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音乐会
眼前少女好像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转头指了指右手边浴池：
“二十米开外红色的转盘，最右边那个是应急水闸，你去转动它，顺时针方向转，把这些黏液虫的组织排放到消毒区。”
“那你呢?”
登水子皱着眉看着这张有点面熟的脸，好像在哪见过；忽然她吃了一惊：这不就是真的缇娅？
“别的浴池还有几只黏液虫，我去处理。”
深吸口气，向水闸跑去，也顾不上身上湿哒哒的。这转盘轴道有点滑溜，在阳光暴晒下还很烫手，旋转得比想象中的吃力，直到转到第五圈，“哐当”一声，一块方型的板块从泳池下方打开，一道道雪白的激流像鱼群一般朝排水口冲去，‘水晶馒头’惊叫着奋力游动。
这时向排水口不远处望去，离海很近了，想起刚才被黏液虫拖进水池管道的窒息感，登水子几乎联想到万一撞到过滤网之类的怎么办，被冲进海里可就捞不回来了；想到这还后怕着。
大概一个时辰，所有浴池和泳池，有见水的游乐场所终于变干净了，登水子回头去找刚才瘫痪的猪鼻男，发现滑溜溜的地面上只剩下几片黏糊糊的透明碎块；
“话说，那东西，史莱姆，是怎么产生的？”
几位呆在走道防滑垫上的浴民有惊无险地围过来：
“史莱姆是什么？”
“这是黏液虫，海面上很常见。”
“啊？”
“你不会连黏液虫都没见过吧？”缇娅披着一件浴袍走过来：
“见习生，你家住哪？”
“我……”
“还能从哪来，从风车镇来的。”小华率先回答；
“风车镇人，应该不至于连本地生物都不清楚吧。”
缇娅叹一口气，捋捋灰头发：
“不好意思，当我多问。”
怎么说？说她是穿越来的？这种事情她会信吗？登水子还在纠结着对手指时，一位热情的浴民上前来，捧住她的手，大幅度地晃了晃：
“既然都来了，留下来观看古斯塔音乐会吧。”
“音乐会？”
“是啊，得感谢你们帮‘冒险港’乐园及时清理了黏液虫，晚上这次音乐会就请两位调查员免费看了。如何？”
“啊？没没没，没这回事，”登水子慌张地摆摆手：“要说主要帮忙的还是缇娅……”
“这害虫差点造成了经济损失，还好有这年轻可爱的姑娘，否则今晚不知还有几个人要送去做就医。”
“就医？”
登水子听着这一连串赞美倒显得心虚起来，小脸涨的通红。
“是啊，刚才冒险港的救生员下水时被黏液虫附身了，现在才醒。谢谢啊。”
“噢噢，原来那个猪鼻……啊不，兽族人是救生员啊，是我们大意了!”登水子继续慌张，说的还有点语无伦次。
清扫完现场地面的黏液垃圾，登水子总算是脸上通红消除大半，天色也已遁入清凉的蓝黑色，一场由五十几个浴民观看的音乐演出开始了：
音乐家一出场，登水子几乎发出一声惊呼：那是数位身着燕尾服的‘青蛙’，绿头宽嘴，然而它们的手却是人的细长五指，五指各绑着一条小型的‘琴弓’，乍看之下有点像在弹吉他，实际却是小提琴一般悠扬而绵长的音律拖沓；
台下的听众们在开场白结束时已经响过一次掌声。在阵阵裹夹着海水咸湿味的晚风中，他们倾听着台上的音乐，情不自禁地洋溢出陶醉的微笑。
这常驻演唱台和听众席就架设在泳池、浴池的走道上，许多张藤条椅上，长相各样的鱼人占了绝大多数座位，没有空余；登水子在缇娅后面找到个位置坐下，见对方朝后瞥一眼，登水子只能装作外向地搭话：
“缇娅小姐，怎么会来冒险港？”
“嗯，我是调查员，今天早上另一个地区的任务完成就顺路过来看了。”
顺路？
登水子，你可真是一个豆芽菜！
想到这她简直想找条地缝把自己塞进去，等等，这木地板下方不是水池吗？那还是不钻了。
闲聊间，另一道红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尼……尔科夫？”
登水子前一个字的音量太高，导致很多听众回头朝她看了一眼，于是后面三字的的语调迅速低下去。
“嗨！”
没想到那尼尔科夫也喊了一声，导致听众的头又纷纷往前转，多谢这一声招呼，否则那么多道夜光竖瞳的凝视，她可招架不住。
“嗯，缇娅老师也在这呀，”尼尔科夫在缇娅左边坐下了，头伸着往后排看一眼，
“缇、缇娅老师？！你们认识？”登水子捂着嘴小声说，
“对啊，我和她是德兰特学院的，”
“噢噢噢”
“你是叫登水子，对吧，”台上男高音响起时，缇娅忽然转过头来：“要不要和我换个座位。”
登水子停顿了一秒，当她看见尼尔科夫的侧脸即将转过来，忽然又无缘故地慌张：“不、不用了！”
“我们还是好好听音乐吧。”像在微笑的尼尔科夫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是她的错觉吗？
音乐演出到一半，舒适优雅的第三乐章进入尾声时，空中划过人为制造的流星雨，接着是流浪舞者的时间，台下的人们和台上的乐队嘈杂地欢呼，乐曲的音符和人声混成一片喜庆的气氛。
至于音乐会结束后的小吃，然而先不说那些诡异名称的食物，什么不可名状的鲶鱼蛋糕，鲸落的骸骨筒饭，登水子庆幸她没有像一旁的某些人比如尼尔科夫说过想尝试酒，下一秒醉倒在地。要不是缇娅紧急制作出醒酒配方，估计此人的餐后甜点就要被取消了。
小华一直呆在登水子头上，就眼巴巴地看着浴民们享用美餐，居然也说“很美味”
“我不用吃东西。”
“啊？噢，对不起，我忘了。”
叉着的鲶鱼肉塞回口中咀嚼，登水子挑选了几种看着最朴素的蛋糕，眼看着很像几块盘子上的灰色地砖，然而质地是软的，尝着居然有种蔓越莓的甜味。登水子不由得赞美起厨师的手艺。
在狂欢中，还得知了缇娅是魔药老师，再瞧着她俏丽的容貌，心里的仰慕又拔高几层。
深夜，狂欢结束的浴民在绛紫的夜色下共同欣赏着冒险港的灯火夜色，从这里看去，城市地带大体上是黑摸摸的，却也燃着几颗红色、蓝色或黄色的“鬼火”，细看之下是飞行生物，至于静止的，发着暖白色光的是行道树。
想着既然没人信那怎么说也不要紧，登水子凑到缇娅边上，“贼兮兮地”：
“其实我是……时空旅行者！”
登水子一一描述了在朝阳中学的经过。
“嗯，你说的穿越是时空传送矩阵吧，”听到镜面穿越这块，缇娅作出一段解释：
“以前的时空魔法被称为是“传送镜”，可以从一个地点转移到另一个地点；因为很多时空法阵隐藏在镜面中，但是自从十多年前有莫尔城人在地面上召唤出传送矩阵，传送镜变稀少了。”
“额等等，我是想问，你有听说过国家叫‘中国’的吗？”
缇娅沉默着思考一会；
“难道听说过……”
“没有，”缇娅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嗨，缇娅老师和小登在聊天？”
尼尔科夫手上端着一块甜点走过来，盘子里的布丁卖相还不错，至少有‘巧克力饼’点缀，登水子拿过来一片，却差点被咸到；
啊，算了，在异世界有食物吃就不错了。
“小登刚才在说什么？”
“我，我在说……”
登水子这次不提穿越，专提‘朝阳中学’的风格、特点、朋友和老师，两人起初听得还津津有味，可很快，尼尔科夫展现出了困惑的神情：
“什么是手机？”
“就是，嗯，”登水子努力收集整理脑内的异世界‘情报’：“就是无线的电话，外形酷似很薄的黑板擦，还能玩游戏？”
“什么游戏？”
“嗯……俄罗斯方块？消消乐？反正就是现实游戏的虚拟版，”
“虚拟？”
“嗯……”
登水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了，只能悄悄地岔开话题：
“总之当时初三年段准备中考，我们每周离开学校不能超过方圆三公里。”
“为什么是方圆三公里？”缇娅的话轻飘飘的像片羽毛：“校长设定了空间屏障？”
“因为……”
登水子呆滞住了，
对啊，为什么自己要强调出行不能超过三公里？寄宿学生本来也不能走那么远，为什么是三公里？
奇怪，到底是谁告诉她这件事的？叶乔老师？安淇？周小明？都不是，
就像是输入人脑中的固定程序，她从来没想过、也不知道这个规矩是从哪儿了解到的，就好像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了。
“啧，那这个校长还蛮恶毒的，简直是剥削学生，”这句话重新连接上登水子的脑回路。
尼尔科夫不满地评价‘七天只休息一天’这事简直荒唐，虽然登水子对此的解释是临近期末为升学率不得不采用的措施。
“那么，朝阳中学的学生，他们又是怎么看待变异这个问题的？”
“变异？什么变异？”
“就是一生气就会变得奇形怪状这个问题啊，”他
指了指头上的树枝角，“这是天生的，不算。”
“我没听说过。无论是朝阳中学的同学还是父母都没有这问题。”
“这不可能。”尼尔科夫如此说着：“除非你不是嵌合人。”
“等等，”
缇娅打断了登水子和尼尔科夫的话，从随身提包里取出一只澄澈透明的球体。
登水子顺着缇娅的目光看去，那些在天上缓缓上升又落下的光芒，竟然有那么一点就这样出现在了水晶球中，接着从球面上‘钻出’，温暖的火光星星点点地落入手中，再像冰沙一般融化。
“别的倒推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关于刚才的传送镜，我还想补充一点。”
“皇室的年轻人本来很喜欢用这种透明的物体召唤传送阵，但是有个风险，就是透明的物体实在太透明了，只有用手接触才能发现是传送阵。如果没有及时清理，日后不仅不易发现，还容易遗忘。”
“遗忘会有什么后果……”
“你想，万一哪天被坏人利用了，传送到皇室里怎么办，比如刺客之类的。”
“额……”
登水子忽然感觉四周空气都安静下来了，她环顾了一圈四周，‘音乐会’现场的浴民已经走了大半，留下几个正在拆演唱台幕布的。
“哟——”
那边一个青蛙人朝这边招手：“三位小朋友，我们要打烊了——”
“知道了！”尼尔科夫大声回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沉默下来：“小登想到啥了？”
“没有，”登水子摇摇头：“原来我真的是从传送镜穿越过来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尼尔科夫说：“不过你那个朝阳中学真是太压抑了，我的学校都比它可爱。”
“是，是。”
登水子连连回应，越想越细思极恐，不行，不能再想了；登水子闭上眼，又睁开眼睛，终于浮现出微笑：
“没事，今天的音乐演出，很动听。”
尼尔科夫欲言又止，再看少女的琥珀色眼睛，其中阴霾消失不见。
“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许多我未曾见过的人，生物，建筑，魔法。”
在回调查局的路上，听着‘砰砰哐哐’的轨道震动声，登水子若有所思。
缇娅坐在火车的前一节车厢上，可是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再溜过去问更多的事；
特尼兹·缇娅和罗伊·尼尔科夫、鱼人队长、蛇女等，都是异世界的原住民，这里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是他们的世界。
为什么要穿越？
从来没来过这就好了，这样回去也不用留恋。
天上繁星遍布，一点一点，悬吊着星空这颗果实的‘枝头’，好像和穿越前的世界一般遥远。
“即使这是梦境，我还是，要早点回到现实世界。我的家人，同学们，老师，他们都在等我。”登水子自言自语。
别慌，一定能回去。
“喂？你在说什么？”小华那细声细语的怪叫声从耳边出现了；
“小华？”
“还差五个任务，振作！”
备注：
音乐会名称来源：奥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马勒
“二十米开外红色的转盘，最右边那个是应急水闸，你去转动它，顺时针方向转，把这些黏液虫的组织排放到消毒区。”
“那你呢?”
登水子皱着眉看着这张有点面熟的脸，好像在哪见过；忽然她吃了一惊：这不就是真的缇娅？
“别的浴池还有几只黏液虫，我去处理。”
深吸口气，向水闸跑去，也顾不上身上湿哒哒的。这转盘轴道有点滑溜，在阳光暴晒下还很烫手，旋转得比想象中的吃力，直到转到第五圈，“哐当”一声，一块方型的板块从泳池下方打开，一道道雪白的激流像鱼群一般朝排水口冲去，‘水晶馒头’惊叫着奋力游动。
这时向排水口不远处望去，离海很近了，想起刚才被黏液虫拖进水池管道的窒息感，登水子几乎联想到万一撞到过滤网之类的怎么办，被冲进海里可就捞不回来了；想到这还后怕着。
大概一个时辰，所有浴池和泳池，有见水的游乐场所终于变干净了，登水子回头去找刚才瘫痪的猪鼻男，发现滑溜溜的地面上只剩下几片黏糊糊的透明碎块；
“话说，那东西，史莱姆，是怎么产生的？”
几位呆在走道防滑垫上的浴民有惊无险地围过来：
“史莱姆是什么？”
“这是黏液虫，海面上很常见。”
“啊？”
“你不会连黏液虫都没见过吧？”缇娅披着一件浴袍走过来：
“见习生，你家住哪？”
“我……”
“还能从哪来，从风车镇来的。”小华率先回答；
“风车镇人，应该不至于连本地生物都不清楚吧。”
缇娅叹一口气，捋捋灰头发：
“不好意思，当我多问。”
怎么说？说她是穿越来的？这种事情她会信吗？登水子还在纠结着对手指时，一位热情的浴民上前来，捧住她的手，大幅度地晃了晃：
“既然都来了，留下来观看古斯塔音乐会吧。”
“音乐会？”
“是啊，得感谢你们帮‘冒险港’乐园及时清理了黏液虫，晚上这次音乐会就请两位调查员免费看了。如何？”
“啊？没没没，没这回事，”登水子慌张地摆摆手：“要说主要帮忙的还是缇娅……”
“这害虫差点造成了经济损失，还好有这年轻可爱的姑娘，否则今晚不知还有几个人要送去做就医。”
“就医？”
登水子听着这一连串赞美倒显得心虚起来，小脸涨的通红。
“是啊，刚才冒险港的救生员下水时被黏液虫附身了，现在才醒。谢谢啊。”
“噢噢，原来那个猪鼻……啊不，兽族人是救生员啊，是我们大意了!”登水子继续慌张，说的还有点语无伦次。
清扫完现场地面的黏液垃圾，登水子总算是脸上通红消除大半，天色也已遁入清凉的蓝黑色，一场由五十几个浴民观看的音乐演出开始了：
音乐家一出场，登水子几乎发出一声惊呼：那是数位身着燕尾服的‘青蛙’，绿头宽嘴，然而它们的手却是人的细长五指，五指各绑着一条小型的‘琴弓’，乍看之下有点像在弹吉他，实际却是小提琴一般悠扬而绵长的音律拖沓；
台下的听众们在开场白结束时已经响过一次掌声。在阵阵裹夹着海水咸湿味的晚风中，他们倾听着台上的音乐，情不自禁地洋溢出陶醉的微笑。
这常驻演唱台和听众席就架设在泳池、浴池的走道上，许多张藤条椅上，长相各样的鱼人占了绝大多数座位，没有空余；登水子在缇娅后面找到个位置坐下，见对方朝后瞥一眼，登水子只能装作外向地搭话：
“缇娅小姐，怎么会来冒险港？”
“嗯，我是调查员，今天早上另一个地区的任务完成就顺路过来看了。”
顺路？
登水子，你可真是一个豆芽菜！
想到这她简直想找条地缝把自己塞进去，等等，这木地板下方不是水池吗？那还是不钻了。
闲聊间，另一道红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尼……尔科夫？”
登水子前一个字的音量太高，导致很多听众回头朝她看了一眼，于是后面三字的的语调迅速低下去。
“嗨！”
没想到那尼尔科夫也喊了一声，导致听众的头又纷纷往前转，多谢这一声招呼，否则那么多道夜光竖瞳的凝视，她可招架不住。
“嗯，缇娅老师也在这呀，”尼尔科夫在缇娅左边坐下了，头伸着往后排看一眼，
“缇、缇娅老师？！你们认识？”登水子捂着嘴小声说，
“对啊，我和她是德兰特学院的，”
“噢噢噢”
“你是叫登水子，对吧，”台上男高音响起时，缇娅忽然转过头来：“要不要和我换个座位。”
登水子停顿了一秒，当她看见尼尔科夫的侧脸即将转过来，忽然又无缘故地慌张：“不、不用了！”
“我们还是好好听音乐吧。”像在微笑的尼尔科夫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是她的错觉吗？
音乐演出到一半，舒适优雅的第三乐章进入尾声时，空中划过人为制造的流星雨，接着是流浪舞者的时间，台下的人们和台上的乐队嘈杂地欢呼，乐曲的音符和人声混成一片喜庆的气氛。
至于音乐会结束后的小吃，然而先不说那些诡异名称的食物，什么不可名状的鲶鱼蛋糕，鲸落的骸骨筒饭，登水子庆幸她没有像一旁的某些人比如尼尔科夫说过想尝试酒，下一秒醉倒在地。要不是缇娅紧急制作出醒酒配方，估计此人的餐后甜点就要被取消了。
小华一直呆在登水子头上，就眼巴巴地看着浴民们享用美餐，居然也说“很美味”
“我不用吃东西。”
“啊？噢，对不起，我忘了。”
叉着的鲶鱼肉塞回口中咀嚼，登水子挑选了几种看着最朴素的蛋糕，眼看着很像几块盘子上的灰色地砖，然而质地是软的，尝着居然有种蔓越莓的甜味。登水子不由得赞美起厨师的手艺。
在狂欢中，还得知了缇娅是魔药老师，再瞧着她俏丽的容貌，心里的仰慕又拔高几层。
深夜，狂欢结束的浴民在绛紫的夜色下共同欣赏着冒险港的灯火夜色，从这里看去，城市地带大体上是黑摸摸的，却也燃着几颗红色、蓝色或黄色的“鬼火”，细看之下是飞行生物，至于静止的，发着暖白色光的是行道树。
想着既然没人信那怎么说也不要紧，登水子凑到缇娅边上，“贼兮兮地”：
“其实我是……时空旅行者！”
登水子一一描述了在朝阳中学的经过。
“嗯，你说的穿越是时空传送矩阵吧，”听到镜面穿越这块，缇娅作出一段解释：
“以前的时空魔法被称为是“传送镜”，可以从一个地点转移到另一个地点；因为很多时空法阵隐藏在镜面中，但是自从十多年前有莫尔城人在地面上召唤出传送矩阵，传送镜变稀少了。”
“额等等，我是想问，你有听说过国家叫‘中国’的吗？”
缇娅沉默着思考一会；
“难道听说过……”
“没有，”缇娅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嗨，缇娅老师和小登在聊天？”
尼尔科夫手上端着一块甜点走过来，盘子里的布丁卖相还不错，至少有‘巧克力饼’点缀，登水子拿过来一片，却差点被咸到；
啊，算了，在异世界有食物吃就不错了。
“小登刚才在说什么？”
“我，我在说……”
登水子这次不提穿越，专提‘朝阳中学’的风格、特点、朋友和老师，两人起初听得还津津有味，可很快，尼尔科夫展现出了困惑的神情：
“什么是手机？”
“就是，嗯，”登水子努力收集整理脑内的异世界‘情报’：“就是无线的电话，外形酷似很薄的黑板擦，还能玩游戏？”
“什么游戏？”
“嗯……俄罗斯方块？消消乐？反正就是现实游戏的虚拟版，”
“虚拟？”
“嗯……”
登水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了，只能悄悄地岔开话题：
“总之当时初三年段准备中考，我们每周离开学校不能超过方圆三公里。”
“为什么是方圆三公里？”缇娅的话轻飘飘的像片羽毛：“校长设定了空间屏障？”
“因为……”
登水子呆滞住了，
对啊，为什么自己要强调出行不能超过三公里？寄宿学生本来也不能走那么远，为什么是三公里？
奇怪，到底是谁告诉她这件事的？叶乔老师？安淇？周小明？都不是，
就像是输入人脑中的固定程序，她从来没想过、也不知道这个规矩是从哪儿了解到的，就好像从出生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了。
“啧，那这个校长还蛮恶毒的，简直是剥削学生，”这句话重新连接上登水子的脑回路。
尼尔科夫不满地评价‘七天只休息一天’这事简直荒唐，虽然登水子对此的解释是临近期末为升学率不得不采用的措施。
“那么，朝阳中学的学生，他们又是怎么看待变异这个问题的？”
“变异？什么变异？”
“就是一生气就会变得奇形怪状这个问题啊，”他
指了指头上的树枝角，“这是天生的，不算。”
“我没听说过。无论是朝阳中学的同学还是父母都没有这问题。”
“这不可能。”尼尔科夫如此说着：“除非你不是嵌合人。”
“等等，”
缇娅打断了登水子和尼尔科夫的话，从随身提包里取出一只澄澈透明的球体。
登水子顺着缇娅的目光看去，那些在天上缓缓上升又落下的光芒，竟然有那么一点就这样出现在了水晶球中，接着从球面上‘钻出’，温暖的火光星星点点地落入手中，再像冰沙一般融化。
“别的倒推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关于刚才的传送镜，我还想补充一点。”
“皇室的年轻人本来很喜欢用这种透明的物体召唤传送阵，但是有个风险，就是透明的物体实在太透明了，只有用手接触才能发现是传送阵。如果没有及时清理，日后不仅不易发现，还容易遗忘。”
“遗忘会有什么后果……”
“你想，万一哪天被坏人利用了，传送到皇室里怎么办，比如刺客之类的。”
“额……”
登水子忽然感觉四周空气都安静下来了，她环顾了一圈四周，‘音乐会’现场的浴民已经走了大半，留下几个正在拆演唱台幕布的。
“哟——”
那边一个青蛙人朝这边招手：“三位小朋友，我们要打烊了——”
“知道了！”尼尔科夫大声回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沉默下来：“小登想到啥了？”
“没有，”登水子摇摇头：“原来我真的是从传送镜穿越过来的。”
“我也觉得是这样。”尼尔科夫说：“不过你那个朝阳中学真是太压抑了，我的学校都比它可爱。”
“是，是。”
登水子连连回应，越想越细思极恐，不行，不能再想了；登水子闭上眼，又睁开眼睛，终于浮现出微笑：
“没事，今天的音乐演出，很动听。”
尼尔科夫欲言又止，再看少女的琥珀色眼睛，其中阴霾消失不见。
“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许多我未曾见过的人，生物，建筑，魔法。”
在回调查局的路上，听着‘砰砰哐哐’的轨道震动声，登水子若有所思。
缇娅坐在火车的前一节车厢上，可是她现在实在没心情再溜过去问更多的事；
特尼兹·缇娅和罗伊·尼尔科夫、鱼人队长、蛇女等，都是异世界的原住民，这里有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是他们的世界。
为什么要穿越？
从来没来过这就好了，这样回去也不用留恋。
天上繁星遍布，一点一点，悬吊着星空这颗果实的‘枝头’，好像和穿越前的世界一般遥远。
“即使这是梦境，我还是，要早点回到现实世界。我的家人，同学们，老师，他们都在等我。”登水子自言自语。
别慌，一定能回去。
“喂？你在说什么？”小华那细声细语的怪叫声从耳边出现了；
“小华？”
“还差五个任务，振作！”
备注：
音乐会名称来源：奥地利作曲家古斯塔夫·马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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