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命
“言公子！言公子！”有人砰砰拍着房门大喊道。
我翻了个身把头蒙进被里，没有理睬。昨夜睡得并不好，现在仍是困着不想醒来。
“言公子，快醒醒，出事了！”
那人似乎闯了进来，使劲推着我。忽然一阵凉风从背后涌入，我一个激灵抖了抖立马坐起身来，原来是来人把裹着的被子掀开了。
“水息？”我揉着眼睛，“干嘛我好困呐，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不行！言公子快醒醒，快去救救墨柳！”水息使劲晃着我说。
我听罢一惊，也清醒了几分，这才发现水息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出什么事了？墨柳怎么了？”
水息呜咽道：“你快去看看墨柳，凤娘说墨柳杀了蕊红，正要押她去衙门呢！”
墨柳杀了蕊红？蕊红，死了？
我随意抓了件衣服往身上一裹，跟着水息匆匆下楼了。
墨柳的房门口聚了不少人，凤娘冷着一张脸，小厮正要架起坐在地上的墨柳。伺候墨柳的丫鬟一边求着凤娘哭喊着冤枉，一边推着小厮，而墨柳只是抬头漠然看着周围的人，没有说话，脸上也平静极了。
“凤儿且慢——”我出声阻止道。
凤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水息：“墨柳杀了蕊红，证据确凿，为何要慢？”
“敢问有何证据？”
凤娘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帕里包着一根带血的花簪。
“这是在后院的草丛里找到的，上面还沾着蕊红的血。”她扫我了一眼说，“这是墨柳的头簪。”
“单凭一根簪子，怎么能说凶手就是墨柳？”
“是不是墨柳所为，押去衙门，自有分晓。”说完凤娘手一挥，几个小厮手下加了力道，要强拉起墨柳。
我上前推开他们，挡在墨柳之前：“一根没头没尾的发簪算什么证据，衙门那地方，送进去不是让她白受罪嘛！”
“公子言，注意你的身份！”凤娘喝道，“我敬你有些本事，给你个面子，你别得寸进尺。这是挽凤阁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
“不需要？”我也冷着一张脸说，“我管你需不需要，这事我管定了！”
“谢谢你，谢谢你们。”身后的墨柳突然开口，她扶着丫鬟缓缓从地上站起，“我没有杀蕊红，你们不信可以去查，我全力配合。但衙门那地方，我是断不会去的！”
众人相互看看，皆没有说话。
“不如把墨柳关在阁里吧，闹去衙门对阁里的名声也不好。”水息说道。
“哼！”凤娘一哼声，“将墨柳押去后楼柴房，任何人不得靠近！”
凤娘说完便离开了，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几个小厮看看我又看看墨柳，不敢说话。
“不用你们押着，我收拾好东西自会过去。”墨柳看着他们说。
小厮听完，退了出去，却是等在门外不肯离去。我快速从桌上抽出一张白纸，暗中施下风隐追，再变了一朵芙蓉花的样子，塞进墨柳手里。
“我会尽快查出真相，你自己保重，若有危险，把这花撕开，切记！”
墨柳接过纸花，点了点头。
丫鬟带我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有几个老妈子正用清水冲着地上的血迹。
“尸体呢？”我向其中一个问道。
“早抬走了。”那人头也不抬地说。
“抬去哪里了？”
“抬回屋子了，凤娘说落葬前要替蕊红打扮一下。”回答我的却是蜻蜓，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此，“我现在要去，一起吗？”
我转身看去，她与昨晚相比只是换了身衣裳。我用灵识一探，清风仍在。
我跟着蜻蜓来到蕊红的房间，蕊红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仿佛睡着了一般。待我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一片惨白。
蜻蜓拿着毛巾，替蕊红擦了擦脸，待要擦身时朝我说了句“男女有别”。我退后几步，朝着蕊红的尸身拜了一拜说：“蕊红，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有些不敬，但为查明真相，望你在天之灵能够谅解。”
蜻蜓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便掀开了被子。蕊红穿的也和昨晚一样，只是不见了我的披风。
“发现蕊红时，她就穿着这身衣服吗？”我问道。
“不知道。”蜻蜓平静地说，“是萍儿发现的，你问问她吧。”
蜻蜓替蕊红擦洗完毕，准备更衣。然而蕊红的身形比较高挑，见蜻蜓有些吃力，我上前帮忙将蕊红扶起。妆点完后，小厮把蕊红抬去了义庄。
转眼到了中午，水息叫我去她房里用食，二人都有心思吃不下什么。
“言公子，到底是谁杀了蕊红姑娘？”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只有那根发簪，目前而言墨柳的嫌疑最大。”
“公子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墨柳姑娘，别让她们冤枉了好人。”水息说道。
“你怎么肯定墨柳是好人？”
“墨柳姑娘虽然脾气傲了点，但绝对不会杀人，我相信她。”
“嗯，我也相信她。”我轻声说着，“我会想办法救她。”
吃过饭，我找到萍儿。萍儿说清早给姑娘打水时，路过后院发现地上有血迹，顺着血迹找去就看到了蕊红。当时她的身上没有披风之类的东西。
我又来到后院，仔细搜索着每个角落，甚至每株杂草的背后。除了地上未干的水渍，什么也没有。再往前走，便是琴房。如果蕊红还活着，再过几天我该为她奏曲了。心下想着，便慢慢走向了琴房。在琴房的椅凳上，我看到了披风，叠得整整齐齐。
我找到伺候蕊红的丫鬟青儿，她从折痕中认出是蕊红的手法。如今披风物归原主，我拿着它独自坐在房中，想起昨夜还和我说着话的人，我替她穿上披风时，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着想着，我突然发现有一样东西与昨晚不同。插在蕊红发髻间的簪花，昨晚的簪头分明是玉兰花样，而今早看到的却是一朵白莲。
凭记忆画下发簪，我拿着图纸找了青儿。她说蕊红的首饰很多，最近又添置了几件新的，她也记不住哪只是，或者不是蕊红的。
直觉告诉我，这两根发簪会是一个线索。
我决定先去看看墨柳，她在阁里的时间长，说不定知道什么。我把图纸夹在桌上的曲谱中，带了几件衣服还有火石蜡烛，往柴房走去。柴房门口放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半碗米饭，几个小菜和一碗汤。不知放了多久，已经凉透了。
我翻了个身把头蒙进被里，没有理睬。昨夜睡得并不好，现在仍是困着不想醒来。
“言公子，快醒醒，出事了！”
那人似乎闯了进来，使劲推着我。忽然一阵凉风从背后涌入，我一个激灵抖了抖立马坐起身来，原来是来人把裹着的被子掀开了。
“水息？”我揉着眼睛，“干嘛我好困呐，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不行！言公子快醒醒，快去救救墨柳！”水息使劲晃着我说。
我听罢一惊，也清醒了几分，这才发现水息的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
“出什么事了？墨柳怎么了？”
水息呜咽道：“你快去看看墨柳，凤娘说墨柳杀了蕊红，正要押她去衙门呢！”
墨柳杀了蕊红？蕊红，死了？
我随意抓了件衣服往身上一裹，跟着水息匆匆下楼了。
墨柳的房门口聚了不少人，凤娘冷着一张脸，小厮正要架起坐在地上的墨柳。伺候墨柳的丫鬟一边求着凤娘哭喊着冤枉，一边推着小厮，而墨柳只是抬头漠然看着周围的人，没有说话，脸上也平静极了。
“凤儿且慢——”我出声阻止道。
凤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水息：“墨柳杀了蕊红，证据确凿，为何要慢？”
“敢问有何证据？”
凤娘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帕里包着一根带血的花簪。
“这是在后院的草丛里找到的，上面还沾着蕊红的血。”她扫我了一眼说，“这是墨柳的头簪。”
“单凭一根簪子，怎么能说凶手就是墨柳？”
“是不是墨柳所为，押去衙门，自有分晓。”说完凤娘手一挥，几个小厮手下加了力道，要强拉起墨柳。
我上前推开他们，挡在墨柳之前：“一根没头没尾的发簪算什么证据，衙门那地方，送进去不是让她白受罪嘛！”
“公子言，注意你的身份！”凤娘喝道，“我敬你有些本事，给你个面子，你别得寸进尺。这是挽凤阁的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
“不需要？”我也冷着一张脸说，“我管你需不需要，这事我管定了！”
“谢谢你，谢谢你们。”身后的墨柳突然开口，她扶着丫鬟缓缓从地上站起，“我没有杀蕊红，你们不信可以去查，我全力配合。但衙门那地方，我是断不会去的！”
众人相互看看，皆没有说话。
“不如把墨柳关在阁里吧，闹去衙门对阁里的名声也不好。”水息说道。
“哼！”凤娘一哼声，“将墨柳押去后楼柴房，任何人不得靠近！”
凤娘说完便离开了，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几个小厮看看我又看看墨柳，不敢说话。
“不用你们押着，我收拾好东西自会过去。”墨柳看着他们说。
小厮听完，退了出去，却是等在门外不肯离去。我快速从桌上抽出一张白纸，暗中施下风隐追，再变了一朵芙蓉花的样子，塞进墨柳手里。
“我会尽快查出真相，你自己保重，若有危险，把这花撕开，切记！”
墨柳接过纸花，点了点头。
丫鬟带我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有几个老妈子正用清水冲着地上的血迹。
“尸体呢？”我向其中一个问道。
“早抬走了。”那人头也不抬地说。
“抬去哪里了？”
“抬回屋子了，凤娘说落葬前要替蕊红打扮一下。”回答我的却是蜻蜓，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此，“我现在要去，一起吗？”
我转身看去，她与昨晚相比只是换了身衣裳。我用灵识一探，清风仍在。
我跟着蜻蜓来到蕊红的房间，蕊红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仿佛睡着了一般。待我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一片惨白。
蜻蜓拿着毛巾，替蕊红擦了擦脸，待要擦身时朝我说了句“男女有别”。我退后几步，朝着蕊红的尸身拜了一拜说：“蕊红，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有些不敬，但为查明真相，望你在天之灵能够谅解。”
蜻蜓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便掀开了被子。蕊红穿的也和昨晚一样，只是不见了我的披风。
“发现蕊红时，她就穿着这身衣服吗？”我问道。
“不知道。”蜻蜓平静地说，“是萍儿发现的，你问问她吧。”
蜻蜓替蕊红擦洗完毕，准备更衣。然而蕊红的身形比较高挑，见蜻蜓有些吃力，我上前帮忙将蕊红扶起。妆点完后，小厮把蕊红抬去了义庄。
转眼到了中午，水息叫我去她房里用食，二人都有心思吃不下什么。
“言公子，到底是谁杀了蕊红姑娘？”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只有那根发簪，目前而言墨柳的嫌疑最大。”
“公子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墨柳姑娘，别让她们冤枉了好人。”水息说道。
“你怎么肯定墨柳是好人？”
“墨柳姑娘虽然脾气傲了点，但绝对不会杀人，我相信她。”
“嗯，我也相信她。”我轻声说着，“我会想办法救她。”
吃过饭，我找到萍儿。萍儿说清早给姑娘打水时，路过后院发现地上有血迹，顺着血迹找去就看到了蕊红。当时她的身上没有披风之类的东西。
我又来到后院，仔细搜索着每个角落，甚至每株杂草的背后。除了地上未干的水渍，什么也没有。再往前走，便是琴房。如果蕊红还活着，再过几天我该为她奏曲了。心下想着，便慢慢走向了琴房。在琴房的椅凳上，我看到了披风，叠得整整齐齐。
我找到伺候蕊红的丫鬟青儿，她从折痕中认出是蕊红的手法。如今披风物归原主，我拿着它独自坐在房中，想起昨夜还和我说着话的人，我替她穿上披风时，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今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着想着，我突然发现有一样东西与昨晚不同。插在蕊红发髻间的簪花，昨晚的簪头分明是玉兰花样，而今早看到的却是一朵白莲。
凭记忆画下发簪，我拿着图纸找了青儿。她说蕊红的首饰很多，最近又添置了几件新的，她也记不住哪只是，或者不是蕊红的。
直觉告诉我，这两根发簪会是一个线索。
我决定先去看看墨柳，她在阁里的时间长，说不定知道什么。我把图纸夹在桌上的曲谱中，带了几件衣服还有火石蜡烛，往柴房走去。柴房门口放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半碗米饭，几个小菜和一碗汤。不知放了多久，已经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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