行动，甚至自己老同学的真实目的。
但至少此时此刻可以趁着酒精的熏陶，让自己的大脑放松片刻。
与血狼一伙的交锋，在崧岳的突然介入下大获全胜。然而人都是需要休息的，虽然重任在肩的他们并不能休息太长时间。
此刻浮现在慕绪半睁的双眼前，空白的天花板上的，只有一个人的脸庞。她还在那里租房吗？是不是依然每天早上8点会坐网约车到江滨路？新买的专辑她听了会喜欢吗？
酒醒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网约车的App。
意料之外，又或者是意料之中，她果然在。
洁白长裙，黑直长发，一个秀丽的女生坐在网约车司机慕绪的副驾。
不再年轻的慕绪略微腼腆得像个小孩，一堆话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开着车。
～你没事，这真好！
慕绪猛地一踩刹车，旁边的女生却似乎一点没受到惯性的影响，稳稳坐在座椅上。
慕绪现在有经验了，这声音确实不是幻听，也不经过耳膜。
他看向旁边的乘客，她正微笑着，也看着自己。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是，你才发现吗？看来你对异性声线的记忆力很薄弱。
女生的嘴唇没有运动，但慕绪的大脑又传来了那温柔的声音。
“刚才上车的时候你说话挺正常的呀？怎么现在……”喜欢在女生面前装淡定的慕绪已经藏不住惊讶的神情。
～你的行为模式过于不可控，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以免犯下大错。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你是谁！”慕绪此刻的神态和心情，都和一个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这不在我今天讲的范围内。这里停车很危险，你可以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幽静的公园，绿树环绕，湖波清彻。
慕绪和神秘的女生坐在湖边，他正等待着她启齿。
几只小鸟从湖面掠过，激起阵阵涟漪，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如镜面一般的平静。
～倒影，并不总是一种光学现象。
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认为是一个虫洞，其实它既是又不是。
很多年前，你们人类完成了双缝干涉实验，并且通过不断进化的实验手段发现了微观粒子的波动性。
但是有的文明，早就走在你们前面，通过实验手段验证了宏观物体，包括生物在内的波动性。
黑井，你就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对宏观物体也在一定范围内有效的双缝。
我强调在一定范围内有效，是因为凡事总有例外。有极少量的个体，不存在能被现有手段观察到的波动性，比如说：你。
“我？”慕绪虽然知识储备相当丰富，但也被这句话吓到了。
～是的，你很特殊。黑井，开发者叫做界门，是一个很精妙的设备，以开发者文明的科技水平来说。
正常的生物，在经过黑井之后，会像微观粒子通过双缝一样同时进入两个路径。另一个路径的自己，就是一份倒影。
而你在第一次通过界门时就被观察到，没有产生这个现象。具备这个属性的生物，在整个宇宙内也数量极少。
波的特点之一是，总是知道自己该去哪。它们通过一切可能的路径，到达一个可以预估的目标点。而如果你没有波动性，你的目标点就无法被预测，路径也是如此。
所以，你才对他们至关重要。
“他们？他们是指开发界门的文明吗？是不是就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陷入战争泥沼的那个文明？”
女生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说下去。
慕绪也看出来了她只想跟自己说理论的东西，于是便也不再追问。
～你们中的一些人，认为观测行为会导致量子世界的崩塌，其实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观测行为对观测对象的介入。
比如我和你的谈话，就是一种介入，它能够产生的前提是你不具有波动性，不然我的行为对你们的世界就是具有破坏性的。
因此，你也必须向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他人透露这次谈话的一切内容，不然产生的后果将会是可以预知的目标点：毁灭。
慕绪完全能听懂她的意思，真诚地点了点头。
“好了，交流差不多了。司机师傅，麻烦送我去我的目标点吧。”女生指了指停在一旁的汽车，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这次，她是用的人类正常发声方式。
一段短暂的旅程之后，慕绪目送女生下车离开。
在下车之前，她愉快地收下了慕绪送的音乐专辑。
他摸了摸副驾的座椅，女生身体的余温仍在。
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点猥琐，自个儿笑了起来。
黑井的井口再次被封上，草皮也再次种植了起来。
本来想过用更可靠的方式堵上这个入口，但慕绪在一番思考之后又觉得，即使用水泥把整个隧道填满，在人类的求知欲望面前也是脆弱得形同虚设。
而且按照卢清撰写的记录，类似的界门并不只有望城山一处。
那就让一切按照自己的既有路径发展吧，朝着唯一的目标点。
想到这里，本来就喜欢凡事往坏处想的慕绪，更加悲观了起来。
唯一的目标点，无外乎毁灭而已。即使不因自己而产生，也逃不过宇宙万物自有的定律。
那我们浴血拼搏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从慕绪很小的时候就伴随和困扰着他，也早就了他的很多思维习惯。
无争无求，也是这种习惯带来的作用之一。
很久以前，他就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个体的渺小。
今天和神秘女生的对话之后，这种面对规律无能为力的感觉似乎有了一点改观。
你没事，这真好！
无界诡探第一篇完结
昨晚喝得有点多，他舒服地享受着脑部供血不足带来的迷失感。
有很多问题困扰着他和无界小组的成员们，比如黑井之谜的研究方向、崧岳的来历、针对倒影的下一步行动，甚至自己老同学的真实目的。
但至少此时此刻可以趁着酒精的熏陶，让自己的大脑放松片刻。
与血狼一伙的交锋，在崧岳的突然介入下大获全胜。然而人都是需要休息的，虽然重任在肩的他们并不能休息太长时间。
此刻浮现在慕绪半睁的双眼前，空白的天花板上的，只有一个人的脸庞。她还在那里租房吗？是不是依然每天早上8点会坐网约车到江滨路？新买的专辑她听了会喜欢吗？
酒醒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网约车的App。
意料之外，又或者是意料之中，她果然在。
洁白长裙，黑直长发，一个秀丽的女生坐在网约车司机慕绪的副驾。
不再年轻的慕绪略微腼腆得像个小孩，一堆话在嘴边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开着车。
～你没事，这真好！
慕绪猛地一踩刹车，旁边的女生却似乎一点没受到惯性的影响，稳稳坐在座椅上。
慕绪现在有经验了，这声音确实不是幻听，也不经过耳膜。
他看向旁边的乘客，她正微笑着，也看着自己。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刚才的话是你说的？”
～是，你才发现吗？看来你对异性声线的记忆力很薄弱。
女生的嘴唇没有运动，但慕绪的大脑又传来了那温柔的声音。
“刚才上车的时候你说话挺正常的呀？怎么现在……”喜欢在女生面前装淡定的慕绪已经藏不住惊讶的神情。
～你的行为模式过于不可控，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以免犯下大错。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你是谁！”慕绪此刻的神态和心情，都和一个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这不在我今天讲的范围内。这里停车很危险，你可以先找个安静的地方。
幽静的公园，绿树环绕，湖波清彻。
慕绪和神秘的女生坐在湖边，他正等待着她启齿。
几只小鸟从湖面掠过，激起阵阵涟漪，随后又恢复了平静，如镜面一般的平静。
～倒影，并不总是一种光学现象。
你曾经去过的地方，你认为是一个虫洞，其实它既是又不是。
很多年前，你们人类完成了双缝干涉实验，并且通过不断进化的实验手段发现了微观粒子的波动性。
但是有的文明，早就走在你们前面，通过实验手段验证了宏观物体，包括生物在内的波动性。
黑井，你就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对宏观物体也在一定范围内有效的双缝。
我强调在一定范围内有效，是因为凡事总有例外。有极少量的个体，不存在能被现有手段观察到的波动性，比如说：你。
“我？”慕绪虽然知识储备相当丰富，但也被这句话吓到了。
～是的，你很特殊。黑井，开发者叫做界门，是一个很精妙的设备，以开发者文明的科技水平来说。
正常的生物，在经过黑井之后，会像微观粒子通过双缝一样同时进入两个路径。另一个路径的自己，就是一份倒影。
而你在第一次通过界门时就被观察到，没有产生这个现象。具备这个属性的生物，在整个宇宙内也数量极少。
波的特点之一是，总是知道自己该去哪。它们通过一切可能的路径，到达一个可以预估的目标点。而如果你没有波动性，你的目标点就无法被预测，路径也是如此。
所以，你才对他们至关重要。
“他们？他们是指开发界门的文明吗？是不是就是我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陷入战争泥沼的那个文明？”
女生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按照自己的计划继续说下去。
慕绪也看出来了她只想跟自己说理论的东西，于是便也不再追问。
～你们中的一些人，认为观测行为会导致量子世界的崩塌，其实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观测行为对观测对象的介入。
比如我和你的谈话，就是一种介入，它能够产生的前提是你不具有波动性，不然我的行为对你们的世界就是具有破坏性的。
因此，你也必须向我保证，不会向任何他人透露这次谈话的一切内容，不然产生的后果将会是可以预知的目标点：毁灭。
慕绪完全能听懂她的意思，真诚地点了点头。
“好了，交流差不多了。司机师傅，麻烦送我去我的目标点吧。”女生指了指停在一旁的汽车，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这次，她是用的人类正常发声方式。
一段短暂的旅程之后，慕绪目送女生下车离开。
在下车之前，她愉快地收下了慕绪送的音乐专辑。
他摸了摸副驾的座椅，女生身体的余温仍在。
片刻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有点猥琐，自个儿笑了起来。
黑井的井口再次被封上，草皮也再次种植了起来。
本来想过用更可靠的方式堵上这个入口，但慕绪在一番思考之后又觉得，即使用水泥把整个隧道填满，在人类的求知欲望面前也是脆弱得形同虚设。
而且按照卢清撰写的记录，类似的界门并不只有望城山一处。
那就让一切按照自己的既有路径发展吧，朝着唯一的目标点。
想到这里，本来就喜欢凡事往坏处想的慕绪，更加悲观了起来。
唯一的目标点，无外乎毁灭而已。即使不因自己而产生，也逃不过宇宙万物自有的定律。
那我们浴血拼搏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从慕绪很小的时候就伴随和困扰着他，也早就了他的很多思维习惯。
无争无求，也是这种习惯带来的作用之一。
很久以前，他就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个体的渺小。
今天和神秘女生的对话之后，这种面对规律无能为力的感觉似乎有了一点改观。
你没事，这真好！
无界诡探第一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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