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中怂人
叶筱苒醒来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响亮的佛号中气十足，震得她耳内嗡嗡作响。
车易竟然把她弄到这寺里来了，明知她自幼便不喜这种地方。
从小陪着舅母们听祖父的话参禅请愿捐香火也就算了，若是她自己，怎样都不会独来的！
假如真跪跪拜拜就能得偿所愿，那她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做了！
祖父说，此处可开悟，亦可让有心结之人，免于一劫，也是善，便强令她每年都要将赚得的银钱捐香火，她倒是每年都会听祖父的，怎的不见被保佑父母幼弟平安呢？她的心结现在还打着死结呢！
这于她的作用，还不如萧琛玉呢……
她的心结若是想解，除非，人都活过来！
不可能了！
所以，何用！
她心中有怨！
“施主好，老纳法号圆清！”大师很和气。
“大师好！”在人家地盘上，叶筱苒恭敬。
“施主，可否听老纳一句劝，放下，即是圆满！回头是岸！”
果然，上来就说教！不是门清，就是习惯！
叶筱苒苍白着脸，仰头看向圆清，攸然一笑，“大师觉得我是作恶多端的人吗？”
“非也，只是施主身上杀气太重！”
“敢问大师，何为杀气？”
“心中有怨恨，长久成煞，杀气浸盛，则人身阳气渐衰，杀气太重，于施主及子嗣，不利！”
她是有怨气了！
可这怨气是从何而来的？
是她自生的吗？
她自问平生曾经救过多少人，杀过多少恶人，谁有权力指责她？
呵，用孩子来吓唬她吗？
“子若福簿，也是子命！子若福厚，自能踏着千万恶人之白骨入魂吾腹成吾子！否则也不配！”
既然敢来投胎，就得经得过关卡！
“施主为母则刚，当为幼子积福方是！不可逞一时之强！”
“呵呵，请教大师……”叶筱苒盯着圆清的眼睛，“末法菩萨摩诃萨多以刀杖来护持正法，是否有杀气？”
“这……”
“请教大师……劝善先除十恶，即行十万，后除八邪，是否有杀气！”
叶筱苒句句紧逼。
“夫为道者，譬如一人与万人战。挂铠出门……破灭众魔，而得道果……是否有杀气？”
圆清不语了。
“恶人不除，恶何以尽？我杀恶惩恶便是杀气重，若仅因我杀气重天道就惩我才是不公！为何不看我救人救世之善？”
圆清不语。
叶筱苒纤纤素手一指山中正在扫地的可爱小沙弥。
“大师，你若允我杀尽这寺中众生，我便余生呆在这山寺之上忏悔，且待我生下孩儿，便让他出家为僧，继承你的衣钵，于这寺内，日日以我之例忏悔，帮众生祈福，劝恶人永不行恶，众生皆圆满，如何？”
事不关己，她也可以当菩萨！
事若关己，她成魔也无畏！
她不知道放下就行吗？她不知道回头是岸吗？
是这世上诸恶不放下！
是恶逼着她离岸的！
为何要回头！
回头若有岸，她何需离岸？
为何不管那站在岸上逼人离岸的恶，却总要劝那被逼离岸的无奈之人回头！
可笑这自以为清贵之人总喜教育人低眉顺服驱避利害，却从不想如何号令众生与魔斗法！
好，你若允我散尽这一生戾气，我定为我刀下有无辜冤魂忏悔！
你可允？
圆清不语。
“大师，所以，你说我回头做什么，是回头做恶人逼人离岸，还是等待下一次被逼离岸？”
你若能清尽岸上诸魔，我自当归靠岸边！
圆清不语，佛号也不打了，恭敬的给叶筱苒拂了一礼，便施施然离开了，命人送来斋饭，回去闭门苦思去了。
叶筱苒闭目不语。
叶筱苒下不了山，圆清便仍日日过来，只是不再劝什么，只是念经于叶筱苒听！
吵得叶筱苒想缝了他的嘴！
她头晕的很！
“车易，我们走！”叶筱苒受不了了。
然而，叶筱苒一动身，便头晕欲裂，干呕不止！
圆清笑笑，“施主腹中孩儿与我佛甚有缘呀！”
有缘个P！你整日嗡嗡作响，吵得我神一直不安，心清静方能安神，不懂吗？叶筱苒怒视！
“施主腹中胎儿真是有福气呀！其父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呵，萧琛玉有福气吗？
好像是！至少跟她比，他算是极有福气了！
圆清带了一位道士友人前来帮叶筱苒看脉。
叶筱苒看着眼前年纪双十左右，眉目清润，小小年纪便玉树之华，隐见仙风道骨，不由得看了一眼圆清，这老和尚的友人到是不错！
“在下法号丰一！”
“叶筱苒！”
干脆利索，听到名字，丰一双眸似是亮光一闪，他不再废话，给叶筱苒看了脉，开了药。
叶筱苒看了一眼药方，保胎的，本想交给车易，没想到圆清主动要帮忙，说叶施主捐了如此多的香火，理应照料好。
狗腿的样子令丰一笑了笑。
叶筱苒因肚子越发大了，不好再继续留在正寺客房中，便去了山上之前一位长老圆寂之所，住下了。
只是在山寺中只能吃素，叶筱苒感觉于腹中宝有些亏欠！
车易想给她偷弄点吃食，被她止住了。
既然腹中的宝自己选了吃斋饭，那便如此吧！
她捐了大把的香火钱。
近秋，各地的生意、三千黑风卫的安排、及之前布下的桩子……桩桩件件以前都是叶筱苒亲理，现在车易代劳，叶筱苒把关，到也没出什么纰漏，令叶筱苒稍稍安心。
圆清命所有人不准上山打扰贵客，独他自己，天天领着丰一道长往返，契而不舍的念经给叶筱苒听。
听得叶筱苒烦了，便以佛法怂他，他便精神抖擞的听且不语，闭口下山，隔两日再来！
叶筱苒都怀疑他是来跟她偷师的了，毕竟她的学问是祖父教的！
她也试着想过下山，可是念头一起便头晕，也是奇了，只能认命的继续呆在寺院听老和尚念经！
好在丰一道长一直没走，丰一的医术不错，至少在帮她保胎调养上，比她自己经验足。
只是丰一看她的眼神有点怪，似是对她很是熟悉般。
然而车易竟没有打探出丰一的来历，仿佛真的只是天地间的闲散道人一般，突然冒出来的！
叶筱苒疑心重，她从不相信过分的巧合，而且还莫名其妙对她这般上心，只能暗暗留意着。
叶筱苒悠悠的看着树上的叶子，落了……
不知，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叶筱苒不知，萧琛玉现在很惨。
车易竟然把她弄到这寺里来了，明知她自幼便不喜这种地方。
从小陪着舅母们听祖父的话参禅请愿捐香火也就算了，若是她自己，怎样都不会独来的！
假如真跪跪拜拜就能得偿所愿，那她什么也不学，什么也不做了！
祖父说，此处可开悟，亦可让有心结之人，免于一劫，也是善，便强令她每年都要将赚得的银钱捐香火，她倒是每年都会听祖父的，怎的不见被保佑父母幼弟平安呢？她的心结现在还打着死结呢！
这于她的作用，还不如萧琛玉呢……
她的心结若是想解，除非，人都活过来！
不可能了！
所以，何用！
她心中有怨！
“施主好，老纳法号圆清！”大师很和气。
“大师好！”在人家地盘上，叶筱苒恭敬。
“施主，可否听老纳一句劝，放下，即是圆满！回头是岸！”
果然，上来就说教！不是门清，就是习惯！
叶筱苒苍白着脸，仰头看向圆清，攸然一笑，“大师觉得我是作恶多端的人吗？”
“非也，只是施主身上杀气太重！”
“敢问大师，何为杀气？”
“心中有怨恨，长久成煞，杀气浸盛，则人身阳气渐衰，杀气太重，于施主及子嗣，不利！”
她是有怨气了！
可这怨气是从何而来的？
是她自生的吗？
她自问平生曾经救过多少人，杀过多少恶人，谁有权力指责她？
呵，用孩子来吓唬她吗？
“子若福簿，也是子命！子若福厚，自能踏着千万恶人之白骨入魂吾腹成吾子！否则也不配！”
既然敢来投胎，就得经得过关卡！
“施主为母则刚，当为幼子积福方是！不可逞一时之强！”
“呵呵，请教大师……”叶筱苒盯着圆清的眼睛，“末法菩萨摩诃萨多以刀杖来护持正法，是否有杀气？”
“这……”
“请教大师……劝善先除十恶，即行十万，后除八邪，是否有杀气！”
叶筱苒句句紧逼。
“夫为道者，譬如一人与万人战。挂铠出门……破灭众魔，而得道果……是否有杀气？”
圆清不语了。
“恶人不除，恶何以尽？我杀恶惩恶便是杀气重，若仅因我杀气重天道就惩我才是不公！为何不看我救人救世之善？”
圆清不语。
叶筱苒纤纤素手一指山中正在扫地的可爱小沙弥。
“大师，你若允我杀尽这寺中众生，我便余生呆在这山寺之上忏悔，且待我生下孩儿，便让他出家为僧，继承你的衣钵，于这寺内，日日以我之例忏悔，帮众生祈福，劝恶人永不行恶，众生皆圆满，如何？”
事不关己，她也可以当菩萨！
事若关己，她成魔也无畏！
她不知道放下就行吗？她不知道回头是岸吗？
是这世上诸恶不放下！
是恶逼着她离岸的！
为何要回头！
回头若有岸，她何需离岸？
为何不管那站在岸上逼人离岸的恶，却总要劝那被逼离岸的无奈之人回头！
可笑这自以为清贵之人总喜教育人低眉顺服驱避利害，却从不想如何号令众生与魔斗法！
好，你若允我散尽这一生戾气，我定为我刀下有无辜冤魂忏悔！
你可允？
圆清不语。
“大师，所以，你说我回头做什么，是回头做恶人逼人离岸，还是等待下一次被逼离岸？”
你若能清尽岸上诸魔，我自当归靠岸边！
圆清不语，佛号也不打了，恭敬的给叶筱苒拂了一礼，便施施然离开了，命人送来斋饭，回去闭门苦思去了。
叶筱苒闭目不语。
叶筱苒下不了山，圆清便仍日日过来，只是不再劝什么，只是念经于叶筱苒听！
吵得叶筱苒想缝了他的嘴！
她头晕的很！
“车易，我们走！”叶筱苒受不了了。
然而，叶筱苒一动身，便头晕欲裂，干呕不止！
圆清笑笑，“施主腹中孩儿与我佛甚有缘呀！”
有缘个P！你整日嗡嗡作响，吵得我神一直不安，心清静方能安神，不懂吗？叶筱苒怒视！
“施主腹中胎儿真是有福气呀！其父定是个有福气的人！”
呵，萧琛玉有福气吗？
好像是！至少跟她比，他算是极有福气了！
圆清带了一位道士友人前来帮叶筱苒看脉。
叶筱苒看着眼前年纪双十左右，眉目清润，小小年纪便玉树之华，隐见仙风道骨，不由得看了一眼圆清，这老和尚的友人到是不错！
“在下法号丰一！”
“叶筱苒！”
干脆利索，听到名字，丰一双眸似是亮光一闪，他不再废话，给叶筱苒看了脉，开了药。
叶筱苒看了一眼药方，保胎的，本想交给车易，没想到圆清主动要帮忙，说叶施主捐了如此多的香火，理应照料好。
狗腿的样子令丰一笑了笑。
叶筱苒因肚子越发大了，不好再继续留在正寺客房中，便去了山上之前一位长老圆寂之所，住下了。
只是在山寺中只能吃素，叶筱苒感觉于腹中宝有些亏欠！
车易想给她偷弄点吃食，被她止住了。
既然腹中的宝自己选了吃斋饭，那便如此吧！
她捐了大把的香火钱。
近秋，各地的生意、三千黑风卫的安排、及之前布下的桩子……桩桩件件以前都是叶筱苒亲理，现在车易代劳，叶筱苒把关，到也没出什么纰漏，令叶筱苒稍稍安心。
圆清命所有人不准上山打扰贵客，独他自己，天天领着丰一道长往返，契而不舍的念经给叶筱苒听。
听得叶筱苒烦了，便以佛法怂他，他便精神抖擞的听且不语，闭口下山，隔两日再来！
叶筱苒都怀疑他是来跟她偷师的了，毕竟她的学问是祖父教的！
她也试着想过下山，可是念头一起便头晕，也是奇了，只能认命的继续呆在寺院听老和尚念经！
好在丰一道长一直没走，丰一的医术不错，至少在帮她保胎调养上，比她自己经验足。
只是丰一看她的眼神有点怪，似是对她很是熟悉般。
然而车易竟没有打探出丰一的来历，仿佛真的只是天地间的闲散道人一般，突然冒出来的！
叶筱苒疑心重，她从不相信过分的巧合，而且还莫名其妙对她这般上心，只能暗暗留意着。
叶筱苒悠悠的看着树上的叶子，落了……
不知，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叶筱苒不知，萧琛玉现在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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