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首席
这少年出了帐篷，照到日光，却又恢复了平静：
“刚才的行为，我必须听到你合理的解释。”
“这，”黎塞尔看他竟然心平气和，也就不好再耍赖，正了正脸色：
“我是行外人，不懂瞎说的。”
“学妹听好了，这油画可是16世纪莫尔城传出的一种表达思想情感的技巧，当时还是皇室盛行的高雅艺术，是经历了蜡画法和蛋胶画法才发展成如今水平的，”
“分为透明画法和层次画法、直接画法，还有厚底透明罩色，我这张要是没有被打断，这会儿还在晾干色层。”
“嗯哼。”黎塞尔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听着他叽里呱啦，左耳进右耳出。
“还有啊，学妹你看看这小镇周围，各个学院的剧作协会、写生协会和仿生自走协会本年初联合举办艺术节前动员的活动参与者，这会儿都在这附近创作，并不是我随兴所致。”
黎塞尔跟着少年在东街区上转了几圈，发现在一些摊点及帐篷的后面确实也有些戴着遮光罩在进行作画的青少年，这才相信了些他的说辞。
“亚利先生好！”
“怎么今天提前出来了？”
忽然迎面跑来两个穿着别院服饰的学生，她们的皮肤偏蓝，身后细长的尾提着些塑料袋装的吃食，抬手朝少年招呼：“那身后的是谁呀？”
“噢，是今日来入教的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黎塞尔听了微恼，又不好当众向这少年发作，只好扯起嘴角也朝她们表达了友好。但这样一来她也顺带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不至于生疏。
黎塞尔抖了抖耳朵，一边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一边却暗自捏了把汗。这地理位置距离最近的是司里兰学院，还好跟这个原主的德兰特学院距离较远，不然这遇到熟人还打招呼简直是分分钟露馅。
还有那块挂牌，这是目前她能证明自己和皎云教有所关联的唯一物证。依纳爵除了下一次朝圣会外也没透露很多信息，可能是觉得以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生身份参与不了大事，相比之下这社会闲散分子的纳岐还靠谱些，估计他那些外快就是通过传道任务来的。
“关于末日审判的事，学妹有无听说。”
“学长学识渊博，还请一一说明。”
“托钵修会成立初，曾传闻在28世纪将会出现一场天灾，临近黄昏、空月闪烁时，便是天灾降临时刻。信仰“摆渡人”的目的，是分离原灵与显灵，以渡过末日劫难，上升至往生地。起初进入28世纪人心还极不安定，不少皎云教众因此寻短见，甚至出动了大量的科学家研究灵体构成，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预示天灾的迹象。所以与其说这些信徒在苦修，不如说在借着传道笼络民心、安稳度日。”
黎塞尔这下稍微有些正视这名少年了，尽管他外表很丧，人缘关系却还不错，也不只懂得美术，难保在德兰特学院有些人气。
巫师少年和猫耳少女一路走着，进了东街区的教堂。
这丙中洛像是皎云教的主阵地，别的小镇都是只有一座朝圣会用的教堂，这北边的大教堂、东西方向的两座教堂、南向礼拜堂，加上镇区中心的主教坐堂总共有5座。
东街区这教堂相比北边大教堂规模小了一些，依然有些气派，这时上午的事务基本已结束，信众们都朝教堂后门绕去。黎塞尔跟着亚利一路上讲了一堆，这会儿才进入位于负一层的餐厅。
这边无论是座椅、餐桌还是供餐点，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漆面，却见一长条餐桌周围坐满了黑教袍的身影，其上流动着传送带，丰富多样的美食就在信徒们头顶边上运送着，且连餐盘都纹着祥云、明日、瑞叶等图案。
“看看这边的脆皮烤禽、皮虾炒莞瓜，还有那边限量供应的果仁千层蜜饼。”
边说着，亚利从那大理石桌下取出一瓷盘，又用夹子取下几片奶白色的蜜饼。
看着这热闹且祥和的一切，黎塞尔心下一动：“学长觉得精灵这个族系如何？”
“是个美丽又富有灵性的种族。”说着亚利侧头瞟了一眼黎塞尔盘里的清一色肉类食物。
“可即使是28世纪，依然有些人对精灵存在偏见，还说是邪恶的不死族。”
“它寿命太长了，以至于有些人对它发起了污蔑。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亚利说着又从那传送带上取下一块烤禽肉：
“凡是嵌合人，不论寿命多长，终究都会死，真正不死的我也没遇到过...嗯，话说回来，艾尔玛明明只是陶具社的社员，却意外地对一些五花八门的信息很感兴趣呢。”
“这么说，亚利学长明明也只是个画师，却意外地知道很多宗教的背景。”黎塞尔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
“排除信息的可能性，艾尔玛学妹，你不会是对老学长有意思吧？”
“哎呀，没有啦。”黎塞尔发觉晦气似地耷拉下耳朵，边加快了吃饭速度。
时至下午，这丙中洛镇的人气涨到了最高，人头攒动，同时黎塞尔可以看见有些传道的开始上街说话了，当中也有像刚才那般三五成群的光头僧侣、戴头巾的修女等等，地面上胡乱地散着些锡箔纸的小卡片。
初遇时这少年的眼睛还有些浑浊，经过午时进食，他明显抖擞了很多。在人群走远了后，他弯下腰，随兴地捡起地砖间散落着的小卡片，拍掉灰，仔细地观察。
“学长，请问这附近都有哪些教别啊。”黎塞尔边问着，边模仿他的样子去捡这些小卡，上面无非是皎云教的宣传标语。
“拜焰教、托钵修会、济慈修会。像这些穿教袍戴金十字的都是托钵修会，身披袈裟的是拜焰教，还有那些穿连体长裙戴黑白头巾的都是济慈修会的成员。”
“可他们是异教，不会在传道时出现竞争或者争斗的事吗。”黎塞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街区上和平安详的一幕幕。
“是的，这三者结构都有些相似，大体信仰和目标相当，才能共处一地。”
“啊，那在这三者之外，有它们的敌对组织么。”
“有啊。”
亚利停了下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回头凝视着这位天真浪漫的少女：
“但是，我记得艾尔玛是富家女，没必要打听太多吧。”
“啊哈哈，我不就是对啥事都有点好奇吗，还请学长一一说来——”
“哦，看在同为精灵的份上，我就谅过你一回。”
“哦。”
亚利话音未落，‘艾尔玛’手中寒光乍现，一枚虚实不定的水晶片朝着他的脑袋扎去。
与此同时，艾尔玛脚下的玄色石砖地骤然显出一片深黑的泥沼，从她的天灵盖上飞出了一些若隐若现的符文，它们在泥沼的污染下焦黑发翘，最终被吸了进去；
当那枚悬着的水晶片刺入亚利的头部时，却像是直接被吞噬了一般，也无半点血迹溅出，待他转过头时，那个略显疲态的黑眼圈学生消失了，而是一张满是缝合痕迹的怪脸，一只发着白光的瞳孔与一只深紫色的瞳孔一齐转向眼前试图偷袭的黎塞尔。
霎时间，黎塞尔却像是泰山压顶一般，她骤然倒地，心中高涨的杀意瞬时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攥住了，只能惊恐地伏在地上干呕不止。
这是湮灭幻术！
她知道在哪听说过，万灵殿传闻，能吞噬运气的人形旋涡、震慑生灵的真正主宰，前任首席罗穆勒斯茶饭不思的宿敌，这...
不可能，这是...为什么，一点端倪都没有？
既没有察觉突变的灵元，也没有一丝突变的气场，她就这么出于不明的原因被击败了。不对，她还没死！为什么？
思考之间，虚脱的自己被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个黑眼圈的少年又回来了，皱着眉满怀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位小姐，莫不是地太滑摔倒了？”说着，他抬起头，又用谴责的语气对着边上围观的两位信徒说道：
“怎么搞的，快拿拖把来清理了。”
那两信徒听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是，律法大人。”
黎塞尔仍然保持着一个滑倒的姿势，然而此时她正用半掩于视觉盲区的脸努力抑制着狰狞的杀意：尽管一切看似祥和，但目前的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
现在眼前这个怪物不知以什么手段取得皎云教的地位，还知道了自己的幕后，没准也知道了在外边接应的纳岐。经过刚才那一下，黎塞尔确认了此人掌握了吟游者以上的能力，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她。
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捏住了她的手腕就往上提，亚利略微上翘的双唇凑近了一只三角形的耳朵：
“你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有趣，这次就放过你了。”
听罢低语，黎塞尔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要拉着她朝下跌去，这次她蹲了个马步，才稳住了身形。重新看向空空如也的地面，好像方才几秒间发生的事都只是臆想。
再看眼前那长相平平无奇的摩恩·亚利，已经由那两位信徒携着晃到别处去了。
“该死。”
黎塞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匆忙地扒开街市上的人堆，跌跌撞撞地跑向礼拜堂。
“刚才的行为，我必须听到你合理的解释。”
“这，”黎塞尔看他竟然心平气和，也就不好再耍赖，正了正脸色：
“我是行外人，不懂瞎说的。”
“学妹听好了，这油画可是16世纪莫尔城传出的一种表达思想情感的技巧，当时还是皇室盛行的高雅艺术，是经历了蜡画法和蛋胶画法才发展成如今水平的，”
“分为透明画法和层次画法、直接画法，还有厚底透明罩色，我这张要是没有被打断，这会儿还在晾干色层。”
“嗯哼。”黎塞尔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听着他叽里呱啦，左耳进右耳出。
“还有啊，学妹你看看这小镇周围，各个学院的剧作协会、写生协会和仿生自走协会本年初联合举办艺术节前动员的活动参与者，这会儿都在这附近创作，并不是我随兴所致。”
黎塞尔跟着少年在东街区上转了几圈，发现在一些摊点及帐篷的后面确实也有些戴着遮光罩在进行作画的青少年，这才相信了些他的说辞。
“亚利先生好！”
“怎么今天提前出来了？”
忽然迎面跑来两个穿着别院服饰的学生，她们的皮肤偏蓝，身后细长的尾提着些塑料袋装的吃食，抬手朝少年招呼：“那身后的是谁呀？”
“噢，是今日来入教的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
黎塞尔听了微恼，又不好当众向这少年发作，只好扯起嘴角也朝她们表达了友好。但这样一来她也顺带知道了对方的名字，不至于生疏。
黎塞尔抖了抖耳朵，一边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一边却暗自捏了把汗。这地理位置距离最近的是司里兰学院，还好跟这个原主的德兰特学院距离较远，不然这遇到熟人还打招呼简直是分分钟露馅。
还有那块挂牌，这是目前她能证明自己和皎云教有所关联的唯一物证。依纳爵除了下一次朝圣会外也没透露很多信息，可能是觉得以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学生身份参与不了大事，相比之下这社会闲散分子的纳岐还靠谱些，估计他那些外快就是通过传道任务来的。
“关于末日审判的事，学妹有无听说。”
“学长学识渊博，还请一一说明。”
“托钵修会成立初，曾传闻在28世纪将会出现一场天灾，临近黄昏、空月闪烁时，便是天灾降临时刻。信仰“摆渡人”的目的，是分离原灵与显灵，以渡过末日劫难，上升至往生地。起初进入28世纪人心还极不安定，不少皎云教众因此寻短见，甚至出动了大量的科学家研究灵体构成，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预示天灾的迹象。所以与其说这些信徒在苦修，不如说在借着传道笼络民心、安稳度日。”
黎塞尔这下稍微有些正视这名少年了，尽管他外表很丧，人缘关系却还不错，也不只懂得美术，难保在德兰特学院有些人气。
巫师少年和猫耳少女一路走着，进了东街区的教堂。
这丙中洛像是皎云教的主阵地，别的小镇都是只有一座朝圣会用的教堂，这北边的大教堂、东西方向的两座教堂、南向礼拜堂，加上镇区中心的主教坐堂总共有5座。
东街区这教堂相比北边大教堂规模小了一些，依然有些气派，这时上午的事务基本已结束，信众们都朝教堂后门绕去。黎塞尔跟着亚利一路上讲了一堆，这会儿才进入位于负一层的餐厅。
这边无论是座椅、餐桌还是供餐点，都铺上了一层金色的漆面，却见一长条餐桌周围坐满了黑教袍的身影，其上流动着传送带，丰富多样的美食就在信徒们头顶边上运送着，且连餐盘都纹着祥云、明日、瑞叶等图案。
“看看这边的脆皮烤禽、皮虾炒莞瓜，还有那边限量供应的果仁千层蜜饼。”
边说着，亚利从那大理石桌下取出一瓷盘，又用夹子取下几片奶白色的蜜饼。
看着这热闹且祥和的一切，黎塞尔心下一动：“学长觉得精灵这个族系如何？”
“是个美丽又富有灵性的种族。”说着亚利侧头瞟了一眼黎塞尔盘里的清一色肉类食物。
“可即使是28世纪，依然有些人对精灵存在偏见，还说是邪恶的不死族。”
“它寿命太长了，以至于有些人对它发起了污蔑。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亚利说着又从那传送带上取下一块烤禽肉：
“凡是嵌合人，不论寿命多长，终究都会死，真正不死的我也没遇到过...嗯，话说回来，艾尔玛明明只是陶具社的社员，却意外地对一些五花八门的信息很感兴趣呢。”
“这么说，亚利学长明明也只是个画师，却意外地知道很多宗教的背景。”黎塞尔阴阳怪气地怼了回去。
“排除信息的可能性，艾尔玛学妹，你不会是对老学长有意思吧？”
“哎呀，没有啦。”黎塞尔发觉晦气似地耷拉下耳朵，边加快了吃饭速度。
时至下午，这丙中洛镇的人气涨到了最高，人头攒动，同时黎塞尔可以看见有些传道的开始上街说话了，当中也有像刚才那般三五成群的光头僧侣、戴头巾的修女等等，地面上胡乱地散着些锡箔纸的小卡片。
初遇时这少年的眼睛还有些浑浊，经过午时进食，他明显抖擞了很多。在人群走远了后，他弯下腰，随兴地捡起地砖间散落着的小卡片，拍掉灰，仔细地观察。
“学长，请问这附近都有哪些教别啊。”黎塞尔边问着，边模仿他的样子去捡这些小卡，上面无非是皎云教的宣传标语。
“拜焰教、托钵修会、济慈修会。像这些穿教袍戴金十字的都是托钵修会，身披袈裟的是拜焰教，还有那些穿连体长裙戴黑白头巾的都是济慈修会的成员。”
“可他们是异教，不会在传道时出现竞争或者争斗的事吗。”黎塞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街区上和平安详的一幕幕。
“是的，这三者结构都有些相似，大体信仰和目标相当，才能共处一地。”
“啊，那在这三者之外，有它们的敌对组织么。”
“有啊。”
亚利停了下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回头凝视着这位天真浪漫的少女：
“但是，我记得艾尔玛是富家女，没必要打听太多吧。”
“啊哈哈，我不就是对啥事都有点好奇吗，还请学长一一说来——”
“哦，看在同为精灵的份上，我就谅过你一回。”
“哦。”
亚利话音未落，‘艾尔玛’手中寒光乍现，一枚虚实不定的水晶片朝着他的脑袋扎去。
与此同时，艾尔玛脚下的玄色石砖地骤然显出一片深黑的泥沼，从她的天灵盖上飞出了一些若隐若现的符文，它们在泥沼的污染下焦黑发翘，最终被吸了进去；
当那枚悬着的水晶片刺入亚利的头部时，却像是直接被吞噬了一般，也无半点血迹溅出，待他转过头时，那个略显疲态的黑眼圈学生消失了，而是一张满是缝合痕迹的怪脸，一只发着白光的瞳孔与一只深紫色的瞳孔一齐转向眼前试图偷袭的黎塞尔。
霎时间，黎塞尔却像是泰山压顶一般，她骤然倒地，心中高涨的杀意瞬时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攥住了，只能惊恐地伏在地上干呕不止。
这是湮灭幻术！
她知道在哪听说过，万灵殿传闻，能吞噬运气的人形旋涡、震慑生灵的真正主宰，前任首席罗穆勒斯茶饭不思的宿敌，这...
不可能，这是...为什么，一点端倪都没有？
既没有察觉突变的灵元，也没有一丝突变的气场，她就这么出于不明的原因被击败了。不对，她还没死！为什么？
思考之间，虚脱的自己被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个黑眼圈的少年又回来了，皱着眉满怀关切地注视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位小姐，莫不是地太滑摔倒了？”说着，他抬起头，又用谴责的语气对着边上围观的两位信徒说道：
“怎么搞的，快拿拖把来清理了。”
那两信徒听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是，律法大人。”
黎塞尔仍然保持着一个滑倒的姿势，然而此时她正用半掩于视觉盲区的脸努力抑制着狰狞的杀意：尽管一切看似祥和，但目前的发展已经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
现在眼前这个怪物不知以什么手段取得皎云教的地位，还知道了自己的幕后，没准也知道了在外边接应的纳岐。经过刚才那一下，黎塞尔确认了此人掌握了吟游者以上的能力，几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除掉她。
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捏住了她的手腕就往上提，亚利略微上翘的双唇凑近了一只三角形的耳朵：
“你装模作样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有趣，这次就放过你了。”
听罢低语，黎塞尔只觉一股无形的威压要拉着她朝下跌去，这次她蹲了个马步，才稳住了身形。重新看向空空如也的地面，好像方才几秒间发生的事都只是臆想。
再看眼前那长相平平无奇的摩恩·亚利，已经由那两位信徒携着晃到别处去了。
“该死。”
黎塞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匆忙地扒开街市上的人堆，跌跌撞撞地跑向礼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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