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一回出门（三）
“我也正有此意，大哥，我正想问你远不远呢，走着去正好！”
林舞欣然同意。
林从文笑着点点头，吩咐一旁恭送他们下楼的小厮，“我们出去转转，日中还会过来用午饭，车马就先停在这边，回头再来取。”
小厮露出满脸笑容，小心翼翼地问到：“这位公子既然是咱们悠然居的常客，想必公子已经订好了位子了吧，请问公子贵姓？”
“林！”
“哎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请林少爷原谅！早晨掌柜的已经提前吩咐过咱们了，今儿中午林尚书府上的大少爷定了座儿。您。。。就是大少爷吧？”
“嗯！”林从文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厮陪着小心，“小人知道了，您放心，肯定都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一边说着一边将几人送出大门。
几人一路走着，林从文和林舞在前，后面跟着司琴、春兰和秋菊，伍一也跟在后面。林从文将林舞往内侧让了让，然后抬手示意她，“你看，这是京城里面最热闹的一条街了，云裳坊就在前面拐角处。”
林舞抬眼看去，确实是很热闹。路边有除了那些沿街的店铺人来人往的，还有很多沿街摆着摊位的摊贩，卖包子的，卖烧饼豆浆的，卖字画代写书信的，也有卖果脯炒货的。有一阵阵香甜的味道飘过来，是路边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位，摊主是位头发略显花白的老伯，正在往一个小竹扁里面铲着刚刚出炉的还在冒着热气的板栗子，三两个孩童正眼巴巴的瞅着那竹扁。
不远处，有两位大娘聚在避风的墙角边一边做着绣活儿，一边守着面前的绣品摊子。林舞扫了几眼，有帕子，有鞋面儿，有荷包，都是些小物件。到底是摆摊子出来卖的绣活儿，绣线的颜色黯淡，绣技也一般，料子看着也很粗糙的样子，大概是这些妇道人家闲时做做贴补家用的吧，这种东西也只有贩夫走卒和普通下人之类的底层人才会购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
几人边走边看，林从文护着她避让着路上的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行人和玩闹嬉笑的孩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云裳坊的大门前。
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在门前送客，满脸的笑意，带着一丝的恭敬：“小姐您请慢走，您这两套衣服若是觉得有不合意的地方，只管差了身边的人送来，我们一定会给您改到满意为止的。”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姑娘，身边还跟着一位嬷嬷和一位丫鬟，丫鬟手臂上跨着一个大大的绸缎包袱。听到妇人如此说，那小姑娘露出一丝笑容，娇嗔地说到：“薛大姐倒不必如此谦虚，别的不敢说，你们云裳坊出来的东西，能有几回是要修改的。”
被唤做“薛大姐”的妇人神情不变，“承蒙小姐金口，这也是多亏了各位夫人小姐的抬爱，咱们云裳坊才有今日。咱们大娘子说了，小店腊月二十五歇业，明年正月初八就开门，听大娘子说，咱们二娘子又研究出了一款新的脂膏，明年正月里开门的时候大概就会上货了，到时候，还请小姐多多光顾咱们呢。”
“哎呀，二娘子又出好东西啦？这回你得帮我留着，一上货就让人通知了我去，怎么滴也得抢个先手啊。”
薛大姐连忙点头应下。
待送走了那位小姐一行人，薛大姐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微微站直了身子，就看到正准备进门的林舞一行人。生意人的习惯让她立刻上前几步，恭敬地招呼着：“哎呀，怠慢了几位客人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说完赶紧引着几人进了屋内。
屋内是宽敞的三间相连的铺子，一间靠墙铺了整排的柜子，码放着各种整整齐齐的布匹，锦缎、丝绸、棉麻等应有尽有；中间一间高高低低地放置着一排的一架，各种款式的袍子、大氅、棉袄、绣裙、鞋子等，琳琅满目地展示着；最里面一间，却是靠墙一排的储物架，一格格一层层的，整齐地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绣线、绣绷子、珠子、盘扣、顶针、荷包、汗巾之类的小小的物品。
看得出来，这云裳坊打理得很是用心。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店里面只有三四拨女客在挑着布匹和丝线，每一处都有得体的婆子和丫头恭敬地伺候着。
薛大姐看了看林从文，又看了看林舞及随行的几位女眷的穿着打扮，这才笑眯眯地对林舞说到：
“这位姑娘看着略有些眼生，想必是不常来咱们云裳坊吧。您看，是否由小人给您介绍介绍？”
林舞就点点头。
“姑娘您看，咱们云裳坊的一楼啊，就是卖这些料子、成衣和绣线之类的，不是我夸口，但凡您想要的，在咱们这一处总能挑到合适的。咱们后院还有厢房，是小店专门预备着给各位夫人小姐喝喝茶歇歇脚的。您看......今儿外间暂时也没有男客，您是在这外间先看着，还是先去后院坐坐。”
林舞摇了摇头，四面看了几眼，又抬眼看了看拐角处的楼梯，林从文也不催她，只一声不吭地背着手站在她后面。
那薛大姐堆着笑容凑趣，“姑娘，这楼上是咱们云裳坊的胭脂铺，若姑娘想添些胭脂水粉，小人带您上去看看？咱们店里还有几款一直卖得很好的香料，姑娘也可以试试。”
正说话间，门口又进来一拨儿客人，看情形店里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林舞本来就只是想出来看看罢了，倒也没真的想买什么东西。张氏已经让云裳坊给她量了尺寸了，衣服倒也不必添置了，不过，香粉之类的，倒是值得一看。
“那也好，就烦请大姐带个路，咱们去楼上看看去。”
“不敢，不敢，小人姓薛，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唤小人薛大姐，小人是这铺子里专门负责接待贵客的。姑娘请！”薛大姐伸手示意林舞移步上楼。
在薛大姐的带领下，林舞几人沿着墙角的楼梯上到了二楼。
在薛大姐热情的介绍下，林舞这才发现，这云裳坊竟然是别有洞天！
刚刚在楼下进门看，只是相连的三间铺子，可是到了二楼，却发现是一处整体的院落。二楼走廊一侧，沿街的三间厢房就是专卖胭脂水粉香料首饰的；另一侧也有同样隔开的一间一间的小的厢房，据说是给试妆的女眷使用的。再往后，就是云裳坊里面的园子了，园子中间弯弯曲曲的是鹅暖石铺就的小径，能够通往后院两侧的屋子，两侧高高低低的树木、秋千，两座小小的亭子安在不知道从何处引来的潺潺流水边。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院子里只有腊梅花和茶花开了，若是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这院子里想必会很热闹了。
林舞欣然同意。
林从文笑着点点头，吩咐一旁恭送他们下楼的小厮，“我们出去转转，日中还会过来用午饭，车马就先停在这边，回头再来取。”
小厮露出满脸笑容，小心翼翼地问到：“这位公子既然是咱们悠然居的常客，想必公子已经订好了位子了吧，请问公子贵姓？”
“林！”
“哎呀，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请林少爷原谅！早晨掌柜的已经提前吩咐过咱们了，今儿中午林尚书府上的大少爷定了座儿。您。。。就是大少爷吧？”
“嗯！”林从文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厮陪着小心，“小人知道了，您放心，肯定都会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一边说着一边将几人送出大门。
几人一路走着，林从文和林舞在前，后面跟着司琴、春兰和秋菊，伍一也跟在后面。林从文将林舞往内侧让了让，然后抬手示意她，“你看，这是京城里面最热闹的一条街了，云裳坊就在前面拐角处。”
林舞抬眼看去，确实是很热闹。路边有除了那些沿街的店铺人来人往的，还有很多沿街摆着摊位的摊贩，卖包子的，卖烧饼豆浆的，卖字画代写书信的，也有卖果脯炒货的。有一阵阵香甜的味道飘过来，是路边一个卖糖炒栗子的摊位，摊主是位头发略显花白的老伯，正在往一个小竹扁里面铲着刚刚出炉的还在冒着热气的板栗子，三两个孩童正眼巴巴的瞅着那竹扁。
不远处，有两位大娘聚在避风的墙角边一边做着绣活儿，一边守着面前的绣品摊子。林舞扫了几眼，有帕子，有鞋面儿，有荷包，都是些小物件。到底是摆摊子出来卖的绣活儿，绣线的颜色黯淡，绣技也一般，料子看着也很粗糙的样子，大概是这些妇道人家闲时做做贴补家用的吧，这种东西也只有贩夫走卒和普通下人之类的底层人才会购买，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是看不上这些东西的。
几人边走边看，林从文护着她避让着路上的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行人和玩闹嬉笑的孩童，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云裳坊的大门前。
一位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在门前送客，满脸的笑意，带着一丝的恭敬：“小姐您请慢走，您这两套衣服若是觉得有不合意的地方，只管差了身边的人送来，我们一定会给您改到满意为止的。”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姑娘，身边还跟着一位嬷嬷和一位丫鬟，丫鬟手臂上跨着一个大大的绸缎包袱。听到妇人如此说，那小姑娘露出一丝笑容，娇嗔地说到：“薛大姐倒不必如此谦虚，别的不敢说，你们云裳坊出来的东西，能有几回是要修改的。”
被唤做“薛大姐”的妇人神情不变，“承蒙小姐金口，这也是多亏了各位夫人小姐的抬爱，咱们云裳坊才有今日。咱们大娘子说了，小店腊月二十五歇业，明年正月初八就开门，听大娘子说，咱们二娘子又研究出了一款新的脂膏，明年正月里开门的时候大概就会上货了，到时候，还请小姐多多光顾咱们呢。”
“哎呀，二娘子又出好东西啦？这回你得帮我留着，一上货就让人通知了我去，怎么滴也得抢个先手啊。”
薛大姐连忙点头应下。
待送走了那位小姐一行人，薛大姐理了理鬓角的发丝，微微站直了身子，就看到正准备进门的林舞一行人。生意人的习惯让她立刻上前几步，恭敬地招呼着：“哎呀，怠慢了几位客人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说完赶紧引着几人进了屋内。
屋内是宽敞的三间相连的铺子，一间靠墙铺了整排的柜子，码放着各种整整齐齐的布匹，锦缎、丝绸、棉麻等应有尽有；中间一间高高低低地放置着一排的一架，各种款式的袍子、大氅、棉袄、绣裙、鞋子等，琳琅满目地展示着；最里面一间，却是靠墙一排的储物架，一格格一层层的，整齐地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绣线、绣绷子、珠子、盘扣、顶针、荷包、汗巾之类的小小的物品。
看得出来，这云裳坊打理得很是用心。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店里面只有三四拨女客在挑着布匹和丝线，每一处都有得体的婆子和丫头恭敬地伺候着。
薛大姐看了看林从文，又看了看林舞及随行的几位女眷的穿着打扮，这才笑眯眯地对林舞说到：
“这位姑娘看着略有些眼生，想必是不常来咱们云裳坊吧。您看，是否由小人给您介绍介绍？”
林舞就点点头。
“姑娘您看，咱们云裳坊的一楼啊，就是卖这些料子、成衣和绣线之类的，不是我夸口，但凡您想要的，在咱们这一处总能挑到合适的。咱们后院还有厢房，是小店专门预备着给各位夫人小姐喝喝茶歇歇脚的。您看......今儿外间暂时也没有男客，您是在这外间先看着，还是先去后院坐坐。”
林舞摇了摇头，四面看了几眼，又抬眼看了看拐角处的楼梯，林从文也不催她，只一声不吭地背着手站在她后面。
那薛大姐堆着笑容凑趣，“姑娘，这楼上是咱们云裳坊的胭脂铺，若姑娘想添些胭脂水粉，小人带您上去看看？咱们店里还有几款一直卖得很好的香料，姑娘也可以试试。”
正说话间，门口又进来一拨儿客人，看情形店里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林舞本来就只是想出来看看罢了，倒也没真的想买什么东西。张氏已经让云裳坊给她量了尺寸了，衣服倒也不必添置了，不过，香粉之类的，倒是值得一看。
“那也好，就烦请大姐带个路，咱们去楼上看看去。”
“不敢，不敢，小人姓薛，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唤小人薛大姐，小人是这铺子里专门负责接待贵客的。姑娘请！”薛大姐伸手示意林舞移步上楼。
在薛大姐的带领下，林舞几人沿着墙角的楼梯上到了二楼。
在薛大姐热情的介绍下，林舞这才发现，这云裳坊竟然是别有洞天！
刚刚在楼下进门看，只是相连的三间铺子，可是到了二楼，却发现是一处整体的院落。二楼走廊一侧，沿街的三间厢房就是专卖胭脂水粉香料首饰的；另一侧也有同样隔开的一间一间的小的厢房，据说是给试妆的女眷使用的。再往后，就是云裳坊里面的园子了，园子中间弯弯曲曲的是鹅暖石铺就的小径，能够通往后院两侧的屋子，两侧高高低低的树木、秋千，两座小小的亭子安在不知道从何处引来的潺潺流水边。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院子里只有腊梅花和茶花开了，若是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这院子里想必会很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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