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边境水族馆
【1】
石窟里，可见从不同方向直通过来的‘海绵洞’，一间教室那么大的石宫，顶面上悬着钟乳石。虽然这地方很腐败，然而墙壁上腐朽的石头，仔细辨认能发现石刻壁画图案，以及模糊不清的纹理；
“小华，这是不是有点像，有人住过的地方？”
“有点像，这人的身份应该不低。”
小华的一蹦一跳，在这本就破败不堪的石宫地砖上触发乒乒乓乓的回音，登水子怕哪里踩空了，脚步小心翼翼地：
“有人吗？”
这石宫除了旁边一些破碎的花瓶、瓦罐以外，只有中间一条向上的台阶；登水子跟随蹦跶着的小华踏上去，本来前方一片黑暗，然而——潮湿的水蒸气气味飘来，眼前，石阶两边石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长条水族缸，来回摇曳着尾巴的鱼群们看起来逼真极了：红白相间的小丑鱼、威风凛凛的大帆倒鲷、泗水玫瑰……
登水子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过去，她忘我地欣赏着这些随意游动的海洋生物。
自从中学时代开始她就预想着放假能再去一次儿时去过的水族馆，听讲解员再介绍一次热带鱼的品种、栖息习惯……
自从掉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切普通生活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她的思绪像一枚气泡，漂浮在泛着蓝光的水面上，不由己地被吸进‘漩涡’。
“哔—”
哪里传来墙面裂开的声音，玻璃崩裂，水四散喷溅。
登水子猛地惊醒，眼下她不知为何紧紧倚靠在石墙上，半边身子“陷”了进去，从墙体边上退开，上面还留着个一米多的半身凹槽！如幻如仙的鱼群也忽地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些被镶嵌在石面上的、酷似鱼骨的化石。‘哐’一声，从左手手环上掉出来一件物品的碎片；低头一看，是从调查局拿来的化妆镜。
难不成是这个玩意救了她？
登水子又想起来她要做什么事了。顾不上去找跑哪去的小华，因为拐角处几枚水箱发出的微弱红光让她发现，这里除了‘水箱’没有其它可供调查的东西。
进入水箱房时，那些整整齐齐摆放在墙壁边缘的水箱上方，一面黑屏“滴”地一声闪现出一个标着五次试错机会的‘填空表’，而在填空表下方，有十个抽象的字符按钮，这是异世界的数字“0~9”。至于小华，它坐在黑屏最上方，摇晃着细腿，一只黑色大眼定定地朝着水箱看，登水子看明白了，这是小华的“提示”：
“如次数用完，储物匣仍未开启，将自动开启永久锁定模式。”
听见小华如此发言，她更加确定了猜测，自信地对照着地图上忽明忽暗的密码串依次按下数字。可是，看来调查局高估了见习调查员的能力。
虽然连续试了四次都能打开不同的水箱，但是里面都不是装着任务单描述的宝物，只是一些普通的白瓷杯；短短五分钟过去，面对着剩下十一只水箱，登水子只有最后一次猜测是哪一个的机会了。
闪烁不定的红光似乎嘲讽着她注定以失败告终。
【2】
在地面上数枚巨石和雕像后面，另一座石窟通向着截然不同的‘废墟宫殿’；其中由数只毛毯、冷藏冰箱堆成的阴冷环境里，坐着三个油头肥耳的大汉。这三人，除了四肢都反常地细长以外，另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躯体都呈袋状，尤其中间石沙发上的老大啤酒肚十分圆润，外披三角毛织斗篷。老二在记账本上计算本月收入支出，时不时用细手透过毛衣挠一挠后背，又从三人中间的小型冷冻箱里取出一袋红褐色的饮料。
“嘀”、“嘀”，墙上泛铜锈的警铃响了，老大将画面从赌场直播间切换到石宫一号，正是对前一座石窟的监控；三个人眼看着对面小姑娘差点陷入水族馆幻觉的场面差点笑出声，末了发现这呆毛头居然没死，于是在那津津有味地看后续发展：
“反正她不可能猜中是哪个箱子，我们先观望一会，待会过去也不迟。”
“奇怪，明明上头那些人从来不把我们当回事的，这些宝贝也是十几年前偷的，照理来说早该忘掉了才对。自从两年前来这的火车路线开通，终于注意到这墙角旮旯了吗？”
“所以他们派来的这种吊车尾，就是用来试探的~”
说着老三拍拍腿，站起身：“喔这个小姑娘看着挺娇嫩的，让我去会一会。”
到底放在哪个箱子里？
登水子来回踱步，眼前十一个冥冥发着红光的水箱，闪红灯的旋钮在黑暗中格外晃眼，她看着这些竟然觉得晕乎乎的。
因为地图只提示了密码，现在她只剩下最后一次猜中皇室遗物放在哪个匣子里的机会了。
“小华，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要是有办法早下来帮你了，”
大眼珠子在黑暗的天花板上好像摇了摇沉甸甸的头：
“吱，现在回去换任务也来得及，调查局会理解你的。”
“不行，我要是那么废材会被踢出去的。”
“吱，这不正好？登水子不是想找穿越点吗？”
“……额，刚才在街上走的时候，我发现我忘记那个位置在哪了。”
小华白了一眼。
她深吸口气，指尖即将按下最后一位数字时，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比她先一步到达中间那扇水箱门上！
这是谁的手？
登水子一时间吓得动不了了，然而听到手的主人说的下一句话，突然积起回头去看的勇气。
“果然……根本不需要什么密码，队长要是当面说出来，还不知道今天这个遗物在哪里呢。”
轻飘飘的少女音。
登水子回头去看，一瞬间怔住了，倒不是说被吓到，因为背后这个人，红光照映之下，面部特征像十七八岁的少女，脸白得不像话，一头灰发如流苏般细密，猩红的双眼简直不像是活人。只见她从错落有致的黑红洛丽塔裙边下拿出一把电缆剪，越过登水子，轻轻一划，切断了水箱下悬着的几根塑胶材料包裹的导线。
没有预想中的警报声。
导线切断面闪现几丝火花，水箱没有断电，十一张箱盖“咔嚓”一下打开了。
登水子无语了。
还真是原始的破解法？
从这十一只水箱依次找过去，从第四只里发现静静地躺着的几枚遗物—钻石指环“粉红之星”。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底端数张细小横切面也能看个明白，它一直闪烁着微弱的荧光色，直到被发现，才像获救那样黯淡下去。
登水子看着手中的遗物，再看看刚才坐在屏幕上方、现在又向肩头凑过来的小华，脑海里窜出猜想：
会不会从她进入“水族馆”开始，这名肌肤苍白的少女就出现了？
登水子捏了捏脸颊，看来不是幻觉。
为什么她要帮自己取得遗物？
“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是谁？”
登水子不解地追问。红瞳女人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少女音再次响起：
“就当是为个人目的，意料之外的帮助好了。名副其实的调查员是不会被‘水族馆’的低级幻术骗到的。你可以叫我缇娅，帮忙是没有的，只是任务‘重合’而已。”
灰发少女语气清冷，绑带高跟鞋‘哐’、‘哐’轻响，不紧不慢地朝石阶下方走去。
缇娅从石宫走出去没多久，登水子也从石阶上跟下来，
她应该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吧？
为什么不回答问题？
登水子确认遗物已经放回手环，正要带着小华辨认来时方向时，小华又从肩上消失了，从眼前石窟洞外，传来些不和谐的脚步声：
“快！就在里面！”
远远地，从荒原透出的光亮中间出现了一只圆形身体，手脚细长的‘鼠标’，像悬在半空中。
登水子以为她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那只‘鼠标’消失了！再抬眼一看，那鼠标已经从她头顶的两根钟乳石之间窜过来，两只圆圆的黑眼珠子就这么倒立着盯着她！登水子没来得及跌坐到地砖上，一阵力道从身上传来，是一只捆住自己的‘手’，细看这柔韧度奇高的手臂上，还有一根根倒刺的‘毛’。
“我是无辜的，不要抓我！”
登水子不知如何辩解，腰部被捆得难受，她从气管里挤出来的声音显得很吃力。
“谁知道你是无辜的，绑回去搜搜身再说——”
说着，这细手的奇形种话音戛然而止，黑眼珠转向右侧石窟看：
从洞外传来一些投掷石头的粉碎声，以及，惨叫声？
几道白光闪烁，老大和老二落地的声音被这老三捕捉到了。他眼神一惊，盯着眼前款款而来的裙装女人，紧张得束紧了手上的力气：
“再过来，小心我对这小妞不客气！”
说话间老三细长的嘴缝张开，从里伸出两条细长的螯肢，朝着登水子颈上刺去！
至于她本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想起手环里的道具，可是双手都被倒刺的手臂死死绑着，得感谢她身上这件长袖白衬衫，才没有和倒刺直接的皮肤接触，即使这样也抽不出身来。
电光石火之间，老三突然剧烈地一抖，登水子瞬间也大脑宕机，随机她和这体态夸张的嵌合人同时跌在地上，细长的手捆绳终于松开了。
她仓皇翻滚身体拉开一段距离，再定睛一看，这长得像蜱虫的人，光脑袋随着他的圆啤酒肚在地上一块地抖动，还闪着光呢？
难不成他要变成电灯泡了？
老三又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终于安静了，那团光球从他背后冉冉升起，返回缇娅的手心上，光球像个小型风暴旋转着，逐渐缩减成一团小光点，最终消失。
“你是缇娅吧，谢谢你救了我。”
名为缇娅的少女只是冷冷地看了说这话的登水子一眼，向地上昏倒的人肚皮上踢了几下确定昏迷；末了终于发现地砖碎片之间躲着的小华，大眼珠子在眼前女人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
缇娅没多话，像没看见似的，转身从正前方的石窟离开。
“喂——等等我——我还有问题想问——”
登水子还有不少问题想问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女，可是等她追出石窟，除了地面上两个晕厥着的细长四肢虫人，再找不到其它人影。整片荒原上除了依然静止的巨石、雕像以外，没有其它任何有生机的活物。
这个缇娅是幽灵吗？
“管那个陌生女人什么，拿到了遗物，回调查局啊。”
小华躲在她肩膀上，本就孩子气的声音因为恐惧夹得低低的。
“小华害怕那个缇娅？”
登水子疑惑不解，人家虽然脸白得跟吸血鬼似的，从刚才的行为来看是个好人。
“那个缇娅，身上散发着血腥味！”
“啊？”
这下连登水子也开始不明觉厉，她咀嚼着这‘血腥味’的意思，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望着这死气沉沉的一切，她不敢再顾着漫漫黄沙之下有什么，也不管小华的胡言乱语，匆忙摸索回车站的路线。
石窟里，可见从不同方向直通过来的‘海绵洞’，一间教室那么大的石宫，顶面上悬着钟乳石。虽然这地方很腐败，然而墙壁上腐朽的石头，仔细辨认能发现石刻壁画图案，以及模糊不清的纹理；
“小华，这是不是有点像，有人住过的地方？”
“有点像，这人的身份应该不低。”
小华的一蹦一跳，在这本就破败不堪的石宫地砖上触发乒乒乓乓的回音，登水子怕哪里踩空了，脚步小心翼翼地：
“有人吗？”
这石宫除了旁边一些破碎的花瓶、瓦罐以外，只有中间一条向上的台阶；登水子跟随蹦跶着的小华踏上去，本来前方一片黑暗，然而——潮湿的水蒸气气味飘来，眼前，石阶两边石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长条水族缸，来回摇曳着尾巴的鱼群们看起来逼真极了：红白相间的小丑鱼、威风凛凛的大帆倒鲷、泗水玫瑰……
登水子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过去，她忘我地欣赏着这些随意游动的海洋生物。
自从中学时代开始她就预想着放假能再去一次儿时去过的水族馆，听讲解员再介绍一次热带鱼的品种、栖息习惯……
自从掉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切普通生活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她的思绪像一枚气泡，漂浮在泛着蓝光的水面上，不由己地被吸进‘漩涡’。
“哔—”
哪里传来墙面裂开的声音，玻璃崩裂，水四散喷溅。
登水子猛地惊醒，眼下她不知为何紧紧倚靠在石墙上，半边身子“陷”了进去，从墙体边上退开，上面还留着个一米多的半身凹槽！如幻如仙的鱼群也忽地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些被镶嵌在石面上的、酷似鱼骨的化石。‘哐’一声，从左手手环上掉出来一件物品的碎片；低头一看，是从调查局拿来的化妆镜。
难不成是这个玩意救了她？
登水子又想起来她要做什么事了。顾不上去找跑哪去的小华，因为拐角处几枚水箱发出的微弱红光让她发现，这里除了‘水箱’没有其它可供调查的东西。
进入水箱房时，那些整整齐齐摆放在墙壁边缘的水箱上方，一面黑屏“滴”地一声闪现出一个标着五次试错机会的‘填空表’，而在填空表下方，有十个抽象的字符按钮，这是异世界的数字“0~9”。至于小华，它坐在黑屏最上方，摇晃着细腿，一只黑色大眼定定地朝着水箱看，登水子看明白了，这是小华的“提示”：
“如次数用完，储物匣仍未开启，将自动开启永久锁定模式。”
听见小华如此发言，她更加确定了猜测，自信地对照着地图上忽明忽暗的密码串依次按下数字。可是，看来调查局高估了见习调查员的能力。
虽然连续试了四次都能打开不同的水箱，但是里面都不是装着任务单描述的宝物，只是一些普通的白瓷杯；短短五分钟过去，面对着剩下十一只水箱，登水子只有最后一次猜测是哪一个的机会了。
闪烁不定的红光似乎嘲讽着她注定以失败告终。
【2】
在地面上数枚巨石和雕像后面，另一座石窟通向着截然不同的‘废墟宫殿’；其中由数只毛毯、冷藏冰箱堆成的阴冷环境里，坐着三个油头肥耳的大汉。这三人，除了四肢都反常地细长以外，另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躯体都呈袋状，尤其中间石沙发上的老大啤酒肚十分圆润，外披三角毛织斗篷。老二在记账本上计算本月收入支出，时不时用细手透过毛衣挠一挠后背，又从三人中间的小型冷冻箱里取出一袋红褐色的饮料。
“嘀”、“嘀”，墙上泛铜锈的警铃响了，老大将画面从赌场直播间切换到石宫一号，正是对前一座石窟的监控；三个人眼看着对面小姑娘差点陷入水族馆幻觉的场面差点笑出声，末了发现这呆毛头居然没死，于是在那津津有味地看后续发展：
“反正她不可能猜中是哪个箱子，我们先观望一会，待会过去也不迟。”
“奇怪，明明上头那些人从来不把我们当回事的，这些宝贝也是十几年前偷的，照理来说早该忘掉了才对。自从两年前来这的火车路线开通，终于注意到这墙角旮旯了吗？”
“所以他们派来的这种吊车尾，就是用来试探的~”
说着老三拍拍腿，站起身：“喔这个小姑娘看着挺娇嫩的，让我去会一会。”
到底放在哪个箱子里？
登水子来回踱步，眼前十一个冥冥发着红光的水箱，闪红灯的旋钮在黑暗中格外晃眼，她看着这些竟然觉得晕乎乎的。
因为地图只提示了密码，现在她只剩下最后一次猜中皇室遗物放在哪个匣子里的机会了。
“小华，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要是有办法早下来帮你了，”
大眼珠子在黑暗的天花板上好像摇了摇沉甸甸的头：
“吱，现在回去换任务也来得及，调查局会理解你的。”
“不行，我要是那么废材会被踢出去的。”
“吱，这不正好？登水子不是想找穿越点吗？”
“……额，刚才在街上走的时候，我发现我忘记那个位置在哪了。”
小华白了一眼。
她深吸口气，指尖即将按下最后一位数字时，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比她先一步到达中间那扇水箱门上！
这是谁的手？
登水子一时间吓得动不了了，然而听到手的主人说的下一句话，突然积起回头去看的勇气。
“果然……根本不需要什么密码，队长要是当面说出来，还不知道今天这个遗物在哪里呢。”
轻飘飘的少女音。
登水子回头去看，一瞬间怔住了，倒不是说被吓到，因为背后这个人，红光照映之下，面部特征像十七八岁的少女，脸白得不像话，一头灰发如流苏般细密，猩红的双眼简直不像是活人。只见她从错落有致的黑红洛丽塔裙边下拿出一把电缆剪，越过登水子，轻轻一划，切断了水箱下悬着的几根塑胶材料包裹的导线。
没有预想中的警报声。
导线切断面闪现几丝火花，水箱没有断电，十一张箱盖“咔嚓”一下打开了。
登水子无语了。
还真是原始的破解法？
从这十一只水箱依次找过去，从第四只里发现静静地躺着的几枚遗物—钻石指环“粉红之星”。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底端数张细小横切面也能看个明白，它一直闪烁着微弱的荧光色，直到被发现，才像获救那样黯淡下去。
登水子看着手中的遗物，再看看刚才坐在屏幕上方、现在又向肩头凑过来的小华，脑海里窜出猜想：
会不会从她进入“水族馆”开始，这名肌肤苍白的少女就出现了？
登水子捏了捏脸颊，看来不是幻觉。
为什么她要帮自己取得遗物？
“为什么要帮我？还有，你是谁？”
登水子不解地追问。红瞳女人停住了脚步，若有所思，少女音再次响起：
“就当是为个人目的，意料之外的帮助好了。名副其实的调查员是不会被‘水族馆’的低级幻术骗到的。你可以叫我缇娅，帮忙是没有的，只是任务‘重合’而已。”
灰发少女语气清冷，绑带高跟鞋‘哐’、‘哐’轻响，不紧不慢地朝石阶下方走去。
缇娅从石宫走出去没多久，登水子也从石阶上跟下来，
她应该是朝这个方向走的吧？
为什么不回答问题？
登水子确认遗物已经放回手环，正要带着小华辨认来时方向时，小华又从肩上消失了，从眼前石窟洞外，传来些不和谐的脚步声：
“快！就在里面！”
远远地，从荒原透出的光亮中间出现了一只圆形身体，手脚细长的‘鼠标’，像悬在半空中。
登水子以为她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那只‘鼠标’消失了！再抬眼一看，那鼠标已经从她头顶的两根钟乳石之间窜过来，两只圆圆的黑眼珠子就这么倒立着盯着她！登水子没来得及跌坐到地砖上，一阵力道从身上传来，是一只捆住自己的‘手’，细看这柔韧度奇高的手臂上，还有一根根倒刺的‘毛’。
“我是无辜的，不要抓我！”
登水子不知如何辩解，腰部被捆得难受，她从气管里挤出来的声音显得很吃力。
“谁知道你是无辜的，绑回去搜搜身再说——”
说着，这细手的奇形种话音戛然而止，黑眼珠转向右侧石窟看：
从洞外传来一些投掷石头的粉碎声，以及，惨叫声？
几道白光闪烁，老大和老二落地的声音被这老三捕捉到了。他眼神一惊，盯着眼前款款而来的裙装女人，紧张得束紧了手上的力气：
“再过来，小心我对这小妞不客气！”
说话间老三细长的嘴缝张开，从里伸出两条细长的螯肢，朝着登水子颈上刺去！
至于她本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想起手环里的道具，可是双手都被倒刺的手臂死死绑着，得感谢她身上这件长袖白衬衫，才没有和倒刺直接的皮肤接触，即使这样也抽不出身来。
电光石火之间，老三突然剧烈地一抖，登水子瞬间也大脑宕机，随机她和这体态夸张的嵌合人同时跌在地上，细长的手捆绳终于松开了。
她仓皇翻滚身体拉开一段距离，再定睛一看，这长得像蜱虫的人，光脑袋随着他的圆啤酒肚在地上一块地抖动，还闪着光呢？
难不成他要变成电灯泡了？
老三又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终于安静了，那团光球从他背后冉冉升起，返回缇娅的手心上，光球像个小型风暴旋转着，逐渐缩减成一团小光点，最终消失。
“你是缇娅吧，谢谢你救了我。”
名为缇娅的少女只是冷冷地看了说这话的登水子一眼，向地上昏倒的人肚皮上踢了几下确定昏迷；末了终于发现地砖碎片之间躲着的小华，大眼珠子在眼前女人冰冷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
缇娅没多话，像没看见似的，转身从正前方的石窟离开。
“喂——等等我——我还有问题想问——”
登水子还有不少问题想问这个来路不明的少女，可是等她追出石窟，除了地面上两个晕厥着的细长四肢虫人，再找不到其它人影。整片荒原上除了依然静止的巨石、雕像以外，没有其它任何有生机的活物。
这个缇娅是幽灵吗？
“管那个陌生女人什么，拿到了遗物，回调查局啊。”
小华躲在她肩膀上，本就孩子气的声音因为恐惧夹得低低的。
“小华害怕那个缇娅？”
登水子疑惑不解，人家虽然脸白得跟吸血鬼似的，从刚才的行为来看是个好人。
“那个缇娅，身上散发着血腥味！”
“啊？”
这下连登水子也开始不明觉厉，她咀嚼着这‘血腥味’的意思，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望着这死气沉沉的一切，她不敢再顾着漫漫黄沙之下有什么，也不管小华的胡言乱语，匆忙摸索回车站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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