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往事
夜色昏暗，看不清远方。
五个人围着一座篝火，静静等待着夜尽天明。
在雷江成功上去之后，云长青，皇甫清轩，雷河，三人也依次被拉了上去。此时天色已暗，保险起见，几人并没有再向前探查，而是就近找了片空地点起了篝火。
不幸中的万幸，衔风山无风，不会出现夜晚风吹彻骨寒的情况。再加上一路行来鸟兽绝迹，露宿山间倒也颇为安全。
但即便如此，雷江雷河两兄弟依旧没有掉以轻心，主动提出两人轮流守夜，让两位少爷能够安心歇息。于是云长青和皇甫清轩两人便在篝火旁沉沉睡去，毕竟明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状况，养精蓄锐便是最大的贡献。
不出所料，一夜无事。
清晨，皇甫清轩醒来后，发现老吴也已经起了，但是没在篝火旁，而是站在了不远处。昨晚后半夜是雷河在守，雷江便也在篝火旁睡着。
揉了揉脸，皇甫清轩起身走到雷河身边，悄声问道：“困不困？”
雷河憨厚一笑，摇了摇头，也是轻声回道：“习惯了。”
皇甫清轩伸出大拇指在汉子的目光中晃晃，轻轻拍了拍汉子的肩头，便起身走到了老吴身边。
老吴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是皇甫家小公子，便转身抱拳行了个礼。
皇甫清轩摆摆手，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老吴又转过身去，看着前方，轻声说道：“睡不着就起来了。”
皇甫清轩看着老吴没有说话。老吴似乎是感受到了皇甫清轩的目光，回过头与皇甫清轩对视了一眼，便又不好意思地快速转过头去，然后摸了摸脑袋。
老吴酝酿了一下，说道：“我跟雷家那两兄弟一样，都是自小在云家长大的。不过不一样的是，那俩小崽子是跟长离少爷长青少爷一起长大的，而我是看着长离少爷和长青少爷长大的。”
老吴说到这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之后接着说：“长青少爷打小就天赋异禀，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学什么都快，比长离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长离少爷还在家里跟着教习练功夫的时候，长青少爷就已经在跟我们这帮老兵油子抢酒喝了。”
“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明明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觉得长青少爷天赋更高，更值得培养，但是老爷就是没怎么管过长青少爷，反而是请了不少的教头先生天天给长离少爷讲课授艺。”
“一开始，长离少爷虽然比长青少爷稍长一岁，但是次次比试长离少爷都不是长青少爷的对手。但是后来，长青少爷输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老吴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嘴角上翘，微微一偏头，看了一眼认真听着的皇甫清轩，满是欣慰喜悦地继续说：“可是我们长青少爷虽然最后基本上没怎么赢过，但是跟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却总是说自己就算是输了也很开心。我们几个老家伙一开始只是觉得少爷小小年纪还不懂什么叫做争强好胜，但是看小少爷一直这么说，我们几个有一次就忍不住了，问他到底输了在开心些什么。您猜少爷怎么说？”
皇甫清轩摇了摇头。
“我们长青少爷说，我哥比我大，赢了才对嘛，我哥赢了才开心，那我也开心。再说了，我哥这么厉害，我为啥不开心？”老吴学着云长青的语气，说得更是神采飞扬。
皇甫清轩不禁莞尔，原来比自己稍大这小子天生就少根筋。
只不过老吴又叹了口气：“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没读过几本书，成天就知道喝酒吹牛，打架耍赖，总担心长青少爷被我们带坏了。”
“后来，长青少爷一个人去闯荡江湖，我们几个老家伙又开始担心长青少爷在外面被别人教坏了，又开始想着长青少爷要是没有闯荡江湖，还是跟着我们一起插科打诨，似乎也挺好的。”
说到这里，老吴转过身，面对着皇甫清轩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了一份大礼。起身之后，老吴满是诚恳地说：“皇甫少爷是有学问的，比我们几个老家伙眼界手段都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这一路上云少爷给皇甫少爷添了不少麻烦，皇甫少爷这一路上对云少爷的包容忍让我也都看在眼里。看到云少爷能有皇甫少爷这样一个朋友，我们都替他感到高兴。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趟旅行虽坎坷漫长，但终究会有结束的一天，我只是希望皇甫少爷在这趟旅途之后还依旧能把长青少爷当作朋友。”
皇甫清轩笑着拍了拍老吴的肩膀：“放心吧，我觉得他还挺有趣的。”
老吴闻言大喜过望，又是深深一躬：“多谢皇甫少爷。皇甫少爷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吴春雪必当舍身以报！”
皇甫清轩将老吴扶起身来：“吴前辈言重了。能和云长青一直成为朋友，本身也是我的愿望。”
老吴直起身后乐乐呵呵地笑道：“有皇甫少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过没多久，云长青和雷江都醒过来了，众人吃了点东西，便继续向前走。
没走多远，便突然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与之前相似的石阶。众人皆是头大，云长青甚至又回头看了看，确认一行人此时确实没有又转回到起点。
看着这条新出现的石阶，皇甫清轩心中一沉，联系之前的巨坑，想必那巨坑是耗费大量人力建造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巨坑那里之前大概率是遭遇了类似天外飞星坠落的巨大天灾。可是自己遍读史书，也没有看到过历史上衔风山所处的位置何时遭遇过飞星坠落的事情。那如此说来，之前的那个巨坑便更加蹊跷了。
有心无力，压力迫人，这就是皇甫清轩现在的感受。
走在这条石阶之上，几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恍如昨日的感觉让人更加迷茫，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走出了昨日那条令人痛苦的山路。
云长青时不时地掐上自己一下，确认这并不是自己没睡醒的梦境。只是在当确认了这不是梦境之后，此时的境遇更加令人心寒。
只是好在，又如此走了许久之后，眼前山路渐宽，原本只容一人独行的石阶慢慢宽阔了起来，稍稍缓解了众人心头的压力。只是这些石阶多有裂痕，有些地方还长出草来，却是昨日石阶不曾见过的景象。
又过了许久，众人面前的石阶已是容得下五人并行，且犹有冗余。又接着走了不远，脚下石阶的尽头便已赫然出现。
石阶的尽头是一块平台，平台的地面并不平整，目光所及便能看到几处地面下凹以及开裂的痕迹。裸露在外的地上隐约能够看出刻有花纹，只是这花纹也早在岁月的侵蚀下几乎被消磨殆尽。
几人面色凝重，这是入山以来第一次一眼便可看出是有人刻意为之的景象，虽然时间久远，但是不免让人担忧是否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仍旧是雷江和雷河两兄弟主动循着平台边缘跑去，只是这次不消片刻，便看到两人从对面跑了回来。两兄弟对皇甫清轩禀报道：“这平台仍是圆形，平台正对此处有两根粗大石柱，似是山门立柱，立柱后仍是与之前无二的石阶，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皇甫清轩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
平台正对面的两根石柱皆有三人合抱粗细，但是左右石柱的上半段皆已消失不见，断口处并不平整，想来是被巨大外力强行摧毁的。左侧石柱底部被破坏了近乎一半，如此经年累月却仍未倒塌也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众人越过石柱登上石阶没走几步，便看到一块巨大的碎裂石板横亘于面前。皇甫清轩走上前去辨认了许久，才认得上面早已模糊不堪的三个字，乃是“小仙凤”三个字的古体。
如此想来，这山上可能古时有一门派，自称小仙凤，故而才会在山门之上刻有“小仙凤”三字。此外，这衔风山最早可能也不叫衔风山，而是叫做仙凤山，或是小仙凤山，只是后人以讹传讹，才导致这座山演变成了现如今的名称。
皇甫清轩搜肠刮肚，也没能想到自己看过的书中，何处出现过“小仙凤”三个字。于是便只能将满腹疑惑暂且搁置一旁，毕竟目前还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过早下结论只不过徒增自我怀疑与恐慌不安罢了。
皇甫清轩深吸了一口气，按下自己心中的情绪，继续迈步顺着通往山顶的阶梯行去。
一切的一切，只有亲眼见过，才能做出判断。
此间凡事种种的答案，不出意外，便在山顶之上。
五个人围着一座篝火，静静等待着夜尽天明。
在雷江成功上去之后，云长青，皇甫清轩，雷河，三人也依次被拉了上去。此时天色已暗，保险起见，几人并没有再向前探查，而是就近找了片空地点起了篝火。
不幸中的万幸，衔风山无风，不会出现夜晚风吹彻骨寒的情况。再加上一路行来鸟兽绝迹，露宿山间倒也颇为安全。
但即便如此，雷江雷河两兄弟依旧没有掉以轻心，主动提出两人轮流守夜，让两位少爷能够安心歇息。于是云长青和皇甫清轩两人便在篝火旁沉沉睡去，毕竟明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状况，养精蓄锐便是最大的贡献。
不出所料，一夜无事。
清晨，皇甫清轩醒来后，发现老吴也已经起了，但是没在篝火旁，而是站在了不远处。昨晚后半夜是雷河在守，雷江便也在篝火旁睡着。
揉了揉脸，皇甫清轩起身走到雷河身边，悄声问道：“困不困？”
雷河憨厚一笑，摇了摇头，也是轻声回道：“习惯了。”
皇甫清轩伸出大拇指在汉子的目光中晃晃，轻轻拍了拍汉子的肩头，便起身走到了老吴身边。
老吴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是皇甫家小公子，便转身抱拳行了个礼。
皇甫清轩摆摆手，低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老吴又转过身去，看着前方，轻声说道：“睡不着就起来了。”
皇甫清轩看着老吴没有说话。老吴似乎是感受到了皇甫清轩的目光，回过头与皇甫清轩对视了一眼，便又不好意思地快速转过头去，然后摸了摸脑袋。
老吴酝酿了一下，说道：“我跟雷家那两兄弟一样，都是自小在云家长大的。不过不一样的是，那俩小崽子是跟长离少爷长青少爷一起长大的，而我是看着长离少爷和长青少爷长大的。”
老吴说到这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之后接着说：“长青少爷打小就天赋异禀，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学什么都快，比长离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长离少爷还在家里跟着教习练功夫的时候，长青少爷就已经在跟我们这帮老兵油子抢酒喝了。”
“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明明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觉得长青少爷天赋更高，更值得培养，但是老爷就是没怎么管过长青少爷，反而是请了不少的教头先生天天给长离少爷讲课授艺。”
“一开始，长离少爷虽然比长青少爷稍长一岁，但是次次比试长离少爷都不是长青少爷的对手。但是后来，长青少爷输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老吴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嘴角上翘，微微一偏头，看了一眼认真听着的皇甫清轩，满是欣慰喜悦地继续说：“可是我们长青少爷虽然最后基本上没怎么赢过，但是跟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却总是说自己就算是输了也很开心。我们几个老家伙一开始只是觉得少爷小小年纪还不懂什么叫做争强好胜，但是看小少爷一直这么说，我们几个有一次就忍不住了，问他到底输了在开心些什么。您猜少爷怎么说？”
皇甫清轩摇了摇头。
“我们长青少爷说，我哥比我大，赢了才对嘛，我哥赢了才开心，那我也开心。再说了，我哥这么厉害，我为啥不开心？”老吴学着云长青的语气，说得更是神采飞扬。
皇甫清轩不禁莞尔，原来比自己稍大这小子天生就少根筋。
只不过老吴又叹了口气：“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没读过几本书，成天就知道喝酒吹牛，打架耍赖，总担心长青少爷被我们带坏了。”
“后来，长青少爷一个人去闯荡江湖，我们几个老家伙又开始担心长青少爷在外面被别人教坏了，又开始想着长青少爷要是没有闯荡江湖，还是跟着我们一起插科打诨，似乎也挺好的。”
说到这里，老吴转过身，面对着皇甫清轩深深地鞠了一躬，行了一份大礼。起身之后，老吴满是诚恳地说：“皇甫少爷是有学问的，比我们几个老家伙眼界手段都不知道要高出多少。这一路上云少爷给皇甫少爷添了不少麻烦，皇甫少爷这一路上对云少爷的包容忍让我也都看在眼里。看到云少爷能有皇甫少爷这样一个朋友，我们都替他感到高兴。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趟旅行虽坎坷漫长，但终究会有结束的一天，我只是希望皇甫少爷在这趟旅途之后还依旧能把长青少爷当作朋友。”
皇甫清轩笑着拍了拍老吴的肩膀：“放心吧，我觉得他还挺有趣的。”
老吴闻言大喜过望，又是深深一躬：“多谢皇甫少爷。皇甫少爷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吴春雪必当舍身以报！”
皇甫清轩将老吴扶起身来：“吴前辈言重了。能和云长青一直成为朋友，本身也是我的愿望。”
老吴直起身后乐乐呵呵地笑道：“有皇甫少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过没多久，云长青和雷江都醒过来了，众人吃了点东西，便继续向前走。
没走多远，便突然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与之前相似的石阶。众人皆是头大，云长青甚至又回头看了看，确认一行人此时确实没有又转回到起点。
看着这条新出现的石阶，皇甫清轩心中一沉，联系之前的巨坑，想必那巨坑是耗费大量人力建造的可能性已是微乎其微。巨坑那里之前大概率是遭遇了类似天外飞星坠落的巨大天灾。可是自己遍读史书，也没有看到过历史上衔风山所处的位置何时遭遇过飞星坠落的事情。那如此说来，之前的那个巨坑便更加蹊跷了。
有心无力，压力迫人，这就是皇甫清轩现在的感受。
走在这条石阶之上，几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恍如昨日的感觉让人更加迷茫，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走出了昨日那条令人痛苦的山路。
云长青时不时地掐上自己一下，确认这并不是自己没睡醒的梦境。只是在当确认了这不是梦境之后，此时的境遇更加令人心寒。
只是好在，又如此走了许久之后，眼前山路渐宽，原本只容一人独行的石阶慢慢宽阔了起来，稍稍缓解了众人心头的压力。只是这些石阶多有裂痕，有些地方还长出草来，却是昨日石阶不曾见过的景象。
又过了许久，众人面前的石阶已是容得下五人并行，且犹有冗余。又接着走了不远，脚下石阶的尽头便已赫然出现。
石阶的尽头是一块平台，平台的地面并不平整，目光所及便能看到几处地面下凹以及开裂的痕迹。裸露在外的地上隐约能够看出刻有花纹，只是这花纹也早在岁月的侵蚀下几乎被消磨殆尽。
几人面色凝重，这是入山以来第一次一眼便可看出是有人刻意为之的景象，虽然时间久远，但是不免让人担忧是否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仍旧是雷江和雷河两兄弟主动循着平台边缘跑去，只是这次不消片刻，便看到两人从对面跑了回来。两兄弟对皇甫清轩禀报道：“这平台仍是圆形，平台正对此处有两根粗大石柱，似是山门立柱，立柱后仍是与之前无二的石阶，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皇甫清轩点点头，率先向前走去。
平台正对面的两根石柱皆有三人合抱粗细，但是左右石柱的上半段皆已消失不见，断口处并不平整，想来是被巨大外力强行摧毁的。左侧石柱底部被破坏了近乎一半，如此经年累月却仍未倒塌也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众人越过石柱登上石阶没走几步，便看到一块巨大的碎裂石板横亘于面前。皇甫清轩走上前去辨认了许久，才认得上面早已模糊不堪的三个字，乃是“小仙凤”三个字的古体。
如此想来，这山上可能古时有一门派，自称小仙凤，故而才会在山门之上刻有“小仙凤”三字。此外，这衔风山最早可能也不叫衔风山，而是叫做仙凤山，或是小仙凤山，只是后人以讹传讹，才导致这座山演变成了现如今的名称。
皇甫清轩搜肠刮肚，也没能想到自己看过的书中，何处出现过“小仙凤”三个字。于是便只能将满腹疑惑暂且搁置一旁，毕竟目前还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过早下结论只不过徒增自我怀疑与恐慌不安罢了。
皇甫清轩深吸了一口气，按下自己心中的情绪，继续迈步顺着通往山顶的阶梯行去。
一切的一切，只有亲眼见过，才能做出判断。
此间凡事种种的答案，不出意外，便在山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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