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庆功
“咋，风水师所言意思是？”
那破甲阵余下五千多士兵中间又走出一名骑将，也为一精壮青年，看样子是临时接替袭胜武二郎都督职分的人选，左脸颊还带着颗黑痣，但他的语气不似前者威严，反而带着一股流氓气：
“难道这灾祸一结束，就要动用禁术不成？俺们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使节来了就想搞大动作。”
“不，是今日灶王爷非彼传说的灶王爷，我因此怀疑之前为着诺亚发展的条律是否成立。”尽管他神态疲倦，双目却炯炯，大袖一挥：“我今日就要向洲长请示此意见，快书一章。”
“报，洲长接到前方捷报，现正返回本土。”远处一小兵骑着快马赶来。
妙算机随即从身上掏出白绢和毛笔，挽起袖子就找了最近的石块大书几笔，又有一士兵递上飞鸱，随即卷成筒系在它的腿杆上；它旋转着圆形的头部，吘吽几响，随即振翅高飞。
过了不出半时辰，飞鸱回来了，当妙算机展开白绢时，那下方出现了另一行朱红笔墨的字迹；随即他那张饥瘦的脸面露喜色：
“洲长说可，我们即可施展禁术。”
“风水师，禁术不可用，这不是俺们曾曾曾祖父上传下来的规矩吗？”那个黑痣脸终于耐不住了，甚至差点把手伸向腰间佩剑。
“管他，重玄甲阵听令，即刻施设道场，招魂！”
从中走出八位蒙面青年，身上铺满了稻草杆，与之前另一召唤传送阵的扫帚不同，他们的四肢都露在稻草杆之外；这八位青年分别以八个朝向围成一圈站定，接着以及其诡异的姿势往地上伏去；手指折起作扒土势，但是又没有接触到泥土，只是不断往复做着此类动作，又不时将弯曲手指往脸上隔空挠去。
在那种极为古怪的念诵声中，地面再次传来抖动，这次从泥地上升起一座半径五公尺的圆青铜仪，士兵们中间有不少反对者，见禁术发动比作战时还要恐惧，但是玄甲阵的队伍喧嚣只持续了一阵，又恢复了稳定。
放上去的不止袭胜武二郎，同样还有十余名因为中泥弹身亡的士兵。这些人都是五脏六腑按着寻常方位摆放整齐，连那武二郎的断颈也是安放在头上
忽然，八名蒙面者皆是动作一僵，双手食指与中指交叉立于眉眼前，齐声低吟：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相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田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地公，五道游路将军，当方续存，家宅灶君查落真魂！”
那一具具面色发青、几近膨胀的尸体，在宛如水波一般的能量场‘续存域’的介质浸泡下以缓慢但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渐渐恢复了正常面相及血色，且从外表脱下一层死皮，血肉愈发饱满；
随着法术施展，旁观的众人一个个热泪盈眶，沉默不语，诸多人群中，米迦抱着手驻足观看，并未因为眼前死而复生的奇迹一幕动容。
这些遗体，以当中年纪最轻者最先苏醒，随后是更为年长者，最后到那袭胜武二郎时，头部和身已经完全融合，只剩下一条浅疤，他睁开迷茫的眼睛：
“哪...这是？”
还未等这些苏醒者从青铜仪上走下，当即一群士兵围着仪台欢呼起来。
见复活仪式圆满告成，米迦仔细端详向手中茶壶，察明上方一段字迹，随即交予另一名蒙纱红衣女子。
“既然此番显灵的灶王爷并非真实神祇下凡，还望大理寺妥善封印此召唤媒介，切勿让惨剧再演。”
“喏。”她微一俯身，将茶壶递了过去：
“这平安壶，乃上世纪50年代我等召唤灶王爷的宝具。”
“既然如此，明日务请公布通报，废除谬误的舞虫仪式。”
妙算机双袖并举，向面前这些戴着乌纱帽的官员说道。
再看向那帮助破甲阵援救武二郎的大理寺丞，米迦凭那张过于皎洁的面貌认出，这就是之前来接风的鸿胪寺员之一，她的面貌与当时那名艳丽女子重合在了一处：
“您是文雅小姐。”
米迦略一沉思道：“谅我之前冒犯，竟然想监听鸿胪寺员谈话，这也是考虑到担心诺亚情势诡异，可能对我们不利，为了自保才作此下策。”
“无妨，臣妾原名为慕容幽，先前冒名、精心打扮也只是为了方便与诸位接近，代大理寺监视尔等，实在抱歉。”
“但现在，我们确认使节没有对诺亚不利，反而协同保住洲土，因此向你们表达感谢。”
她低垂着眉眼，两手端持着平安壶，又转身朝克利斯一鞠躬：
“有劳公子了。”礼毕，方才离去。
“哎，她怎么只向你们表达了感谢？”威尔梅思岔岔不平，她正拧着浑然脏兮兮的衣角，想挤干净身上的泥。同时她旁边的戈罗夫思古也在打理衣服，但依然保持沉默。
“区别对待啊。”
“她不是说了‘你们’吗，还有，威小姐明明是站在我们身后吧。”克利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威尔梅思身上背着的伤兵。
这动荡不安的一天终于迎来尾声，洲民们还未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又纷纷匆忙地赶回家清点损失；
米迦随后在这满是岩浆崎岖不平的现场里四处打听，果然这些来自营盘的破甲阵作用非凡，即使是灶王爷这一通发难，也将罹难人数限制到了最低。
这依然掩盖不了遇害洲民至今尚未找全下落的事实，士兵们并无过多喜色，大多保持沉默归队。
这压抑的气氛，直到他们沐浴更衣，抵达西南部的九鼎坊才消去大半。
随着庆功宴的铺设，从这四面青铜的偌大坊室里亮起一盏盏灯火，一张张圆木桌摆上石砖，又点亮数台壁炉，环境温度短时间内上升到足以设宴请客的程度，但考虑礼节，所有士兵官员等都衣着整齐，不时有厨师自前幕台后方端着菜肴走出。
同时，自幕台两侧各有两列衣带飘飘舞女逸出，身段款款，舞姿翩翩；又过一阵，换做一群背着皮鼓的汉子，随着鼓杖一齐朝鼓面敲打，铿锵有力的咙咚声也响了起来。
台下已是人山人海，
“别愁着个脸啦，司级，前辈，来，喝一杯吧。”威尔梅思手持一鸡尾酒盏，样子随意地踱到他们跟前。
“这个复活术，不能识别灵体的区别吧。”
“管它呢，反正法术也成功了，我们任务也完成了，回去可以交差了。”
“怎么没见他说话？”妙算机很显然指的是餐桌那头的戈罗夫思古：“这使节好像丢了一个法器，莫非是在为此发愁？”
“不是，他因为上次在我城出差办案中招，至今仍为哑症。”
慕容幽一忖度，道：“小女来试试。”
说着，她从衣袖间取出一圈银线，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从戈罗夫思古头上掠过；其余使节正待阻止，却见她手中银线消失，取而代之是几块碎石渣；
他愣神一会，忽地眼睛睁大，随后咳嗽数声，终于等那些半透明字符消失后，发出了非实体的音节：
“谢谢。”
“谢过姑娘。”克利斯也替他感谢道。
“这样一来，”妙算机问：“为什么他要折断法器？明明此物象缩放术可以通过反转声符变换为正常大小。”
“什么是法器？”
戈罗夫思古第一句却说了一个令众使节意想不到的话。米迦想到了问题出在哪，因为他之前都几乎是旁听他们与洲民的交流并未参与其中，有些信息没跟上也在意料内。
“所谓法器者，驭物以附着于道，将道附着于物者...”妙算机又打着算盘开始了说辞。直到他讲完，米迦才代为翻译：
“换莫尔城的说法，法器是各种以魔核制成的实体道具，魔杖、附魔书、符咒、三尺剑等，道具体积较大的如车辆楼房称为御从。”
“了解。”戈罗夫思古作若有所思状。
“我是因为目标对象失效，能力范围泛滥，法术阈值熔断，才不得不折断法器，否则...”
“我们知了。”妙算机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那样一来，还望吾等赔使节一个新的乐声法器。”
“谢谢了。”他连声致谢道，点点头。
“我们相信，这种记载复活的办法，将会是28世纪里全盖亚最伟大的实证之一。”说着，那妙算机神态激动、面上油光浮动，喜色尽显。
米迦仔细地观察着他身后宴席上的袭胜武二郎，与所有庆功宴的参与者不同，他一脸僵滞地坐在那，不像之前哑症的戈罗夫思古还会作出适当的动作反应。几名士兵和姑娘围在他两侧，当然也有那名白发苍苍的老父亲，所有这些人却都是喜笑颜开，正在那挨个端着个瓷碗给他喂饭：
“来，儿子，从续存域回来还没多久，等过几日这记忆就完全恢复了啊。”
“老先生您这就算了，这点小事我们来照顾就好了。”
“哎，吾是他爹，这事吾不做谁做，像这种战后失忆，吾也听说得多，最能对症下药。来，喝汤，乖。”
米迦不再注意那边的动静，回头看向其余守护者。
面对这庆功宴的招待，威尔梅思和克利斯，当然也包括自己都相较戈罗夫思古更显自来熟，一来是因为这个瘦高低刘海是新加入执行组的成员，二来是因为出差次数多了很容易了解莫尔城相较多数领地更为发达的优势，于是在异国他乡做客难免有身为强国子名无形的自信感。
正思索着，他的目光朝餐桌前的人群里巡了一圈，发现了其中一张空位。
绕出白帐篷，米迦隔着远远地就看见数名抢修道路的垦地工，还有几名控制着带毛刷运载车在夷平土地的法师。面无喜色的克利斯就坐在道路旁，在那边一边瞅着天上两枚月一边喝闷酒；
“复活的只有肉体，他们在高兴什么。”
米迦略作一沉思：“这说不准，说不定真的是‘原灵’和‘显灵’一同被复活出来了。”
“我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克利斯说着，他低沉的目光朝着坊里的情景游离，那边依稀可以看见威尔梅思正举着盏，站起身和一众士兵互道夸奖。
“凡事皆有可能，”米迦说着，拿酒杯沿和他手上的玻璃杯子敲一下：
“没准那个叫武二郎的军官只是失忆而已，再说，也许忒修斯国的国王也难以辨明续存域存在的真假，但是只要诺亚这个地方成功了，以后我们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以后，那些骑士同伴，甚至你以前的效忠对象也是有可能复活的。”
“呵，米迦，你这家伙尽说些漂亮话，倒是在理。”
克利斯显然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这番毫无论据可言的言论，但脸上的阴霾淡去不少；
“二位公子如有兴致，来品尝本洲盛产的酱香照烧鹅？”
那名为慕容幽的红衣女子邀请过来，面上带着些羞色。于是米迦一般想着事，一边微笑着谢过她，和克利斯前后跟着返回宴席现场。
回去让布洛酚帮忙甄别这些粉末的真实用途。米迦想定了方案，站起身，还有那件事，看来是要与泰瑞思联系了。
那破甲阵余下五千多士兵中间又走出一名骑将，也为一精壮青年，看样子是临时接替袭胜武二郎都督职分的人选，左脸颊还带着颗黑痣，但他的语气不似前者威严，反而带着一股流氓气：
“难道这灾祸一结束，就要动用禁术不成？俺们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使节来了就想搞大动作。”
“不，是今日灶王爷非彼传说的灶王爷，我因此怀疑之前为着诺亚发展的条律是否成立。”尽管他神态疲倦，双目却炯炯，大袖一挥：“我今日就要向洲长请示此意见，快书一章。”
“报，洲长接到前方捷报，现正返回本土。”远处一小兵骑着快马赶来。
妙算机随即从身上掏出白绢和毛笔，挽起袖子就找了最近的石块大书几笔，又有一士兵递上飞鸱，随即卷成筒系在它的腿杆上；它旋转着圆形的头部，吘吽几响，随即振翅高飞。
过了不出半时辰，飞鸱回来了，当妙算机展开白绢时，那下方出现了另一行朱红笔墨的字迹；随即他那张饥瘦的脸面露喜色：
“洲长说可，我们即可施展禁术。”
“风水师，禁术不可用，这不是俺们曾曾曾祖父上传下来的规矩吗？”那个黑痣脸终于耐不住了，甚至差点把手伸向腰间佩剑。
“管他，重玄甲阵听令，即刻施设道场，招魂！”
从中走出八位蒙面青年，身上铺满了稻草杆，与之前另一召唤传送阵的扫帚不同，他们的四肢都露在稻草杆之外；这八位青年分别以八个朝向围成一圈站定，接着以及其诡异的姿势往地上伏去；手指折起作扒土势，但是又没有接触到泥土，只是不断往复做着此类动作，又不时将弯曲手指往脸上隔空挠去。
在那种极为古怪的念诵声中，地面再次传来抖动，这次从泥地上升起一座半径五公尺的圆青铜仪，士兵们中间有不少反对者，见禁术发动比作战时还要恐惧，但是玄甲阵的队伍喧嚣只持续了一阵，又恢复了稳定。
放上去的不止袭胜武二郎，同样还有十余名因为中泥弹身亡的士兵。这些人都是五脏六腑按着寻常方位摆放整齐，连那武二郎的断颈也是安放在头上
忽然，八名蒙面者皆是动作一僵，双手食指与中指交叉立于眉眼前，齐声低吟：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相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田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地公，五道游路将军，当方续存，家宅灶君查落真魂！”
那一具具面色发青、几近膨胀的尸体，在宛如水波一般的能量场‘续存域’的介质浸泡下以缓慢但可见的速度变化着，渐渐恢复了正常面相及血色，且从外表脱下一层死皮，血肉愈发饱满；
随着法术施展，旁观的众人一个个热泪盈眶，沉默不语，诸多人群中，米迦抱着手驻足观看，并未因为眼前死而复生的奇迹一幕动容。
这些遗体，以当中年纪最轻者最先苏醒，随后是更为年长者，最后到那袭胜武二郎时，头部和身已经完全融合，只剩下一条浅疤，他睁开迷茫的眼睛：
“哪...这是？”
还未等这些苏醒者从青铜仪上走下，当即一群士兵围着仪台欢呼起来。
见复活仪式圆满告成，米迦仔细端详向手中茶壶，察明上方一段字迹，随即交予另一名蒙纱红衣女子。
“既然此番显灵的灶王爷并非真实神祇下凡，还望大理寺妥善封印此召唤媒介，切勿让惨剧再演。”
“喏。”她微一俯身，将茶壶递了过去：
“这平安壶，乃上世纪50年代我等召唤灶王爷的宝具。”
“既然如此，明日务请公布通报，废除谬误的舞虫仪式。”
妙算机双袖并举，向面前这些戴着乌纱帽的官员说道。
再看向那帮助破甲阵援救武二郎的大理寺丞，米迦凭那张过于皎洁的面貌认出，这就是之前来接风的鸿胪寺员之一，她的面貌与当时那名艳丽女子重合在了一处：
“您是文雅小姐。”
米迦略一沉思道：“谅我之前冒犯，竟然想监听鸿胪寺员谈话，这也是考虑到担心诺亚情势诡异，可能对我们不利，为了自保才作此下策。”
“无妨，臣妾原名为慕容幽，先前冒名、精心打扮也只是为了方便与诸位接近，代大理寺监视尔等，实在抱歉。”
“但现在，我们确认使节没有对诺亚不利，反而协同保住洲土，因此向你们表达感谢。”
她低垂着眉眼，两手端持着平安壶，又转身朝克利斯一鞠躬：
“有劳公子了。”礼毕，方才离去。
“哎，她怎么只向你们表达了感谢？”威尔梅思岔岔不平，她正拧着浑然脏兮兮的衣角，想挤干净身上的泥。同时她旁边的戈罗夫思古也在打理衣服，但依然保持沉默。
“区别对待啊。”
“她不是说了‘你们’吗，还有，威小姐明明是站在我们身后吧。”克利斯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威尔梅思身上背着的伤兵。
这动荡不安的一天终于迎来尾声，洲民们还未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又纷纷匆忙地赶回家清点损失；
米迦随后在这满是岩浆崎岖不平的现场里四处打听，果然这些来自营盘的破甲阵作用非凡，即使是灶王爷这一通发难，也将罹难人数限制到了最低。
这依然掩盖不了遇害洲民至今尚未找全下落的事实，士兵们并无过多喜色，大多保持沉默归队。
这压抑的气氛，直到他们沐浴更衣，抵达西南部的九鼎坊才消去大半。
随着庆功宴的铺设，从这四面青铜的偌大坊室里亮起一盏盏灯火，一张张圆木桌摆上石砖，又点亮数台壁炉，环境温度短时间内上升到足以设宴请客的程度，但考虑礼节，所有士兵官员等都衣着整齐，不时有厨师自前幕台后方端着菜肴走出。
同时，自幕台两侧各有两列衣带飘飘舞女逸出，身段款款，舞姿翩翩；又过一阵，换做一群背着皮鼓的汉子，随着鼓杖一齐朝鼓面敲打，铿锵有力的咙咚声也响了起来。
台下已是人山人海，
“别愁着个脸啦，司级，前辈，来，喝一杯吧。”威尔梅思手持一鸡尾酒盏，样子随意地踱到他们跟前。
“这个复活术，不能识别灵体的区别吧。”
“管它呢，反正法术也成功了，我们任务也完成了，回去可以交差了。”
“怎么没见他说话？”妙算机很显然指的是餐桌那头的戈罗夫思古：“这使节好像丢了一个法器，莫非是在为此发愁？”
“不是，他因为上次在我城出差办案中招，至今仍为哑症。”
慕容幽一忖度，道：“小女来试试。”
说着，她从衣袖间取出一圈银线，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从戈罗夫思古头上掠过；其余使节正待阻止，却见她手中银线消失，取而代之是几块碎石渣；
他愣神一会，忽地眼睛睁大，随后咳嗽数声，终于等那些半透明字符消失后，发出了非实体的音节：
“谢谢。”
“谢过姑娘。”克利斯也替他感谢道。
“这样一来，”妙算机问：“为什么他要折断法器？明明此物象缩放术可以通过反转声符变换为正常大小。”
“什么是法器？”
戈罗夫思古第一句却说了一个令众使节意想不到的话。米迦想到了问题出在哪，因为他之前都几乎是旁听他们与洲民的交流并未参与其中，有些信息没跟上也在意料内。
“所谓法器者，驭物以附着于道，将道附着于物者...”妙算机又打着算盘开始了说辞。直到他讲完，米迦才代为翻译：
“换莫尔城的说法，法器是各种以魔核制成的实体道具，魔杖、附魔书、符咒、三尺剑等，道具体积较大的如车辆楼房称为御从。”
“了解。”戈罗夫思古作若有所思状。
“我是因为目标对象失效，能力范围泛滥，法术阈值熔断，才不得不折断法器，否则...”
“我们知了。”妙算机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那样一来，还望吾等赔使节一个新的乐声法器。”
“谢谢了。”他连声致谢道，点点头。
“我们相信，这种记载复活的办法，将会是28世纪里全盖亚最伟大的实证之一。”说着，那妙算机神态激动、面上油光浮动，喜色尽显。
米迦仔细地观察着他身后宴席上的袭胜武二郎，与所有庆功宴的参与者不同，他一脸僵滞地坐在那，不像之前哑症的戈罗夫思古还会作出适当的动作反应。几名士兵和姑娘围在他两侧，当然也有那名白发苍苍的老父亲，所有这些人却都是喜笑颜开，正在那挨个端着个瓷碗给他喂饭：
“来，儿子，从续存域回来还没多久，等过几日这记忆就完全恢复了啊。”
“老先生您这就算了，这点小事我们来照顾就好了。”
“哎，吾是他爹，这事吾不做谁做，像这种战后失忆，吾也听说得多，最能对症下药。来，喝汤，乖。”
米迦不再注意那边的动静，回头看向其余守护者。
面对这庆功宴的招待，威尔梅思和克利斯，当然也包括自己都相较戈罗夫思古更显自来熟，一来是因为这个瘦高低刘海是新加入执行组的成员，二来是因为出差次数多了很容易了解莫尔城相较多数领地更为发达的优势，于是在异国他乡做客难免有身为强国子名无形的自信感。
正思索着，他的目光朝餐桌前的人群里巡了一圈，发现了其中一张空位。
绕出白帐篷，米迦隔着远远地就看见数名抢修道路的垦地工，还有几名控制着带毛刷运载车在夷平土地的法师。面无喜色的克利斯就坐在道路旁，在那边一边瞅着天上两枚月一边喝闷酒；
“复活的只有肉体，他们在高兴什么。”
米迦略作一沉思：“这说不准，说不定真的是‘原灵’和‘显灵’一同被复活出来了。”
“我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克利斯说着，他低沉的目光朝着坊里的情景游离，那边依稀可以看见威尔梅思正举着盏，站起身和一众士兵互道夸奖。
“凡事皆有可能，”米迦说着，拿酒杯沿和他手上的玻璃杯子敲一下：
“没准那个叫武二郎的军官只是失忆而已，再说，也许忒修斯国的国王也难以辨明续存域存在的真假，但是只要诺亚这个地方成功了，以后我们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以后，那些骑士同伴，甚至你以前的效忠对象也是有可能复活的。”
“呵，米迦，你这家伙尽说些漂亮话，倒是在理。”
克利斯显然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这番毫无论据可言的言论，但脸上的阴霾淡去不少；
“二位公子如有兴致，来品尝本洲盛产的酱香照烧鹅？”
那名为慕容幽的红衣女子邀请过来，面上带着些羞色。于是米迦一般想着事，一边微笑着谢过她，和克利斯前后跟着返回宴席现场。
回去让布洛酚帮忙甄别这些粉末的真实用途。米迦想定了方案，站起身，还有那件事，看来是要与泰瑞思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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