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上彩童丹塞豆窿，夜半有女诡相逢
南城，太尉府。
谢七终于找到一处暗室秘堂。
但见其状...
怒气瞬间蹭蹭蹭地疯狂飙涨！
为啥？
因为眼前看到的景象。
不大的屋子中，灯火敞亮。
十几个半人高的大花瓶，整齐摆放。
花瓶当口，是一颗颗神色恐惧的孩童人头。
这些孩子被上了彩，做成了人面花。
何谓上彩？
《春行秋典》有载：
“现在违法犯罪的拐卖孩子，在古代被叫做‘拍花子’。
人贩子将拐来孩子的手脚打断弄残，则称作‘上彩’。”
稍好一点的弄到街上讨钱卖惨。
如若不然。
便如眼前这般。
装入花瓶或坛，宛如人彘，供畜赏玩。
“我是来救你们的...”
谢七看过小九画的画像，她的几个小伙伴都在这里。
“廖九妹知道吧？就是廖厌厌...”
谢七特意看着那几个孩子。
“小九现在是我妹妹，跟我住在一起，是她拜托我来找你们的，她之前跟你们送饭，你们好几天都没出现...”
解释了一番，待那几个小孩相信。
谢七这才撤去术禁。
打进门起，他不仅顺手解决了看守的仆役。
还用术法禁锢了这些孩子。
以免搞出动静节外生枝。
“我带你们出去。”谢七作势就要搬瓶子。
“哥哥，你能让我们从瓶子里出来吗？”
谢七闻言沉默，攀着瓶子的手无声滑落。
“不能...”
以上彩术制作人面花。
并非单纯地折断孩童手脚，然后让花瓶与人体嵌合相加。
制作工艺不可逆，这其中甚至还包含偃术，药理，阵法...
所以，谢七确实没办法。
“那哥哥，你能杀了我们吗？”
谢七：“.......”
“我能保证让你们离开这里，继续活着...”
“谢谢哥哥，可是我不想这样活着，好痛苦啊...”
“是啊，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求求哥哥杀了我吧。”
“求求哥哥杀了我吧。”
“求求哥哥杀了我吧...”
到最后，十几个花瓶都在重复这句话。
孩子，是一国未来之花朵...
“小九在等着你们呢。”谢七看向小九的那几位朋友，勉强挤出笑容。
“麻烦哥哥告诉厌厌，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好主家，让她不用担心，只是以后不能再陪她了。”
“拜托哥哥好好照顾厌厌，她虽然性子烈脾气臭嘴巴毒，但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哥哥能冒着危险来找我们，看来哥哥你真的很喜欢厌厌，还望哥哥不要辜负她。”
卖身葬父这件事小九的朋友都知晓。
尸体还是他们帮忙搬到的西市那角。
“你们都想好了吗？”谢七神情难过，心中有火。
“嗯！谢谢哥哥！”整齐划一的回应。
只觉一阵清风拂过温柔。
孩子们遂闭上眼，低下头。
谢七将一个个花瓶，珍而重之地全部收走。
太尉府暗哨隐没四处，作为酆城三大巨头之一，府内定然藏龙卧虎。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谢七自然不会盲目地逞能。
该溜了。
从杀掉的仆役中他又得到了一条关键信息。
那孙怜儿夫妻的独女英子。
如今已然去世。
小女孩因双亲皆陷危殆，遂被韦武林事后所卖。
就在前日，因酆城秋汛致洪。
汴太傅便从太尉府这带走几个小孩用作塞豆窿。
其中就有英子。
何谓塞豆窿？
‘塞豆窿’原本是百越一带调侃骂小孩的方言。
但在汴太傅这边，却是不一样的概念。
西南之地内河水系发达，尤酆都府一道。
夏汛秋汛时常引发泥石流及洪涝。
塞豆窿，便是将小孩放进堤坝的水口里，以‘豆’塞‘窿’，祭娱水神，以求水祸退落（lào）。
跟‘上彩’，“童子丹”，“造稚畜”三类，并称为针对孩童的四大邪术。
早在圣皇开国之初。
便已然将众多习俗立为禁忌。
如针对女子的‘打生拍喜’，‘焚惰煻’，‘配阴缘’...
针对男子的‘产翁坐褥’，‘食嫡子’，‘龙过墙’...
针对老人的‘活孙寿自死窑’，‘吃母弃母’，‘问井’，‘福孙钉’等。
奈何圣皇如今已了无音讯。
自然是越来越少有人遵循...
...
将孩子们尽数收入蛤蟆袋。
谢七自然是到哪去从哪来。
返回太尉府节点。
他刚准备入阴世。
倏得神似有念，遂一转头，看到一张精致清纯且微笑的脸！
内心翕响间警告他此女危险！
为啥？
对方此刻距离他如此之近相见。
谢七之前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起夜观月，闲步四野...”
女子长发飘飘，一身素雅襦裙，淡然一礼：
“小女子李兕子，若是刚刚惊扰了公子，还望海涵。”
谢七闻言哑然一笑。
并未说话，随即双手一招！
十指业火萦绕，尔后宛若飞鸟！
疾驰状冲着女子翔翱！
这女子看见了他逃走。
眼下最好灭口！
“欸？这是什么？萤火虫吗？”
女子竟敢直接伸手触摸业火！
“唉呀，好烫！原来是火。”
业火对女子几乎没有威胁？
谢七了然。
“公子真是一点君子之风也没有，既不做回礼介绍，还突然放火烧我，我爹说过，晚上玩火容易尿床的。”
谢七：“.......”
“在下路演。”谢七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眼下还有要事，告辞。”
此女实在太过诡异。
谢七不想与其纠缠浪费时间，因为没有意义。
“公子，你杀了府中之人，又偷拿了密室的东西，还用假名字骗我，你是坏人哦。”
谢七闻言不禁后背冒汗，头皮发麻。
这女子，难道一直都在暗中监视自己？
她又怎么笃定我说的是假名字？
冷静！冷静！
如果她果真一直在监视我，那为什么不出手阻止我？
谢七思绪飞转，迅速思考着该怎么办。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那我可要喊人了哦。”
女子话音未落。
就在这时！！！
谢七速度快得残留影影绰绰！
闪电般地手速，翕响间便将女子挟持住。
“公子，看来你不仅并非君子，还是个登徒子。”
见女子被自己制住依旧云淡风轻。
谢七神色一脸冷冰冰。
“姑娘，对不住了。”
一记手刀劈在了女子后脖颈处。
一丝尸毒顺势从皮肤表面浸入。
并非想弄死手中女子。
只是用尸毒让其失忆。
女子遂昏迷，被谢七放置于地。
随后，他魂体破开虚空，踏入阴世之中...
...
待谢七刚一离开。
地上的女子便睁眼起来。
“有意思，竟然还会空间之术，难道是上五行的人？
名字是假的，容貌也是假的，最奇怪的是，我居然看不清此人的命相。
爹爹说过，世间万物，无论阴阳皆有命相，能屏蔽我李氏一族的天机之术，有趣有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爹爹果然说得没错，此次入世，不得‘天算’讳号我就不回去了...”
女子右手一翻，一滴黑色液体静躺掌心。
是谢七刚刚注入的尸毒。
她看着手中的黑水珠，面露笑意，“嘻嘻，我会找到你的。”
此女是谁？
李兕子，二十四大世家之一，陇西李氏宗家嫡女。
应酆城官家所请，专门前来为周家灭门之事进行天命占卜。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陇西李氏一族每一任族长，皆有‘天算’之名。
“呼，没想到赏个月也能有意外收获，看来昨日那一卦是应在了此处，太晚了，回去睡觉吧。”
收好尸毒，李兕子四下看路，随即傻住。
欸？这是谁住的院子啊？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惨了...惨了...我住的院子该怎么回去啊？
我不认识路啊...
唔...不能随便问府中暗眼，那太丢脸...
陇西李氏。
家传血脉‘睹微知著’。
天命一族。
极擅占卜。
却，有一不足为外人道之苦。
是何？
陇西李氏‘知天不知地’。
族人大多路痴。
普遍不认识路。
尤其天赋越强。
方向感越是一坨翔...
谢七终于找到一处暗室秘堂。
但见其状...
怒气瞬间蹭蹭蹭地疯狂飙涨！
为啥？
因为眼前看到的景象。
不大的屋子中，灯火敞亮。
十几个半人高的大花瓶，整齐摆放。
花瓶当口，是一颗颗神色恐惧的孩童人头。
这些孩子被上了彩，做成了人面花。
何谓上彩？
《春行秋典》有载：
“现在违法犯罪的拐卖孩子，在古代被叫做‘拍花子’。
人贩子将拐来孩子的手脚打断弄残，则称作‘上彩’。”
稍好一点的弄到街上讨钱卖惨。
如若不然。
便如眼前这般。
装入花瓶或坛，宛如人彘，供畜赏玩。
“我是来救你们的...”
谢七看过小九画的画像，她的几个小伙伴都在这里。
“廖九妹知道吧？就是廖厌厌...”
谢七特意看着那几个孩子。
“小九现在是我妹妹，跟我住在一起，是她拜托我来找你们的，她之前跟你们送饭，你们好几天都没出现...”
解释了一番，待那几个小孩相信。
谢七这才撤去术禁。
打进门起，他不仅顺手解决了看守的仆役。
还用术法禁锢了这些孩子。
以免搞出动静节外生枝。
“我带你们出去。”谢七作势就要搬瓶子。
“哥哥，你能让我们从瓶子里出来吗？”
谢七闻言沉默，攀着瓶子的手无声滑落。
“不能...”
以上彩术制作人面花。
并非单纯地折断孩童手脚，然后让花瓶与人体嵌合相加。
制作工艺不可逆，这其中甚至还包含偃术，药理，阵法...
所以，谢七确实没办法。
“那哥哥，你能杀了我们吗？”
谢七：“.......”
“我能保证让你们离开这里，继续活着...”
“谢谢哥哥，可是我不想这样活着，好痛苦啊...”
“是啊，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求求哥哥杀了我吧。”
“求求哥哥杀了我吧。”
“求求哥哥杀了我吧...”
到最后，十几个花瓶都在重复这句话。
孩子，是一国未来之花朵...
“小九在等着你们呢。”谢七看向小九的那几位朋友，勉强挤出笑容。
“麻烦哥哥告诉厌厌，就说我们已经找到了好主家，让她不用担心，只是以后不能再陪她了。”
“拜托哥哥好好照顾厌厌，她虽然性子烈脾气臭嘴巴毒，但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哥哥能冒着危险来找我们，看来哥哥你真的很喜欢厌厌，还望哥哥不要辜负她。”
卖身葬父这件事小九的朋友都知晓。
尸体还是他们帮忙搬到的西市那角。
“你们都想好了吗？”谢七神情难过，心中有火。
“嗯！谢谢哥哥！”整齐划一的回应。
只觉一阵清风拂过温柔。
孩子们遂闭上眼，低下头。
谢七将一个个花瓶，珍而重之地全部收走。
太尉府暗哨隐没四处，作为酆城三大巨头之一，府内定然藏龙卧虎。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谢七自然不会盲目地逞能。
该溜了。
从杀掉的仆役中他又得到了一条关键信息。
那孙怜儿夫妻的独女英子。
如今已然去世。
小女孩因双亲皆陷危殆，遂被韦武林事后所卖。
就在前日，因酆城秋汛致洪。
汴太傅便从太尉府这带走几个小孩用作塞豆窿。
其中就有英子。
何谓塞豆窿？
‘塞豆窿’原本是百越一带调侃骂小孩的方言。
但在汴太傅这边，却是不一样的概念。
西南之地内河水系发达，尤酆都府一道。
夏汛秋汛时常引发泥石流及洪涝。
塞豆窿，便是将小孩放进堤坝的水口里，以‘豆’塞‘窿’，祭娱水神，以求水祸退落（lào）。
跟‘上彩’，“童子丹”，“造稚畜”三类，并称为针对孩童的四大邪术。
早在圣皇开国之初。
便已然将众多习俗立为禁忌。
如针对女子的‘打生拍喜’，‘焚惰煻’，‘配阴缘’...
针对男子的‘产翁坐褥’，‘食嫡子’，‘龙过墙’...
针对老人的‘活孙寿自死窑’，‘吃母弃母’，‘问井’，‘福孙钉’等。
奈何圣皇如今已了无音讯。
自然是越来越少有人遵循...
...
将孩子们尽数收入蛤蟆袋。
谢七自然是到哪去从哪来。
返回太尉府节点。
他刚准备入阴世。
倏得神似有念，遂一转头，看到一张精致清纯且微笑的脸！
内心翕响间警告他此女危险！
为啥？
对方此刻距离他如此之近相见。
谢七之前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起夜观月，闲步四野...”
女子长发飘飘，一身素雅襦裙，淡然一礼：
“小女子李兕子，若是刚刚惊扰了公子，还望海涵。”
谢七闻言哑然一笑。
并未说话，随即双手一招！
十指业火萦绕，尔后宛若飞鸟！
疾驰状冲着女子翔翱！
这女子看见了他逃走。
眼下最好灭口！
“欸？这是什么？萤火虫吗？”
女子竟敢直接伸手触摸业火！
“唉呀，好烫！原来是火。”
业火对女子几乎没有威胁？
谢七了然。
“公子真是一点君子之风也没有，既不做回礼介绍，还突然放火烧我，我爹说过，晚上玩火容易尿床的。”
谢七：“.......”
“在下路演。”谢七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眼下还有要事，告辞。”
此女实在太过诡异。
谢七不想与其纠缠浪费时间，因为没有意义。
“公子，你杀了府中之人，又偷拿了密室的东西，还用假名字骗我，你是坏人哦。”
谢七闻言不禁后背冒汗，头皮发麻。
这女子，难道一直都在暗中监视自己？
她又怎么笃定我说的是假名字？
冷静！冷静！
如果她果真一直在监视我，那为什么不出手阻止我？
谢七思绪飞转，迅速思考着该怎么办。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那我可要喊人了哦。”
女子话音未落。
就在这时！！！
谢七速度快得残留影影绰绰！
闪电般地手速，翕响间便将女子挟持住。
“公子，看来你不仅并非君子，还是个登徒子。”
见女子被自己制住依旧云淡风轻。
谢七神色一脸冷冰冰。
“姑娘，对不住了。”
一记手刀劈在了女子后脖颈处。
一丝尸毒顺势从皮肤表面浸入。
并非想弄死手中女子。
只是用尸毒让其失忆。
女子遂昏迷，被谢七放置于地。
随后，他魂体破开虚空，踏入阴世之中...
...
待谢七刚一离开。
地上的女子便睁眼起来。
“有意思，竟然还会空间之术，难道是上五行的人？
名字是假的，容貌也是假的，最奇怪的是，我居然看不清此人的命相。
爹爹说过，世间万物，无论阴阳皆有命相，能屏蔽我李氏一族的天机之术，有趣有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爹爹果然说得没错，此次入世，不得‘天算’讳号我就不回去了...”
女子右手一翻，一滴黑色液体静躺掌心。
是谢七刚刚注入的尸毒。
她看着手中的黑水珠，面露笑意，“嘻嘻，我会找到你的。”
此女是谁？
李兕子，二十四大世家之一，陇西李氏宗家嫡女。
应酆城官家所请，专门前来为周家灭门之事进行天命占卜。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陇西李氏一族每一任族长，皆有‘天算’之名。
“呼，没想到赏个月也能有意外收获，看来昨日那一卦是应在了此处，太晚了，回去睡觉吧。”
收好尸毒，李兕子四下看路，随即傻住。
欸？这是谁住的院子啊？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惨了...惨了...我住的院子该怎么回去啊？
我不认识路啊...
唔...不能随便问府中暗眼，那太丢脸...
陇西李氏。
家传血脉‘睹微知著’。
天命一族。
极擅占卜。
却，有一不足为外人道之苦。
是何？
陇西李氏‘知天不知地’。
族人大多路痴。
普遍不认识路。
尤其天赋越强。
方向感越是一坨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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