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的院子
出了老夫人的客厅，林庆安随着林竹安去了老夫人的宴息室小坐，王氏领着几个孩子们聚到了东厢房，自有嬷嬷丫头们给少爷小姐们奉上热乎乎的帕子擦手，又有小丫头们来上茶上点心，角落里早也就放了火盆。
这边林舞和李嬷嬷、春兰三人，跟着张氏及几个小丫鬟一路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往西北角落的一处小院子走去。
过了二门，来到一间关着门的小院子前，张氏身边的两个丫鬟敲了门，然后躬身退后几步。
有两个老嬷嬷来应声开门，躬身让在一旁，张氏率先入了院子。
众人绕过影壁，进了垂花门，院子里有一片小小花坛，有两棵粗壮的桂花树分布其中，几株茶花零星开着几朵大红色的花朵。
“小舞啊，这一处原先是府上闲置着的，因为家里孩子多，也没有其余的大一点的院子，所以我把这处临时让人收拾出来，你先将就住着，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这院子你再让人整整，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规置规置。”
院子两侧是东西厢房，也不走抄手游廊了，几人跟着张氏直接穿过庭院甬道，跨过台阶，上了走廊，来到正房门前。小丫鬟撩开门帘侧身让到一旁，张氏领头跨进屋内。
“来，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屋子，你的行李林伯已经让人卸下马车了，都给你放进来了。你初来乍到，我先给你留两个贴身的丫鬟，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就使唤她们去。”
“谢谢母亲！”林舞谢过张氏。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着身后的两名丫鬟。
“奴婢见过大小姐。”两名丫鬟跪下给林舞行了跪拜礼。
“起来吧，往后你们要尽心尽力地服侍大小姐，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疏忽怠慢了，我饶不了你们。”张氏冷声吩咐道。
“是，奴才知道了！”两个丫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立到了林舞身后。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们，绿衣服的叫碧萝，黄衣服的叫花蕊，这快过年了，人牙子那儿也没有合适的丫头，等忙过了年，我想办法给你再添几个丫鬟，眼下你先这么凑合下，要是觉得人手不够的话，明天再把我身边的大丫鬟拨两个给你用。”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拢了拢衣襟，“这鬼天气可真冷，你先略微整理一下吧，等会儿到老夫人院子里面用膳，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安排的了。”
说完也不等林舞答话，转身就要离开，花蕊见状抢先一步撩了门帘，张氏看了看她，跨步走了出去。
林舞跟着一步出了正屋，“我送送母亲吧。”
几人出了垂花门，张氏说：“你回去吧，花蕊送我就可以了。”
“是，母亲！”
花蕊前进几步，搀着张氏远去。
林舞愣了愣神，看着远去的二人默不作声。
春兰从旁劝到：“小姐，回去吧，等会儿该用膳了。”
林舞暗自哂笑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内室里，李嬷嬷已经在收拾着简单的行李。
碧萝拎了一桶热水送进了净室，转头出来对着林舞说到：“大小姐，奴婢服侍您先梳洗一下吧。”
林舞抬眼看着她，问道：
“这院子里是有小厨房吗？”
碧萝答道：“回大小姐，院子里有小厨房，府里每个主子的院子里都有小厨房的。”
“嗯，我知道了。”林舞说完，转身跟着碧萝进了净房，春兰连忙跟上。主仆二人简简单单的净了面洗了手，然后回到了西边的暖阁。
碧萝想了想，又快步撩帘出去泡了一杯茶进来了，漆红色的托盘上还放着一碟子红豆糕，把茶和点心依次放到炕几上。春兰在林舞背后塞了个迎枕，说到：
“小姐，您靠一会儿吧。”
碧萝站在一旁，也说到：“小姐，您先喝一会儿茶，小厨房里的蒋嬷嬷做了几样点心，奴婢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拣了几块红豆糕来了，您捎带着尝一尝，歇息一下。要是觉得累了，请您先到内室躺一会儿，再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该用饭了。”
林舞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是一杯红枣茶，不由得抬眼望了望碧萝。碧萝努力挤出一脸的微笑，可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丝紧张和探究，看样子倒是个聪明机灵的，不像花蕊那个草包货，就是不知道这份聪明劲会用在什么地方，却又是好是坏了。
“嗯，倒也不必躺着了”，林舞放下茶杯，拈起一块红豆糕，轻轻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皱眉咽下。
“碧萝，你是府中的家生子吗？”林舞问到。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家生子，奴婢的爹娘和大哥都在府中当差。我爹在花房当差，我娘在针线班子上，我还有个弟弟在家里。”
“你多大了？是一直在夫人屋里服侍的吗？”
“回小姐的话，奴婢十四岁了，奴婢原先不是大夫人身边的，奴婢一直跟着我娘在针线班子上当差。一个月前，大夫人在府里的家生子里面挑人学规矩，说待大小姐回来以后，安排到大小姐的院子里伺候。”
“花蕊呢，也是跟你一样挑上来的？蒋嬷嬷是哪个院子的？”
“回小姐的话，花蕊姐姐不是家生子，她是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蒋嬷嬷原来是明远堂小厨房的嬷嬷，因为年纪大了，大夫人将她从老夫人院子里撤回来了，正好您院子里缺人，前几天大夫人就安排她在您院子里伺候着了。”
林舞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脑海中陷入了沉思。这个张氏，说她笨吧，她知道挑家生子塞进来；说她聪明吧，偏又把花蕊这么个直肠子的货色放进来了。姑且先留着看看吧，刚打交道，这个时候倒不方便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出来，一步一步的走着瞧瞧吧。
室内气氛安静，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帘子一晃，花蕊进得屋来。
“碧萝，你去帮李嬷嬷收拾东西去，这边有春兰和花蕊就好了。”林舞吩咐道。
“是！”碧萝轻轻放下紧抱的托盘，转身去了内室。
林舞转头看向花蕊：
“花蕊，大夫人回了？”
“回小姐的话，大夫人去了大厨房那边，我送到那边就回来了。”
林舞顿了顿，问道：
“花蕊，你多大了？在府里几年了？原先在哪处当差的啊？”
“回小姐的话，奴婢今年十三岁了，奴婢是七岁的时候被人牙子卖进府的，已经在府里当差六年了。进府以后一直在大夫人的院子里面当差，如今领着二等丫鬟的份例伺候着大夫人。遵大夫人的指示，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着大小姐的。”
“嗯，往后，在这个院子里，你们要好好当差”。
“是，小姐。”花蕊应到。
这边林舞和李嬷嬷、春兰三人，跟着张氏及几个小丫鬟一路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往西北角落的一处小院子走去。
过了二门，来到一间关着门的小院子前，张氏身边的两个丫鬟敲了门，然后躬身退后几步。
有两个老嬷嬷来应声开门，躬身让在一旁，张氏率先入了院子。
众人绕过影壁，进了垂花门，院子里有一片小小花坛，有两棵粗壮的桂花树分布其中，几株茶花零星开着几朵大红色的花朵。
“小舞啊，这一处原先是府上闲置着的，因为家里孩子多，也没有其余的大一点的院子，所以我把这处临时让人收拾出来，你先将就住着，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这院子你再让人整整，有不合适的地方再规置规置。”
院子两侧是东西厢房，也不走抄手游廊了，几人跟着张氏直接穿过庭院甬道，跨过台阶，上了走廊，来到正房门前。小丫鬟撩开门帘侧身让到一旁，张氏领头跨进屋内。
“来，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屋子，你的行李林伯已经让人卸下马车了，都给你放进来了。你初来乍到，我先给你留两个贴身的丫鬟，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就使唤她们去。”
“谢谢母亲！”林舞谢过张氏。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着身后的两名丫鬟。
“奴婢见过大小姐。”两名丫鬟跪下给林舞行了跪拜礼。
“起来吧，往后你们要尽心尽力地服侍大小姐，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疏忽怠慢了，我饶不了你们。”张氏冷声吩咐道。
“是，奴才知道了！”两个丫鬟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立到了林舞身后。
“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们，绿衣服的叫碧萝，黄衣服的叫花蕊，这快过年了，人牙子那儿也没有合适的丫头，等忙过了年，我想办法给你再添几个丫鬟，眼下你先这么凑合下，要是觉得人手不够的话，明天再把我身边的大丫鬟拨两个给你用。”
张氏一边说着一边拢了拢衣襟，“这鬼天气可真冷，你先略微整理一下吧，等会儿到老夫人院子里面用膳，我先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安排的了。”
说完也不等林舞答话，转身就要离开，花蕊见状抢先一步撩了门帘，张氏看了看她，跨步走了出去。
林舞跟着一步出了正屋，“我送送母亲吧。”
几人出了垂花门，张氏说：“你回去吧，花蕊送我就可以了。”
“是，母亲！”
花蕊前进几步，搀着张氏远去。
林舞愣了愣神，看着远去的二人默不作声。
春兰从旁劝到：“小姐，回去吧，等会儿该用膳了。”
林舞暗自哂笑一声，转身进了院子。
内室里，李嬷嬷已经在收拾着简单的行李。
碧萝拎了一桶热水送进了净室，转头出来对着林舞说到：“大小姐，奴婢服侍您先梳洗一下吧。”
林舞抬眼看着她，问道：
“这院子里是有小厨房吗？”
碧萝答道：“回大小姐，院子里有小厨房，府里每个主子的院子里都有小厨房的。”
“嗯，我知道了。”林舞说完，转身跟着碧萝进了净房，春兰连忙跟上。主仆二人简简单单的净了面洗了手，然后回到了西边的暖阁。
碧萝想了想，又快步撩帘出去泡了一杯茶进来了，漆红色的托盘上还放着一碟子红豆糕，把茶和点心依次放到炕几上。春兰在林舞背后塞了个迎枕，说到：
“小姐，您靠一会儿吧。”
碧萝站在一旁，也说到：“小姐，您先喝一会儿茶，小厨房里的蒋嬷嬷做了几样点心，奴婢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拣了几块红豆糕来了，您捎带着尝一尝，歇息一下。要是觉得累了，请您先到内室躺一会儿，再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该用饭了。”
林舞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是一杯红枣茶，不由得抬眼望了望碧萝。碧萝努力挤出一脸的微笑，可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丝紧张和探究，看样子倒是个聪明机灵的，不像花蕊那个草包货，就是不知道这份聪明劲会用在什么地方，却又是好是坏了。
“嗯，倒也不必躺着了”，林舞放下茶杯，拈起一块红豆糕，轻轻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皱眉咽下。
“碧萝，你是府中的家生子吗？”林舞问到。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家生子，奴婢的爹娘和大哥都在府中当差。我爹在花房当差，我娘在针线班子上，我还有个弟弟在家里。”
“你多大了？是一直在夫人屋里服侍的吗？”
“回小姐的话，奴婢十四岁了，奴婢原先不是大夫人身边的，奴婢一直跟着我娘在针线班子上当差。一个月前，大夫人在府里的家生子里面挑人学规矩，说待大小姐回来以后，安排到大小姐的院子里伺候。”
“花蕊呢，也是跟你一样挑上来的？蒋嬷嬷是哪个院子的？”
“回小姐的话，花蕊姐姐不是家生子，她是大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蒋嬷嬷原来是明远堂小厨房的嬷嬷，因为年纪大了，大夫人将她从老夫人院子里撤回来了，正好您院子里缺人，前几天大夫人就安排她在您院子里伺候着了。”
林舞听了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脑海中陷入了沉思。这个张氏，说她笨吧，她知道挑家生子塞进来；说她聪明吧，偏又把花蕊这么个直肠子的货色放进来了。姑且先留着看看吧，刚打交道，这个时候倒不方便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出来，一步一步的走着瞧瞧吧。
室内气氛安静，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帘子一晃，花蕊进得屋来。
“碧萝，你去帮李嬷嬷收拾东西去，这边有春兰和花蕊就好了。”林舞吩咐道。
“是！”碧萝轻轻放下紧抱的托盘，转身去了内室。
林舞转头看向花蕊：
“花蕊，大夫人回了？”
“回小姐的话，大夫人去了大厨房那边，我送到那边就回来了。”
林舞顿了顿，问道：
“花蕊，你多大了？在府里几年了？原先在哪处当差的啊？”
“回小姐的话，奴婢今年十三岁了，奴婢是七岁的时候被人牙子卖进府的，已经在府里当差六年了。进府以后一直在大夫人的院子里面当差，如今领着二等丫鬟的份例伺候着大夫人。遵大夫人的指示，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着大小姐的。”
“嗯，往后，在这个院子里，你们要好好当差”。
“是，小姐。”花蕊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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