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蜃海城
傍晚，被中午的太阳炙烤过的大地依然冒着滚滚的热气。收工的时候到了，白川直起酸疼的腰，活动着胯骨。忽然，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上，他转头一看，是渡言。
“今天回去抓紧吃完饭然后换件衣服，咱几个去外面浪一浪吧。”渡言说道。
“出去浪？去哪里呀。”白川疑惑的问道。“孤儿院周围那么的荒凉。”
只见渡言一脸骄傲地说道：“去蜃海城里，我知道一家小酒馆！是个静吧，物美价廉，我请客！”说着他拍了拍白川的胸脯。“话说，自打你来了这，还没去过蜃海城呢吧，那里相当漂亮。就好像跟咱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纪一样。”
“去酒吧呀！”白川惊讶道。以前爸爸妈妈在的时候，从来都不让他去酒吧网吧之类的地方。“听说那里一般都要花很多钱的呀。”
闻听此言，渡言骄傲地挺起胸来。
“兄弟我今天大赚了一笔！”
“哦！？怎么赚的？”
“我把工地那边的激光铸模机给修好了！”渡言抬起巴指了指远处的打印机。“今天他们的技术员不在，那玩意坏了，给那帮人急得焦头烂额的。正打着让我看见了，我说这东西我会修！给我钱的话我就帮你们看看！”
“哟！你还会修那么高级的玩意呢呀！”白川惊讶道。
“害，其实当时我也不能保证会修好，我也没修过。就是抱着试试看不行就把钱退了的想法。打开那个机箱子，发现里面结构其实挺简单的，就是几根传动的螺杆与皮带，其中一根螺杆坏了而已，换了一根就修好了。那老板说我厉害，说我比他那个三天两头就有事的技术员靠谱多了！还说要不是我是童工，他就长期雇佣我了呢！”渡言占满尘土的脸上写满了自豪。褐色小尾巴高兴地甩来甩去。
可以呀这小子！白川心里暗暗赞叹道。
渡言继续说道：“老板给了我二百块钱！平时也没什么开销，饭费也不需要咱们负担，这些钱够咱们今天去耍一耍了！把你那个好朋友乌云也叫上吧。我叫上柳煜，咱们四个人一起去！”
确实，白川心想。细想来这儿也快一个月了，最多只远远地眺望过蜃海城，还没有进城去看过一次呢。“好！”白川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白川把这事告诉了乌云，后者当然是来者不拒。晚上吃过饭，几个人赶忙去院角的厕所了洗了个澡，把自己身上都打理干净了。白川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比较新的灰色衬衫换上。又配了一条七分裤。照照镜子，感觉还蛮像那么回事的。几个人在院子里集合后，便上路了。
推开院门，渡言指了指远处的山包。
“从这里到蜃海城，要翻过前面的山头。山的那边有条公路。路边有个站牌，需要从那里坐车进城。对了，你们两个会飞么？”
“会，但是飞得不熟练。”白川有点不自信地说道。
“没事儿，会就行，我们等你一会儿，飞慢点就是了。”渡言说道。
说罢，几个人闭上眼睛。白川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还算顺利，当然是最慢的一个。
变成龙，白川赶紧蹿上去，跟在了三人后面。一白一黑一褐一绿四条龙排成人字形向着蜃海城进发了。
微凉的晚风吹拂过森林的上空，吹走了白天的疲倦。森林的地面还保留着些许白天的余温，地表被捂热的空气产生了暖暖的上升气流，借着气流飞行起来毫不费力。几条龙十分惬意地在空中慢慢滑翔着，一边闲聊着这几天周围的人和事。
对了，渡言和柳煜两人似乎对黄风很有意见，白川心想，比如这次一起出来玩，叫上了乌云也没有叫黄风。正好借着这个聊天的机会问问渡言。
“为什么出来玩你们不带黄风呀？”白川抓住一个三人说话的空隙插进去问道。
“大概是因为他吸毒吧！”不等渡言开口，乌云就回答了。
白川听闻大吃一惊。以前常常听妈妈和老师讲到过毒品。但从没想到身边居然真的有人在吸毒。就像他也曾以为战火离他很远一样。
“没错！哎话说乌云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见过他拿针筒往胳膊里打那东西了吗？”渡言道。
“我路过他身边时闻见他身上有股金属的味道。一般只有长时间吸毒的人身上才会有那种味道。”乌云答道。
“对！没错！而且我听说现在的毒品，根本就不可能戒掉，他要跟那玩意相守一辈子了。我还听说，这些瘾君子都会劝身边的人吸毒，以达到什么，以吸养什么的，反正就是卖给你毒品赚钱来供他吸毒的目的，我可不想沾上那玩意。”渡言语气中透露着极度的嫌弃。
“对对对，我也见过他注射那个小针筒。”柳煜说道。
“你也得远离那家伙，白川，这种人毒瘾一上来什么都干得出来。”乌云扭头朝白川说道。
“知道了。”白川答道。
说着话，几人已经飞越了刚刚的山头，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分界带，分界带的这边还是茂密的丛林，另一边几乎不见有树，只剩一大片光秃秃的荒原。
几人又飞了一会。渡言拿鼻尖指了指前面道：“就是那里了！”白川朝着渡言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果然有一个站牌。孤零零地站在这大旷野之上
“这里就是城郊了，再往前就不让飞了。”
白川抬起头望向前方，庞大的蜃海城已经近在咫尺，整个城市的上空笼罩着用于白天遮阳的人造云，城市中无数高耸的巨大楼房直插在云中。这些云不是水蒸气，而是由一大群细小的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所以不会被风吹走，这些小机器人在特殊情况下还有特殊的用途。这些云白天用于遮阳，晚上就成了各个商场广告的投影屏。
此时，无数的巨大全息影像投射在云端和楼房的侧壁。各种爱豆的影像在其中晃来晃去。流光掠影，好不热闹。
虽然在城郊也能远远的望见蜃海城，但是白川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赏过，而且还是夜景。真想去里面飞一飞。
“如果在城里飞会怎么样？”白川问道。
“在城里飞会引来执行者，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被用枪击落。”渡言答道。
“啊！这么严重？”白川以为最多是会遭到驱赶。
“那帮人不过是政府的傀儡，根本就不把我们龙人当人看。”渡言愤愤地说道。
眼看车站已经近在眼前。几个人扑通扑通地“落”在地上。其实与其说是落，不如说是摔。白川尽量地小心地着陆，却还是摔了个大马趴。变成人，他感觉站起身来，仔细地把胸前的土掸了下去。
几个人坐上气悬浮的客车。车子不一会便开进了繁华的城区里，只见周围五颜六色的光影飞一般掠向身后。白川和乌云好奇地向窗外望去。车子开得很快，但因为是悬浮的，车里几乎感觉不到一点振动。随着车子的行驶，周围逐渐被高楼大厦所取代。正上方的天空中漂浮着一艘闪亮的全息影像飞艇，上面满是五颜六色的广告。
头顶压着这大片云让人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顺着楼间的缝隙，白川往远处望去。
“咦？这片云的远处还有一个洞！”
“那是市政府的所在地，也是贵族的生活区，那里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一座座精致的低层小楼，整个城里只有那里才有真正的绿色植物，植物和人需要阳光，所以头顶上没有人造云。一般人是不让进入那里的。里面的人一般也不会出来。”渡言回答道。
过了一会，车开始减速下来。
“该下车了！”渡言说道，几个人起身走到门前，待车子停下，跳下车来。
刚刚跳下车，就听见了城市喧闹的声音。
“哇哦！这里好繁华呀！”白川目不暇接的四处张望着。
“这边走！”柳煜喊着二人，跟在渡言的身后。
“对了，在这里，最好把尾巴塞进裤子里别露出来！”渡言回头朝二人说道，特别是一会儿进的那家小酒馆，虽然没有明确规定龙人不让进，但是还是收敛一下的好。”
“这个我知道。“乌云道.
白川赶紧藏好了尾巴。
几个人绕过几栋高楼大厦，拐进了一条商业街之中。只见街上人头攒动。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各商家门前播放的巨大的广告声震耳欲聋。
“大家可跟好了！”渡言只有大声喊着说话才能听得清楚了。“要是在这走散了可没出找去！你可就只能自己回去孤儿院了。”
几个人互相拽着衣角，沿着街边的楼墙往前走着，挤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肩膀。
“不远了！就在前面的路口转过去就是。”
几个人拐入胡同，喧闹的广告声终于小了很多。往前走了一段，胡同里的路灯越来越暗了，行人熙熙攘攘，两边都是一些大商场大酒店的后门和一些苟延残喘濒临倒闭的杂货铺。
“那酒馆在哪里呀？”白川问道。
“别着急，还在前面。”柳煜回答道。
又走了一段，他们终于看见了漆黑的大厦侧墙下的那家小酒吧。没有绚烂的灯光，没有全息影像，只有一张霓虹灯的小招牌挂在门上。周围几乎没有行人了。
推开酒馆的玻璃门。一股甜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哇好香呀！有股柠檬味！。”白川原以为酒吧里会是浓浓的酒臭味。
屋子里放着悠闲的轻音乐。本来就不大的空间，还被一根立在中间的大厦的承重柱占去不少，设计者十分巧妙地绕着这根巨大的柱子设立了一个方形的木制吧台，台上洒落着金黄的牛眼灯光，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酒吧的地板是实木的，墙面与屋顶上横七竖八地点缀着朦胧的霓虹小彩灯，整体的色调比较暗。白川很喜欢这种上世纪静吧的装饰风格，淡淡的灯光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安逸。不像现代流行的其他酒吧，各种360度流转闪烁的全息影像和震天动地的重音乐，让人心烦意乱得恨不得赶快离开。
这里的人不多，有很多空座位。几个人围着一个方桌坐下来。点一下桌上的点餐按钮，一个投影仪机器人沿着屋顶的滑轨划了过来，在桌面上投下一张菜单。
“哦～原来现在的店里都是机器人在服务了呀！”乌云惊叹道。
“是呀，很多地方都没有服务员了，老板坐在家中就可以收钱。”白川说道。
菜单没什么可看的，因为基本都点不起。最后每人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单色鸡尾酒。机器人收起菜单。渡言把头探过去，机器人扫了一下他的瞳孔，“滴”的一声，账单便打印了出来。渡言得意地环视了剩下的三个人一圈，才扯下了机器人打印出的菜单。
“196块钱，刚刚好！”渡言用手指弹了一下账单满意地说了一句。
剩下要做的，就是等着。四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渡言率先一把抓过了桌子上的骰子篓来。
“你们会玩骰子吗？”渡言劈里啪啦地摇晃着骰子篓说道。
白川和乌云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那扑克牌呢？炸金花会吗？”柳煜问道。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
乌云思考似的搓了搓下巴：“扑克牌？是不是和卜卦用的算子差不多的用法呀？”
听得此言，这回又换作对面的二人捂着脑门摇了摇头。
终于，酒被一个餐架机器人端了上来。好在要的酒简单，上的也快，及时止住了尴尬的气氛。锥形的高脚酒杯，外壁凝结着水珠，里面装着微浑的亮绿色鸡尾酒，最底下泡着一颗用牙签戳着的小果子。酒闻起来很清爽，白川抿了一口，噫！只觉得舌尖凉凉的麻麻的，有些苦。随即嗓子和食道便热了起来。
看着白川咧嘴的样子。渡言哈哈大笑。
“这种酒，就该几大口喝掉才对。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说罢，他把那个小果子扎起来咬了一口，随后喝了一大口酒。
“咳咳。”呛得渡言张着嘴哈着气。“似乎度数有点高，不过……”
不过他还是决定嘴硬一下。“还，还是挺不错的……”
看着痛苦中的渡言，白川无奈地抹了一把脸，看来这家伙他自己也不会喝。
白川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寥寥无几的客人，金黄色的吧台…她也在喝酒…她的侧脸好好看。白川的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了坐在吧台的女孩身上。十五六岁，正是男孩春心荡漾的年纪。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坐在那里的女孩。白川把脸侧过来，时不时假装不在意地偷偷瞄她一眼。
一边喝着酒，几个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眼看杯中的酒已经喝了过半。白川的脸微微红润了。有点小晕。本来清凉的小屋子变得燥热起来，几个人的话题也渐渐奇怪了起来。
“哎！你们说，这孤儿院里也不见一个女的。”渡言抱怨着。“弄得我都开始怀疑我的性取向了。”
“哎哎！这话可不敢乱讲！”柳煜一脸担忧的看着渡言。
白川的眼睛忍不住又飘向了吧台那边。她还坐在那里。她似乎只有一个人在喝酒。
“要喜欢你喜欢白川去！他小白脸，长的比我好看。”柳煜一脸嫌弃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他都已经有乌云了，怎么能挖人家墙角呢？”
“今天回去抓紧吃完饭然后换件衣服，咱几个去外面浪一浪吧。”渡言说道。
“出去浪？去哪里呀。”白川疑惑的问道。“孤儿院周围那么的荒凉。”
只见渡言一脸骄傲地说道：“去蜃海城里，我知道一家小酒馆！是个静吧，物美价廉，我请客！”说着他拍了拍白川的胸脯。“话说，自打你来了这，还没去过蜃海城呢吧，那里相当漂亮。就好像跟咱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纪一样。”
“去酒吧呀！”白川惊讶道。以前爸爸妈妈在的时候，从来都不让他去酒吧网吧之类的地方。“听说那里一般都要花很多钱的呀。”
闻听此言，渡言骄傲地挺起胸来。
“兄弟我今天大赚了一笔！”
“哦！？怎么赚的？”
“我把工地那边的激光铸模机给修好了！”渡言抬起巴指了指远处的打印机。“今天他们的技术员不在，那玩意坏了，给那帮人急得焦头烂额的。正打着让我看见了，我说这东西我会修！给我钱的话我就帮你们看看！”
“哟！你还会修那么高级的玩意呢呀！”白川惊讶道。
“害，其实当时我也不能保证会修好，我也没修过。就是抱着试试看不行就把钱退了的想法。打开那个机箱子，发现里面结构其实挺简单的，就是几根传动的螺杆与皮带，其中一根螺杆坏了而已，换了一根就修好了。那老板说我厉害，说我比他那个三天两头就有事的技术员靠谱多了！还说要不是我是童工，他就长期雇佣我了呢！”渡言占满尘土的脸上写满了自豪。褐色小尾巴高兴地甩来甩去。
可以呀这小子！白川心里暗暗赞叹道。
渡言继续说道：“老板给了我二百块钱！平时也没什么开销，饭费也不需要咱们负担，这些钱够咱们今天去耍一耍了！把你那个好朋友乌云也叫上吧。我叫上柳煜，咱们四个人一起去！”
确实，白川心想。细想来这儿也快一个月了，最多只远远地眺望过蜃海城，还没有进城去看过一次呢。“好！”白川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白川把这事告诉了乌云，后者当然是来者不拒。晚上吃过饭，几个人赶忙去院角的厕所了洗了个澡，把自己身上都打理干净了。白川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比较新的灰色衬衫换上。又配了一条七分裤。照照镜子，感觉还蛮像那么回事的。几个人在院子里集合后，便上路了。
推开院门，渡言指了指远处的山包。
“从这里到蜃海城，要翻过前面的山头。山的那边有条公路。路边有个站牌，需要从那里坐车进城。对了，你们两个会飞么？”
“会，但是飞得不熟练。”白川有点不自信地说道。
“没事儿，会就行，我们等你一会儿，飞慢点就是了。”渡言说道。
说罢，几个人闭上眼睛。白川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还算顺利，当然是最慢的一个。
变成龙，白川赶紧蹿上去，跟在了三人后面。一白一黑一褐一绿四条龙排成人字形向着蜃海城进发了。
微凉的晚风吹拂过森林的上空，吹走了白天的疲倦。森林的地面还保留着些许白天的余温，地表被捂热的空气产生了暖暖的上升气流，借着气流飞行起来毫不费力。几条龙十分惬意地在空中慢慢滑翔着，一边闲聊着这几天周围的人和事。
对了，渡言和柳煜两人似乎对黄风很有意见，白川心想，比如这次一起出来玩，叫上了乌云也没有叫黄风。正好借着这个聊天的机会问问渡言。
“为什么出来玩你们不带黄风呀？”白川抓住一个三人说话的空隙插进去问道。
“大概是因为他吸毒吧！”不等渡言开口，乌云就回答了。
白川听闻大吃一惊。以前常常听妈妈和老师讲到过毒品。但从没想到身边居然真的有人在吸毒。就像他也曾以为战火离他很远一样。
“没错！哎话说乌云你怎么知道的，你也看见过他拿针筒往胳膊里打那东西了吗？”渡言道。
“我路过他身边时闻见他身上有股金属的味道。一般只有长时间吸毒的人身上才会有那种味道。”乌云答道。
“对！没错！而且我听说现在的毒品，根本就不可能戒掉，他要跟那玩意相守一辈子了。我还听说，这些瘾君子都会劝身边的人吸毒，以达到什么，以吸养什么的，反正就是卖给你毒品赚钱来供他吸毒的目的，我可不想沾上那玩意。”渡言语气中透露着极度的嫌弃。
“对对对，我也见过他注射那个小针筒。”柳煜说道。
“你也得远离那家伙，白川，这种人毒瘾一上来什么都干得出来。”乌云扭头朝白川说道。
“知道了。”白川答道。
说着话，几人已经飞越了刚刚的山头，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清晰的分界带，分界带的这边还是茂密的丛林，另一边几乎不见有树，只剩一大片光秃秃的荒原。
几人又飞了一会。渡言拿鼻尖指了指前面道：“就是那里了！”白川朝着渡言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果然有一个站牌。孤零零地站在这大旷野之上
“这里就是城郊了，再往前就不让飞了。”
白川抬起头望向前方，庞大的蜃海城已经近在咫尺，整个城市的上空笼罩着用于白天遮阳的人造云，城市中无数高耸的巨大楼房直插在云中。这些云不是水蒸气，而是由一大群细小的纳米机器人组成的，所以不会被风吹走，这些小机器人在特殊情况下还有特殊的用途。这些云白天用于遮阳，晚上就成了各个商场广告的投影屏。
此时，无数的巨大全息影像投射在云端和楼房的侧壁。各种爱豆的影像在其中晃来晃去。流光掠影，好不热闹。
虽然在城郊也能远远的望见蜃海城，但是白川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观赏过，而且还是夜景。真想去里面飞一飞。
“如果在城里飞会怎么样？”白川问道。
“在城里飞会引来执行者，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被用枪击落。”渡言答道。
“啊！这么严重？”白川以为最多是会遭到驱赶。
“那帮人不过是政府的傀儡，根本就不把我们龙人当人看。”渡言愤愤地说道。
眼看车站已经近在眼前。几个人扑通扑通地“落”在地上。其实与其说是落，不如说是摔。白川尽量地小心地着陆，却还是摔了个大马趴。变成人，他感觉站起身来，仔细地把胸前的土掸了下去。
几个人坐上气悬浮的客车。车子不一会便开进了繁华的城区里，只见周围五颜六色的光影飞一般掠向身后。白川和乌云好奇地向窗外望去。车子开得很快，但因为是悬浮的，车里几乎感觉不到一点振动。随着车子的行驶，周围逐渐被高楼大厦所取代。正上方的天空中漂浮着一艘闪亮的全息影像飞艇，上面满是五颜六色的广告。
头顶压着这大片云让人心里闷闷的，很不舒服。顺着楼间的缝隙，白川往远处望去。
“咦？这片云的远处还有一个洞！”
“那是市政府的所在地，也是贵族的生活区，那里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一座座精致的低层小楼，整个城里只有那里才有真正的绿色植物，植物和人需要阳光，所以头顶上没有人造云。一般人是不让进入那里的。里面的人一般也不会出来。”渡言回答道。
过了一会，车开始减速下来。
“该下车了！”渡言说道，几个人起身走到门前，待车子停下，跳下车来。
刚刚跳下车，就听见了城市喧闹的声音。
“哇哦！这里好繁华呀！”白川目不暇接的四处张望着。
“这边走！”柳煜喊着二人，跟在渡言的身后。
“对了，在这里，最好把尾巴塞进裤子里别露出来！”渡言回头朝二人说道，特别是一会儿进的那家小酒馆，虽然没有明确规定龙人不让进，但是还是收敛一下的好。”
“这个我知道。“乌云道.
白川赶紧藏好了尾巴。
几个人绕过几栋高楼大厦，拐进了一条商业街之中。只见街上人头攒动。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各商家门前播放的巨大的广告声震耳欲聋。
“大家可跟好了！”渡言只有大声喊着说话才能听得清楚了。“要是在这走散了可没出找去！你可就只能自己回去孤儿院了。”
几个人互相拽着衣角，沿着街边的楼墙往前走着，挤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肩膀。
“不远了！就在前面的路口转过去就是。”
几个人拐入胡同，喧闹的广告声终于小了很多。往前走了一段，胡同里的路灯越来越暗了，行人熙熙攘攘，两边都是一些大商场大酒店的后门和一些苟延残喘濒临倒闭的杂货铺。
“那酒馆在哪里呀？”白川问道。
“别着急，还在前面。”柳煜回答道。
又走了一段，他们终于看见了漆黑的大厦侧墙下的那家小酒吧。没有绚烂的灯光，没有全息影像，只有一张霓虹灯的小招牌挂在门上。周围几乎没有行人了。
推开酒馆的玻璃门。一股甜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哇好香呀！有股柠檬味！。”白川原以为酒吧里会是浓浓的酒臭味。
屋子里放着悠闲的轻音乐。本来就不大的空间，还被一根立在中间的大厦的承重柱占去不少，设计者十分巧妙地绕着这根巨大的柱子设立了一个方形的木制吧台，台上洒落着金黄的牛眼灯光，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酒吧的地板是实木的，墙面与屋顶上横七竖八地点缀着朦胧的霓虹小彩灯，整体的色调比较暗。白川很喜欢这种上世纪静吧的装饰风格，淡淡的灯光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安逸。不像现代流行的其他酒吧，各种360度流转闪烁的全息影像和震天动地的重音乐，让人心烦意乱得恨不得赶快离开。
这里的人不多，有很多空座位。几个人围着一个方桌坐下来。点一下桌上的点餐按钮，一个投影仪机器人沿着屋顶的滑轨划了过来，在桌面上投下一张菜单。
“哦～原来现在的店里都是机器人在服务了呀！”乌云惊叹道。
“是呀，很多地方都没有服务员了，老板坐在家中就可以收钱。”白川说道。
菜单没什么可看的，因为基本都点不起。最后每人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单色鸡尾酒。机器人收起菜单。渡言把头探过去，机器人扫了一下他的瞳孔，“滴”的一声，账单便打印了出来。渡言得意地环视了剩下的三个人一圈，才扯下了机器人打印出的菜单。
“196块钱，刚刚好！”渡言用手指弹了一下账单满意地说了一句。
剩下要做的，就是等着。四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渡言率先一把抓过了桌子上的骰子篓来。
“你们会玩骰子吗？”渡言劈里啪啦地摇晃着骰子篓说道。
白川和乌云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那扑克牌呢？炸金花会吗？”柳煜问道。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
乌云思考似的搓了搓下巴：“扑克牌？是不是和卜卦用的算子差不多的用法呀？”
听得此言，这回又换作对面的二人捂着脑门摇了摇头。
终于，酒被一个餐架机器人端了上来。好在要的酒简单，上的也快，及时止住了尴尬的气氛。锥形的高脚酒杯，外壁凝结着水珠，里面装着微浑的亮绿色鸡尾酒，最底下泡着一颗用牙签戳着的小果子。酒闻起来很清爽，白川抿了一口，噫！只觉得舌尖凉凉的麻麻的，有些苦。随即嗓子和食道便热了起来。
看着白川咧嘴的样子。渡言哈哈大笑。
“这种酒，就该几大口喝掉才对。我来给你演示一下。“
说罢，他把那个小果子扎起来咬了一口，随后喝了一大口酒。
“咳咳。”呛得渡言张着嘴哈着气。“似乎度数有点高，不过……”
不过他还是决定嘴硬一下。“还，还是挺不错的……”
看着痛苦中的渡言，白川无奈地抹了一把脸，看来这家伙他自己也不会喝。
白川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房间，寥寥无几的客人，金黄色的吧台…她也在喝酒…她的侧脸好好看。白川的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了坐在吧台的女孩身上。十五六岁，正是男孩春心荡漾的年纪。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坐在那里的女孩。白川把脸侧过来，时不时假装不在意地偷偷瞄她一眼。
一边喝着酒，几个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眼看杯中的酒已经喝了过半。白川的脸微微红润了。有点小晕。本来清凉的小屋子变得燥热起来，几个人的话题也渐渐奇怪了起来。
“哎！你们说，这孤儿院里也不见一个女的。”渡言抱怨着。“弄得我都开始怀疑我的性取向了。”
“哎哎！这话可不敢乱讲！”柳煜一脸担忧的看着渡言。
白川的眼睛忍不住又飘向了吧台那边。她还坐在那里。她似乎只有一个人在喝酒。
“要喜欢你喜欢白川去！他小白脸，长的比我好看。”柳煜一脸嫌弃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他都已经有乌云了，怎么能挖人家墙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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