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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沉醉

    安待门的事务一直都是叶目处理。现在叶目对积拙门的变动也看不明白,及语和子谷更说不清楚。及语回主殿去了,叶目看看子谷“还不走?今天我这也没准备晚饭”。子谷“师兄,我老是觉得积拙门在谋划什么事。你就不能让人打听打听?”。叶目“打听什么!不用打听,早就跟你说过,你碰见广页的那个山谷,布业一定会告诉闻召的”。子谷不相信“他们要想占那个山谷就应该订做一个偏重地脉的护山大阵。再说,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事关西边山区,还有咱们不知道的禁忌吗?”。叶目“真不容易。难得子谷殿主也能动一回脑子。积拙门在阵法上确实沒有出众的手段。但是比齐梁门,长渊门也不算差。跟咱们安待门比真正有差距的也就在大型阵法的配制上。你别忘了,闻召本人,还有依川在阵法上可真不是外行。上次的护山大阵本来就按闻召的要求做了改动。如果闻召愿意,完全可以自己再配个辅阵就能调动地脉了。至于西边山区可能存在的禁忌!积拙门现在可是有元婴术士坐镇。所谓禁忌对积拙门是否还有效,就不一定了。我这会想起合容来了。你跟他说什么了?”。子谷“没说什么,只是见面打个招呼就过去了”。“他沒问广页?”。子谷“没有。所以我老觉得积拙门这次搞的庆典很奇怪。排场挺大,也够气派。就是很少有人出来照应客人”。叶目比子谷有经验。“只怕闻召把人都派到山谷那边了。合容好歹也是院主,如果他自己能忙到顾不上儿子的地步,闻召至少调走了一半能任职的弟子。只是华沙一个月前就接任掌门了,一直没有后续的安排。这就更奇怪了!”。同样的猜测不只发生在安待门。所有参加庆典的术士都能看出积拙门人手不足的事。

    修炼,制符都很顺利,图会斤把五行符和符墨收好,去了附近的集镇。挑了家门面阔气的店,图会斤进店找到掌柜问他们收不收符箓。查验过符箓,掌柜“这些五行符,在炼气术士中是顶好的。二十个元石”。图会斤“这么少?在北边,就是找个没名号的集镇出价,也不会低于三十个元石”。掌柜“买卖没有订死的。二十二个元石。南泉这里符师太多。我这店里收得多,卖的少。所以价格也就高不了!”。图会斤把符箓收回来转身回家了。“一叠五行符就差了八个元石。这不明抢吗?”。回到家里,图会斤把家底又查了一遍“寂澜油是不成了。有三种原料买不到。五行符还能再画一百多张,至少还能用两月。符墨还能再做十几瓶,不耽误修炼制符,也要一个月”。大至估计之后,图会斤有了计划。闭门修炼,把手中的原料都制成符箓符墨。自己再去长渊门跑一趟,寄生堂的价格虽然高了点,但是东西地道,还能敞开供应没有断货缺货的毛病。

    尤豆苗把废掉的符箓码成一寸厚的纸砖块,在桌子上排了满满一层。“一摞就是二百张,这一桌子超过两万八千张。照着眼前的画法,月底就有三万张了。能用的成品不足两摞,顶多四百张”。再瞧瞧窗台上一溜倒空的符墨瓶子,尤豆苗再也没有提笔画符的勇气了“花费的元石玉钱已经能够把我埋起来”。就尤豆苗本性而言,他现在都有心退出积拙门回原石谷重新当一名平民了。不过当初华沙问平民为什能观察术士气象的原因尤豆苗还沒弄明白,只能在积拙门继续待下去。

    星岩收到四艺堂送来的文书,上面专门把尤豆苗的情况加在了最后。“尤豆苗是华沙从原石谷找来的弟子,具体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再想到还有一百名单独居住的弟子没安排,星岩带着公文去了大殿。华沙自己动手泡了茶,招呼北双一起喝茶“好不容易轻松两天,你也歇会,喝杯茶缓缓”。北双接过茶杯“掌门。着急处理的事不多。各处的公文一点没少。不敢放松的!”。华沙“这话说的对,也是修行的要义所在。与外平复不羁,与内无为而治”。北双“掌门,这话说反了吧!内不羁而独善,外无为则尽览”。华沙“这个是不一定的。今天,在大殿,你我有空闲,能静而论玄。明天,还在大殿,仍是你我,也许就要撤薪扬汤了”。北双“事急火更急,水缓人不缓。无以内事不存,外不靖内无平。先谢过掌门高论”。华沙“谈玄不问根源。表象既是结果。说不上谢谁。我也就这么一说”。两人低头喝茶,星岩来到大殿。北双帮星岩倒茶,华沙先接过星岩带来的四艺堂公文。“这个尤豆苗修炼制符上手都很快,资质悟性都是中上之选。但是再接下来就差太多了。四艺堂说他是百年也难得一见的样子货,看着是哪都好,一较真全废了。四艺堂还单独给他记了账。到现在尤豆苗在制符上的花费已经超过两千元石了。换成山门外的物价,不会少于三千。华沙,四艺堂以为尤豆苗是我找来的,才有了这份公文。后面怎么办还得你拿主意”。华沙收好公文“尤豆苗的事先放一放。你来大殿不会就为这一件事”。星岩“合容已经找过我,说院子里那一百名弟子不能再当闲人养了”。华沙摇摇头,停了一会才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既然这些弟子是为山谷大阵准备的,就要让他们把事情办完整办漂亮。这样对山门对他们也算有个结果有个交待。一个月的时间做准备,一个月后,让四艺堂精通阵法的弟子去西边山谷安装护山大阵。这一百名弟子也去”。星岩“掌门是想直接拿下山谷?”。华沙“我本人没有这个想法。护山大阵和这一百名弟子都是为了在山谷内新建下派准备的。虽然现在山门已经不想扩大地盘。但是东西和人已经备齐就该用上。不用管结果如何,师兄来主持这件事。快慢都没关系,成败也不用计较。只要我们尽力了,就没有浪费时间更没有消费山门弟子”。

    送走星岩,北双回来问华沙“掌门,这么不管不顾的调用山门一半人手,真的就不计较后果?”。华沙“山门内,你也知道的,我就不说了。现在的关键是其他山门怎么想。依川闭关前告诉我,留在山谷内的外事行走已经发现其他山门弟子越来越多了”。星岩在四艺堂商议完去山谷布阵的事,回到余善堂把合容跟布业都找来。布业“华沙真要去山谷布阵?可惜依川已经闭关了。咱们几个当中,顶数依川在阵法上的见解是最好”。合容“朝夕师叔让他闭关,咱们也只有听着的份。四艺堂的几位师叔还是不肯下山?”。星岩“如果四艺堂那里好说话,闻召师叔当初就直接占了山谷。哪里还会拖到今天。华沙,好魄力。不问成败,不计得失。只做不看。我不如他”。布业“师父闭关前也说过。华沙谋划的能力一般。但心性极其坚实”。合容“于闹市中筑基。但凡有一点受外物侵扰心境的迹象,他都不会成功”。

    北双离开后,大殿又恢复了安静。华沙点着灯,把尤豆苗的公文放在桌子上。“重水土弱金,制符不顺修炼也不如意。重水土!可以学布阵,但是金弱就玩不转破阵那一套了。时间一长,还是个瘸腿货!铸炼丹药就更沒门了。火存门就是因为他火行灵属不高才不收他。一个炼气二层的大龄术士还能干点什么呢?”。第二天余善堂和四艺堂调派人手的名单送到大殿。华沙看到了物启的名字,后面的备注是“法力精纯,长于阵法”。华沙“有物启去山谷,说明径陌院是真没人了。他那点本事我太清楚了!也就是个自保有余的量。尤豆苗还是别去山谷里添乱了。让他去后山清理草木。至于能不能被师父师叔看重,这就是他自己的运气了”。公私两不误,当天把尤豆苗和山谷布阵的事都解决了,华沙让人送来一壶酒。“真比不上齐梁门的火丝酒,比桃庄的半月,冰言也差多了。等有空了,我去找个好方子,自己煮自己酿,谁也不告诉,我自己偷着喝”。

    星岩在余善堂坐不住了。布业让人送来的公文里已经抓了三次人了。来到大殿,星岩问华沙“掌门,有长渊门和齐梁门的人被径陌院抓了。咱们怎么处置?”。华沙“先关着。好吃好喝不打不骂。等大阵建好运转正常了,你和布业分头给送回去。火存门没派人去山谷捣乱?”。星岩“没发现火存门的人。只是大阵还得两个月才能建成。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抓多少人”。华沙“只要沒有筑基朮士掺和,就打不起来。师父这元婴术士也不是摆设。师兄,咱们只管干活。别的还是让师父师叔担着”。星岩“听你这话,你是从一开始就算计两位师叔?”。华沙“好歹是一堂主事,说话也太难听了。我一个晚辈能算计自家师父吗?事情得办,人情要照顾,山门也要赚点元石玉钱花。师兄,换你当掌门,你该怎么办?”。星岩“有事说事,你老叨叨我干什么!我去长渊门没问题。布业去安待门,你就不怕子谷借机把人扣下?”。华沙“布业回不来,正好请闻召师叔出关。布业可是他徒弟,我不急,师叔自己就会去安待门要人。及语金丹跟他有交情。这事不用咱们操心”。星岩犹豫了一下又问“万一有筑基朮士参与呢?也抓人?”。华沙摇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说“不管是散修,还是山门弟子。一但有筑基术士闯进山谷,立即把人全撤回来。咱们不能落下借势欺压筑基的恶名。所以,星岩师兄,布阵的事要快。一但大阵建成,就算筑基朮士也闯不进山谷。剩下的,就是咱们说了算!别人再也难伸手了!”。星岩“我亲自去山谷那边”。华沙“师兄,依川闭关,这些事全靠你了。只要两个月内没筑基朮士出面捣乱,你就为山门立下了奇功”。

    图会斤在南泉准备好行李,坐船去了长渊门。图会斤问船伕“坐船比马车舒服,也不慢,为什么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客船?”。船伕“行船不比走马。有路就能过车,但是有河不一定能过船。急流暗礁,水虫河怪,都不能走船的”。图会斤“真有河怪?”。船伕“看你也不象平民。没听过装神弄鬼?有些地方是有那些长的特别大特别凶的鱼虾捣乱。有些地方是有人借用河怪的名义害人。这种事在陆地上还有人管。一到水里,什么证据全泡河里,有心管也拿不出实证,慢慢的也就没人管了。现在也就去长渊门这条河还算太平。别的方向,乱七八糟的,也就没人跑船了”。小船把图会斤送到司沿镇,“往东二百里就是长渊门了,前边是长渊门自己的河闸,不让我们走船。你自己可以雇长渊门的船,能一直送到长渊门山下”。图会斤在司沿镇住了两天,卖了些符箓符墨,价格还行,比悦城那边不高一些。但是司沿镇太小,五十张符箓就把几家店铺的元石捣空了。图会斤看看钱袋“一百多个元石买不了多少东西。长渊门的物价可不低。更可气的是,他们还不收外边的符箓符墨。只收寂澜油”。想好这趟买卖的关键,图会斤才坐长渊门的船去了寄生堂。寄生堂比图会斤上次来时更热闹了。在这里图会斤才知道积拙门在山谷布阵的事。“又是星岩领的头!这人一贯不干好事”。在寄生堂卖了五十份寂澜油的原料图会斤又回到司沿镇租了一个小院,开始配制寂澜油。按图会斤的计划,她来长渊门一趟太费事,争取这一次采购的原料能在南泉用一年,甚至两年。在司沿镇耽误两个月就是为了尽快的赚钱,再来寄生堂买一次原料。

    星岩查看过大阵的进度,又去临时关押外来术士的山洞。十几个炼气术士分别关在三个石门后。星岩用神识一一看过,衣袍整齐,无伤无损。回到布阵的位置,布业问星岩“你对他们没必要管的太多。华沙说的对,只要没有筑基术士硬闯山谷,咱们就不用考虑太多。现在的关键,是抢时间。大阵建成,平稳运转,咱们就能功成身退回山门了”。星岩“你这才是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待门的弟子只要不死不残,你就能拿他们交账。长渊门可不一样。他们有两位前一代的老辈元婴坐镇,师叔的元婴庆典也单独给两位前辈元婴下了贴子,可人家愣是没来。我去长渊门送人,可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布业“要不,我去长渊门?那也得是大阵建成以后的事”。星岩没在送人的事上纠缠。“我昨天去看了辅阵的情况。咱们比不上安待门配制大阵的手艺。依川又不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布业“这个情况,师父在绘制阵图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大型阵法的配制铺设,不是咱们能办的。所以,在主阵和辅阵之间又加了一百个弟子做引导。等地脉被大阵激活后,辅阵也就没多大用处了”。星岩“这些都不是咱俩能管的事。不过,这山谷也该有个名字了。新建下派的名字得让华沙来选。这个山谷的名字你先说说!”。布业“当时只知道山谷里有天然阵法。后来又牵引天象,子谷告诉我是物启广页图会斤三人修炼引发的,图会斤占的位置是地脉水源,广页修炼的天象类功法。物启选的地方是地脉最为厚重的一节也是当时天然阵法最薄弱的地方。三人同时修炼,正好把那座天然阵法积蓄的潜力一次全部激活了。从而引动了天象。我看,这个山谷的名字就由这件事来定”。星岩“是这个意思。以地脉引发天象!入凡怎么样?”。布业“山门早晚是要在这里新建下派的。下凡谷中建新派?你觉得呢?”。星岩“我在文字上不如你,还是你来起名”。布业“三人同时发力。虽是无意,却引动天象突变!众源两个字怎么样?”。星岩“比我的下凡好,就叫众源谷了”。在最新的公文中就有了众源谷这个名字。北双问华沙“星岩堂主没讲这众源两字的出处”。华沙“估计是布业定的名。你写封回信,如果大阵能如期建成,大阵的名字也让他们来选”。北双“掌门,那可是护山大阵,给大阵选定名号,也就是给以后的新建下派选定名号。这样办,不合适”。华沙“一个名字。又不是在山门之内。就让星岩来选”。

    尤豆苗现在隔天去一趟后山,清除枯草,裁剪斜枝。凭借在原石谷中砍净脉树经验,尤豆苗从后山找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先是一只卷毛兔,后来是一串拧成麻花的宽叶兰,再有能看见骨头的透明青蛙。时间一长,尤豆苗也就很少制符了。

    积拙门对众源谷敞开供应,星岩和布业两人倒班盯着山谷外的变化。众源谷里的一百多名山门弟子也按以前分批练习阵位的经验分做五个方位同时开工。好在这些弟子已经是炼气五层的境界,既便不用法力辅助,手中的活也一直没出错。就连最为繁琐的主辅两阵的联接也是一次成功。

    两个月过得很快。四艺堂的几位阵法师再三检查过大阵后来找星岩“堂主,大阵已经建成,主阵与安待门的图纸完全吻合。辅阵我们也检查了三遍,符合图纸的要求”。星岩“四艺堂的弟子还要坚持两天。先让那一百名走阵位的弟子恢复一下。后天,咱们就激活大阵”。

    星岩和布业在躺满人的草棚外碰了头。布业“师兄。一天只怕不成。布设大阵,为了不扰乱灵气,这些弟子一直是压制自身法力,单凭体力干活。他们可是干了整整两个月。现在这种情况,一天时间不可能完全恢复。至少三天。不能再短了。不然,想要一次激活大阵就是冒险就是赌运气!”。星岩也知道布业说得在理,但是径陌院的信符上说火存门的人已经在附近出现了。两个月时间,足够火存门打听消息。犹豫了一下,星岩还是决定“三天后再激活大阵。布业,火存门的人得要你亲自去看一看。你自己不要露面。把人引走就行。三天,只要挺过这三天,众源谷就是咱们的地盘了”。布业在天亮前离开了众源谷。星岩来到最高的山头上俯视山谷。曲折迂回的阵纹,埋入阵基的大坑,悬挂法器的阵眼。还有一排排的草棚,都围绕着山谷深处的阵法祭坛。再抬头仰望,天边已经有红色渗透。“一切都在向成功靠拢。三天后大阵必定能护住众源谷。这是积拙门的众源谷”。

    天色将晚,图会斤从房间里出来。满脸恨意“司沿镇明明挨着河,水行灵气还不如悦城。一定是长渊门捣的鬼。单看那座水闸就知道长渊门没干好事”。两个月才制做了十八瓶寂澜油,离五十瓶的计划差太多了。图会斤这会看什么都不顺眼,收了她般钱的长渊门首先被她给消遣一顿。心里的闷气没见少,肠子肚子又闹开了。图会斤收拾干净去街上吃饭。

    三天过去,众源谷里的术士都恢复了元气。四艺堂的阵法师把走阵位的弟子安排好后来到祭坛。“堂主,都准备好了”。星岩站起来环视四方。目之所及,都是精神焕发的少年术士。星岩来到祭坛中央,高声唱呵“以天地万方为敬,借吾辈赤诚之灵,设无为无妨之阵。阵启”。悬挂在阵坛后方的十一杆阵旗应声而落,插在预先摆放好的机关石像上。一阵明显的地震过后,一百名站在阵位上的术士按阵图开始沿着阵纹移动。脚下的步幅宽窄和角度方向都已经烂熟于胸,百人同行,又各有不同。山谷内的灵气也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先是由下至上,一层层开始旋转,很快又恢复平静。接下来大家都感到身边的灵气随着百名术士的移动也变得更活跃了。激动,兴奋甚至狂热,这些不应该出现在术士身上的情绪在星岩宣布“大阵建成,运转平顺”时达到高潮。看着山谷内,祭坛前,众多面露赤红的晚辈,星岩有意用法力把自己讲话的影响扩大到整个山谷“一界新成,天地有灵。各位,现在正是参悟道义的时机。好自为之”。看着祭坛上端坐不动的堂主。山谷内的术士也开始打坐入静,山谷里逐渐没了声息。

    布业被众源谷的护山大阵隔在了阵外。但阵法运转的情形也被布业看了个通透。一张信符直扑积拙门大殿。北双接下信符看了一眼立即送到华沙面前“掌门,大喜。众源谷拿下了”。华沙看着信符上“成功”二字和布业的签名以及径陌院法印也笑了。“对别人是好事,对你我可是又多了一项苦差。花钱,找人是少不了的。而且至少要持续三年,甚至要更长时间”。北双“那也是好事”。华沙“我也没说是坏事呀!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这些事。众源谷到今天才算有了个空壳。里面缺的东西多了。三年也填不满”。北双“眼前就有个事不能拖。掌门,星岩堂主可不能久留众源谷。余善堂里已经开始有人来大殿上报公文了”。华沙“就从众源谷的筑基朮士里挑一个。这事也交给星岩了”。北双“那可是四艺堂的阵法师!你不怕几位金丹前辈来大殿找你要人?”。华沙抽抽鼻子“山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四艺堂也该出点血了。怕什么!怕就能变出一个筑基谷主?大不了找师父出面。总不能把布业留那里,还有径陌院呢!”。北双“你要这么说我现在就给星岩堂主写回信”。华沙“告诉星岩和布业,尽快把人送走。留着是祸害。安待门和长渊门到现在沒动静。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是憋着坏要搞事情。总之,一个字。就是快。只要人不在众源谷了。怎么都好说”。北双“掌门,这上门送人就是认错低头。空着手可不太好办”。华沙“有什么说法?难道还要赔上几万元石给他们两家?”。北双“那到不至于。掌门,该有意思不能少。不过,星岩堂主的身份差了点”。华沙“你就直接说我去不就完了!四艺堂里几位金丹肯定不干这活。我去就我去。安待门那边还是布业去,我可不掺和了。本来也是径陌院抓的人”。但是第二天星岩和布业联名的信符打乱了华沙的计划。“在大阵激活的前一天,布业带人抓了三名火存门的弟子”。华沙“两位师兄好本事,可把我给坑了!火存门就算不计较庆典的事,这次也会逮住不松口”。想了半天华沙给众源谷写了信符“布业先把安待门的人送走。星岩选出众源谷留用的筑基主事,先回山门来议事”。两天后,星岩回到积拙门,来大殿见华沙“掌门,已经让四艺堂的观非师弟主管众源谷。布业已经把安待门弟子送走,不过短时间内回不来。其中有一位是及语掌门的血亲。事情可能会很麻烦”。华沙侧头看看北双。北双“掌门,事情总要解决的。不如去请闻召金丹出面走一趟”。华沙“还好,齐梁门没掺和进来。不然就得去请师父出关了”。星岩“闻召师叔去不去?”。华沙也拿不准,让北双去后山找闻召。大殿里只剩华沙和星岩。华沙“师兄为山门立下奇功。别的事我接了。你还是回余善堂。还有众源谷的护山大阵想好名字了?”。星岩“我记得大阵激活后,山门弟子精神亢奋,面如赤珠。等灵气流转自然后,这些炼气术士又能入静修炼,感悟道义。就如同平民过节时畅饮同庆,还能静享余欢。掌门,众源谷护山大阵能两个月建成,全靠这些山门弟子努力。我想就叫沉醉”。华沙“北双昨天也说这些在众源谷的弟子亲眼见证了一处大阵的成功运转,也知道这众源谷已经是山门的辖域。他们将会是山门中最忠诚的弟子。星岩,众源谷的护山大阵就叫沉醉大阵。将来准备好了,就以沉醉为名新建下派”。星岩“沉醉派。别人会把他们当成酒鬼的”。华沙“你还另有想法?说出来听听!”。星岩“改一个字,沉锥,怎么样?”。“谷中之阵,囊中之锥。师兄,这个锥字有锋芒难摭的意味。用在一个新地界新门派,前边配上一个沉字。正好”。

    闻召听北双讲完众源谷的事,只好来大殿跟华沙商议,星岩也在场。三人最后议准“华沙去送火存门的弟子。闻召先去长渊门把事情跟长渊门留发掌门说清除,星岩送长渊门弟子回去。闻召再去安待门见及语掌门和叶目子谷”。华沙最后说“我想让合容来大殿。师叔有什么意见?”。闻召“不必。积拙门家大业大。没人主事也能坚持几天。合容管好问询院就行”。闻召先行离开。华沙“师叔也是不想长渊门真得为几个弟子发难。只是又要劳动师兄了”。星岩“这事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主意。如今沉锥大阵建成,众源谷也能平静一段时间。我自己也愿意出去转一转”。华沙“你可别一去两三年不见人。单是众源谷接下来的事就离不开你”。星岩“我又不是依川,有机会就跑”。华沙“师兄,我一直不明白,师父明明更看重依川,为什么让我接任掌门?”。星岩“你接任掌门跟依川关系不大。估计还是跟转修有关。至于依川不能当掌门,我只知道他在筑基后伤了气海。朝夕师叔现在让依川闭关是想帮他结丹”。华沙“按年龄,你比我只大三岁,知道这么多事”。星岩本不想接这个话头。但是看华沙两眼放光还是露了一点口风“合容才是知道最多的。你已经是掌门了。就别再打听这些旧事”。华沙送走星岩,自己依在殿门上看星星“依川筑基后,我才被师父收为徒弟。依川气海有伤?星岩在大殿知道这种事很正常。但是合容为什么能知道?还是知道最多的人?”。

    布业到了安待门,把带来的七位安待门交给接待他的承平殿管事。自己先去见叶目。叶目面色如常,招乎布业坐下用茶。布业有心先开口,每次都被叶目找借口打断。“看你气色很差,先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布业见叶目故意避开正题,只好先去客房休息。第二天广页来找布业“师叔。掌门和两位殿主都闭关了。你送来的安待门弟子有五位被送走了。具体送到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还有两位送去掌门那里了”。布业点点头“看来及语掌门是真生气了。等着吧!这事只能等师父来了再说”。华沙问北双“我没用过梭舟,你呢?”。北双“我以前有过一架梭舟。不过已经毁掉了”。华沙“你去仓库拿一架梭舟,回来教我怎么用!”。北双“不是有掌门专用的仪船吗?”。华沙嘻哈两声“这又不是露脸的事,你让我座仪船去火存门?”。北双“掌门,这个不是接露脸不露脸来决定的。你去火存门,就是以掌门的身份把火存门的弟子送回去。如果不用仪船,也不好用梭舟。掌门,用梭舟送人回火存门,就是看不起火存门。要我说,还不如星岩堂主跑这一趟”。华沙最后咬着牙同意用仪船。坐上仪船,华沙先去众源谷参观沉锥大阵。又跟观非谷主交待一番,才去接了火存门的三位弟子回火存门。火存门接到自家弟子的信符,知道华沙要来火存门也不含糊,按接待掌门的礼节开中门,设香案,摆出仪仗在山门前由火存门掌门烟元亲自把华沙迎入火存门正光殿。一翻折腾完了。华沙先抻不住劲了。“烟元掌门。你是前辈。华沙虽然接任积拙门掌门,仍是一介筑基。还请烟元掌门不必这般盛情”。烟元“华沙掌门这话可不对。既入修行,大家同为道友。所谓筑基金丹不过是一时长短,不必计较这些。在我看来,掌门一职,虽然只是掌管庶务,却是一家山门人心所向。华沙掌门,既便今天你只是炼气术士,有积拙门,我也是这般行事”。华沙“烟元掌门看重礼法,华沙万分佩服。只是之前晚辈一时疏忽,没把事情交待清楚。致使山门内几位弟子对贵门的三位弟子产生误会,留他们多住了几天。我知道后,已经惩戒过那几个鲁莽之徒。今天,我亲自送贵门三位回山。还请烟元掌门谅解一二。如有差错,由烟元掌门裁量,华沙一力承担,绝无二话”。烟元笑了笑先让华沙送来的三名弟子回去休息。华沙见对方先把人证放走了,心中一喜,以为大事以定,剩下的就是走过场了。不想烟元却说“华沙掌门,不提修行如何。你认为能做掌门的术士会是什么样的人。积拙门无缘无故扣押我火存门三名弟子,不是几句话能交待的。我呢也不否认,他们就是派去打探消息的。可他们也沒在积拙门的地盘上犯事。积拙门直接扣人,总要有个说法”。华沙自认为在桃庄开店十几年,于讨价还讨几近本能。但是面对火存门掌门烟元,还是感到处处受压制。一直到天黑,有人来点灯,两人才最终议准“积拙门赔付元石三千。法器三件。火存门不再追究此事。也不得对外散播此事”。

    华沙乘仪船离开火存门时,用梭舟赶路的星岩刚把五位长渊门弟子送回来。闻召与长渊门掌门留发金丹已经谈好条件,五千元石,一套功法,一套阵法。把事情办完,闻召急着赶去安待门,跟星岩交待几句就走了。星岩多年没下过山,这会人在长渊门有心去寄生堂看看。就在半路上换了身衣服往寄生堂去了。先在法器柜上看了一遍,边看边跟自己铸成的法器进行对比,一圈转完星岩心里有了底。又买了两件很精制的小玩意,星岩又来到矿石柜上。有几块方孔根是黑色的,很少见。星岩正要张口让伙计拿到柜台仔细看看,就听见背后有人说“黑根石,我要五斤”。星岩觉得声音很熟,一转身,看见图会斤在低头掏元石。图会斤低头数出十五个元石,抬头准备要付账看见星岩正盯着她看,“看前边。不许回头”。星岩转头向前看,嘴可没闭着“南泉没黑梗石吗?跑寄生堂来买”。图会斤“装什么高人!看仔细了,这是石头吗?这是用紫叶竹根加上问冰石炼成的黑根石,不是你们铸炼上用的黑梗石”。星岩“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方孔根有新品种了。幸亏没说出来!太丢人了”。旁边的伙计先笑出了声。

    图会斤把身上的元石又花完了。星岩陪她一起出了寄生堂,坐船回到司沿镇。图会斤自己去做饭,星岩站在院子里看着长渊门的方向“留发金丹可真够狠的。明知道积拙门阵法不兴,硬是要走一套防阵。这是连带着把安待门一起盯住了”。图会斤招乎星岩进屋吃饭。星岩“有没有酒?”。图会斤“我不喜欢那玩意”。星岩没再说话,一直到吃完饭图会斤收拾桌子,星岩才问她“依川说你不肯见他。怎么又跑去南泉了?”。图会斤“依川自己有正事不干,满地乱跑。你也学他来长渊门乱花钱?”。星岩“我来长渊门有事。去寄生堂只是顺便看看”。图会斤盯着星岩看了一会“我不信。前几天大家都说你在什么山谷布阵。这会又跑来长渊门布阵?寄生堂也不认识你呀!”。星岩知道图会斤又要开始胡搅蛮缠了。“之前我是在众源谷布设沉锥大阵。那里现在有别人主事。我来长渊门另外有事”。图会斤注意力被星岩一句话就带偏了“众源谷?没听过这个名。沉锥大阵?更没印象了”。星岩“你和物启广页三人一块被困的山谷,现在就叫众源谷。积拙门在山谷里建了座大阵就是沉锥大阵了”。“你就直接说积拙门又占了块地盘。怎么和我有关系了?物启广页又是哪一位?物启广页,这个名字太长了,世家子弟?”。星岩“物启是山门的外事行走。广页是合容师兄的儿子。你们三人,被困在同一座天然阵法”。图会斤想了一会“是有这回事。最后只看见一架梭舟飞走了”。星岩“这两人当时都在桃庄给小师弟帮忙。就是现在华沙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