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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无果

    卡琳娜湛蓝色的眼眸猛地一缩,恶魔,是……恶魔!这个男人……是……他是恶魔!!!红色……红色的眼睛!!

    她看着那人的赤色眼眸,惊恐地向墙边退却,更加拼命地挣扎着。

    “诶诶诶你吓她做什么?吓死了我们可不好还回去啊。”萧云咕哝着,伸出腿装模作样地挡了挡,白了鹤漪怜一眼。

    “你还要给他们还回去?”红发青年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人。

    “啊,怎么说也是家族的人,要是弄死了跟我们反目成仇,谁知道他们背后都有些什么。”言槐安说着,摆弄着手里的玫瑰花瓣。

    “而且现在……按你们说的,看起来第一街区似乎还有别的麻烦。”萧云眯眼,微笑地看着墙边有些颤抖的少女。

    “那我们现在来谈谈,关于七神殿,还有七神的事情。”

    言槐安抬手关上了房门,打开了屋里的灯,几个人勾着唇,轻轻笑着,围住了两只精灵。

    “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拿下嘴里堵着的布条,卡琳娜尖叫着,紧紧地靠着墙。

    “别害怕,精灵小姐,我们不吃人的。”萧云笑眯眯地凑近,蹲下了身,道:“既然你们家族将你们交给我,那么已经说明了他们的立场,乖乖听话,不要反抗哦。”

    “你……你……不……不……他……他是……”少女惊恐的视线落在了鹤漪怜身上,声音颤抖。

    “我怎么了?我看起来像是吃小孩的那种吗?”鹤漪怜无辜地指了指自己,又耸了耸肩。

    “与其谈论这个,不如说说关于母神,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他眯着眼,看的路西维德害怕地向卡琳娜身后缩了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母神……母神在上……”卡琳娜紧张地看着人,抿着嘴,一副打算英勇就义的模样。

    “在这里,母神可救不了你。”言槐安眯起眼,伸手顺走了鹤漪怜的巧克力奶油蛋糕,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

    “秦淮,你上,问话这事你在行。”萧云端起了桌上的果酒,脸上仍是笑眯眯的,他转过头,对着灰发男子说到。

    “那种事情很残忍的啊。”俊美的男人撇着嘴,轻轻皱了皱眉,他叹了口气,伸出手,缓缓地按在了两只精灵的脑袋上。

    鹤漪怜轻轻眯起了眼。

    秦淮手底下的精灵颤抖着,恐惧地发出尖叫,他们拼命向外挣扎着,哭喊着,伸着手似乎想要向前方抓住什么,又哭着垂落。

    血从他们的七窍之中溢出,将地上铺盖的华丽地毯染上了几点鲜红。

    他们的血管在皮肤之下膨胀,鼓起,渗出血珠。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在肌肤之下钻来钻去,看着格外的……让人作呕。

    秦子安与玄华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避,他们躲到了萧云身后,选择捂住了耳朵。

    “秦淮有一部分精神的权。”言槐安站在他身边,手里正把玩着一朵艳色的樱花,他解释道:“他精通于精神读取,精神操控,可以杀人于无形,当然,大部分时间是用来杀诡物的。”

    “……权不只是神灵有的?”鹤漪怜皱着眉仔细思索,总觉得似乎同他的记忆哪里有交集,又觉得哪里对不上号。

    “噢,当然不是。”言槐安笑着道:“神灵拥有所有的权已经是在不可考究的上万年之前的传说了,神权早已崩坏,散落大地,每个人都有机会获得权,只不过强弱跟获得权的量有关。”

    “一项权就好比一张饼,现在的神灵占了一大半,而剩下的那一些碎成一块一块的,有大有小,被人们所得到,所以他们才有了能力。”

    言槐安品着甜酒,眯眼看着秦淮站在那儿,面无表情。

    “神灵的力量,跟七神殿有关。”灰发男子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神色有些凝重,道:“也许是涉及神灵……我看的不是很清楚,生命母神不知道在筹划什么,但应该不简单。”

    “跟神灵扯上关系的事情,每一件都很麻烦啊。”槐安抱怨着,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精灵,轻声笑了笑。

    “可不是。”萧云扁着嘴,有些幽怨地看向窗外。“这下要怎么查,总不能大大咧咧地进去跟他们说查封七神殿吧,无凭无据的。”娜塔坐在沙发上,也是皱着眉,将卡琳娜拎了起来,扔在了沙发上。

    “这样肯定会直接闹出事来的。”言槐安紧皱着眉,看着秦淮在那儿对路西维德进行投喂。

    鹤漪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且行且看吧,这些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行,那先把这两只精灵按回猎人司,晚点我安排一下这几天的值班表,多事之秋啊……”萧云烦躁地抓着后脑勺,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又是三日时光溜过,有些匆匆忙忙。

    黄昏的夕阳一点点坠落在地平线之后,夜幕笼罩上这座繁华的城。

    西蒙刚刚结束了他一天的劳累工作,告别了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伸着懒腰,在第五街区的一个十字路口悠闲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怎么还不来啊。”他摸着自己的旧怀表,在夜的冷风里打了个喷嚏。周围鼎沸的人声一点点弱了下去,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早知道就我自己去了,唉……都这么迟了……也不知道……”他叹着气,忽的抬眼,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他盖着斗篷,站在那而,在黑暗里看不清面容。

    “诶诶,你来啦。”西蒙看见了人,高兴地向他招了招手,那人不说话,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西蒙对这人并不是很熟悉,仅仅只是在七神殿的分殿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不过主说相见即是缘,对方今晚约他一同去分殿想必也是一种缘。

    “老先生今天也是去给孩子求平安的吗?”西蒙乐呵着挎着公文包,同这位佝偻的男人说着话。“呵呵……是啊……为了我的孩子们……”那人的声音嘶哑,这样的声音笑了几声,有着些难以言表的诡异感。

    “唉,我倒是想让七神许我个贤惠媳妇儿。”西蒙叹着气,摇了摇头,道:“这么大年纪了天天被家里催婚,唉……”

    “呵呵……也许七神……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那人笑道,苍白的月光撒下,照出他挤满了褶子的脸,苍老,病态。

    “是吗?唉,如果是真的就好了。”西蒙小小的激动了下,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虽然咱们神临不禁信仰,但是……七神真的存在吗?”

    老人又是笑呵呵地,慢慢地同他并排走着,道:“不要妄言神灵啊,小伙子。”

    “啊好,老先生,话说今晚上人多吗?有没有好位置啊。”

    “呵呵……今晚教主大人不会来,但是人应该不会少的……”

    他笑了笑,一高一矮的身影慢吞吞地走过第五区有些暗淡的街道,拐弯着去了神临城里的另一座教堂。

    那是第七街区的圣堂。

    街道的灯已是亮起,却仍然有些昏暗。小小的教堂里点着蜡烛,高低错落,是这片几乎黑暗的街区上为数不多的光源。人们在七座模糊的神像前交流,祷告。

    西蒙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神临里信仰七神的人也不在少数。在夜晚,这里更是他们疲惫一天的休息之所。

    不过,也许七神并不在乎人们是否信仰祂们。

    那披着斗篷的老头乐呵呵地跟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同西蒙一起,混入了小教堂涌动的人群之中。

    西蒙虔诚地与老头一道拜完了神像,听着人们谈论着自己生活中的欢乐,与悲伤。纯朴而简单的生活,自己一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西蒙满意地靠在门口,嘴里叼着烟,看着飘渺的白雾在自己眼前消散,融入夜空,一片的安宁,祥和。

    再进去拜两下,就回去吧。他扔掉了烟头,用着鞋底踩着碾了碾,打了个哈欠。

    已经很晚了。

    月光有些惨白地渗入街道,只留下路边的街灯,一闪,一灭。

    “老先生,你在这呢。”西蒙在有些拥挤的人群之中,向老人招了招手,可奇怪的是,那老人家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径直穿过了人群。

    穿堂风忽然剧烈地吹过,迷得人睁不开眼,那些亮堂着,点缀着的蜡烛,也是在那一瞬间,骤然熄灭。

    黑暗,浓稠的黑暗笼罩在教堂上,人群突然间开始有些吵杂,乱哄哄地挤来挤去,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以前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或许对他们来说已经习惯了。毕竟是第七街区,这里常年不通电力,在夜里唯一会发亮的玩意儿不是街上那些接触不良似的路灯,就是人们手中的忽明忽暗的白蜡烛。

    火光重新摇晃着在黑暗中亮了起来,西蒙看着那一点烛火渐渐的绵延出十个,五十个,上百个。

    黑暗的教堂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原本心里的一点点恐惧在温暖的烛光下更是烟消云散。

    西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在哄闹的人群中挤上前去,对着那七座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的石像弯下腰,又是虔诚地拜了拜。

    “七神啊看在我如此虔诚的份上……让我找个贤惠媳妇儿吧……”他口中念念有词,对着神像三叩九拜。

    他抬起眼,猛然觉得眼前神像有了些许不同。

    那些神像,不再是模糊不清的轮廓,也不是他想象之中的俊男靓女,而是他不可以描绘的,扭曲的,恶心的,痛苦的,张牙舞爪的。

    红烛燃烧着,遍布在神像四周,奇怪的香味中混着一点点腐臭,飘散在空气之中,让人的思绪有些许模糊。

    西蒙眨了眨眼,向四周看去,险些惊叫出声。

    怪物。

    无数扭曲的身影挤满了教堂,蠕动着,纠缠着。触手,断肢,黏液,张张合合的嘴,歪曲的五官和睁开在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眼球。

    西蒙向后退却,恐惧像是魔鬼一般,慢慢地,慢慢地爬上。他感觉自己在颤抖,但他喊不出声,所有的惊恐和害怕仿佛都堵在了胸口,压在了嗓子眼。

    他说不出话来。

    他捂着自己的喉咙,他看着,看着畸形的脓包从他的手臂上炸开,长出密密麻麻的肉芽。

    “嗬……嗬!”

    有什么东西从嗓子眼那儿伸了出来,血腥味扑鼻。

    恐惧,人类最本能的恐惧一下子在他的胸腔里炸开来。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不想死。

    他看着,大大小小的手从他的嘴里伸出,抓住旁边不知道什么人伸来的触手。思绪,思绪开始越飘越远,他开始不能思考,他只想……只想……

    一种奇怪的东西闯入了脑海。

    离乡人……什么……什么是离乡人……主……主已归来……

    不属于他的声音从他嘴里吐露出,古怪,荒诞,那是他听不懂的语言,但又能很好的理解这些意思。

    他听到自己在尖叫,发出刺耳的尖叫。

    他听见有人在交谈。他转过头,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